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親愛的!”走廊響起一陣咚咚的歡快腳步聲,人未至那欣喜悅耳的笑喊聲已經傳進書房,高興搖尾的丹尼率先地沖了進來,正在相談的王揚和陳士駿都轉頭望去,只見居家打扮的杰西卡隨即沖了進來,她一臉燦爛的笑容,腳步不停地奔向王揚:“我康復了!我完全康復了!”這時她才發現了陳士駿,急忙停下,壓著激動的心情,打招呼笑道:“噢!你好,你一定是史蒂夫陳,揚跟我說過今天的事,我是揚的妻子,杰西卡。”
陳士駿當然知道神奇揚的妻子是誰,兩人的愛情故事從開始就很受矚目,他禮貌地站了起身:“王太太你好,史蒂夫陳。”王揚略作一番介紹,陳士駿在硅谷名氣不大,卻自稱是“除了神奇揚,我是IT界最時髦的人”,這也是他找上這個爆炸頭、戴耳環、穿尖頭皮鞋的時髦華裔工程師的原因之一,不過他覺得陳士駿比他要時髦多了,反正他不會穿耳孔戴耳環。
“等等!”王揚突然聽清楚了剛才杰西卡的喊聲,頓時驚喜交集地喊了出來:“噢天!你都好了?”杰西卡激動地點頭,最新的檢查報告上所有指標都正常了!王揚雙手一張按著頭頂:“哇!”要不是旁人在場早就緊緊抱住她親吻起來,他忍不住笑著揮起拳頭:“太好了,太好了!”當了電燈泡的陳士駿滿臉憨笑地祝福道:“恭喜你們。”
“謝謝,史蒂夫,有時候病痛突如其來,就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兩人道謝了聲,王揚便不禁感慨,這幾個月時間真是與別不同,他望向杰西卡笑道:“幸好我們現在重建了家園。”
迎來他的微笑,杰西卡心里充滿了甜滋滋的幸福,從在片場發病那一刻起,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關愛,讓她對丈夫、婚姻、愛情等都理解得更深刻;也想起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這么呵護珍愛著她,這一絲輕輕拂過而又深入骨骼的感動,時常都讓她像現在這樣,生起一股沖動,不顧一切地沖進他的懷抱中。
“喔!”王揚猝不及防地抱住她,順勢低頭吻了吻她因為戴著發箍而露出的額頭,向電燈泡客人笑道:“我們太高興了。”陳士駿呵呵笑地聳了聳肩。杰西卡干脆也踮腳仰面地親了王揚臉頰一下,笑得就像孩子一樣,知道他還有什么視頻博客的IT正經事要談,她笑道:“那你們繼續聊!我去準備些茶點來。”她看了茶幾上的茶具一眼,就甜笑著往外面走去:“丹尼,跟我來,別打擾揚……有甜品吃哦!”
熱情圍著陳士駿打轉的丹尼立時調頭跑去,最時髦的IT工程師沒有甜品的魅力大。兩人重新往沙發坐下,王揚笑道:“要是肉麻到你了,我很抱歉。”陳士駿聞言哈哈笑道:“不,沒有,我是個時髦的人。”王揚點頭笑道:“我知道,所以讓我們一起做個時髦的網站吧,你怎么想?”兩人繼續剛才的話題。
其實兩人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在硅谷混跡多年成為了百萬富翁,陳士駿自然不是蠢人,卻也并非是什么老奸巨滑、野心勃勃的人,就像眾多一埋頭可以編寫幾天幾夜程序代碼的IT人,他是一個沖勁十足、熱情洋溢,偶爾會有害羞表情的大男孩,喜歡時髦愛潮流,害怕過平淡無聊的生活,害怕被傳統的亞裔華裔標簽形象束縛,正如楊致遠、馬愷文等人,都是不同時代的叛逆者。
陳士駿和同齡年輕人一樣最早知道《鬼影實錄》、《歌舞青春》,知道視頻博客Shoyourself,知道文字圖片博客Blogger,盡管前者的知名度、流量、價值都遠遠不如后者,基本處于放逐自流的狀態,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它依然是當下眾多視頻分享網站的龍頭。今年2月1號,超級碗的中場表演發生了珍妮杰克遜“露乳”事件;前不久10月15號,喜劇演員瓊斯蒂瓦特在CNN現場辯論節目《Crossfire》中,指責該節目兩位主持人失職……假如電視新聞網站沒有提供視頻的話,就算是Shoyourself都不能滿足人們對這些突發事件的“一睹為快”速度,最近他和乍得赫爾利在聚會上就談過這些,他們錯過直播的朋友們當時打電話、發Email、在網上到處搜索,為無法“親眼所見”惋惜不已。這說明人們想要隨心所欲地、方便地觀看以及分享給別人,而不是等著電視臺的“單向灌輸”;也說明Shoyourself落伍了,一個順應時代的、新的視頻網站要出來了。
