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四巨富雕像萬字章節 :抱歉,昨天沒。我表弟結婚,跟我從小玩到大的表弟結婚,他結婚我真的很開心。整整醉了一天,才醒過來。
沒有時間閑著!乾勁提起斬馬刀向阿克納什快速的鞠躬,一溜小跑的沖向村子外面。
村外那一人多高的草叢里,頓時殺氣沖天刀影伴隨著鮮血的噴發連連沖出草叢。
“玩家,乾勁的游戲時間到達……”
時間一到,乾勁睜開眼睛已經離開了無盡世界,晃動著有些酸麻的身體,這次被阿克納什那個小老師給逼的,連找亞當斯老師治療骨折右臂的時間都沒有,看來只能先自己配些藥劑恢復著了。
“乾勁……乾勁……”
木歸無心扯著破鑼般的嗓子,一只大手興奮的捶打著房門。
乾勁拉開房門看著木歸無心一只大手高高舉起,另外一支大手里竟然提著套嶄新的盛裝微微一愣。
“大叔,您這是……”
“我這是什么?你今天不是要去鐵匠工會就職會長嗎?”木歸無心將手中盛裝往乾勁身上一披:“你好歹也是咱洪流戰堡出去的人啊,又要做會長自然要穿的夠氣勢才行啊。”
幾名美女從各自的房間走出,彼此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身上感覺不到乾勁昨夜進入誰的房間之后,快步的來到乾勁身旁,從木歸無心手中奪過衣服。
四名女人分別拿著盛裝的一部分圍繞在乾勁身邊,牽動著乾勁的手腳,非常熟練的將盛裝穿在了乾勁的身上。
木歸無心瞪著大眼珠子一臉的羨慕,厚厚的嘴唇發出嘖嘖聲響:“嫉妒啊!真是讓人嫉妒啊!我木歸也不是沒有女人就不能活的,但看到你小子現在這情況,我眼饞了啊!”
乾勁看著身旁給自己整理衣服的四名美女,這樣的生活現在看起來確實是挺不錯的,如果自己站在木歸無心的位置,恐怕也會羨慕到死吧?
“不能看下去了,真的不能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我要嫉妒的發瘋了!我要找女人,我要女人!”木歸無心轉身高聲咆哮著大步的離開,從背影看去,好似一個剛剛被欺負了的女孩,正在逃離那什么現場一樣。
乾勁聳動著肩膀笑了笑,木歸大叔這外形實在算不上俊俏,說實話應該算丑男人中的丑男,加上那么粗魯,真不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才會看上他,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幫木歸大叔多注意一點。
“你以為他沒有女人?”古月嘉英給乾勁胸前系好了最后一個扣子,白眼輕輕一翻的小聲說道:“他有女人的,在魔族那邊……”
有女人?魔族?乾勁扭頭看向路西法流水,發現這名魔族的公主,眼睛里面也都是茫然跟驚訝,自己怎么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一名大城市的戰士公會會長的女人,在魔族那邊?這是多么有價值的情報啊!
“不用這么看我。”路西法流水整理著乾勁的袖子:“我是不會拿這個消息做文章的!”
乾勁有些好奇,這位木歸大叔的女人到底長什么樣子?難道也是魔族的不成?
“魔族的。”
古月嘉英整理了一下乾勁的雙肩,轉身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好似不愿意再多提什么。
真的是魔族的?乾勁回頭望著木歸無心消失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吟游詩人口中的故事里,也不是沒有魔族跟人族苦戀的事情,甚至還編過更夸張的,魔族的公主跟人族的皇子相愛,最后凄慘收場的結局。
當然,最夸張的還是有吟游詩人編纂的魔族的王子跟人族的王子相愛,魔族的皇帝跟人族的皇帝相愛,最后凄慘收場的結局。
真策皇朝的人族跟路西法皇朝的魔族相愛的故事,結局從來都是凄慘的,人魔不能相守一生,已經從最初的故事,漸漸變成了真正的鐵律。
乾勁開始明白,為什么木歸無心這種也算是成功人士的戰士,怎么到現在也沒有個女人,原來搞了半天,他的愛在目前的環境來看,走錯了方向。
“路上小心。”羅青青給乾勁端了一杯茶水。
乾勁接過茶水看著羅青青,輕輕拍了拍腦袋,一直想要把金幣給青青,總是找不到好的時間,這次在洪流戰堡的核心位置,想來就算放著幾百萬金幣組成的金磚,也不會有什么人敢來明搶吧?
