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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祖傳功夫

  掛了電話,姜守正沉默半晌。

  起身,從藏經閣的內庫存箱子中取出了“錢、房子、車子”之類的,在小廣場上支了個火盆。

  念頭起,真火現。

  火盆,燒了起來。

  念著經文,看著跳動的火焰。

  在姜守正看來,哀悼、祭祀,對死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死了,也就死了。

  從無中來,終歸于無。

  但,它對生者是有價值的。

  莊可可、孫唐,他和這兩人見面的時間,合起來不超過四個小時。

  可是,他們卻“間接”因他而死。

  “果然,因果害人。”

  姜守正的臉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晦澀難明。

  火滅,燃盡的殘余飄蕩匯聚成團,自入垃圾桶。

  收拾完,姜守正拿著斧刃,自顧再回到那顆從小拍到大的樹旁。

  用斧刃敲了敲,只有白印。

  用斧刃敲了敲旁邊的樹,哪怕鈍了,也輕松砍下樹皮。

  “所以,怎么回事?”

要不是看著這樹長大的  他都懷疑這是一顆假樹。

  “明天,去福農村借個電鋸試試。”

  打定主意,時候也不早了,姜守正回靜室修煉了。

  “都怪你!”

  “都是你害我們死了!”

  姜守正不理會。

  “退錢?!”

  “滾!”

  “得嘞。”

  心魔散去,繼續入定。

  他們,在姜守正心中,留下了些許痕跡。

但對于臨江市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這么說,也不一定全對。

  正蝸居在出租屋的聞柔,旁敲側擊著收集丈夫“出軌”、沒有能力照顧孩子的證據,且在打聽家里要拆遷是否屬實,明天,打算把手頭的證據給莊律師看看;

  綠岸律師事務所的同仁們,正在舉杯,偶有提起可可律師之名,又很快被其他話題沖散;

  金目法寺的沙彌看著莊可可居住的香房,等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合攏了寺廟大門;

游樂場的經理開始核算上半年度的營收狀況,發現鬼屋已經拖欠了三個月租金  他們,也還是有人在乎著的。

  “爸,你怎么來了?”

  “我來,我是在乎你啊!”

  剛下直升機的王非,就煩躁地皺起了眉頭:“我不要你管,我要回寢室睡覺了。”

  “放屁!我打聽過了,你已經一個月沒回宿舍了!你就是去那個破道觀去修煉了!”王非的父親,王孝安快步跟在王非身旁,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能好好跟著你伯伯,學著管理公司!你伯伯沒法有子女,以后你就是他公司的”

  “爸!你閉嘴!”王非站定,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緩聲道,“這話,你別再在我旁邊說了。”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王孝安看著王非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了,不說了總行了吧。”

  “你別跟著我了。”王非扔下一句話,快步離開了。

  “小兔崽子,跑得倒是挺快。”王孝安還想跟上去“勸說”一番,讓自己的兒子回心轉意,但今晚,怕是沒有機會了。

  “怎么了?小非,又和你爸吵架了?”王孝平放下電腦,看著氣沖沖走到他辦公室的王非,笑道。

  “大伯,你怎么把我的行蹤告訴我爸了呀!”

  王非不滿地拿起王孝平的杯子,剛準備喝,就被王孝平一把奪過。

  “你這孩子,這杯子可是你伯母給我買的,我喝一口都稀罕著呢。”王孝平白了王非一眼,抿了一口茶水。

  “見色忘義。”王非聳了聳肩,在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王孝平起身,看著已經長大的王非,說道:“不過啊,小非,你爸平日里說得雖然難聽,但是,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王非想都不想就模仿著大伯的腔調,接口道:“我的確不會生,醫生都說了,我都是死精,沒有辦法生育子女的。”

  說到這,他頓了頓:“你們一個個的,有完沒完。我不喜歡做生意,大伯你自己賺的錢,我蹭一點就好了,剩下的,都留給弟弟妹妹們吧。”

  “都說了,我不會生,你哪來的弟弟妹妹,還們呢。”王孝平白了眼王非。

  王非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大伯啊,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小腹有一丟丟熱熱的感覺。”

  不好!

  王孝平下意識看向了杯子。

  “誒呀!大伯啊,你現在反應很快啊!”王非捂嘴笑道。

  “小兔崽子,你爸說得對,你真是個小兔崽子!我,我明天找你算賬!”王孝平彎著腰,跑出了辦公室。

  看著大伯遠去的背影,王非揮舞了一下手。

  “誒呀,喝下我最新研制的‘精力旺盛粉’和‘播種收獲粉’,大伯啊,你要是明早起得來,我和你姓。反正,我不虧”

  “如果這次還懷不上,那,我再更新版本。”

  說完,把大伯辦公室的門合上。

  王非背著雙手、吹著口哨離開了。

想起老爸的呵斥,今晚,就回學校宿舍吧  “小王總好!”

  “好好好,大家辛苦了啊,繼續努力啊!”

  “小王總好!”

  “香香啊?又漂亮啦!”

  “討厭,人家是甜甜啦”

  次日清晨。

  練功,喂鳥。

  做飯,清掃。

  一切侍弄得當,姜守正徒步前往福農村,去借電鋸。

  “葛大爺,我想向你家接個電鋸,成不?”

  “成啊。”

  葛大爺翻箱倒柜,把電鋸給找了出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就交給了姜守正。

  “道長,你會用嗎?”

  “呃”姜守正翻了翻電鋸,“還真沒用過,大爺,有說明書嗎?”

  “沒有的,你要鋸啥子,我去。”

  “也成。”

  在姜守正拎著電鋸,帶著葛大爺來到了那顆樹旁。

  “道長,這棵樹?”葛大爺推開姜守正遞給他的電鋸,上前,摸著樹的皮,“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寶貝啊這是!”

  “寶貝?”

  “對啊,寶貝啊!道長,你看,這樹明明和周圍的樹,都是一個種的,長得卻不一樣,那可不是寶貝?”

  再寶貝,那也是樹。

  拍了這么多年,都沒拍斷。

  現在人馬上就要走了,把它鋸了,也算斷了個念想。

  “真鋸?”

  “鋸。”

  葛大爺拗不過姜守正,開了電鋸。

嗡嗡嗡  靠近,一陣火光亮起,葛大爺趕忙斷了電。

  兩人看去,樹上,多了一個比較深的白印子。

  電鋸的刃,全鈍了。

  “大寶貝啊,這樹是大寶貝啊,鋸不得,鋸不得。”

  說完,葛大爺放下電鋸,對著那棵樹拜了又拜。

然后,一下子撞了上去  “大爺,你在干嘛?”

  “我試試我家祖傳的撞樹功,那可是可以舒經活絡,活血化瘀,延年益壽的好功夫。”

一小時后,福農村的大爺大媽們,都來撞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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