也許過個幾年,每個人都清楚這一點,但現在,還沒有多少人想到和做到這些,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好的創業方向。然而這個時候,“落伍者”王揚自信而悠然地告訴了他更多,不止是什么分享突發事件,不止是派對聚會上的一些搞笑短片,自建收費視頻、與片商合作建線上影院……這是一個無限大的網絡電視臺!王揚說:“我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總有一天,視頻網站會舉辦總統競選辯論。”
當看到王揚如此頭腦清醒、想法如此長遠,有種恍然大悟感覺的陳士駿知道,VideoBlogging的確是一個大有可為的商機,但和神奇揚合作才是更好的選擇,不說他找誰一起建新網站,只要Shoyourself完成升級改革,其它一眾新舊的視頻網站都難有什么作為。為什么不呢?技術員工程師有很多,想法、機遇等才是IT網站突圍成功的關鍵。
這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合伙機會,他有技術;神奇揚比風投更好,有資金資源、創意想法、推廣能力、各界合作人脈……“揚,當然,我很樂意、榮幸這次合伙!”陳士駿考慮了一會已有答案,高興地答應了下來,“總有一天,視頻網站會舉辦總統競選辯論。”,這個富有魅力的聲音之前描述的前景,讓他心中洶涌著激動,一種向前沖的、唯創業獨有的興奮!那邊王揚也頓時大笑:“很好,這就好!”陳士駿忽然想起什么,連忙道:“但是,我希望可以湊我的兩個朋友進來合伙,乍得赫爾利、喬伊德卡里姆,他們的技術很好,只是我一個人的話,不足夠完成Shoyourself的升級,我們需要頭腦風暴。”
“GOODGUY?”王揚不置可否地問了聲,他清楚搞程序代碼就像籌備、剪輯,一個人總是難以周全,多個合伙人本身就是預料之中,他需要技術人才。
陳士駿一臉贊意地點了點頭,介紹道:“GREATGUY!乍得赫爾利27歲,結婚四年了,成熟穩重,他在人事和管理方面特別擅長;喬伊德卡里姆25歲,德裔,他是個很嚴謹的技術專家,PayPal許多核心部件,包括實時防欺詐系統都是卡里姆設計編寫的,他們會是重要的一員。”
既然請了陳士駿過來合伙,王揚早就對他有過一番包括實力、品行的打探,不然說起來他們兩人本身就不熟悉;現在他推薦的兩個朋友應該都是靠譜之輩,而且現在只是初步意向。想了一下,王揚也沒什么意見地點頭,笑道:“如果是這樣我很歡迎,你知道我有太多事要做了,我本來想讓你做新公司的CEO,但聽起來乍得赫爾利更適合?”見陳士駿說了聲YES,王揚道:“OK,赫爾利做CEO,你做CTO。還有……”
他平靜認真的語氣流露著決定:“我占51股份,你20,赫爾利15,卡里姆9,埃文威廉姆斯5。我出500萬創始資金,你們出技術。”
這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誰當超人誰當壞蛋,但聽著這些領袖式的話,陳士駿卻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這個比例一點都不過分,20股份就是100萬了,不過這些似壓抑似激動的情緒并不是因為錢,就是神奇揚帶來的莫名壓力,是什么呢?就在他想說什么的時候,王揚笑了起來:“但不要想這500萬是給大家住別墅,叫一幫美女來開派對,絕對不要想!有一個車庫給你們就不錯了,我們不會資金過剩,我們要最流暢的服務器,最好的網站!也不要想我很快就再次砸錢,或者貸款融資,不!一切都從頭再來,這是我們的新公司,和Shoyourself不但沒有關系,它們還是敵人!我們擊倒它、擊倒王揚、擊倒現在所有的視頻網站,明白嗎?”
“是的!”陳士駿感到那些壓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漸漸燃燒的激情,500萬是一個極佳的起點,但絕對不能因此剛開始就安逸下來,打擊創業、編程的沖勁!