“青青,我這里還有點金幣,你拿去做生意看看能有幫助不。”
“不用了。”羅青青連忙將小手在胸前左右搖甩:“家里還有些流動的金幣,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你自己留著……”
十幾塊金磚掉落在房門外花池的草地上,發出令人心頭一震的悶響。
羅青青掩飾不住眼睛里閃爍的驚訝,金磚!而且還是十幾塊……
咚……咚……
羅青青抬手捂住了因為吃驚而張開的櫻唇,這已經是五六十塊金磚了……
咚咚咚……
羅青青抬起雙手捂住因為吃驚而張大的紅唇,古月嘉英的視線也穿過房間,落在了草地上那一堆的金磚上。
咚咚咚咚……
金磚好似下雨一樣,被乾勁從斗界中不停的抓出,羅青青明亮的眼睛比往日瞪大了足足兩圈,自己不是沒見過錢的人,但這么多現金……
古月嘉英不再站在房屋內部,邁步走出房間,眉宇間藏不住驚訝的望著這不停出現的金幣。
一名年輕的戰士,就算背后有什么雄厚的實力,最多手中帶著很上層次的武器裝備,絕對不會有這么多金磚!
乾勁幾年前是什么樣子?古月嘉英很清楚,就算他可以給人修復斗兵賺錢,這賺錢的速度也快的太可怕了,比搶劫金庫的速度還快!
足足幾百萬金幣!古月嘉英都無法保持淡定神情,如此的財富就算是來一個大型世家的家主,眼珠子也能看直了,這就是金錢的威力!
“乾勁哥哥……”羅青青雙手吃驚的捂著驚訝的櫻唇,不安的小聲問道:“你……你不會是去……搶……搶劫……”
“呵呵……”路西法流水捂著櫻唇,挺起高聳的胸脯發出連串的高傲輕笑:“他是搶劫了,不過不是搶劫的活人,而是搶劫了我們路西法家的死魔。路西法逆寒的寶藏!”
路西法逆寒?古月嘉英流露出一絲恍然,傳聞中那個消失了很多年很多年的魔族叛徒,曾經做過很長時間的大盜,沒想到看來是最后沒來得及花錢,就死了。所有的寶藏,都便宜了乾勁。
“我現在手頭上差不多就這些。”乾勁看了看斗界中剩下的幾塊金磚:“不知道,能不能對你的商業起到幫助。”
“能,能!太能了!”
羅青青雙手捂著半截臉不停點頭,自己雖然也有些流動金幣,但根據昨晚認識的那些名流,想要擴展生意,手頭上還是十分拮據的,一下子有了這么多金幣,以前很多只是設想的生意,也差不多可以真正著手準備去做了。
“那你先拿著用。”乾勁撓撓頭:“我先去鐵匠工會了。”
“不……這……”
羅青青伸手想要叫住乾勁,發現古月嘉英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不由疑惑的望向這位隨時都敢暴走的女強人。
“讓你拿著用就拿著用。”古月嘉英用腳輕輕踢了兩腳金磚:“你跟他還需要分這些東西是誰的嗎?”
羅青青怔怔的望著古月嘉英,臉頰很快翻騰起一片緋紅的低下頭連連點頭:“姐姐說的是。”
路西法流水好奇的望著同樣還沒有離開的碧落,自己是知道乾勁的金磚來源,怎么這個平日里看起來膽量很小的女魔法師,看到這么多金磚都不會驚訝?
