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吳峰躺在床上,意識沉入靈識之中。
他看著“身體”內閃著星光的星珠,不由嘖嘖稱奇:
“這竟然是我的一部分!”
星珠由他的一部分魂體煉制而成,其中隱藏著許多,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來歷的記憶。
這些記憶被封存在星珠中,因為怒丸或者說怒身的出現,有一小部分從星珠中流露出來,這才被他所知。
吳峰心中有所明悟,只有當七種七情魔身聚齊,自己才能完全恢復封存在星珠中的記憶。
他也終于明白,為何星珠沒有附帶任何使用說明,自己卻能夠時不時冒出一點靈光,了解到它的用法。
遺憾的是,因為怒身形成而出現的記憶只有一小部分。
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那個陌生的聲音將我一部分魂體煉制成星珠,只是他要我做什么?或許,只有等我恢復所有記憶之后,才有可能知道了。
好在知道了七情魔身的聚集方式,不然怕是要一直這么懵懂下去。
只是,如果之前我沒有去絕刀黑崖,也沒有遇到天河刀圣留下的怒意,怒身無法形成,這輩子可能就這么迷迷糊糊的過下去了。
能做到將人魂煉制成星珠的存在,就沒有做出什么保險措施?
吳峰想了會兒,沒有半點頭緒,只好將心思放回七情魔身。
他已經知道聚集七情魔身,以及將七情魔身與星珠熔煉形成魂身的方法。
聚集七情魔身的方法恰好包含在那一小部分記憶中,不知道這只是巧合,還是因為星珠記憶解封,它自然而然被吳峰所掌握。
與吳峰之前猜測的七情一致,七情魔身中的七情,指的便是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七種。
怒身已經凝聚成型,怒丸卻并未消失,而是隨著吳峰心念所動,浮現出來。
它拱衛著星珠,看上去比星珠要小一些。
怒丸的成型是個巧合,是吳峰無意間取巧得到的。
按照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凝聚之法,七情魔身中每一情,本該都是以靈識收集他人強烈情感,匯聚成丸,之后再以魔丸為基礎,強化為魔身。
吳峰將其稱為七情凝身法。
天河刀圣遺留下來的怒意極強,只那一刀怒意之斬,便足以凝聚魔丸。
魔丸并非沒有副作用,就像吳峰之前受到絕刀怒意影響,變得極易暴怒,其它魔丸也會像怒丸一樣,對吳峰的性情產生影響。
這也是魔丸之所以被稱為魔丸的原因。
即便魔丸轉化為魔身,這份影響依舊會存在,只不過平時并不會顯露出來,除非被自身情緒所點燃。
“可惜,若是早點知道,或許早早便可以開始收集七情。別的不說,與血妖門之間的糾葛,肯定足夠我收集哀與懼了,說不定還有惡。”一想起當初那張橫七豎八長滿眼睛的臉,吳峰直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厭惡,惡心,“可惜,我自己的情感無法收集。”
七情中大部分都很好理解,也不難收集,只是其中的愛,還有欲,吳峰感覺有些麻煩。
愛,可以是男女之愛,是多巴胺,也可以是對他人或者它物的喜愛,花巖鎮上人們對于這種情感的表現,十分內斂。
到目前為止,強烈到可以被靈識收集的愛,吳峰只在林飛星,游少方三人,葉心、溫秀秀以及陸成身上見到過。
林飛星對武道的執著,或許就可以被稱為愛。
游少方他們就不必多說,雖然奇葩一些...不過隨著小九的死,游少方與路芳華二人之間留下的到底是愛還是其它什么,吳峰并不確定。
葉心與溫秀秀自然是男女之愛。
至于陸成,他對溫秀秀到底是愛,還是欲,吳峰分不清楚。
更重要是,其它五種情感都可以因為某些事情的發生,爆發出來,達到高(防)——潮,這兩種要如何激發出來?
吳峰相信,就算他此時去葉心或者林飛星身旁,也難收集到。
欲同樣如此,一樣壓抑,內斂,難以激發。
不過比起愛,還是要簡單一些,實在不行,在大街上擺上一堆大錢,不信沒人心生貪欲!
但是,越強烈的情感越容易收集,通過撒錢的方式激發的欲不可能強烈到哪里去,若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凝聚魔丸,吳峰覺得自己就算破產都不可能做到。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喜、哀、懼、惡解決了,說不定到時候能想起更多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吳峰在云舒的服侍下穿著衣服。
“公子,再過幾天就是祈豐日了呢,我們去做件新衣服好不好?”云舒突然說道。
“祈豐日?”吳峰怔了怔,腦海中浮現出元飛的記憶。
再過一段時間,五鄉十鎮就要開始進入真正的采藥季,祈豐日便是因此出現。
五鄉十鎮人們的心中,所有的藥材都是花巖山脈的賜予,這祈豐二字,意味便是祈求花巖山脈賜予更加豐厚的產出。
原身元飛從小便十分向往祈豐日,希望有一天能到花巖鎮參加節日盛會。
只是元父的私塾生意并不好,元家家境貧困,而祈豐日這段時間,正是采藥季開始的時間,山里成熟的藥材會格外多,更容易采摘。
因此一家人都要與村里人一起,趕在外來的專業采藥人進山之前,去山里就近采一些藥材補貼家用。
他對祈豐日的影響,只限于道聽途說以及美化之后的腦補。
吳峰沉默了下,回答道:
“好,一起去吧。”
云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使勁點了點頭:
“嗯!”
早膳后,吳峰在云舒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成衣鋪。
此時店內已經有幾位客人。
“還好咱們來得早,要是下午來,估計都要排到店門外了。”云舒小聲說道。
吳峰隨口回了一句:
“這里生意很好?”
“是啊,在這條街可是出了名的呢!每次節日,這里都會爆滿。”
這家店面比秦掌柜的藥鋪可要大多了,柜臺上,墻上都有不少顏色亮麗的綢布,整個房間里都透著一股熏香以及新制布匹的染料香味。
量客人身量的,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女伙計,女性終歸是要更細心一些。
除了兩個正在量體的客人,柜臺旁還站著三個約摸三十出頭的婦女,正在聊天。
“那場面,可把人都嚇死了!”
“真的假的?哪會有這樣的事!”
“當然是真的,我舅姑親口說的!她當了二十多年穩婆,你家子書不也是我舅姑接生的。她說,可慘了!。”
“這路家小姐也是歹命,年紀輕輕的。”
一人壓低了聲音:
“我聽說,這路家小姐還未婚配?”
“噓,這話可別亂傳,到時候小心路家來人把你嘴給縫上!”
那人訕笑一聲,不再插嘴。
路家小姐?吳峰想到了路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