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整潔的客廳,純平電視的屏幕里,只見穿著米黃格子襯衣加牛仔褲的王揚,和一套褐色襯衣的小羅伯特唐尼坐在紅色沙發上,兩人都是一臉笑容;而旁邊的木桌后面坐著柯南奧布萊恩,這正是NBC電視臺的節目《深夜脫口秀》現場。
在敲定了《第九區》的劇場版之后,王揚便開始參加一些發行部約回來的脫口秀節目,雖然病毒營銷時常效果非凡,但這些主流宣傳渠道也是需要的,相當一大部分觀眾依然只從紙媒、電視節目等這些渠道了解電影資訊,還有選擇要觀看的對象。
事實上《第九區》這些宣傳很早就已經開展,像藝術部門主管帕特里克塔特普洛斯、美術設計凱文卡瓦納夫、視覺特效總監理查德基德、電腦制作總監肖恩沃爾什,還有小羅伯特唐尼等電影主創都四處奔波。并不是只有北美的城市,倫敦、巴黎等票房重鎮也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
作為導演、制片和最大的招牌,王揚自然要當仁不讓,電話專訪、網站專訪做了無數個,知名和不知名的脫口秀亦錄制了好幾個,《深夜脫口秀》便是其中之一。
“那一天嚇死我了,我開車看到一個路牌,那里應該是廣告位置啊!護膚品、漂亮的鞋子、減肥藥……”柯南奧布萊恩做著手部動作地列舉著,最后無奈道:“一切榨干男士錢包的東西。”沙發上的王揚聳肩道:“噢,你應該高興沒有壯陽藥。”
臺下的觀眾頓時笑成了一片,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的伊芙琳巴瑞也噗的笑了出來,屏幕里柯南奧布萊恩反應迅速,笑道:“沒什么高興的,那種東西我受得了。無論如何,反正我沒有看到廣告,那里居然貼著什么一萬美金懸賞捉拿外星人,那是什么鬼東西?”
“《黑衣人2》的廣告。”王揚聲音平靜,又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話音未落觀眾們就已經哄然大笑,唐尼故作驚訝地攤手,柯南也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抱著沙發枕的伊芙琳仰頭大笑,拿起遙控器把音量調大了一些,他的脫口秀總是那么有趣!
觀眾笑聲持續了好一陣,柯南才收住聲地笑道:“那個廣告做得很像政府標語,就像禁止吸煙的標志。可是接下來我到處都能看到那些標語,巴士站、公園、路邊的椅子,我連去洗手間都看到,噢天啊!”他皺著眉頭地望著觀眾們,道:“我都懷疑有沒有貼到我家里了,我是那么做了,詳細地檢查了屋子里一圈。難道我的生活擺脫不了外星人了嗎?”
屏幕里的王揚微笑道:“我想是的,外星人是好萊塢里片約最多的家伙,你每年都可以看到他起碼三次以上。”他笑了笑,才談論《第九區》的病毒營銷:“那樣很有趣,主要是我們想給大家一股強烈的代入感。雖然明知道那是假的,但你會更加投入,也更加能體會到這部電影的樂趣和魅力。
他聳了聳肩,又笑說道:“就像《鬼影實錄》,它給大家的樂趣和體驗,是普通恐怖片給不了的。可惜只有一次,哈,現在不同幾年前了……”
“《鬼影實錄》?”伊芙琳頓時失聲而笑,看著電視自顧自地搖頭,金發掩蓋下的耳朵有些發燙地紅了起來。四年前她14歲,那時候在網上看到什么“靈異命案”、“邪靈附體殺人”,她信以為真,整個暑假都在關注這件事,那些網站那些采訪,然后有一部“真實”的DV電影要上映。
第一周第一天第一場,她就和哥哥弗爾頓去指定影院看了,結果最后嚇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清醒過來就是在醫院里了,聽說當時全身癱瘓差點死掉,那是她的體驗。
伊芙琳咳地挪了挪身子,繼續看著屏幕里的神奇揚。那時獅門公司還邀請了她和弗爾頓去洛杉磯圣莫尼卡玩了幾天;接下來,鬼影真相就浮出水面了,原來一切都是一個18歲家伙弄的把戲。她一開始很是驚訝和憤怒,覺得自己被人耍了,但很快又覺得那家伙好厲害。
沒有辦法不那么覺得,因為半年之后就有一部電影《歌舞青春》出來,學校里所有女孩都在談論,她也開始喜歡這個神奇導演;然后一年后讓人感動的《當幸福來敲門》,接著是讓她徹底成為神奇揚鐵桿粉絲的《朱諾》,她雖然愛死朱諾,但沒有想過模仿早孕;她差點被嚇死!還不夠嗎?
