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李授大人,我們潛伏進去的那地方,大家暴露了,除了您的那位同鄉,其他人全部被抓了出來,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報信,現在他人們只怕……”這來人是神色慌張,全無體統地大叫起來。
“唉,那幾個混蛋倒好,過來就鉆進縣城里裝死了,咱們在這兒呢,吃風喝露,還要損兵折將,有功他們得,有過咱們擔。”那個李大人一拍桌子,輸了四子的棋盤上棋子亂飛,這一局自然不分勝負了。
和他對弈那人說道:“張乙,我記得當時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你們才插了進去,怎么這么容易就被發現了?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誰走漏了消息?”
那張乙叩頭叫道:“趙甲將軍啊,絕不可能啊是我們走漏了消息啊,那些人圍上來就下殺手的啊,除了我和沒暴露的那人是一個活口都沒留啊!”
李授一手把他拉起來,眼珠一轉,突然問道:“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有沒有被人注意到走向?”
張乙說:“小人這輕身功夫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出了城就走了七八條道,然每個路口都仔細確認了一下,確保沒人追蹤,這才敢來這兒報信啊,那些人神通廣大,大人要早做準備啊。”
趙甲冷哼一聲:“免了,你要真沒武藝,察覺不出,我也不說什么,現在都這樣了,還欺瞞甚么!”啪地一掌打在他腦門上,就看張乙七竅流血,軟倒了下去。
李授臉色微變道:“趙兄你又何必操之過急呢,這人怎么也跟了我們十多年,不管是非功過,都引了尾巴過來,也該先解決了來人再給他算賬不遲啊。”
趙甲道:“他做了什么不要緊,但是這家伙是明顯就不老實啊,絕不能留了,咱們可是報效皇上的武人,有半點把柄后果留下都不堪設想。那邊的朋友,聽這么久了,該出來了!”
劉石提著霸王槍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了出來,冷冷地盯住他們:“不知道你們是真謹慎了,還是滅口異己,那個家伙還真沒發現我,不過既然見面了,多少也算有緣,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你們說呢?”
李授哼了一聲就蹂身向前,一刀斬過來,喝道:“嘯聚鄉民者死,哪那么多廢話!”
趙甲笑道:“我們怎么說也是宮廷中的帶刀侍衛,就你這等草民也不配我們介紹,還是安心受死吧。”他嘴上不停,手中隨手操過一柄鐵槍就刺將過來,兩人都是又快又狠,功力顯然不弱。
趙構的朝廷里居然還有這等能人?劉石不由得也吃了一驚,手上霸王槍起,便猛一招霸王舉鼎猛挑過去,帶過鐵槍格開了那柄單刀,他那通體都是百煉精鋼打造出的霸王槍,和這兩人兵器相交,居然只是震退了數步,兵器沒有半點損傷。
那李授手上拿的可是國庫中少有的寶刀,據說當時是一位禁軍教頭所有,后來不知怎的事發了被抄了家,這柄威名遠揚的寶刀就歸了國庫,后來趙構任天下兵馬大元帥,帶人出去請援軍,一同出發的手下就攜了不少神兵寶刃同去,使刀的李授就得了這刀。
那趙甲的長槍應該也是大有來頭,只是庫存的寶貝,年代久遠,這些兵器寶人在抗金時從不曾取出作戰過,也就是兵敗如山倒,要城破國亡之時才一股腦都拿出來,給他們出城去求援了。
這兩人兵器鋒利靈巧,打起來和霸王槍不相上下,兩個武功雖說比不得劉石,卻一個短兵刃招招兇險,一個長槍是式式大氣,兩人又是同朝好友多年,各自知根知底,配合起來那是天衣無縫,讓劉石兇猛絕倫的浴血霸王槍法一時間占不到便宜。
他們三人轉燈一般殺得不可開交,這兩個宋將就不慌不忙,因為那一旁圍觀的十來個人也都是趙構派來的大內高手,是半點也不含糊的!
