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去潁州這事情,是板上釘釘,倒不是迫在眉睫。
老乞丐,沈青梅,青哥都有意想和陳寧同行,陳寧倒是還沒有定下來具體人選。
沈青梅,作為身邊的武力威懾,安全保障,還是很有必要一同前去的。
這個老乞丐,陳寧有些猶豫,帶著他一起,和帶了一個酒桶沒什么區別。
不過有青哥跟著照顧,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將腦中的想法甩到一邊,陳寧倒是不著急決定,反正眼下家里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肯定是走不了的。
別的不說,怎么也要先把林老身邊那群人安定了,起碼要把契約簽訂好。
酒坊這邊倒是不急,陳寧已經安排下去,先讓酒坊停產一段時間,只等待換上新的蒸餾設備再開始生產。
這段時間內,沈家酒坊以前的老下家,陸續找來取消原本的訂單。
在陳寧早就和沈青竹說過的前提下,沈青竹一點也沒有為難,他們一提出來沈青竹就同意了,搞得那些下家們還挺意外。
眾人在沈家院子里好生痛飲一番,馮致遠走的時候是滿載而歸,不僅喝了個痛快,還帶走了一首南園十三首。
陳寧終于將那首南園十三首給馮致遠補齊,讓他了卻了一樁心事。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述功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當天,一匹快馬從刺史府而出,馬上人身后背了一個木箱,箱內是仙人釀,還有陳寧的詩集。
說是詩集,不過是兩首詩,一首詞。
其中一首還是馮致遠剛剛帶著醉意填上的。
至于那仙人釀,便是馮致遠舍了老臉硬要來的那壇酒。
不單單這一壇,陳寧決定以后沈家酒坊產出的酒,便命名為仙人釀。
仙人一指驚雷落。
人間,佳釀成。
就這樣,沈家酒坊暫時停產,就連工人們都集體放了假,開始進行整改。
永京城,皇宮,御書房內。
吳皇面沉如水,將手中的折子遞給童貫,揮了揮手說道,“讓他們都看看。”
永王吳政,勤王吳憲,左相魏文仲,兵部尚書戰振山,戶部尚書錢萬里。
吳皇身前五人,兩位封王參政皇子,剩下的均是當朝要員,無一不是當今吳國的中流砥柱,擎天柱石。
永王率先接過折子,閱后交給了身側的勤王。
勤王看后,又交給了左相魏文仲,看向身側的永王,兩人四目相對,心中各有打算。
眾人將折子傳閱后,又交回給了童貫。
吳皇眉頭緊鎖,說道,“如何?永王,你怎么看?”
永王聽見吳皇叫他,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父皇,從折子上康王弟上奏的情況來看,皇妹出銅門關至少十日有余,此時,此時怕是,怕是,兇多吉少。
孩兒認為……”
“咳咳咳。”永王還要說什么,左相魏文仲忽然掩住口劇烈的咳嗽兩聲,而后對皇上說道,“皇上恕罪,老臣近日感了風寒,總是忍不住咳。”
吳皇擺了擺手,說道,“左相言重了,要注意身體。”
說完,吳皇臉色有些不好的看向永王,問道,“你還有什么說的?”
永王偷偷看了一眼魏文仲,魏文仲卻是低著頭,看都不看他。
“沒有了,孩兒說完了。”永王說道。
吳皇看了看永王,沒有說話。
永王身后,勤王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吳皇,心中不由得嘲諷永王。
兇多吉少?
要知道安平平日里最得父皇喜愛,父皇當然知道安平兇多吉少,不過這當然也是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話。
吳皇良久未語,勤王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父皇,兒臣有一言。”
吳皇看向勤王,說道,“說。”
勤王開口說道,“父皇,如今安平深陷敵國有十余日,時間每過一天,便多一分危險,康王弟現已經到了銅門關,必定會安排好銅門關相關事宜,盡力尋找營救安平,不過我們也要做一些措施。”
永王聽著勤王的話,才意識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多么愚蠢。
沒錯,這時候怎么能在父皇面前說什么兇多吉少呢,那不就是放棄安平了嗎,父皇怎么可能高興。
不管怎么說,不管有沒有用,先想幾個辦法,也體現我想救安平之心啊。
永王這邊為自己慢半拍的反應后悔,勤王那邊接著說道,“我建議,立刻派出使臣前往陳國,和陳國進行洽談。
銅門關區域雖然一直戰事不斷,但是我們和陳國早形成了一定的默契,我們顧及新燕,陳國顧及北蠻,都不想舉國之戰,我們如果能夠趕在安平出事前和陳國言明,主動付出代價,估計陳國也不會撕破臉皮。”
吳皇聽后,不置可否,又看向魏文仲幾人,問道,“魏相,你如何看?”
魏文仲上前說道,“老臣認為勤王說的有道理,可行。不過派遣使臣,怕是不如派遣大軍來的有效。”
吳皇看向魏文仲,問道,“魏相此言何意?”
魏文仲輕咳兩聲,而后說道,“安平公主千金之體,如今陷于他國,生死未知,陳國意欲傷我國公主,我吳國自當發出繳文,兵踏陳國迎我國公主。”
吳皇聽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魏文仲,看向錢萬里和戰振山問道,“二位大人認為如何?”
兵部尚書戰振山聽后,上前說道,“陛下,臣認為魏相言之有理,自皇上登基以來,勵精圖治,秣馬厲兵,如今我吳國兵丁充足,兵強馬壯,兵將們滿腔報國熱血,大軍開拔,陳國若是敢傷安平公主,定踏馬陳地。”
待戰振山說完后,錢萬里開口說道,“陛下,國庫充盈,糧草充裕,可戰。”
吳皇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明日早朝仔細商議,戶部,兵部早做準備,你們便退下吧。”
“諾。”
五人齊齊拱手向后退了出去。
御書房外,永王和魏文仲并肩而行,問道,“魏相,為何突然間提出和陳國開戰。”
魏文仲看了一樣永王,開口間哪里還有感染風寒的樣子,說道,“不是我提出和陳國開戰,是陛下。”
永王皺眉道,“這是為何?”
魏文仲轉身看向永王說道,“如若不是這樣,今日錢萬里和戰振山就不會出現在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