“你不驚訝嗎?這可是上百萬金幣的金磚啊。”
路西法流水湊近了碧落,盯著魔法帽下那張絕美的臉。
碧落輕輕搖了搖頭,大大的魔法帽子連連晃動,引起了古月嘉英的一絲好奇,這么多金磚就連自己都給驚到了,怎么唯獨這個最應該被驚倒的女孩卻沒有任何感覺。
“乾勁,可以創造任何奇跡。”
碧落仰起頭,眼睛里寫滿了堅信,從自己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到如今!乾勁哪一刻不是用生命的拼搏,在創造著奇跡?比起他創造的其他奇跡,這點金幣又算什么?
古月嘉英沉思著點了點頭,對于乾勁的信心這方面,自己反而不如這個小女孩。
羅青青彎腰用力的搬起一塊金磚,手掌稍稍一滑,沉重的金磚再次掉回到地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響。
乾勁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發現坐在地上撞擊自己肩膀的人,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么著急?乾勁彎腰拽起這名身穿著羅氏商社服裝的成員:“沒撞壞吧。”
“家主。”羅氏商社的成員起身連忙彎腰鞠躬,神情中透著幾分焦急。
乾勁神情一瞬間愕然,家主?哦!自己雖然還沒有正式娶羅青青,但這事情畢竟大家都知道了,想不到自己還有這個這樣的稱號了。
“有急事?”乾勁身體向旁邊一讓:“生意要緊,你先。”
“謝家主。”
羅氏商社成員加快腳步,跑向洪流戰堡深處。
乾勁輕輕聳動著肩膀,看樣子羅氏商社真的在生意上很急的樣子,不過自己在生意上實在不懂什么,也幫不上什么忙,希望剛剛給的那些金磚能幫上忙吧。
“生意……”乾勁嘴里咀嚼著這個熟悉,卻算不上真正了解的詞語輕輕搖頭:“這個,恐怕還真的需要青青社長了……”
“羅社長……羅社長……”
羅氏商社的成員看到羅青青腳下大量的金磚一愣,隨后用力甩了甩腦袋喘著粗氣的說道:“羅社長!不好了,去魔族的商隊在塞外,又失蹤了……”
羅青青剛剛搬起的金磚再次掉落回到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響聲,怔怔的望著眼前這位在永流城負責調配貨物的手下。
又失蹤了?這已經是羅家在塞外失蹤的第二批商隊了!羅青青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以前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塞外的馬賊,也都是為了賺錢而組織起來的,即便掠奪了貨物通常也會放回一部分人來說一下,要求一定的貨物贖金。
如今,短時間之內連續兩次商隊失蹤,完全找到任何的消息,更沒有馬賊派人前來要求贖款,這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會這樣?”羅青青輕輕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眼睛焦慮的望著古月嘉英:“姐姐,是不是找乾勁……”
古月嘉英雙手環抱胸前一臉認真思考的神情搖了搖頭:“乾勁去鐵匠工會了,暫時不要打擾他,我們先雇傭兵去探查消息,等乾勁回來再告訴他。”
羅青青嘆了口氣,上次商隊失蹤也派出了傭兵,結果傭兵進入了塞外之后,也失去了徹底的蹤跡,現在再派出傭兵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太多效果,不過現在確實不適合打擾乾勁,至少要等他從鐵匠工會回來才行。
“這就是鐵匠工會了。”
乾勁跳下馬車仰頭看著樸素的大門,一把巨大的打鐵錘懸掛在房門的正上方。
大門的內部是一個雕塑,造型算不上優美,一名壯男光著膀子,手中提著一把巨大的打鐵錘高高舉過頭頂,眼睛盯著腳下那好似燒紅的生鐵。
這是?
