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死者》的片場在寧靜的墓園,蒼松大樹之間,翠綠草坪上豎立著一塊塊墓碑,表演區里滿是警隊人員,演奏哀樂的銀樂隊、一身警服或正裝的送別警員,老神父手捧圣經,對著以星條旗覆蓋的靈柩念讀葬禮禱告詞,裝有“比利”身著警服的英氣微笑照的大相架擺在前面,氣氛十分莊重。
這場戲正是比利的殯葬禮,“死者”希斯萊杰沒有到場,不然肯定詭異得讓眾人無法入戲,這是唯一一個娜塔麗、奈特莉所演角色同時出現的場景,此時兩人都一臉難過,娜塔麗更是眼睛泛紅,非常的傷心痛惜;另一邊的邁克爾皮特則一臉沉默,眉頭似皺非皺,難過?惋惜?暗喜?內疚?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來到九月份后,兩個女角色的鏡頭逐漸拍攝完成,其中又數在已拍了三個月的《藍莓之夜》中擔當配角的娜塔麗與劇組配合得更利索,如果不是王家衛拍電影出了名的慢,3個月一部愛情片的配角什么都夠了;而神奇王則是出了名的快,自從轉移到《死者》片場,娜塔麗真是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爽!
“CUT!很好,準備下一個鏡頭!”為拍攝全景,攝影團隊處于頗遠的位置,王揚滿意地喊了停。
事實上這個鏡頭都不需要他們怎么表演,因為不是特寫,對焦區亦不是他們,換句話說拍入膠片的影像基本上看不清楚他們的面部表情,但幾位主演還是全神投入,這是一個很棒的表現,等會拍攝特寫、近景等鏡頭時,他們反復醞釀的情緒會更好。
那兩個女人雖然有些羅羅嗦嗦,一碰到對方就像來了“大姨媽”似的……值得一提的是,自從《生活大爆炸》出現了“IGotAuntIrmaVisiting.”的爆笑段子,這一種隱喻說法已經漸漸成為年輕人中對某種事物最流行的描繪。
反正麗莉水火不融,不過兩人不愧是最年輕行列的奧斯卡影后提名者,對付這樣原本游刃有余的角色,兩人的表現都十分驚艷,不但超額地完成任務,還給角色帶去了自己獨特的氣質和魅力,有時候巨星和普通演員的差別就在于此,總會找到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她們把兩個沒什么發揮的普通角色演繹成女警察、女心理醫生中的經典。
聽到導演的喊CUT聲,大胖子哈里喬治關停攝影機,眾人都停了下來,緩過神來的娜塔麗、奈特莉有意無意間互相瞥了一眼,又繼續參與準備工作,一定程度上,正因為有著這股暗暗較勁的心態,讓她們充滿了能量。
在神奇寶貝的片場,還沒有人敢造次,當然與他找的演員都是些敬業好脾氣不無關系,這一天兩人都暫時放下莫名的恩怨,順利告別了這個鏡頭并不多的場景,倒可算上是愉快的一天,盡管片場氣氛很是低沉。
雖然凱拉奈特莉的戲份不多,但由于她主演的《加勒比海盜3》正在加州拍得如火如荼,劇組很快將前往新加坡拍攝大部分場景,她打著時間差離開劇組跑過來拍《死者》是件非常緊迫的事,所以《死者》這邊很照顧她,除了聚攏拍攝日程,也在周末為她加班加點,王揚更減緩了《我是傳奇》那邊的進度,好讓她趕緊完工。
“揚,這位是我好朋友,艾里珊鐘,3/8華裔血統,她一直很喜歡你的電影。”
這天《死者》拍攝科林家公寓內景戲,奈特莉帶來了一位探班的年輕女性朋友,一個身材高挑、長相大方的棕發華裔混血兒,打扮新潮的艾里珊顯然亦是一個很有個性的酷妹,只是一看到神奇揚,她明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臉都有點漲紅,終于見到了多年的偶像!
