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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他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習羽翎舉步往木椅前一坐,但見一襲紅色紗衣垂落,倍顯溫婉嫻雅之態,將她身形完美勾勒而出,她是一位有極好身材的女子。

  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

  習姑娘或許不是最美的姑娘,但唐逸覺得她可能是最出色的一個,欣長健美的身材,優雅迷人的風度,尤其是此時那一雙冰冷徹骨的冷眸,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此時的氣氛有些冰冷。

  戲園外邊樹影斑駁,園子更遠處種著幾株張牙舞爪的老槐樹,戲臺上邊的走廊沒有小廝丫鬟的身影,整個西熙園靜宜無聲。因為戲班子老板提前通知,今夜都不得靠近習姑娘閨房,所以,樓閣之上的氣氛變得加凄清冰冷,有寒風從遠處吹來,仿佛整座戲園子都要凝固似的。

  習姑娘捻起蔥白玉指,微抿了一口熱茶,她將茶杯放下,美眸看向椅子上的唐逸,柳眉微挑。

  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單論相貌來說十分俊朗,立體的五官刀刻般雋秀,即便是被人五花大綁,他依舊依靠在椅子上,給人一種慵懶淡定的氣息,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令習姑娘忍不住挑眉的,不是唐逸的回答太過滑稽,而是她發現打從一開始眼前的男人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唐逸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驚懼慌亂之色,有著一位普通的、芝麻縣令所不應該具有的沉著與冷靜。

  這是顯然一個放蕩不羈完全不按照規矩行事之人。

  很難打交道!

  習姑娘心里想到,或許他醒來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知曉自己定是不會殺他,所以才敢如此有恃無恐的開著玩笑。

  習姑娘看著他,神情平靜說道:“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疑惑?”

  唐逸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有疑惑。”

  “你就不怕王陽明對你造成不利?”

  “例如?”

  “此刻不就是。”

  唐逸笑道:“有道理。”

  習姑娘臉色稍顯柔和,說道:“你告訴我,他都跟你談些什么,又曾做過什么事情,來溫陵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你說了,我保證不傷害你,放你離開。”

  唐逸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王陽明乃是御史,釋作四方文書,即掌管大乾奏章、檔案、圖書以及地方上報的材料等。

  平時他自然是做本職工作,如今;來到溫陵,自然是暗中觀察地方官員是否出軌、有沒有上班遲到、下班早退,沒有偷稅漏稅、貪污公款。”

  習姑娘柳眉微蹙,說道:“還有呢?有沒有說他來到天都的其他目的?曾尋問你認識什么人?亦或著看過什么物件?”

  唐逸苦笑說道:“你若是真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大可以自個去抓他來問。”

  她白了唐逸一眼,若是能夠抓王陽明,有何必大費周章。

  習羽翎看著唐逸,認真說道:“唐逸,如果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你最好離王陽明遠一點。

  他的身份沒有你想象那般簡單。”

  唐逸沒有言語,王陽明是好人也好,壞人也罷。至少王陽明曾經仗義救他,這是人情,得還。

  習羽翎瞥了唐逸一眼,說道:“這個王陽明絕非你想象那般簡單,你不過是個芝麻縣令,若是想要當你的鐵面青天的話,今夜過后我與你之間的談論,最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提。”

  唐逸看向習羽翎,說道:“你我二人素味平生,將我迷昏不說,還刀劍相向,你若是過河拆橋,某天偷偷將我殺了。

  我如何信你?”

  習羽翎看著唐逸,冷聲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唐逸說道:“要我保密守口如瓶非常簡單,不過我們得做個交易。”

  習羽翎心思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問道:“什么交易?”

  唐逸反問道:“你方才是用什么東西迷暈我的?”

  習羽翎說道:“迷藥。”

  唐逸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剛才那一劍實在是漂亮得緊入鞘極快,所以你懂得武功?”

  “這是自然。”

  習羽翎不明白唐逸為何這樣問,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唐逸又問道:“除了你之外,這個世上懂得武功的人多嗎?”

  習羽翎眉頭蹙緊,問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個世上懂得武功的人多嗎?還有跟他們比你的功夫如何?”

  習羽翎冷若寒霜,說道:“我的功夫只能算一般。”

  她的美眸瞥向唐逸,冷冷說道:“但我卻是極其擅長用毒,若你敢胡言亂語,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唐逸眼眸一亮,直接無視習羽翎的威脅,激動說道:“真的有功夫?飛檐走壁?你是用毒高手,殺人無形?”

  習羽翎神色倨傲,說道:“當然!”

  唐逸露出笑意,沒想到只是試探些的問問看,卻是得到了了不得的內容。

  “嗯。”

  唐逸點了點頭,說道:“這場交易非常簡單。

  既然我無法相信你會放過我,所以,至少我得先保證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你得教我功夫,還得教我識毒用毒。

  這樣我才能守口如瓶。”

  習羽翎冷笑一聲,說道:“你在做夢?”

  “不不不,我怎會是在做夢。”

  唐逸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是我在跟你講條件,不是你在跟我講條件。”

  習羽翎冷聲說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唐逸臉色淡然,碎碎念道:“幾個時辰之前我跟你一同離開,王陽明、陳知府還有底下的觀眾都看到了。

  若是過了今夜我不明不白的就死去,你說最大的嫌疑會是誰呢?

  還有,你不敢打草驚蛇。

  至少,你如今不想過分引起王陽明的注意。在此之前,你們發現王陽明對我非常客氣,

  所以非常好奇我跟他的關系。

  如今我若是死了,王陽明定是會非常警惕,這顯然不是你們想看到的結果。

  當然,你方才提醒我,不要跟王陽明太過熟絡。

  這恰恰證明王陽明絕非普通人物,他是一名御史,身份本就不普通。

  換句話說,王陽明的身份是大乾里邊的一名御史,他唯一能夠聽從的、上報的也就只有他背后那一個人。

  所以,王陽明來溫陵的目的,可能就是那個人的目的。

  你們怕驚動王陽明,實際上是怕驚動站在他背后的那個人。”

  靜宜無聲,一片死寂。

  冷風從熙園子里來,吹得老槐樹張揚舞爪,瑟瑟作響。

  習羽翎臉色閃過一絲驚訝,而后沉聲說道:“這不過都是你的猜測。”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急促而緊張,這是因為驚訝得難以想象而發出的。

  她不知道唐逸為何會算到王陽明背后那個人身上,但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唐逸說道:“我承認這些話語的確有賭的成分。”

  他看著習羽翎,認真說道:“光腳不怕穿鞋的,所以我可以賭。”

  習羽翎柳眉微挑,朱唇輕啟,美眸驟然冷卻幾分。

  唐逸卻是面無表情,說道:“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樣局面你們不想看到。

  所以,你們輸不起的。”

  習羽翎情緒非常不好,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唐逸話里邊的意思——既然你無緣無故的綁架我,那就得做好付出一些代價的準備。

  這或許會給你造成巨大麻煩……但都是你咎由自取。

  要么教我保命。

  要么魚死網破。

  她原本以為是一個普通的無能官婿,只要嚇唬一番便能套出一些話。

  然而,她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現在才知道,

  唐逸居然是一個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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