乾勁跨入房門的腳在空中微微一頓,眼前的雕塑算不上真正的精美,好似就是用鋼釬隨便在石塊上敲打過一般,寥寥幾下的雕刻,卻非常的傳神!有一種……或者說是有一絲……
布萊克大叔揮動錘子的感覺!
很淺,很淺很淺的一絲那種味道!
如果不是看過很多次布萊克大叔打鐵,如果不是學過升峰十八錘,乾勁也不敢確定這其中竟然有一絲相同的味道。
不!應該說……乾勁對著門旁邊一塊玻璃比劃了一下手腳輕輕點頭,應該說這個動作跟自己的更為相似一點,比起布萊克大叔的那可真是差太遠了!
奧維藍!巨大的石像下面,雕刻著一個簡單的人名,這個普通人或許不知道的人名,在鐵匠界卻是非常出名!
身為鐵匠,可以不知道歷代真策皇朝皇帝陛下的名字,但卻絕對不能夠不知道奧維藍大人是誰!
奧維藍?乾勁倒吸了一絲涼氣,這就是傳聞中鐵匠工會曾經出現過的神匠!聽說在神都有一尊雕刻大師親自雕刻的,想來這個應該是仿制品吧?仿制的應該算是不錯的吧?能讓人看了有一種想要體驗鍛造樂趣的。
守門的鐵匠成員看著乾勁一身盛裝的模樣呆掉了,這是哪里來的人啊?怎么穿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要參加城里晚上哪家的舞會?走錯門了?那也不對啊!現在才剛剛早上沒多久的時間,穿成這個樣子也太早了一點啊。
乾勁一腳跨入鐵匠工會大門,守門的鐵匠工會成員,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攔住了乾勁:“這位先生,請問您這是……”
鐵匠工會成員拿著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乾勁,大白天的這身打扮跑進鐵匠工會,您這是要干什么?難道,您是要來接任會長職務不成的嗎?我可沒聽說,會長大人要卸任的消息。
“我來找一下云星輝升大人。”乾勁微微彎腰:“昨晚,云星輝升大人邀請我今天過來找他老人家坐坐。”
守門的鐵匠工會成員唇角生硬的車動了兩下,搞了半天是因為要覲見我們的會長大人,所以搞的服飾這么隆重,哎!年輕人啊,還是沒有見過什么大場面,這個裝扮實在隆重的有些過了。
“奧萊塔,怎么回事?”
鐵匠工會內部又走出一名提著打鐵錘的鐵匠,撲面的熱氣涌動,說明了他剛剛從高溫的鐵匠爐旁邊離開趕來。
“咸強大人。”奧萊塔轉身向走來的鐵匠工會第十執事,九級鍛造師咸強連忙彎腰鞠躬:“這位年輕的朋友說昨晚接到了云星會長的邀請。”
咸強著有些干澀雙目,為了一件裝備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也不知道這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戰士吧?這種冒充認識云星會長的戰士,每年不是都要阻擋八百一千的。
怎么?現在有了新的求見方式?穿成這樣?咸強臉上剛剛堆起一絲趕人走的笑容,表情突然完全凝固僵硬在臉上。
“這……這是……會長大人的隨身云星錘。”
咸強瞪大了眼睛看著乾勁腰間懸掛的那個小玩意,這可是云星會長大人從不離身的一個小飾品,是他入行當鐵匠成為鍛造師時,他師傅送給他的禮物,就連雷光明這個會長大人的親傳徒弟,也沒有拿到過這云星錘。
乾勁低頭看了看腰間那懸掛的小錘子飾品:“這是云星會長送我的。”
“送……”
咸強感覺腦袋被人用鐵錘子狠狠的來了一下,眼睛前面全部都是閃閃發光的金色星星,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發生了什么?自己不過是忙著打了一夜的鐵,好像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連云星錘都送出去了?咸強很想抓住乾勁的衣服好好問一下,自己好歹也是鐵匠工會的第十執事,云星錘送人這種事情,絕對是真正的大事,自己卻不知道永流鐵匠工會發生了什么。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乾勁邁步向前走著,兩人再也不做什么阻攔,直接讓開了通道。
那可是云星錘!會長大人最寶貴珍貴的云星錘,特別是會長大人的師傅死去之后,云星錘更是成為了會長大人紀念師傅最重要的物件之一!