現在四年過去她18歲了,但神奇揚才22歲,卻像伴隨著她長大,真是好奇怪的感覺!神奇揚并不遙遠,他也是舊金山人,而她高中就是和他一間學校林肯高中,他已經成為了林肯高中的傳奇,最有名的學長,每個人都知道他,也流傳著他的高中故事。
很多很多的事實和傳說,他打籃球很厲害,他得過攝影獎,他是畢業舞會國王,他是個花花公子有很多女朋友……她想女朋友一項是假的,否則他怎么可能和杰西卡那么久?雖然杰西卡越來越辣。
“這部電影,它會讓你感到……”屏幕里的王揚思索了一下,靠在沙發上,看著柯南笑道:“不,我不能透露,大家要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才是最好的。”柯南一副不買賬的表情,道:“你就沒得保證嗎?我怎么放心走進電影院?”
伊芙琳很不耐地揮了揮手,對電視說道:“拜托,神奇揚不就是保證嗎!”在觀眾的起哄聲中,王揚微笑地點頭道:“好吧,伙計們!它很精彩,你們會喜歡的,我保證!”
“我絕對去看的!”伊芙琳興致勃勃地跳下了沙發,拿起電話話筒按了起來,她“從小”看著神奇揚長大,去年一整年沒有他的執導電影,少了很多觀影樂趣。而現在《第九區》,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去看,幸好R級只針對17歲以下,不然還要家長陪同才煩人。
電話那邊一接通,她便笑道:“哈是我,周五一起去看電影?當然看神奇揚的啊!”她回到沙發坐下,笑著道:“上帝,他真酷!我現在在看《深夜脫口秀》,你不知道今晚有他?哈哈,我同情你……”
8月2號,又一個周末揭開了序幕,無數興奮的影迷粉絲都涌向了電影院,《天兆》上映了,《第九區》上映了!對于后者,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等了有一個世紀那么長,那些參加過好幾輪病毒營銷的粉絲,還有被無處不在的宣傳海報吸引的影迷,都發誓今晚第一時間就要看!沒有人可以阻止!
“嘿,你們要排隊嗎?”朦朧的夜色之下,小電影院外面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稚嫩的年輕人們都在笑聊著什么。金發女孩克萊爾、珍妮特和艾莉森大搖大擺地從隊伍旁走過,克萊爾忽然看到《甜心》上映那天,罵她們的那個女孩,得意洋洋地笑道:“哈哈哈!我們去看神奇揚啦,D9!”
眼看著她們三人就要走進電影院,黑發白人女孩頓時憤怒地吼了一聲,朝那邊的黑人胖門衛質問道:“為什么她們可以進去!?這不公平,不公平!”周圍的年輕人們也紛紛跳了起來,隊伍散亂,噓聲四起:“這是違法的!為你們感到恥辱!”、“她們是影院老板的女兒?就算是也不行!”
“我說你們吵什么?”克萊爾很好笑地看著他們,揚著手中的三張電影票,笑道:“我今天凌晨就來買好票了,為我感到驕傲!姐妹們,我們進去看《第九區》第一場。”說罷,她便昂首闊步地走進了電影院,珍妮特和艾莉森對眾人笑了笑,也跟了進去。
“看到了吧,她們有電影票。”黑人胖門衛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啞口無言重新排好隊的年輕人們,勸說道:“孩子們,你們會看到的,一部電影最少也放映一個月啊!我們這里也有兩周。”
年輕人們不約而同地哈哈而笑,接著把氣撒到了他身上:“你說清楚點,誰是孩子?”、“老兄,你不知道電影要上映后馬上看才好看嗎?”聽到這話,黑發白人女孩很贊同地點頭,又罵道:“明天看?后天看?誰能告訴我我不會得到劇透?神奇揚說了要完全不知情,才有最大的樂趣!但那些該死的報紙,那些網站總是做這種事……”
“什么,票都賣完了?!”芝加哥的一間電影院,克里夫馬羅雙手按著售票臺,瞪大了眼睛地看著中年售票員,這么大的一間電影院居然賣完了?!
白人售票員點了點頭,淡淡道:“是的先生,《天兆》的票還有很多,《黑衣人2》也有一大把,它們也是講外星人的;但《第九區》的話,現在只剩下午夜場了,第一場還有一些,要嗎?”
