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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找臺階下是成熟的選擇?

  姜守正看著牌匾下的僧人,看著金目法寺的招牌,一陣恍惚。

  早些年,清風觀沒有多少吃喝的時候,逢年過節,那自己和老觀主鐵定是要去誠心誠意燒香拜佛的,吃都吃不飽,宗教信仰算個毛。

  說起來,自己和金目法寺還是有許多香火情分的。

在臨江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有在金目法寺的網上募捐平臺上面捐款  可沒想到,卻是“熟人作案”。

  雖然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但是站在金目法寺門前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沒等姜守正過多的感慨,僧人的目光毫無征兆地綻放出了璀璨的金芒——

  “原來,這才是金目法寺的意思啊?”

  從這僧人身上涌起的力量,比尋常的鬼物要強大許多,但對于姜守正來說,還是可控。

  姜守正思量了一下,他決定要試探一下這力量到底是干嘛的,有什么功效。

  雖然說根據姜守慧得出來的結論只有一人作案,可是萬一呢?

  保不齊這么大的一個連鎖廟宇,說不準還有和這僧人一樣本事、打著和他一樣注意的人在,或者說有同案犯的存在。

  還是保險一點感覺一下比較好,多多了解一下對手,沒有什么不好的。

  小心無大錯嘛。

  這畢竟關系到自己師妹和師弟的安全。

  抱著這樣的心思,姜守正放開自己的心神,讓這股力量侵入一丟丟,守著大部分的清明,接著,他就有了一點點做清醒夢的感覺——

  丟了吧,我們養不起,你哭也沒有用,我們本來就沒有錢,我們怎么養孩子!

  放心放心,我們以后有錢了再生一個就行了,生一個孩子不是簡單的事情么?

  沒事的,我會拿遠一點的地方丟掉的,我會丟在別人家門口的,我不會隨便丟的,我保證,一定找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人家把這孩子丟掉的。

  你煩不煩啊,別哭了,哭個屁!誰他娘的知道一次就中了,靠,把你丟了,再把那個娘們甩了。

  我給你選了最好的垃圾桶了,這里面有吃的,你自己餓了的時候吃一下。

  好餓好餓,今天又沒有活,好餓啊,我快要餓死了。

  真的是無語啊,我都這么有名氣了,為什么還是沒有人來支持我的地攤事業呢?

  是我的賣相不夠好,還差一點意思?

  今天還是照例吃一點別人浪費的食物吧,浪費食物是原罪啊,怎么能夠浪費食物呢?讓我來減輕那些無知的凡人們的罪孽吧。

  咦?這里居然有個娃娃,看起來賣相還挺不錯的。

  喂喂喂,別看我,我可養不起你,我自己都養不起,你跟著我,沒得吃沒得穿的。

  別看了,我去,算了,服了你了,我找個地方把你送去看看有沒有人要領養。

  守正啊,快來啊,看蝌蚪了,你看這么多小蝌蚪,我們來玩游戲吧,看誰撈的蝌蚪多今晚煮蝌蚪湯咯,這可是無上的美味肉肉啊。

  守正啊,快來啊,看知了了,你看這些知了叫起來多么得勁啊,我們來玩游戲吧,看誰抓的多今晚烤知了咯,這可是無上的美味肉肉啊。

  守正啊,快來啊,看蛇,你看這些在交扭來扭曲的蛇們啊,它們是多么活潑有精神啊,我們來玩游戲吧,看誰抓的多今晚烤蛇肉咯,這可是無上的美味肉肉啊。

  去吧去吧,我不動只是為了讓你體驗一下勝利的快感,才不是我懶得動想要使喚你。

  守正,快去賺錢,我打游戲需要充錢買裝備了。

  守正,快去賺錢,我看視頻需要充錢買會員了。

  守正,快去賺錢,演唱會的門票我還差五千。

守正,快去賺錢,我把你養大,就是為了賺錢的,快去賺錢,快去賺錢  清醒著的姜守正感覺自己被“切割”而出的不清醒部分,被牽扯到了云端,沒有一點點踏實的感覺,周圍有著無數的影像在飄蕩。

  都是關于自己的,它們似乎都是自己的記憶。

  可是姜守正仔細辨別了一下,這些記憶是有偏差的。

怎么說呢,七真三假吧,真的當中融入了一些參假的元素,更有甚者是自己在孩提時候的幻想,幻想著自己是為什么被自己的父母給拋棄  原來,是有關于記憶方面的神通力量么?