這都能送人?咸強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奧萊塔好奇的看著咸強的驚訝,又疑惑的看著乾勁離去的背影輕輕搖頭,不知道執事大人在驚訝什么,也不知道這小子有什么好讓人驚訝的,就算是會長大人送了個禮物給他,也不需要穿成這樣來吧?
奧萊塔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年輕人穿的,知道的是他來覲見會長大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天是來接任會長職務的呢。
乾勁穿過比較長的院門,立刻聽到了叮叮當當的鍛造打鐵聲,在前院的鐵匠們并沒有去多注意乾勁一眼,精神都放在自己手中的金屬上,神情十分的專注。
鐵匠工會的正堂大廳分布著不同的柜臺,柜臺的旁邊又有著不同的通道,每個通道入口處都掛著一些標志。
刀,劍,盾牌,盔甲,護手……
每一個柜臺里端坐著一個個肌肉結實的大漢,并沒有模樣嬌美的女招待來擺放在前臺,一看就知道這些大漢在鍛造方面還是有些手段的,相信跟人講解辯論起來,會更加的專業細致。
柜臺中的大漢們見到乾勁,面色齊刷刷一變,這樣的裝扮跑到鐵匠工會來干什么?化妝舞會嗎?
乾勁感受著四周怪異的視線,盡量保持著安定向四周輕輕點頭,心中暗暗抱怨木歸大叔選衣服的眼光實在不怎樣,完全就是照著暴發戶的方法來的,比起羅青青她們選的衣服,實在不是差一點半天。
“看來,這個衣服的選取問題……”乾勁自言自語的加快腳步走著:“還真的要多靠女人幫襯才行啊。”
大廳之后又是院子,幾十名鐵匠揮舞著手中的打鐵錘,叮叮當當鍛造的更加熱鬧。
乾勁邁出的腳步突然停住,視線穿過很多人,落在一名年紀二十來歲的年輕鐵匠身上。
鐵匠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頭打量著乾勁,也被這一身夸張的華麗造型給嚇了一跳。
“李力托特,你又在亂搞!云星會長把你從最低等的一號外院,調到我們二號外院,是看你還有些資質潛力。再這樣亂敲,小心我把你調回一號外院去!”
乾勁朝著那不比木歸大叔破鑼嗓子好多少的粗吼方向看去,一米八個頭的漢子,古銅色的健康皮膚,汗水在上面緩緩流淌,透著一股子粗豪的男人味道,手中打鐵錘一面都變得通紅,看的出鍛造時多么用力,多么的認真。
李力托特拿起手旁的一條黃色的布巾,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連同那幾乎擋住了整個臉頰的長發,也擦到了腦后,露出了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龐,猶如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閃動著無奈的笑容。
“我沒有亂敲。”李力托特聳聳肩膀一臉無辜:“我就是感覺那樣敲打出來的聲音更好聽……”
“還頂嘴!”大漢提著打鐵錘走向李力托特吼著:“打鐵是很神圣的!你怎么可以因為好聽就亂敲?這樣能制作出好的作品嗎?”
李力托特找了根麻繩將腦后濕漉漉的長發系在了一起,臉上掛著孩子般的笑容,嘴里低聲的嘟囔著:“那我有時候那樣打,還能打的比你好呢。”
“你說什么?”大漢用力掏了掏耳朵:“你剛才說什么?我教你是為你好,你剛才那樣亂來,現在養成了壞習慣。若是哪天鍛造一把圣器,突然壞習慣又犯,很可能一錘子毀掉一把圣器,你知道嗎?特別是你剛才最后那兩錘,怎么可以才舉起一半的高度?”