克里夫馬羅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急道:“當然要,趕緊把票給我!我不想連午夜場都沒了。”他可是攻破“神秘來客”網站的一分子,然后又是“外星人研究中心”和“外星人的秘密”,現在居然要在第一天看不到?在博客上說出去的話笑死人。
看到這個卷發年輕人拿著電影票離開,排在后面的眾人也紛紛搶購午夜場的票。
一個面容稚嫩、十二、三歲的棕發女孩,對旁邊高大的爸爸嬌著聲音笑道:“帕帕,我們先看《天兆》,然后等下看《第九區》午夜場吧?”她爸爸漢斯皺了皺眉,猶豫道:“愛麗絲,看午夜場的話,我們要半夜才能回到家了。”愛麗絲親昵地摟著他的手臂,笑道:“有什么問題?你看著我呢,拜托!”
“好吧。”漢斯笑著答應地點了點頭,愛麗絲歡呼地笑道:“YES,所以我說你是一個酷帕帕!”漢斯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但那部電影就只有小羅伯特唐尼這個過氣明星。”愛麗絲滿不在乎地聳肩,道:“有神奇揚啊!”漢斯噢了一聲,恍然笑道:“對,有他。”
盡管距離電影開始還有一些時間,但是可容納300人的放映廳里,觀眾席已經坐得滿滿的了,捧著一桶爆米花的伊芙琳巴瑞和好朋友凱麗道爾走了進廳,她們在剩余的位置中尋找了一個不錯的坐下,望著前面的大銀幕,此時上面正播放著電影預告片。
“快有得看了。”伊芙琳巴瑞一臉期待的微笑,拿起幾塊爆米花往嘴巴里送。凱麗道爾笑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搞笑?”伊芙琳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可能?貧民窟那種地方是搞笑的嗎?我已經做好心情沉重的準備了。”凱麗促狹地道:“你不要又全身癱瘓就行了,我可不會急救。”伊芙琳仰頭往后面一磕,攤手道:“這又不是恐怖片。”
同樣的排隊、同樣購買了午夜場門票準備通宵也要第一時間觀看、同樣坐在放映廳里望著銀幕等待開始……這些情況在北美各大小城市3550家影院進行著,大量的影迷粉絲都相信著“神奇揚”這個品牌,對他的科幻大制作異常感興趣和興奮。
有很多人更是一路跟隨著病毒營銷過來的,博客文章、化妝成外星人拍照、尋找字母、解謎、小游戲……這不是單純的宣傳,這些事情本身就是一種娛樂,他們在玩的同時,對于《第九區》也已經產生了感情,不少人每天都習慣地刷新一下克里斯托弗福森的博客。
而最近幾個月鋪天蓋地的“僅限人類”、“禁止外星人”等的標語海報,也正如病毒一般感染了各個城市,感染了一批批普通觀眾。
這不是只在北美地區發生著,整個地球世界各地的影迷都知道《第九區》,都準備第一時間就踏入影院觀看。不過雖然是同步上映,但那些時差過大、連午夜場都趕不上的城市,要等到首映禮結束后的下一個晚上進行放映。香港、日本、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墨西哥、南非……全球的影迷都處于蓄勢待發的饑餓狀態。
《第九區》的首映禮安排在洛杉磯雪蘭劇院舉行,在下午到入夜時分的紅地毯上,一身西裝的王揚攜手淡藍色晚禮裙的杰西卡出席;而電影本身的明星,為節省成本做特效,《第九區》的演員都是選擇價廉物美的,但也造成除了“癮君子”小羅伯特唐尼外,沒有哪個演員引得起媒體的興趣。
所以王揚又邀請了一眾身處洛杉磯、又有空的好友前來助陣,扎卡里列維、湯姆威林、邁克爾皮特,安妮海瑟薇、斯嘉麗約翰遜、安妮達倫、米歇爾羅德里格茲……還有《宿醉》的扎克、布萊德利、艾德、馬修福布斯等依然沒有名氣的搞笑四人組,和艷麗性感的查理茲塞隆。
而和他關系非一般的威爾史密斯一家原本也是受邀嘉賓,但因為同類型的《黑衣人2》比較敏感的關系沒有前來;身處紐約的娜塔麗波特曼也沒有來,倒不是和《星戰前傳2:克隆人的進攻》有什么關系,純粹是她不想專程來湊熱鬧,王揚也沒有所謂。
夜幕降臨,雪蘭劇院外面的紅地毯空蕩蕩的,只有零星的路人和巡邏的安保工作人員,對外面的馬路偶爾有車輛駛過。而此時雪蘭劇院的放映大廳里,座無虛席,《第九區》劇組眾人和受邀嘉賓都坐在前面的位置,還有家人親屬;中間一大片的媒體記者和影評人;還有滿場的影迷粉絲。
電影即將就要放映,劇場里依然響著低嗡的談話聲,前排正中位置的王揚望著那一塊巨大的銀幕,雙眼出神,一年多來無數的畫面在銀幕上閃現,紐約的監獄、索維托貧民窟……他輕聲道:“真不容易。”旁邊的杰西卡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她陪伴著他一路走來,道:“揚,今晚是屬于你、屬于《第九區》劇組所有人的。”
雖然她一早就知道這是講什么故事,有什么細節內容和鏡頭,但她沒有提早看過劇場版,他說“在首映禮看才有意思。”她臉上滿是期待,看著他笑道:“馬上就能看到神奇揚第五部執導電影了!”