  記憶,還可以這么解讀的呀?

  有意思。

  緊接著,這些似真實幻的記憶,組合成了一尊巨大的自己。

  似乎因為記憶不夠的緣故,巨大化的自己并沒有組合成完整的衣服和頭發,看起來和僧人差不多。

  很好,巨大化的自己全須全尾了。

入我入我入我  巨大化的自己似乎想要說一些什么,不過卻似乎有一點口吃,不停地在重復。

  姜守正看著有點著急,好心提醒道:“入我清風觀?”

  入我清風觀,勤勞才能創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因為有了提醒,巨大化的自己說起話來流暢了許多,不過仍然有點呆板而機械,重復著老觀主當年回復自己“觀主,為什么我們這么窮”后的回答。

  忽得,巨大化的自己雙目中爆射出滔天的金芒,聲音變得不再像自己,似乎是在用胸腔發力,總之,特別裝——

  入我清風觀,嗯?入我佛門吃喝不愁,嗯?尊享萬世果位。

  入我佛門,尊享萬世果位。

  巨大化的自己應該是從托管的自動化狀態現在被神通的操縱者控制住了,“他”似乎想要讓自己跪下?

  跪自己?

  算了,了解的差不多了,剛剛學習到的內容應該是精華吧?

  類似于電影里面的催眠?

  再耽誤下去,周權和徐叔叔好像就要中套了。

徐叔叔沒太多問題,跪了之后自己還能再站起來,周權就不一定了  姜守正熄了繼續了解的心思,周身法力鼓蕩,瞳色暗金。

  剛準備參照僧人的方式給他那么一擊,好家伙,對方不要眼睛了,巨大化的自己站在原地,金色的雙眸呆滯。

  一揮手,所以異像就像撥開蜘蛛網一般散滅。

  林清閑指著正在拔頭發的僧人笑道:

  “守正,怎么樣,是不是有小兵吃將軍的感覺。”

  “我和你說,就像這種自詡清高的人吶,我們林家在傳承的這些年中,不知道對付了多少,他們的力量來自于信仰,只要把他們的信仰給破了,讓他們不那么篤信,力量也就會滅失。”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姜守正一邊給林清閑的周身護持的法力盾充能,確保他不被佛音給洗腦,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林清閑:“你怎么做到身上放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哪來的空間?放著,不難受嗎?”

  林清閑臉色微微一窒,進而笑道:“這可是我的秘密。”

  凡是一說出秘密倆字,再問下去,那么就過分了,姜守正雖然很好奇,但也閉口不再談了。

  僧人似乎是放棄了,不拔自己的“煩惱絲”了,就這么讓它們在他的腦袋上“生根”。

  當他雙手再次合十的時候,哪怕滿頭滿臉的血污,也沒有印象到他身上發出的圣潔光芒。

  周權砸吧了一下嘴,感嘆道:“我算是知道了,如果以后沒有碰到這么裝的和尚,那都不算事高僧。”

  因為父親腿腳的問題,母親每年都會去上香,趕著人流量少的時候去。

第一,香火便宜,第二,可以跪久一點多多說說自己的心愿,第三,一天下來,可以道觀、佛廟、教堂之類的地方輪番跑個遍,雖然老話說的好,心誠則靈,可是老話也說過,廣撒網多捕魚  那些個或泥塑,或彩繪,或金漆的像,周權也是看到過好些的,反正他也只看到過那些像而已,從來沒有見過真神、真佛、真仙人。

他還是在讀了大學遇見了姜守正一行之后,才知道這世間真的有  “嗯?姜守慧是神靈,姜守姬、姜守勤是妖怪,姜守正是它們的師兄,應該都比它們厲害,那姜守正會不會有辦法治好我爸的腿?”

  原本心理都對父親的腿病不報任何希望,也就沒想到這么多,可是現在看看姜守正身后那通天的巨人虛影,一股兒時渺小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來——

  “神仙爺爺啊,能麻煩你幫幫我爸爸嗎?他生病了,媽媽都不讓他抱我飛飛了。”

  真的欸!

  說不定真的行!

  至于林清閑,算了吧,這家伙看見血臉上那抑制不住的興奮呀,怕是會把老爸的腿給卸掉吧?