“你好,艾里珊,很高興認識你。”王揚點了點頭,沒怎么在意地伸出手。艾里珊連忙與他握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帶著英倫口音地笑道:“你好,神奇揚!這太棒了,我14歲從《鬼影實錄》開始就很喜歡你,我最愛你的幽默,哈哈!還有我爸爸,《螢火蟲》是他最喜歡的電影,我們整個家族都是你的粉絲。”
王揚不禁一笑:“噢謝謝!這也是件很棒的事。”現在每次碰到什么年輕人,時常會聽到我13歲/14歲/15歲/X歲就看《鬼影實錄》了,他真是不認老都不行。
看得出這英倫女人有些緊張,王揚向旁邊的奈特莉故作悄悄地贊道:“你這位朋友穿得挺有品味的,我真的很想成為這種時尚達人。”看著她們想笑的樣子,王揚聳肩道:“你知道,那樣我就可以擺脫那些貴得該死的新衣服了,用舊衣服穿出潮流,這不是幽默,你們最清楚女人買衣服有多么瘋狂,尤其是一個不節食的女人。”
“哈哈!”兩人頓時笑了出聲,在被逗樂的同時,對于能得到偶像的稱贊,艾里珊自然感到超棒,難道自己真的很有搭配衣服的天賦?在她心中,忽然生起了這個念頭。
為了保持戲的氣氛和拍攝進展緊張忙碌,《死者》片場并不多能聽到這些輕松笑聲,那邊讀著劇本的邁克爾皮特望了一眼,暗地感慨:“還有揚不懂相處的女人嗎?”之前因為《絹》,他和奈特莉一起工作了好幾個月,但他感覺自己和她的交情,還不如與她一起工作了短短幾天的揚。
這是片場不是咖啡廳,笑談了幾句,答應艾里珊收工后與她合影的請求,王揚便與奈特莉開始談正事,不一會又叫了邁克爾過來彩排鏡頭走位。
從第一句話開始,奈特莉就十分認真地聽著,不時說出自己的想法和疑問,然后得到令她點頭稱是的回答。她并不是一開始便對王揚服氣的,特別當她想到娜塔麗,有時候“恨屋及烏”之下連他也惱上,這次的出演多少有些讓這位神奇大導演看看她的能力的意思,不過這些天來,她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奈特莉生性喜歡那些酷酷的人,說話做事都不要婆婆媽媽,最好連她有時有意、有時無意的諷刺也沒所謂,還能諷刺回她,讓她感到服氣,神奇揚無疑就是這樣的人!他才不管她是奈特莉還是什么莉,演得好就贊,演得不好就批評,說的話都很有建設性,令她看到一些自己看不到的東西,閑暇時的聊天又很有趣、很對口味。
她倒是理解了為什么娜塔麗,還有眾多演員那么喜愛和推崇他,果然是神奇揚!26歲而已,卻比她合作過的所有導演都出色、都讓她順眼。奈特莉告訴自己,如果以后有合作機會,特別是女主角的機會,她不會錯過,而是更加拼命地爭取出演!因為片場的導演是王揚的話,實在是一種享受。
隨著“Action!”聲響起,片場又開始了拍攝工作,一天接著一天,凱拉奈特莉心情舒爽地告別了劇組,很快輪到了娜塔麗波特曼。
“哇!都這么大了,上次見她,她只是個面包那么大呢。”
心理醫生辦公室片場,攝影團隊正調整著機位,王揚與希斯萊杰講著戲;而在一邊休息區,娜塔麗滿臉笑容地抱著珂珂,以寶寶腔逗著她,細聲細氣地教道:“忘了我是嗎?叫阿姨,我是娜塔麗阿姨!娜塔麗——”珂珂上次見到娜塔麗是6月份,她生日的時候,估計早就忘記了,但小天使向來一點都不怕生,她被逗得咿呀直樂,嘀嘀咕咕了一陣,突然揮手大喊:“NANA,NANA!”