“還有,你剛才落錘的速度……”
“沒錯沒錯!托特的這些壞毛病,都是在一號外院學的。”
“這些惡習不改,永遠不可能進入三號外院,成為真正的鍛造師的。”
“云星會長就是太善良,看他是孤兒,才把他調進咱們二號外院……”
“他這樣的,一生都不可能成為鍛造師的。”
打鐵的人們停止了手中的鍛造,紛紛用李力托特能夠聽到的音量,小聲的相互交流著,眼睛里更多流露出的是嫉妒,還有羨慕。
被云星會長大人親自從一號外院點名,調到二號外院來的學員,這些年只有李力托特一個人啊!不過幸好,他有著不老實鍛造的惡習。
“李力托特啊,你看看大家……”大漢是一臉的傷心:“大家都為你難過啊。”
難過?李力托特輕輕咬了咬嘴唇,倔強的低頭看著腳下的泥土,不去做任何的爭辯,那樣的鍛造才是最快樂舒服的。
“我說,幾位……”乾勁開口打破了沉默的僵局,華麗的盛裝,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其中更傳出幾聲嘲諷的冷笑。
“穿的跟參加舞會一樣。”
“舞會也不用這么盛裝吧?”
“你看那裝束,透著一股鄉下人突然有了錢的味道。”
“是啊!這衣服太沒有品味了。”
乾勁低頭看了看衣服,心中暗暗笑了笑:你們運氣不錯,正好是我聽到你們這話。若是被木歸無心大叔聽到你們說他品味差,估計會當場暴怒,把這些人的骨頭給拆了。
恩!乾勁摸了摸鼻尖,雖然木歸無心大叔在衣著方面的品味,自己都不能認同,但自己好歹現在穿著這位會長大人幫忙選的衣服。
“我覺得,這位鐵匠剛剛鍛造的那數下……”乾勁在眾人的注視下沉思了一秒:“比他之前鍛造的好很多啊。”
幾十名鐵匠,眼神怪異的望著乾勁,口中紛紛發出不屑的冷笑,這個穿的跟要去參加化妝舞會的人,顯然不是鐵匠工會的,竟然跑來給李力托特說話?他以為自己穿上老土的盛裝,說話就會有分量了?
“繼續享受鍛造的樂趣吧。”乾勁拍了拍李力托特的肩膀:“我想,云星會長將你從外面調到這里來,也是因為你能夠享受鍛造的樂趣。”
冷笑,周圍充滿了冷笑,李力托特詫異的望著乾勁,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的年輕人,竟然用一種前輩的語氣發言,自己聽到卻不會反感,倒是有幾分感動,這真的很奇怪啊。
“穿著盛裝鍛造……”乾勁低頭看了看衣服,忍不住皺下眉頭嘆氣,不再跟其他人多說什么,抬手撿起地上的一把打鐵錘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直接走向李力托特的鍛造臺。
鐵匠們詫異的望著乾勁,這小子想干什么?打鐵?難道他也會打鐵?而且還穿的跟一個禮物包裹的樣子打鐵?他以為自己是誰?鍛造師?還是鍛造大師?竟然敢穿成這樣來鍛造。
乾勁單手輕輕抽拉著風箱,調整著火焰的強度,既然是來接任鐵匠工會會長的,那么怎么也要露幾手,在鐵匠的圈子跟戰士的圈子區別不大,有足夠強的能力,就是會得到認同。
乾勁隨手又丟了幾塊火炭進入火爐,再次調整著火焰的溫度,心中暗暗確定,云星會長之所以讓自己來,而不是去接自己,顯然就是想讓自己能夠有所表現,會長的位置傳承,云星會長是可以做到,但在人心之中的地位傳承,卻還需要傳承者自己去爭取。
火爐中的火焰越來越強,乾勁拿起手邊的鐵鉗,將燒紅的鐵胚夾了出來,手中鐵錘掀起一股狂風的聲響,筆直的重重砸在燒紅的鐵胚上。
金屬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刺目的絢麗火花好似勝放的菊花,向四周完全的展開,眾人還來不及捂住耳朵,鐵錘的第二錘再次砸在鐵胚上,鐵胚就像是吸滿了水的海綿,被強大的壓力一壓,就向外噴射水花,只不過這次噴射的是紅色的火花。
咚!咚!咚……
連串的擊打聲猶如連環的戰鼓敲擊,鐵匠們呆滯的望著乾勁,這人竟然出了最初將鐵胚從火中夾出的時候使用鐵鉗,后面的時間竟然完全不是用鐵鉗,而是左右手各一把錘子,將這塊飛舞的鐵胚當球類一樣打著玩?
