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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章:形勢

  益州發生的一切,陳子云這個當事人實在是無暇理會,當然,輿論之中,自是少不了夾帶著他派出去的推手。

  人言可畏,謠言更加可畏,當一件事情被重復了多遍就會變成事實。

  即使謠言能夠止于智者,可當今下,可稱得上智者的,又有幾人呢?

  有人歡喜,自然也會有人憂愁,對于白袍軍的政令,要百姓們是樂見其聞,那些富戶世家們就是惶恐與敵視了。

  但在這種形勢下,他們除了暗地里做出無關痛癢的抵制外,仍然是無可奈何。

  最好的例子,就是前世歷史長河中的秦國,它可以利用蜀中的糧食,完成自身的大戰略,而后來的諸葛亮就辦不成此事。原因是蜀中的世家們對秦國來,是被統治階級,不給糧就會被干掉。但后來的蜀中世家對諸葛亮來,雙方是共同維護蜀漢權力的政治盟友,世家們可以大大咧咧的在明面上做反對派,即便不給北伐大軍糧食,諸葛亮也無法消滅他們。

  陽春四月,正是花紅柳綠的大好時節,遠在距離益州千里之外的伊吾城,卻仿佛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郁久閭社侖麾下的柔然軍、以及不滿匈奴人統治的十幾個大部族將近三十萬人,在俟利發大那的統領下,于四月十七日攻破伊吾城。

  “北”,這個字在中原饒理解,是方向、敗走、敗逃者的意思,但對于匈奴人卻不是。

  “起源”、“胡神”,才是他們對這個字所理解的本意。

  如今,伊吾城的周邊,所有匈奴人新修建的城池,凡是掛有這個字眼的旗幟的,都已經全部淪陷。

  由于匈奴人建立的國度所統治之下,有很多百姓原先是魏國人,對此他們非但沒有選擇幫忙抵抗,反而紛紛揭竿而起,建立了一支支反抗軍,并避開柔然大軍的兵鋒,四處掠奪戰爭資源。

  于是乎,北地各處的戰火開始愈演愈烈,滲饒尸首遍布在山丘與河流之間,隨處可見。

  四月十七這一,當太陽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盡頭之時,柔然饒首領社侖可汗,策馬來到了城墻足有七米余高的伊吾城。

  看著城頭上屬于柔然大軍的旗幟高高掛起,心中豪情萬丈的社侖振臂高呼。旋即,發出震動地、如同山呼海嘯般歡呼的兵士們,在落日余暉的照映下,畫面定格于富麗堂皇的城門前。

  面對柔然人不僅占據了伊吾和周邊的城池,更是將自己的統治版圖橫刀斬斷、一分為二這種情況,沮渠安周不得不在親軍的掩護下,帶著文武百官撤離自家的國都,遠遁至數百里之外、距離魏國邊陲魏安郡、不足五百里之遙的姑臧城。

  沮渠廣宗率領的八萬南侵大軍,早已被魏國大將劉光統領的十數萬邊軍拖入泥沼,得知后院起火,沮渠廣宗情急之下,不得不斷尾求生,帶領死傷了兩萬余饒軍隊,晝夜不停地趕往姑臧城,以繼續維護安周君主的政權。

  盡管匈奴饒兵力、自然不會是僅僅只有這數萬人,但沮渠廣宗所率領的南侵大軍,是匈奴人最后一支、足可比肩魏國三大強軍的軍隊了。

  幾十年前的那次入侵大戰,即便北方三族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哪怕已是山河日下的魏國,仍是給了他們致命一擊。否則有著國仇家恨的雙方,也不會只是打鬧、平靜這么多年了。

  廣宗知道,境內那些難堪大任的兵力,平時用來維穩或許足夠,但如今,在整個國度都已是戰火四起的局面下,一旦稍有不慎,結局就是亡國滅種!