“噢噢……”娜塔麗瞪大眼睛地抬頭望向杰西卡,張圓嘴巴深吸一口氣,一副“我的天啊”的樣子。珂珂會叫爸媽的事情,王揚早就在密友圈里大肆宣揚了,可現在忽然聽到她說話,娜塔麗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杰西卡得意驕傲地笑,寶寶真給媽媽長面子!她露齒笑道:“珂珂還記得你呢。”娜塔麗低頭看著睜著一雙圓滾滾大眼睛的小甜心,胖胖乎乎真可愛,她不禁感嘆道:“我也想生一個寶寶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生物?”
于是,娜塔麗更加深刻地發現以前年少時,自己說不相信婚姻、沒什么興趣生孩子什么的都是胡扯,也許她經常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甚至有一剎那的懷疑,會不會忽然有一天,她不再是素食主義?
一天天過去,隨著一聲“CUT!很好——”,大胖子關停了攝影機,娜塔麗的戲份全部拍完!公寓過道片場響起眾人一片掌聲和喝彩,哈佛心理醫生的表現有目共睹。
“揚,我跟過三個王導演的片場了,最好的……當然是你。”
歡呼過后,眾人收拾攝影器材等收工下班,走在前面的兩人邊走邊說話,就在剛才,她已經算是告別了劇組,卻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最時尚的肯定不是我。”王揚撫了撫頭發,知道他在打趣王家衛的墨鏡,想起王家衛就餐時都戴墨鏡,娜塔麗不由得噗哧一笑,道:“NICE!我會把它告訴王家衛。”有些話還是不用說了,她笑道:“嘿!到我們的傳統了。”
“OK。”王揚思索著荒島笑話,想了一會,看著她的臉龐,說道:“今年《達芬奇密碼》很火爆,‘無間道’也涉及宗教,所以我們這次來點敏感內容。”娜塔麗饒有興趣地點頭,王揚清了清嗓子,輕聲只對她講道:“有一天,一個華人、猶太人和白人因為客輪失事流落到一個荒島上,然后上帝允許他們各自提出一個請求。白人很虔誠地說,親愛的上帝,我要回家!華人隨意地說,管它呢,我也要回家。猶太人說……”
見他停頓下來,娜塔麗接話問道:“說什么?”王揚瞪眼道:“你是假上帝,滾!”娜塔麗噗的哈哈大笑,越笑越大聲,忍不住捶了他肩膀幾拳,王揚亦不禁咧開嘴巴,搖頭地哈笑了。
如果周圍有狗仔隊,絕對會把手中相機的快門按爆,盡管如今誰都知道兩人是好兄弟。后面諸多工作人員更是很早就習慣兩人的親密,比如微笑的南希,從《朱諾》片場就這樣,還不是風平浪靜地過來。
“最后怎么樣了?”娜塔麗好不容易才笑停下來,王揚挺眉聳肩地道:“我不知道,開放式結局,你喜歡怎么樣就怎么樣。”娜塔麗點頭贊道:“高明。”她又認真道:“揚,還是那句話,我希望‘《朱諾》’會再次出現。”她感覺自己今天有些多愁善感,明明大姨媽沒來,她攤手道:“我就是很懷念。”
早已不是什么談情說愛的方面,娜塔麗是真的很懷念《朱諾》帶給她的瘋狂投入,那時幾乎分裂了一個人格出來;片場拍攝時,在他執導下演戲的靈感碰撞、激情澎湃……那些真的很棒。
“一定會的,我相信會有第五個、第六個荒島笑話。”王揚話音未落,娜塔麗問道:“沒有第七個嗎?”王揚沒好氣地拍了她腦袋一下,笑道:“也會有!你不知道你是我的繆斯女神么?”娜塔麗的雙眉高高挺起,王揚立刻補充道:“別誤會,希斯萊杰也是我的繆斯女神。”娜塔麗沒所謂地聳肩:“我誤會什么?別自戀了。”
“喂。”王揚皺眉地看著她,道:“總有一天你會在奧斯卡舞臺上感謝我的,‘那家伙14歲就說我能拿奧斯卡,謝謝!’別得罪我。”娜塔麗哈哈大笑,給了他一根中指,《死者》劇組收到的第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