果然起初看那三人打了起來,不見輸贏,這些人只道二打一絕不妨事,十來合過去去看劉石那渾鐵槍是猛惡異常,兇悍無比,越殺越狠,氣勢上漸漸壓下了這兩個人,便就不再圍觀了,卻一同打了個圈子圍了過來。
這些人都是宋朝的官軍,手上正規兵器乃至強弓硬弩都應有盡有,就這場面劉石那一個人真是有三頭六臂都不夠使,不由得急躁了起來。
可也是這些人作死,見得這場面不知道是貓戲老鼠一般不肯急速下殺手,還是就想要抓他活口,那手上神臂弓什么的都不用,卻是人人都拿刀持槍上前來圍攻他。
看得這種場面,劉石心中一緊,暗叫不妙,手中槍法一直被兩人聯手逼得變不了招,這一下被圍攻就更是要命,不知不覺就運起了純陽神功,將渾身功力爆發至極,這一下他又是橫掃千軍,又是力征連營的,一下變得兇狠數倍,反而壓制住了李授和趙甲,叫他們應付為難。
可是對方確實是人多,也個個都不是弱手,又從八方圍將上來,讓劉石多厲害的武功也施展不開,他壯著自己勢大力沉,勉力咬牙一招狠過一招,驚人的力量居然戰了個旗鼓相當,叫許多人都不敢硬上前來襲擊,只靠李授、趙甲二人正面周旋。
但是這槍法這般用法,內力消耗更是打得出奇,不多少劉石就感覺內力要不濟了,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情急生變,呼一槍虛晃,去勢兇狠逼得兩人都連連后退,反過身來卻是一招騅顧尾往后殺去,這回馬槍的打法在許多槍法套路中都是絕學,非同小可!
只見一招騅顧尾后又接一招先發制人,翻轉槍頭又來了一招橫掃千軍!這一下快得叫人反應不過來,只聽“啊!啊!嗚哇!”幾聲慘叫響起,所幸這些幫兇比那兩個頭領卻弱多了,這一輪突襲當場就殺死了四個!
這不殺不要緊,霸王槍浴了血,劉石才意識到,原本黑沉沉的混鐵槍頭,居然好像漸漸在散發出紅霧一樣,卻是殺死兔子時絲毫沒有的模樣,不但如此,他渾身的內力好像更加充沛了,簡直要充沛胸膛。
“啊,哈!”一種嗜血的感覺從他內心爆發出來,如今敵人人數一下變少了,他自己的氣力卻變強了,戰了這許多合那李授和趙甲兩個的功力也虛耗不小,戰局場面就變了,是以劉石舞起霸王槍,如兇獅猛虎一般沖殺上去,對方也被這變化嚇得膽寒了,咬牙全力應戰,再不敢有半點放松走神。
那其他人原本是上來助威的,這場面哪里還敢造次?都只是裝模作樣左攻又晃,狐假虎威般壯聲勢,竟不敢真正出手攻擊,再打得數十合,這兩人已經是勉力支撐,滿頭大汗滾滾了。
劉石殺得興起,漸漸放松了警惕,他也清楚,只要抓住機會干掉了這兩人中的一個,那么這一戰就算贏了,否則拖得時間長了,夜長夢多不說,這些有官家弓弩的人,拉開了遠超距離他也麻煩了。
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這里全力施為,招式氣力上都占了大上風,一槍刺過去兩人拿刀槍齊上才勉力架住,也被推得步步后退快撐不住了的時候,一個人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后,反手持匕首就一下刺向了他左背。
饒是他內力高強之極,反應也快得不可思議,瞬間人槍齊動,一扭使這一刺沒刺進要害,那鋒利無比的匕首還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見骨的豁口!
一時間鮮血就如泉水般猛涌出來,劉石背上吃痛,動作自然就變慢了,力氣也不能完全使出來,那一圈圍著的人卻哪里還怕他?連忙一股作氣全都撲上來,就想要快速拿下他!
