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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好戲瞧了

  三名女子穿著天臺宗弟子的服飾,一前兩后。中間夾著的小姑娘衣飾華貴,卻好像是個囚犯。走慢了被后面的人一推,踉踉蹌蹌差點摔倒,著實可憐。

吳王孫凝神望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睛感應,嘴里咕噥道  “奇怪……沒道理……哈哈,有好戲瞧了……”

  幾名女子見他神情凝重,不敢嬉笑了。

  草原矗立了兩座山包,相距五十幾丈。上面林木茂盛,畫棟雕梁。

  大道延綿一里長后分出兩股,像個“丫”字。左邊去往天臺宗的外門,右邊去往越國的仙師館,中間矗立著一座五六十米高的石頭孤峰。

  馬車行駛到丫字的節點,正要右拐,吳王孫突然睜開眼睛叫停。

  隨即,馬車繼續前行進入了草地。眾人鋪上地毯,擺上美酒果品菜肴,儼然春游野宴。

吳王孫端正盤坐,道  “來了一個妙人,呆會兒肯定有好大一場熱鬧瞧,夠你們吹噓一輩子的了。不過,在仙師地界,發生的事情凡人無法想象,彈指可定生死。記住,千萬不要離開我一丈遠,方可確保安全。要不然,你們干脆躲到車上去。我把車壁和頂棚升起來之后,擋得住融體圣人一擊。”

  眾女一聽,又興奮又害怕,擠油渣似的往他身邊湊。

紅塵風流郎一攤手,露出苦笑,無奈道  “我說的是一丈,不是一尺。雖然貼這么緊很舒服,可萬一飛劍射過來,我都騰不出手去收了。”

百米之外,那條漢子大刺刺擋在路中央,待四名女子走近,喝道  “兀那三個母的,可是天臺宗的牛鼻子?”

  轟……

  路面頓時炸開了鍋。

  三三兩兩的仙師瞠目結舌,心道哪里跑來的二楞子。這不是站立在廟前,指著和尚罵禿驢嗎?

  玉玲瓏一直倔強不哭的,乍見身影,頓時淚如泉涌。

  領頭的丁師姐驕橫慣了,又是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二話不說,“倉啷”拔劍。

  但劍未出鞘,整個人卻被一巴掌打飛,后面撲上的也一樣遭遇。

  信天游留了力,區別對待。

  丁師姐與王師姐至少碎掉了半口牙,剩下那名女弟子的胳膊挨了一擊,酸麻不能動彈,卻無大礙。

  小妮子恍恍惚惚,有些糊涂了,口里嗚嗚哭泣,張開雙臂朝前跑。

  信天游見情況不對勁,一腳猛踢,傳音入密。

  “快返回公主府,這里太危險,我要拔了天臺宗外門。”

  凌厲的一腳似乎踢到了玉玲瓏小腹,其實是用磅礴力場將身子托起送出,毫發無損。

  可瞧在外人眼里,卻是漢子存心找茬,辣手摧花。三巴掌將三名女子打飛,最后一腳將小姑娘踢飛。

  霸道,端的霸道!

  兇殘,端的兇殘!

  天臺宗外門的總部所在,行人里面至少有小半屬于來來往往的外門弟子,見狀立刻撲上。

  信天游嘿嘿冷笑,身形如魅影忽閃。

  僅僅過了十幾秒鐘,道路兩旁便倒下一堆人,呻吟不起。

  觀戰的眾仙師大張著嘴,下巴頦幾乎掉落。

  這都什么打法?

  聞所未聞。

  沒有氣場澎湃,法力波動,只是簡簡單單抓起人朝地面一摜,跟老鷹抓小雞一般。

  修為較高者祭出了法器,可無論飛劍,法印,龍角吹,統統被咯嘣捏碎。

  他們的本命法器被毀,修為大跌,反而不如斷胳膊斷腿者幸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溫養一件本命法寶卻要花十年。

  最前方的兩名天臺宗弟子提劍往回奔,尷尬地停在半途,進不得退不得。

  黃臉漢子猛一跺腳,瞪圓眼珠子作勢追趕。嚇得他們轉身飛跑,不走大路了,斜插草地直奔外門。

  漢子團團轉上了一圈,握緊雙拳,梗著脖子怒吼。

  “有人嗎,還有經打的嗎……某,山野村夫肖堯克是也。天臺宗的牛鼻子,再來幾個草包讓爺爺捶捶!”

  眾仙師聽了,面面相覷。

  此人無非仗著速度快力氣大,可能有秘術秘寶傍身,境界并不高。打幾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算不了什么,高手還沒露面。

  這哪里是上門打臉,分明是存心找虐嘛!

  信天游橫著兩條膀子,聳肩抖胯,雄赳赳像一只螃蟹似的大搖大擺朝里走。

  他早認出了坐在草地上悠閑觀戰的那個人,天字號富二代——吳王孫,好大一條魚!

  對方手里有一件他夢寐以求,情愿拿靈索和雷芯木捆綁了去交換的至寶。必要情況下,甚至連龍牙、震天弓、太古遺音都可以舍棄。

  另外,復活綠萼還只停留在一個想法,不知道該如何操作。神女的《封天訣》提到,所有存在過的,永遠不會消亡,只是換一種形式存在。這與科學非常相似,卻缺乏實施法門。

  盛名之下無虛士,吳王孫一直處于金字塔的頂端,見多識廣,或許能提供有價值建議。如何打交道還沒想出,首先,得引起他注意。

  圍觀者見黃臉大漢打了天臺宗弟子后不逃跑,曉得好戲才鳴鑼,一個個遠遠吊著。

分岔路口,吳王孫含笑站起,躬身一揖,道  “肖兄,春來百花香,能飲一杯無?”

  見到心高氣傲的吳王孫主動邀請,態度恭敬,眾仙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天游也沒料到,倉促一抱拳,道  “吳兄,幸會。寥寥幾朵小花,如何佐酒?”

  才開春不久,萬物萌動。這里的靈氣濃郁,草長成綠油油一片。花卻不茂盛,只鉆出了幾朵,還纖細低矮。

  “這有何難?”

  吳王孫笑笑,抬袖一拂。

  光影驟然閃過,空氣愈發清新。伴隨一陣細密的吱吱聲響,地毯外一圈青草開始躥高,接二連三的鮮花冒出來,搖曳生姿。

翠翠與童女驚喜地湊攏去嗅,道  “耶,是真花呢,好香……”

信天游看了看,坦然坐上地毯,問道  “吳兄不惜耗費真氣與法力,催動野花早熟。只為了留下肖某喝一杯酒,為什么?”

吳王孫也坐下,笑道  “我游歷天下,第一次見到肖兄這樣的妙人,當然想聊一聊。你樣子裝得兇狠霸道,表情卻落落寡歡,說明心中不快樂。來來來,且飲杯中酒,一醉解千愁。

見對方不動,又道  “你打了天臺宗弟子,只是一件小事。我們萍水相逢喝杯酒,無妨。但你不退反進,只怕呆會兒要闖進外門鬧出大事。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再請你喝酒,就是公然與天臺宗為敵了,得避嫌。”

  信天游被他一語道破,暗贊厲害。也不矯情,端起葡萄酒示意,一仰脖咕咚灌下去半杯。

反觀吳王孫,優雅地伸出三指輕輕捏住酒杯搖晃數圈,對著陽光看漫天紅花沿杯壁滑落。然后深嗅酒香,含一小口品味。見對方喝完后露出思索表情,以為是此中行家,忙問  “肖兄,這酒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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