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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蘇園再遇孟適之

  白駒過隙。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岑真回鄉里去將他的妹妹還有兩個弟弟接到了滄州城,安置在了浮萍院。

  他這一次是衣錦還鄉。

  俗話說得好,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岑真不是大富大貴,但在鄉下平頭老百姓的眼中,他卻比大富大貴強多了,是舉人老爺。

  那舉人老爺,連有錢的地主都比不了。

  岑真回到他那破草房接弟弟妹妹的時候,整個鄉里面的人都跑來圍觀,像是看看這舉人老爺的樣子,就能沾上福氣一樣。

  此時的鄉民們和以前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同,曾經那些個嘲笑他的,欺負他的同鄉都躲在人群后面偷眼觀瞧,生怕岑真不饒過他們。

  岑真自然沒有這個心思,從小嘗盡了人情冷暖,讓他留戀的只是這片鄉土,而不是這土地上的人。

  當然,那位教過他,幫助過他的私塾老先生除外。

  岑真帶著弟弟妹妹去到老先生的家中,邀請他去滄州城,卻被老先生一口拒絕了。

  不管他如何勸說都無濟于事。

  最后岑真只得囑咐老先生保重身體,拜謝而去。

  青哥趕著馬車來到了蘇園門口。

  馬車簾掀起,陳寧和岑真下了馬車的,對青哥說道,“你找個地方將馬車停好,然后進來找我。”

  青哥道,“我不進去了,我在馬車上等你們。”

  陳寧知道青哥的性子,囑咐了他幾句沒再多說。

  蘇園門前不時有馬車停下,一個個和他們年歲相差不多的人相繼進入了園內,路過他們的時候還和他們友好的微笑致意。

  陳寧和岑真也友好的還禮。

  今日能夠出現在蘇園的,不是榜上的學子便是滄州城的官員,也有可能出現地方的豪紳。

  故而就算是不相識,大家也都彬彬有禮。

  兩人來到門前,蘇園的一位小廝對二位笑道,“二位公子,可否看一下考牒。“

  岑真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考牒遞了過去。

  考牒,就是科考的時候用來識別考生身份的憑證。

  在吳國,考牒是終身性的,都加蓋這考生祖籍的印章。

  科考的經歷都會記錄在上面,考過幾次,什么時候考的,考了之后通過沒通過,現在正處于科考的哪一個階段都會詳細記載。

  鹿鳴宴沒有請柬,考生的考牒就是請柬。

  小廝將岑真的考牒接在手中,掀開看了看,確定岑真通過了州試,又雙手遞了回來,“多謝岑公子。”

  他又看向陳寧,問道,“勞煩這位公子。”

  陳寧搖頭道,“我沒有考牒。”

  那小廝愣住了,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他完全沒想到是這個情況,看了看岑真,又看了看陳寧,一時間想不出要說什么話。

  不過還好,陳寧緊接著說道,“我是陳寧。”

  這小廝松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陳公子,我家園子的主人交代過,陳公子來了直接進去就好。”

  陳寧點頭謝過,和岑真一同進了蘇園。

  蘇園是一處極大的園林,占地大約有十余畝之多,園子中山石林立。

  建筑錯落有致,內有胡石假山,小橋流水,精美異常。

  園子中的建筑分住宅區和庭院區。

  今日的鹿鳴宴便在庭院區舉辦,光是這庭院,想要仔細轉轉都需好些個功夫。

  陳寧行走其中,只感覺身心都異常舒暢。

  這園子的主人還真是享受人生啊。

  這樣規模大又精致的園子,放在后世,至少也是個4A的景點了。

  陳寧砸吧砸吧嘴,“賺了,起碼不要門票。”

  園子中綠植充足,吸上一口氣,簡直是天然氧吧。

  陳寧正沉浸其中,有腳步聲在身邊響起,只聽身旁有人說道,“陳兄,沒想到竟然能夠在蘇園見到陳兄。”

  陳寧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孟適之,只不過今日孟適之的身邊沒跟著唐川。

  陳寧對他拱了拱手道,“巧了孟兄,聽說這鹿鳴宴上盡是青年才俊,便和馮大人說想來見識見識。”

  孟適之恍然道,“哦,我倒是忘記了,陳兄和刺史大人關系莫逆,我等想要參加一次需努力考過州試,陳兄想來,便是說句話的事兒,真是讓人羨慕啊。”

  孟適之臉上滿是羨慕之色,口氣卻是嘲諷。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可是當陳寧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望月樓的場景。

  且就像他說的,哪一個學子不渴望出現在鹿鳴宴上,但是陳寧就憑著關系說來就來了,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尤其是這陳寧對他竟然一點尊重都沒有,好歹現在他也是個舉人。

  他一看陳寧這幅隨意的樣子便心中就憋悶。

  岑真聽出了孟適之話里有話,對陳寧問道,“老師,他是誰?”

  陳寧看向岑真道,“他就是我們滄州陳的頭榜頭名,孟適之。”

  “孟適之?”

  岑真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看向孟適之,“我們滄州城的解元!”

  孟適之笑了笑,這才是看到我孟適之應該有的表現。

  他太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說白了就是虛榮。

  可是他的虛榮心剛剛滿足,就聽岑真說道,“是不是就是蔓兒說上次在望月樓輸給老師的那個?”

  孟適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對陳寧說道,“陳公子,你這位學生能夠跟你進蘇園見識見識也是好事,但是這動輒就插嘴,是不是不太好。”

  陳寧笑道,“孟兄你誤會了,他不是有意插你嘴的。”

  孟適之皺了皺眉,他總感覺陳寧這句話怪怪的,卻說不出怪在哪。

  “而且,他也不是跟著我才進來的,他也是今年滄州的舉人。”

  孟適之看向岑真,說道,“不可能,一個舉人,怎么可能叫你老師?”

  他驚訝之下,聲音高了一些,周圍的一些學子們聞聲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誒?那不是孟適之嗎,他在和誰說話呢。”

  “好像是,陳寧?陳寧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那天我還可以找了,榜上可沒有他啊。”

  “走,咱們去看看去,這孟適之上次在望月樓輸給了陳寧,沒準今天有好戲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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