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若雪是有些不大相信的,這個少年難道又要不自量力干那誣陷趙世的蠢事?
但她還是抱著希望問了一句:“回公子的話,若雪自是不喜趙世的,可是他趙家勢大,若雪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不知公子有何辦法?”
陳子云卻搖了搖頭問道:“我要知道小姐因何不喜趙世的所有緣由,單單只是不喜,我卻是無法助你的。”
郭若雪聞言有些疑惑,陳子云要知道這些事做什么?
隨后一想這也不是什么秘事,向陳子云苦笑道:“其實家里已經把若雪許配給了那趙世。若雪雖不愿,可是父親完全不顧,若雪實在沒有了辦法,這才抱著最后的希望來求叔公勸勸父親。”
隨后郭若雪把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
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知道稻草無法救人,也要緊緊抓住!
陳子云聽完后對她道:“事我可以幫你,讓那趙世跟你成不了婚,不過你能付出什么?可以犧牲什么?”
郭若雪聽到陳子云的話又疑又喜,疑的是就這個被關在牢里,不自量力的小子,能做到這么大的事?
喜的是她彷佛在溺水中看見了一根稻草。
隨后郭若雪向陳子云眼神堅定的道:“若真如此,只要若雪有的,能做到的,若雪決不吝惜!“
“若是惡了趙家呢?”
陳子云如是問道。
“不怕!”
郭若雪堅決的回答。
自己本就是決定在最后關頭,離家出走!
若不是抱有一絲希望興許自己父親會心軟,自己早已離開!
陳子云等的就是這句話。
目不轉睛的盯著郭若雪道:“如果趙世消失,婚事不就成了不了嗎?”
郭若雪還沒反應過來,向陳子云疑惑道:“趙世怎會消失?”
“如果有人讓他消失呢?”
陳子云平靜的回答。
郭若雪腦袋頓時“嗡”的一聲。
她有些不敢想象。
在這諾大天下,能有幾人敢說出讓趙家族長親弟弟消失的話?
郭若雪久久不能言語,陳子云的回答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陳子云還以為她不敢應下,于是開口道:“話出我口,入得你耳,郭小姐只需舉手之勞,之后事由我去辦。事成之后,得益是你,還望郭小姐想清楚了。”
郭若雪聞言,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陳子云道:“我需要做什么!“
隨后二人便輕聲細語密謀起來。
這兩個倔強的少年少女,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掙扎著。
郭時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兩人不是不認識嗎?怎的談了這般久,正要前去催促!
見郭若雪出來,郭時風走到跟前不耐道:“怎的這般久,你先在這等著,我去和陳子云那小子交代幾句。”
陳子云見郭時風進來,對他告罪了一聲道:”小子孟浪了,還請院主見諒。”
郭時風擺了擺手道:“你小子不會是看上若雪了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個心思,她已經被她父親許配給了趙世,就是我,也只能去勸勸她父親盡盡人事。”
陳子云無奈道:“小子非傾慕若雪,小子只是好奇想問一下爺爺那位未過門的妻子。”
陳子云撒了一個謊。
郭時風疑惑的問道:“那是我姐姐,有什么是不能問我的?”
陳子云道:“也沒什么大事,只因小子從沒有聽人提起祥因,有些好奇罷了。”
郭時風有些無奈,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但他沒有跟陳子云多說什么。
而是向他交代,這里從即日起房門外起會有人看守,直到滿十五日之后。
他也很想馬上讓陳子云出去,但是自己只能做這么多了。
總不能無視院里的規矩吧?
他這已經是偏私了。
趙世已經跟趙遷之回到了趙家,事情他已經從趙遷之口中了解清楚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陳子云居然這般命大!
現在他只能發動趙家的力量,先行找到呂高,否則呂高要是落到書院手中,嚴刑逼問下,他可不知道呂高會不會出賣自己!
林亮和郭烈不敢出賣自己,那是因為只是關上一段時間而已,而呂高就要付出慘重代價!
現在書院的監院已經去找郡守幫忙查找呂高了,此刻恐怕已經貼出了他的畫像,在全城公差的緝捕下,呂高若是沒有走遠,必定會被拿下。
自己必須要趕緊找到他。
趙世回到趙家后立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隨后命下人把管事叫來。
昨天趙世已經寫信回去告訴了管事,讓他見有人持自己信物前來就給他一百兩金子,再命人跟上領金子的人。
見趙家管事來到后,趙世立刻急切向他問道:“趙安,我昨日交代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管家拱了拱手回道:“少爺,我已經派趙春、趙貴跟上那人了。想必等那人落了腳趙貴就會回來稟報。”
“做的好,等趙貴回來,你立刻派人騎快馬前去,做掉那人,事情要辦的漂亮,金子就當我賞你們的。”
趙安有點小心道:“要不要告訴老爺和開少爺?”
趙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這點小事告訴我爹干什么?我爹老了,做事瞻前顧后的,告訴他又要訓我。還有,我大兄可是堂堂趙家族長,這點小事還需去煩他?”