通紅的鐵胚在兩把錘子之間上下翻飛,好似一朵美麗的蝴蝶,在兩把捕蟲網之間來回飛舞,就是不被人給捉到。
“這……”
咸強站在院子門口,呆呆望著鐵匠爐旁邊的乾勁,這是什么情況!本想追上他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看到他在這里打鐵?而且,竟然不使用鐵鉗?就是兩把鐵錘在打著玩?
這是什么意思?咸強看著乾勁的表現連連吞咽口水,自己好歹也是很強的鍛造師了,可是卻絕對做不到這種古怪的鍛造方式,這已經不是在打鐵了!說它是藝術?還是說他是雜耍?還是該說,這是新的境界?
咸強用力眨了眨眼睛,忽然間發現有些看不清鍛造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有一種不是在看年輕人打鐵的感覺,而是在看云星會長鍛造的味道,不!好像是門口那尊石雕,它……它活了!
小小的鍛造臺,兩把很普通的打鐵錘上下翻飛,那本來有些搞笑的盛裝,如今配上乾勁身體透出來的那種氣勢,給人一種難以說明的大師氣場。
乾勁的速度并不快!咸強自信可以看清每一錘的軌跡,卻總可以將那被敲擊的亂蹦亂跳的鐵胚,再次穩穩按回到鍛造臺上。
阻截彈跳的鐵胚,咸強相信就是換成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但鐵胚彈跳之后的受力就會產生改變,那么打鐵錘下壓時的力度必須改變,而且要改變到正好壓下鐵胚時,跟要求的一樣,那就不是一般困難。
一錘?咸強思考著連連搖頭,只要鐵胚彈跳起來,自己一錘的力度都控制不好,這年輕人好像控制的十分到位的樣子,他是哪里冒出來的?難道是總工會的?還是云星會長秘密收的徒弟?
很可能!咸強重重點頭,也只有這種可能了!不然也無法解釋為什么云星錘會在這人的身上。
最后一聲金屬碰撞聲響過,鐵胚被打鐵錘穩穩的按回到了鍛造臺上,咸強下意識的抬手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那不是高溫導致身體產生的汗水,而是冷汗!真正的冷汗!
零……零失誤!
咸強遠比周圍的鐵匠強太多了,這剛剛好像真的是零失誤啊!還有!剛剛幻覺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感覺這個年輕人像是奧維藍神匠?
“鐵……鐵精……”
最初教訓李力托特的鐵匠,怔怔的望著乾勁錘下的那塊金屬,失聲的喊出了自己的見聞能力。
圍觀的鐵匠們仿佛沒有聽到這震撼的消息,依然呆呆的望著乾勁,如癡如醉的望著乾勁,那鍛造的方式有著一種說不出吸引人的魅力,讓人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其中。
鐵精!咸強身體一震,那樣的鍛造方式還能砸出鐵精?這太狠了點吧?他才多大年紀啊?難道我就是蠢貨不成嗎?云星會長不是說過,我還是比較有天賦的嗎?
