劉老虎追著楊文政出了參將府,氣急敗壞的說道,“楊守御,都是老劉我不好,才讓你接了這個差事。”
楊文政平靜的說道,“劉大哥這話理太偏,這本就和你沒有關系。”
劉老虎氣憤道,“都是那個韓奎,從他來之后我便感覺他事事針對你,不過楊守御你如此年輕有為早,按理說早就應該離開銅門關這破地方,怎么就一直……”
劉老虎看著沉默的楊文政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多,抬手打了幾下自己的嘴,說道,“你看我這嘴。”
“怎么了?”參將府門外,一位腰間挎著彎刀的小哥看向楊文政問道,“劉大哥這又是怎么了?”
這挎著彎刀的小哥,赫然就是女扮男裝化名吳鉤來到銅門關參軍的安平公主,吳霜。
銅門關一直在募兵,兵丁緊缺,審核自然就非常寬松,吳霜剛到銅門關便進入了軍中。
誰知道是非處處有。
女扮男裝的吳霜在軍營中顯得太過清秀,這一點竟然被人當成談資,成天圍繞他陰陽怪氣的嘲諷不停。
嘴上的嘲諷也就算了,面對一些常年參軍有特殊癖好的人,吳霜自是不能忍受,在軍營中大打出手。
軍營中都是糙漢子,發生打架事件只要不是影響太大也沒什么大問題。
吳霜這一打卻直接在軍中出了名。
別說打架的人,就連聞報趕來制止他們打架的衛隊也被吳霜一并放倒,連楊文政的親衛隊都被吳霜放倒了二十余人。
而后吳霜自然而然的就成為楊文政現在的親衛隊隊長。
“沒事。”楊文政對吳霜點了點頭,而后轉身對劉老虎說道,“劉大哥日后的脾氣定要收斂一些,這韓奎可不是好相與的人。”
見楊文政鄭重的表情,劉老虎面色一正,向楊文政保全街道,“楊守御放心,楊守御此行也務必保重啊。”
楊文政一樣雙手抱拳,說道,“劉大哥也一樣,保重。”
劉老虎看著和吳霜并肩而去的楊文政,雙拳緊握,心中為楊文政祈禱。
可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將事情的原委和吳霜說完,楊文政對吳霜問道,“吳鉤,你剛剛參軍沒些時日,軍中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這一次你便留下吧,我給你調去劉千總那邊。”
吳霜想都沒想,開口說道,“楊守御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參軍就是為了殺敵而來的。”
“吳鉤,這一次我們去營救郭軍良,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不必多說,即是你的親兵侍衛,吳鉤便會盡職盡責。”
參將府。
銅門關眾多兵將都退去后,從屏風后轉出一人。
那人來到韓奎身邊,開口說道,“楊文政這一去,終于是了卻了一樁事,不過那郭軍良,可惜了。”
韓奎雙手負在身后,臉上滿是沉穩,和剛剛那易怒之人完全如同兩個人一般。
他看著那人說道,“在我面前你何必假惺惺的,讓郭軍良去還不是你的主意,更何況騙他去的人也是你,談什么可惜。”
那人笑了笑,說道,“不管如何,楊文政應該是最后一人了吧,你也算是大功一件,要先恭喜韓副將了。”
韓奎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也有些得意,拱手說道,“同喜同喜。”
滄州城。
廣聚樓內,和銅門關相比就如同另外一個世界。
一樓大廳的正中央,一名身姿婀娜的妙齡女子收起對著臺下的眾人微微一福,又向著樓上個各個雅間逐個做了一福,款款的走下了臺。
廣聚樓門外,陳寧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伙計,問道,“還需要請帖?”
伙計點點頭說道,“是的,今日廣聚樓沒有請帖是不能進的。”
吳恒圓圓的臉上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在懷中一翻找,扯出了一張請帖遞了過去。
那伙計打開一看,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公子請進。”
陳寧看著吳恒那請帖的樣子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可不就和那日馮致遠托人送來的一個模樣。
陳寧懊悔的一拍頭,馮致遠那日送來的請帖連時間和日子都沒寫,他壓根就沒帶在身上。
陳寧遺憾的看向吳恒說道,“看來今日是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不過還好,陳寧看著一旁的有些期待看向樓內的岑真,起碼掃興的不是他一人,“你還看什么?跟我走吧。”
看陳寧失望的樣子,門口的伙計突然想到什么了,說道,“公子,除了有請帖,公子如果有功名在身,今日也可以入我廣聚樓。”
陳寧緩緩的轉過頭看向門口的伙計。
岑真眼中已經出現了驚喜,高興的說道,“我能進,我能進,我是秀才。”
陳寧看向吳剛。
吳剛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了和吳恒一模一樣的請帖。
呵,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格格不入。
陳寧拂袖轉身。
“誒呀,對了!”門前的伙計一驚一乍的喊住了陳寧,說道,“公子慢走。”
陳寧轉過頭來盯著那伙計咬牙說道,“你能不能一氣說完?”
那伙計拱手說道,“今日進我們廣聚樓,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只需答對一題即可,只不過這題實在是太難,年年曬書會年年掛出,掛了足足三年,沒有一個人答得出,久之大家也記得這題,近些年索性連掛都懶得掛了,我就忽略了。”
“嗯?”陳寧轉身走了回來,對這道題充滿了興趣,問道,“小伙計,什么題,拿出來瞧瞧。”
那伙計答應了一聲,說道,“好咧,公子你稍等。”
等那伙計再出來的時候,雙手捧著一筐雞蛋,身后還跟著幾個好奇出來看熱鬧的。
“就是這個人想解廣聚樓的難題?“
“估計是沒有請帖還不甘心,所以想試試吧。”
“要是開始那幾年也就罷了,這么多年過去,連試的人都沒有了。”
“誰說不是呢,廣聚樓這題也不是秘密,這么多年沒人解出來,我估計這人吶,懸。”
陳寧不明所以的看著身前被那伙計放下來的一筐雞蛋,問道,“這一筐雞蛋,不會就是你們廣聚樓今年七夕的彩頭吧?”
這伙計只要一點頭,陳寧還管他什么題,必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