那個神不知鬼不覺偷襲到劉石的人卻沒有上前,反而是后退了許多步,與劉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是顯然他還在繼續尋找機會,卻沒有其他人那樣莽撞地直接上去圍攻。
“您已經積累了四點殺氣,現在處于特殊的危機情況,請問要使用浴血霸王槍的特殊技能?”系統那冰冷武器,不男不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腦海里。
“這不廢話嗎?能開掛還不趕緊開?”劉石暴跳如雷,人家小說里的系統那是隨便有一個就能橫掃千軍,力敵萬人的,再高端點更是成仙了道,甚至破碎虛空。
可是他穿越以來,這鬼系統簡直就完全靠不住,不是有徹木袞達吉布傳他的那套奔雷十三式,他闖江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都到這個時候了,簡直馬上就要掛了,還不冷不熱的問這種問題。
“收到,浴血霸王槍第四級,已激活特殊技能一/三,使用越挫越勇,冷卻時間三天,瞬間爆發積累的殺氣值,造成同等擊殺數的生命、內力恢復,所恢復的數據將在十分鐘后扣除,期間溢出擊殺數超過特技恢復值,則不予扣除。”
系統在他腦海里嗶嗶嗶嗶了半天,卻突然在他身上爆發出了一陣血紅的氣息出來,你看他那帶著血霧的槍頭,突然變得鮮紅刺眼,而背上那道傷口居然就直接愈合了!
百分之二十的生命值和百分之四十的內力一下恢復了可不是開玩笑的,只見劉石再無半點留手,就先朝人多的那一面來了一招橫掃千軍,回頭一個騅顧尾,接著力征連營渾鐵槍如雨點一般刺向了李授、趙甲二人。
這兩人本來是略處于下風的,此時已經苦苦堅持了許久,眼見人家被偷襲了一刀,鮮血礦用的,都勝利在望了,哪里想到這人突然變得兇神惡煞一般,槍頭舞動帶出一道又一道血光,端的是越戰越勇,勢不可擋了呢?
他們家傳武學淵源不差,但是這個年代會投靠朝廷的人,多半要為江湖人士不齒,多少為人也就不算豪杰,又跟著趙構身邊作威作福久了,打順風仗那是大獲全勝,這般危急場面卻十分慫了,就是典型的遇弱則強,越強就慫的人物。
如今這場面不但打不過,對方還幾次稀奇古怪的變化,讓這兩人都連底氣都沒了,卻是你抵我擋,越來越出工不出力,都想別人頂住自己好開溜。
劉石雖然看上去一身詭異的血氣環繞,鐵槍頭血光四起,那心里卻對這戰場的情況是清楚得明鏡一般,一槍前探,突然一招霸王別姬,三刺一帶,把那柄寶刀蕩開,又一招霸王舉鼎一槍挑起,將趙甲穿胸而過,反身過來又刺死兩個嘍啰。
就在劉石要刺死趙甲的時候,那名之前偷襲劉石的人又找到他不設防的狀態了,亮出匕首又要刺上去時,突然背后一只手伸上去,抓住了他的嘴巴,一刀剁了他那只持匕首的右手!
“嘿,霧島的刺客呢,總算讓我抓住活口了吧,看看你還能怎么從我手里逃掉!”
貓兒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下手制住了這個刺客,從他口中剝除了毒藥以后,又咔嚓嚓將他的左手五指全部折斷,這才放心將這人綁了起來,不得不說這人真不是個簡單人物,如此變故口中卻半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這一下這群人中就再沒一個靠得住的了,劉石幾乎是一捅一個窟窿,一挑一個人頭,槍頭過處,那是衣甲橫過,血流滿地,完全無人可擋,不多時就殺盡了那些嘍啰們,卻看那李授總算找出了空擋,轉身就抱頭鼠竄。
留你活著可不是為了讓你逃掉哦,劉石心中念道,提槍腳下發力,不一時就追了上去,那人看得近了,手上寶刀都當做暗器丟出去,卻被輕易擋開,再跑幾步,就被趕上了,一槍朝他右手刺過去,逼得左閃時,人已經到他身邊了。
劉石那身長八尺,猿臂狼腰的身形,走前照領子只一提,就像擒小兒一般把他抓到身邊來,大踏步回來丟到那個刺客邊上,冷冷地說:“就不要裝出一副要英勇自盡的模樣了,有那膽子當時你就不會找機會逃了!我還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