乾勁回頭看著李力托特:“剛剛有什么感覺?”
李力托特兩只眼睛放著亮光猶如夜空的星辰:“很有趣!很快樂,很有氣勢!就像……就像是在聽音樂會。”
乾勁舉起手中的錘子,突然一錘再次砸在鐵精上,將整塊鐵精高高震起。
李力托特閃亮的眼睛陷入了沉思,手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沉思,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乾勁就站在燃燒的霹靂啪啦的火焰旁等待著,咸強不解的望著乾勁剛剛那是什么意思,怎么敲了一錘又不動了?
周圍的鐵匠們也是不解,所有人全部安靜的等待。
“我好像明白一點了。”李力托特走到乾勁面前拿起鐵匠錘,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重重敲擊在鐵精上發出一聲催耳的錚鳴。
“好像又不對……”李力托特再次托起下巴一臉沉思:“到底哪里出錯了?”
乾勁看著還在鍛造臺上轉動的鐵精輕輕一笑,六成!第一錘能砸出自己要求的那種六成感覺,也算是很不錯了。
乾勁再次揮錘,李力托特連連點頭,也學著再次揮錘。
“八成。”乾勁拍了拍李力托特的肩膀:“繼續。不要聽他們的,除非你也想一輩子在鍛造上平庸下去。”
平庸!幾十名鐵匠心頭一團怒火呼呼上升,可是看到乾勁砸出的金屬,一個個又重新萎靡了下去,不論是剛剛的技術,還是鍛造出來的成果,別說自己了,就算是站在門口的咸強執事,恐怕也比不過人家吧?
“謝謝啊。”李力托特擋住乾勁的去路,一臉很認真的神情:“謝謝你教我打鐵,可是我不能拜你做師傅,我想成為云星會長大人的徒弟。”
乾勁笑了笑:“沒想到這里還有這么有趣的人,你跟我來吧。我正好要去見一下云星會長,聽聽會長大人是怎么說的吧。”
李力托特好奇的望著乾勁,這樣的年紀始終用長者的口吻跟自己說話,若是放在以前的任何時間地點,自己都會感覺這會非常好笑非常滑稽,可是現在卻為何沒那種感覺?反而感覺就應該這樣?
咸強輕輕搖頭,厲害啊!真是厲害!好強的氣場!雖然年紀不大,身上卻有一種讓人拜服的氣場,一種真正大人物的氣場!
這身老土的盛裝最初掩蓋了他的氣場,但隨著他氣場的展開,這套盛裝也同樣添加了他氣場的威勢。
這小子……不會是要成為鐵匠工會的執事吧?咸強神情猛然一震,很有可能啊!不然他為什么盛裝到這里來?如果他成為執事,那么日后他很有可能會成為副會長,甚至會長!
“咸強執事,你在這里呢。我正到處找您呢。”
“科米爾執事,有事情?”
咸強回頭看著金發碧眼,身材有些跟鐵匠不符合消瘦的永流鐵匠工會第四執事科米爾。
“是啊!有事!雷光明副會長,請您去一趟呢。”
雷光明?咸強不喜的皺了下眉毛,雖然這人是會長大人的徒弟,但自己就是無法喜歡他,好好的鐵匠不做,總是喜歡做些謀略的事情,既然這么喜歡謀略,怎么不去從軍?做鐵匠干什么?
李力托特好奇的跟在乾勁身邊,接受著四周投來的怪異視線,這身盛裝實在有些太過華麗,跟樸素的鐵匠們有些不夠般配。
穿過層層庭院,乾勁對鐵匠工會有了一定的了解,這里總共有十層庭院,前五層的庭院都是露天狀態,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鍛造探討,相互比較。
進入第六層院子,才是真正鍛造師,進入鍛造師的地位之后,就有單獨的鍛造小院,這些小院組成一個大的院子,相互之間誰也看不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