“小心被嚇壞。”王揚粗著聲音說了一句,拖住了她的手,笑道:“我來監護你。”坐在左手邊的小羅伯特唐尼掏了掏耳朵,打斷他們的俏皮話:“喂喂,年輕人們,是不是應該贊我一句你的表演真棒?”
一身大碼黑西裝的哈里喬治一眨不眨地望著銀幕,里面有好多鏡頭都是他拍的!米歇爾羅德里格茲饒有興趣地翹著嘴角,她聽王揚說這部電影會很壓抑,但她有些想不明白,一個能拍《宿醉》那么瘋狂搞笑的人,可以怎么樣壓抑?同樣的疑問也在扎克、布萊德利、查理茲塞隆的心中。
天色漆黑的紐約,坐滿了人的放映廳里,沒有人發現“喬裝打扮”的帕德美女王就坐在其中,穿得毫無星味的娜塔麗雙手環胸,倚在椅背上,暗地嘀咕道:“看看你有多厲害,那么神秘連內容都不肯說。”
這時候放映廳霍然安靜了下來,只見大銀幕上結束了預告片的播放,暫時一片黑色,放映的時間到了。娜塔麗頓時變得一臉專注;伊芙琳、克萊爾、無數的影迷粉絲都精神一振;靜靜的雪蘭劇院里,心癢難耐的記者和影評人、唐尼、米歇爾、杰西卡……所有人都望向了大銀幕,《第九區》來了!
黑暗中一只飛蛾撲進了火焰,它來到了美麗的田園世界,藍天白云之下,扇動著流光泛彩的翅膀,和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播放完了火焰電影的開場動畫,北美地區3550家影院重歸平靜,沒有聲音,只見銀幕上變換著黑景白字:“導演:Youngang,制片人:Youngang、StephenMcCam,主演:RobertDoneyJr.……”
采用這種直接的介紹方式,而不是把演職信息鑲到故事畫面中,是因為這樣會把影響代入感降到最低。
“我們可以看到,洛杉磯的天空上停著一只巨大的外星飛船!”主要幾項的信息一結束,第一個畫面就是NBC頻道,一個拿著麥克風的女記者,臉色嚴肅地說著道:“從NASA發現它的蹤跡到現在,只有15個小時。我們現在完全不知道它有什么企圖……”
觀眾們不禁都暗贊那只大飛船的真實,這些鏡頭的特效非常有質感,沒有半點卡通虛浮,特別是畫面給了好萊塢標志,天空中的飛船似乎很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的一幕,給人的感覺就像它真的存在過,不過這一點在預告片里就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很多的背景細節,是他們第一次知道的。雖然政府呼吁不要恐慌,但民眾們還是紛紛撤離了洛杉磯,和軍方嘗試溝通、試圖接近,飛船又似乎發出了求救信號……經過多個月的討論和民眾決議后,終于決定強行打開飛船的艙門……然后救出了快要死光的外星人,興奮的人類歡呼雀躍,一群群的志愿者忙個不停。
隨著銀幕的變幻、故事的深入,外星人也從剛開始的可憐形象變成了令人討厭的丑惡,于是人類態度急轉,直至把他們隔離在莫哈維沙漠的第一區,20多年之后變成了第九區。而現在MNU要把他們遷往更遠“更好”的第十區,小羅伯特唐尼扮演的第九區場地主管威格斯,在一隊隊裝甲車、直升機的護送下,帶著手下們浩浩蕩蕩地進入了那片外星人貧民窟。
“真正的故事馬上就要來了吧?”娜塔麗滿臉的興致勃勃,她拿了些爆米花放進嘴巴,看了看旁邊的人,只見他們都看得一臉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