趙安告罪了一聲應是后離去。
趙世躺在床上,不知為什么總感覺心里有些壓抑。
不多時一個人騎著馬回來,讓守門的牽走后,快步走向了內堂。
管家趙安正好出來,見到來人立馬向他問道:”趙貴,怎么樣了,可有跟住那人?”
趙貴向他拱手道:“稟管事,那人去到了尋陽縣的一個村子里,趙春正在盯梢,沒有跟丟。”
趙安聞言大喜道:“好,趙貴,你立刻拿我手令到教頭那點上三名好手,騎快馬去做掉那人,少爺說了,只要事情辦的漂亮,那人身上的金子我們人人有份!”
說罷他拿出了一塊比趙世小一號的令牌遞給趙貴。
趙貴接過令牌后激動的點了點頭道:“是,小的一定把事辦好!”
趙貴心里想,金子倒是其次,只要令得少爺滿意,以后還不是好處多多?于是他趕忙動身!
四人四馬一路往尋陽方向飛奔。
很快就到了尋陽縣下趙春盯梢的那個村子。
村子傍山而建,二三十戶人家一眼收盡,偶有炊煙起,以及玩鬧孩童。
在村口找到了趙春后。趙貴便對他焦急道:“趙春,怎么樣?那人沒跑吧?世少爺下令,讓我們做掉那人!”
趙春聞言先是驚了一下,隨后他看向趙貴后面的三個壯漢,轉頭看向趙貴有些激動道:“世少爺親自吩咐的?放心,那人就在前面第三戶人家。我們現在就去?”
趙貴聞言搖了搖頭道:“不急,世少爺要我們將此事辦的漂亮,想必是不欲人知,我們等入夜后再動手!”
隨后他回頭看著另外三人,
“你們怎么看?”
那三人見趙貴向他們開口,其中一人不動聲色向趙貴道:“教頭只讓我等聽你們吩咐,我等自是沒有意見,既是世少爺的事,做的漂亮些也是好的!”
另外兩人也點頭應是。
眾人找了個地方隱藏,盯著村口,耐心等待!
隨著天空逐漸暗下明月緩緩升起村落夜深人靜天空月明星稀 地面上幾個窸窸窣窣的影子,往村內而去!
呂高和他的好友張全正在房中飲酒。
張全有些醉意,開口向呂高不滿道:“呂高,你小子是發達了,進了武昌書院做事,就不認得老哥了?你這多久都沒來找我了?”
呂高也有些得意,他可是實實在在的發了筆大財!
十錠金燦燦的金子正在他包裹里等著他享受呢!
不過眼下得要住在張全這里幾天。
等探清消息后再遠走高飛。
礙于要求到張全,呂高開口陪笑道:“哪里的話,這不是書院事多,想告個假都難,這不,告了幾天假我就來找張哥你了!這幾日你我定要痛飲幾日!我請客!”
呂高話音剛落。
“嘭”的一聲!
房門突然被推開!
“是嗎?把我們幾人也請上怎樣?”
趙貴帶著幾人魚貫而入后,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卻說趙貴一行人等入夜后躡手躡腳的進了村,發現院子竟然沒有關門,他們也省事了。
進來后發現屋里關著門,還亮著燭火,趙貴附耳到門外偷聽了幾句。
發現這兩人竟在飲酒,便讓趙春去院外放哨,幾人便推門而入。
張全見房門突然被推開,接著進來幾名大漢,登時一驚起來大聲問道:“你們是誰?”
而呂高見到幾人推門進來,先是驚慌失措,隨后沉默下來。
他知道自己完了,不管來人是誰,是書院的,或是來滅口的,自己都難逃此劫。
但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不待張全繼續開口搶先道:
“小的身上有百兩黃金,愿全部交給各位大人,不知……”
趙貴沒有理他們,不等呂高說完,轉身對另外幾人低喝:
“動手!”
另外三個壯漢從進來時就手按腰間刀柄,聞言抽刀便三步作兩步沖向張全呂高二人。
張全呂高二人見狀大驚,張全不知何事,只想跪地求饒。
呂高卻心知肚明,只想奪路而逃。
可是房門被幾人把持住,一名壯漢沒有理會跪地的張全,而是直接對著張全的脖子砍去。
只聽“嘭”的一聲,一條手臂掉落在地上。
原來是呂高見刀向他脖子砍來,本能的抬手一擋,沒想到整條手臂被砍斷。
呂高還沒有感到疼痛,緊接著“噗”的一聲響起在他耳邊。
卻是另外一名壯漢見呂高手臂被砍,他不假思索的又是一刀往呂高胸前刺去,隨后抽出。
刀只有一面刃,因此傷口極大,鮮血直流。
呂高抓住刀刃,不甘的看向那名終結自己生命的人,緩緩倒下。
“剩下這人怎么辦?”
殺了呂高的壯漢盯著張全問。
“不留活口,世公子的吩咐才算漂亮。”
趙貴滿臉掛著狠辣回答。
壯漢沒有說話,不顧張全的苦苦哀求,橫刀向他的腦袋砍去。
“放把火燒了這里,金子拿走,人人有份!”
尋陽縣下的某個村落 火光沖天!
大火無情的摧毀一切。
不論是有罪的,或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