“我現在先明說一件事,大家都不要想著把網站做好了,就賣給雅虎、微軟、谷歌什么的,還有換股票合并那一套,我可不會同意。”王揚非常認真地看著陳士駿,Blogger那邊埃文威廉姆斯就曾經動心過接受谷歌的收購方案,最后又被他勸了回來,他的目標是打造一個互聯網的分享世界,有足夠力量支持火焰電影的世界,博客、視頻博客都是重要一環。王揚認真地道:“我們不需要大公司支撐,我們就是大公司,一只新怪物,有這個信心嗎?”
“……當然!”陳士駿滿臉憨態笑容地點頭,要是別人這么跟他說,比如乍得赫爾利、馬克扎克伯格、肖恩帕克那些人,他可能還會沒有信心;現在神奇揚這么說,有信心!怎么會有人輕蔑神奇揚在IT界的成就?據他所知火焰集團就擁有了女性門戶網站iVillage等網站,王揚個人是Blogger最大股東,有不知數量的谷歌股票,現在看來沉寂已久的Shoyourself要一鳴驚人了,更準確說是新網站。
想到自己以前的一些“落伍”輕視,陳士駿不禁衷心贊了聲:“揚,你真的應該多花心思在硅谷這邊,讓大家看看你最大的能量,哈哈!”
“不不不,不是。”王揚失聲笑了出來,為什么從中學開始就整天有人鼓吹他去硅谷?難道他真的那么有天賦嗎?哪怕他接觸計算機是為了玩游戲看電影而不是編程?望了書房門口那邊一眼,王揚才聳肩笑道:“我高中女友整天這么說,斯坦福、斯坦福、斯坦福……她就想我去硅谷。但說真的,伙計,我可以幾天幾夜廢寢忘食地剪輯,編程?C?實在沒有天分,現在這樣就好了,放心,我對視頻博客非常、非常感興趣。”
陳士駿呵呵地笑,要是興趣愛好不吻合,兩者都會變得十分繁瑣沉悶,他問道:“為了《螢火蟲》的預告片?”王揚挑了挑眉,眨眼笑說:“那將是新網站的第一個視頻。”《歌舞青春》催生了Shoyourself,《螢火蟲》帶來了新網站,陳士駿感嘆道:“它成功后產生的價值會很巨大。”視頻博客概念到底行不行還是未知數,假如成功了,適時出售給大公司,他想可能會價值一億美金嗎?三億?五億?!
“我不得不說,別輕視《螢火蟲》的票房,哈哈!”王揚聽出陳士駿的意思也有“網站價值可能會超出這個原因本身”,笑著打趣了句,又正經道:“你知道嗎?現在對我來說做任何事,拍商業電影搞IT網站,賺錢都不是目的,不然我早就可以退休不做了。”聽著這些推心置腹的話,陳士駿點了點頭,當初從Paypal那里分到200萬后,他也有這種感覺。
王揚聳肩道:“我小時候覺得有一百萬,就可以安心環游世界;后來考慮到家人、女朋友,一千萬總夠了吧?然后現在……”現在他有很多很多錢,可以環游世界無數次;只是事業和追求不是這么簡單,海倫難道不知道嗎?他喜歡拍電影拍電視劇,喜歡《天堂電影院》里那種讓觀眾笑讓觀眾哭的感覺,他喜歡看到和制造一些想要看到的場面。
不止是大銀幕里無所不能的無窮世界,可以盡情地實現想法;想一想,各種惡搞版本的《螢火蟲》預告片鋪滿網絡,多么的有趣!全世界為了《螢火蟲》感動感觸,多么的有趣!正如未來可能因為《生活大爆炸》改變人們對書呆子的想法,《斷背山》改變人們對同性戀的想法,《螢火蟲》也改變一些想法……多么有趣!
這些實在不是資產一詞所能概括;當然錢是一個好東西,能讓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能沒有限制獨立投資拍攝各種影視,改變這個世界,能夠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還能讓火焰集團不受吞并地、越來越具有影響力地走下去。
一閃而過諸多的念頭,王揚卻對這個新視頻博客網站更感興趣了,看著亦在思索的陳士駿,笑問道:“關于網站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嗎?我總是想到Shoyourself,但我們需要一個新面貌。”
“唔……”陳士駿有和乍得赫爾利討論過這個話題,想來想去也是ShoYourself(秀出你自己)的那個方向,比如BroadcastYourself(播放你自己),只是這個名字太長了,Broadcast比Sho要難記難輸入得多,所以他們認為它只能作為宣傳口號,網址名字?忽然想起王揚說的“網絡電視臺”,他皺眉想道:“呃,OLTV?OLTV?YOUTUBE?TUBE?”