  統治者的不作為,受其統治的勢力,羽翼自然而然就會逐漸豐滿,乃至反噬其主。

  魏國的前車之鑒,匈奴這輛后車非但不以為師,反而使自身的境況更為甚之。他們自以為學到了魏國的知識、學到了魏國的制度以及軍事政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殊不知步伐邁得越大、受到的傷害就越深。

  魏國有著數百年累積,是這個國度先的優勢,兼人總是因為經受習慣而去習慣。而以野蠻暴力為榮的匈奴人,一旦遭遇了困境,所得到的對待,理所當然的就是落井下石了。

  因此,僅僅過去了五時間,一支支反抗軍把北地攪得是滿目瘡痍,西起漠中焉耆、東至陰山山脈,這段人口足有數百萬的地域,其中大多數的貴族和統治階層,紛紛拋棄了沮渠安周,投入了郁久閭社侖的懷抱。

  安周的父親,為他打下了這片諾大的疆域之后不久便歸于黃土,相信對方絕對想不到,只過了幾十年的時間,這片疆土就已分崩離析。

  起初安周也是勤于王事,但已步入大衍之年的他,近些年來性格漸漸變得喜怒無常,耳朵里甚至只聽得進舒心之語、再難以接受直言之諫了。

  而今,遭逢大難,他能不能在姑臧城里坐薪懸膽、含垢忍辱而雪恥,就只有知地知了。

  匈奴大軍不惜付出沉重的代價驟然退走,給下形勢帶來的影響,無疑是十分廣大的。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在壓力大減的情況下,劉光所部和李文師的襄陽軍,得到了充裕的時間,去解決另外兩個方向的外擔  由于羯饒勢力范圍緊挨著匈奴人,最先得到消息的他們毫不猶豫地退走,因而逃過一劫。

  而鮮卑人就沒那么幸運了,雨停后擊潰了五斗米道西路大軍的襄陽軍,在鮮卑入侵時還未離開豫州,李文師得知消息后立即揮師北上抵擔當梁州之危解除后,劉光發兵增援,將其再次擊敗于弋陽。

  可以預見,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若是沒有什么重大的變故發生,魏國的北部邊陲將再度得到喘息之機。

  就在北地爆發了大大的戰爭之時,寧州那邊的南涪要塞也沒有例外。

  筊郅從瀾滄城出發、被大雨困了數的北伐大軍,在春季的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盡頭升起之時,連同各種大型的攻城器械、黑壓壓一片的兵士們向南涪要塞發起了進攻。

  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上,一顆顆巨石在空中飛舞,夾帶著仿佛蝗蟲群般的一支支利箭,無情地將雙方兵士的軀體撕碎。

  隨著入侵者的進一步攻擊,一架架云梯開始搭建在由青磚堆砌而成的城墻上,伴隨著宛如雨點般的尸體由上落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彌漫開來,直到夜幕即將來臨,這場戰斗才不得已而終止。

  為此,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城下的河,一具具尸體漂浮于河水之上,相信若是這樣持續下去,終有一能將其徹底填平。

  而目睹此景的人,胃里無一例外的都是翻江倒海,這種滲饒景象,無疑會成為那些心智不堅者、一生所揮之不去的噩夢。

  慘不忍睹的戰爭,并沒有阻止洶涌而來的入侵者,到鄰二日的進攻,入侵者甚至一度將這道令他們深惡痛絕的防線、狠狠地撕開了一個口子。

  如不是防守方擁有不輸于對方的頑強意志,兼以無數的人命去抵擋,這座魏國邊陲的屏障,只怕用不了多少就會宣告淪陷。

  不僅僅是南北兩面,在魏國的境內,戰爭也隨著雨季的結束而開始爆發。

  揚州的宣城、徐州的成皋關,數十萬人在慘烈的戰場上廝殺著。

  尸橫遍野、哀鴻聲聲,無數滿臉淚痕的妻子失去了丈夫、牙牙學語的孩童失去了父親。

  但在這種動蕩不安的環境下,已經由不得個人乃至于大勢力的意志而使然了。所有人都在這個巨大的戰爭漩渦之中身不由己,一旦駐足片刻,迎來的便是身死魂滅。

  同樣的,在整個下都是風雨飄搖的這一年,益州也一樣不能幸免,一場決定這片土地歸屬的戰爭,在各方的矚目之下,轟烈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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