“YouTube?”王揚喊停了下來,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在《生活大爆炸》出現過,誰知道這個、那個的世界運行軌道發生什么變化!不過顯然讓人對陳士駿三人更有信心,至于YouTube,這個名字……王揚喃喃了幾遍,OLTV似乎更簡單直白,卻讓大家聯想到傳統概念的TV,甚至似乎是某個電視臺的官網,從而產生抵觸情緒。成功網站的名字一定要潮要酷,像Yahoo!、Google,字母組合簡單美觀、雙音節域名,又有著年輕氣息的新穎獨特,這樣才能極大地吸引人。
TUBE是電視、電視機的俚語,沒有了TV那么一本正經,YouTube既是你自己的電視頻道,聽著像YouTo,看著像YouToBe,很有意思。王揚打了個響指,露出滿意的笑容:“OK,就YouTube!”陳士駿高興地點頭,王揚又道:“我會再花一筆錢把YouToBe、YouTuB、YuTuBe、YoungTube這些相似域名全部拿下來,指定跳轉到YouTube,省得以后麻煩。”
“這樣就最好了。”陳士駿沒有異議,雖然此舉未雨綢繆的同時又有些自大。王揚卻沒有這種覺悟,說笑道:“我們分掉這些域名吧,都是好網站,YoungTube是我的,你要哪個?YuTuBe?”新網站的初步意向算是談妥了,聽到他這句話以及剛才相談中隱約得知他的“計劃”,收購iVillage、Blogger,拒絕谷歌收購,重建視頻博客……這肯定是一個大計劃,陳士駿想了想,認真道:“揚,如果你想投資什么好網站,我推薦TheFacebook,我剛剛離開那里,但這個大學生社交網站很有潛力,你可以留意它。”
在線社區、留言板、社交網站都有很多不是新鮮事,比如1995年上線的最早校園同學錄網站Classmates;去年上線的商務社交網Linkedin,今年上線的原哈佛大學、現多家大學社交網TheFacebook。不過今年9月TheFacebook一方面身陷官司,另一方面獲得了PayPal創始人皮特泰爾提供了約五十萬美金天使投資。
陳士駿身為一個前TheFacebook員工,把這些事都細細道來,又講了為什么看好這個網站的理由,就像在送上投名狀,他最后笑道:“馬克扎克伯格的女朋友普莉希拉陳,她是你粉絲,他經常吃醋。”
“不是你妹妹吧?”王揚古怪地咧開嘴,陳士駿頓時哈哈搖頭:“不是,不是。”王揚也哈哈大笑:“我都是已婚男人了,那家伙吃醋的話,會不會拒絕我的投資?哈哈!史蒂夫,你為什么離開TheFacebook?創業?”陳士駿聳了聳肩:“生活太平淡了,我想出來自己創業;而且TheFacebook也有很多問題,扎克伯格經常考慮回去哈佛讀書,如果不是肖恩帕克,它已經關門了。”
TheFacebook?王揚一臉思索地點了點頭,無論從現在推測還是《生活大爆炸》的信息顯示,社交網站的確大有前途,但實在提不起什么IT興趣,不然早選擇斯坦福了,只像谷歌那樣的投資倒是可以,他笑道:“OK,我會留意的,有機會做做投資也不錯,太多的東西別搞我!我的天,《螢火蟲》、YouTube就夠我們忙了。但是……”他疑問道:“為什么不把The拿走,直接叫Facebook?域名在其他人手上?”
“是的,我記得好像在AboutFace公司那里,他們開價很高。”陳士俊剛剛說罷,王揚突然噗的噴笑了出來:“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干脆這次買域名行動,我把Facebook也買下來,一份禮物,馬克扎克伯格吃醋都沒用了,哈哈。”這家伙簡直比肖恩帕克還要讓人應接不暇,陳士駿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真是個好主意。”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時候丹尼突然興奮地沖了進來,隨后的杰西卡捧著一盤茶點步伐輕快地走進,笑容可人的道:“先生們,茶點來了!”
“哇,太棒了!但……太遲了,我們都談完了。”王揚故作語氣沮喪地打擊她,正把茶點盤坐茶幾放下,杰西卡驚訝地HAT了一聲,她左右看看沮喪的王揚、憨笑的陳士駿,她想到了個好主意般地合掌笑道:“ELL,再談一會吧?”王揚笑了起來:“好啊!反正太多話題了,史蒂夫。”他望向陳士駿,一邊拿著茶點,一邊笑問:“萬圣節馬上來了,準備看哪部恐怖片嗎?《電鋸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