  林清閑挑釁著僧人,但僧人并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靜靜地看著姜守正,聲音溫和,微微發顫:

  “姜施主,還希望勸勸你的朋友,貧僧是得道高僧,拯救許多凡人于水火之間,如果他破了我的道行,那么會有很多無辜的人被害了性命。”

  說著,本是清氣繚繞的僧人背后,升起了陣陣濁氣和血污,涌向姜守正,讓他“看”見了許多——

  “小姐姐,你去的地方有點偏僻啊,那樣會不安全的,要不白天再去吧?”

  不安全好啊,不安全我就有機會了,我就,不行不行,佛會看著我的。

  “老板,對不起,我一不小心把鹽放多了,我肯定下次注意。”

  再看我?再兇我?你信不信我手上的刀不是擺設啊!一刀,冷靜,我可不想下地獄。

  “小姐姐,醒醒,醒醒啊,你是喝醉了嗎?你別打我,我不是壞人。”

  躺在外面總是不好的,送回我家還是送回賓館呢?忍住!別理這女的,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大師的木魚錘子砸腦袋賊痛啊。

  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姜守正眼前一晃而過,他們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在姜守正沒有抗拒的時候,一股腦地展現給了姜守正。

  “貧僧,渡人無數,若是道行毀了,怕是會害人許多人的清白與性命,破壞許多人的家庭。”

  姜守正還沒有反應,順便“看”了的林清閑先是跳腳了。

  “該死的,你有本事單挑啊,找這么多人質算什么本事,還特么的得道高僧,我呸!”林清閑罵罵咧咧,手頭上的動作倒也是停了下來。

  干架歸干架,但是如果牽扯到了普通人,那么是奇人很忌諱的,干系太大。

  “姜施主,怎么樣,讓您的朋友收收手?貧僧保證,不再針對您及與您有關的人,當然,如果您愿意為貧僧提供一具身軀,舍棄小家,那么您將功德無量,貧僧日后沒做的一件善事,都將會有您的一份功德。”

  僧人沒有理會林清閑,他清楚,這里的話事人到底是誰。

  周權看不明白,低聲問校長道:“校長,發生了什么?”

  “這僧人,用很多人的性命和清白威脅守正,讓守正放過他。”徐年緩緩且篤定道。

  “,所以,這和小閑閑說的內容有區別嗎?”周權猶豫了一下下,把這話藏在了心底,沒說出來。

  剛剛騎車過來,以為校長挺強的,小閑閑那么怵他,可是現在,好像也許大概是能力不是很全面,有短板吧。

  算了,還是先看下去好了,待會兒結束之后問問就行。

  周權內心吐槽著,橫跨一步,像是為了看得仔細一點往前湊了湊,擋在了校長身前。

  站在他身后的徐年翻了個白眼,拳頭肉眼可見地膨脹了一圈:

  ‘我湊!老子是不需要知道,一拳可以錘死他好不好!巨龍干嘛需要知道螞蟻在想什么呢!’

  ‘不過這孩子也是好意,如果要是我兒子會不會這樣擋在我身前?’

  ‘嗯他肯定覺得我行,然后躲在我的身后對,那臭小子肯定是那樣,回去揍他!’

  徐年的拳頭更大了,上面出現了細碎的金色鱗片紋路。

  原本啥都沒有感覺的周權,一下子感覺身體一寒:哦開始交鋒了嗎?

強忍著不適,周權堅挺地站著,自己的室友,哦不,是兄弟們都站在,自己沒道理站不直  站著站著,周權的眉心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

  不過這縫隙太小,周權自己都沒發現,自然也沒有引起在場任何人的注意。

  去你媽的,我周某人哪怕是腿折了,也不會跪下的!!!

  因為交鋒的氣勢太強,周權身子微微一個趔趄,有些幻聽了。

徐年瞧見,連忙收斂了自己的氣勢  那道裂縫,一下子閉了回去,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而接下來,姜守正說出那句話之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清閑,我們是來這里找大師要個說法的,你怎么就下手了呢?”

  語氣有一些責怪,僧人松了口氣。

  這是找臺階下了?

  “姜施主,阿彌陀佛,你的這一選擇,功德無量,這世間將會有很多長明燈為你而點,如果你愿意皈依我佛,那么佛祖身旁注定會有你的席位。”

  “好說好說清閑,愣著干嘛,快給大師把頭發給‘拔’下來啊。”

  這是為自己的無能而做出了最后的掙扎?

  拔就拔吧,肉身的疼痛而已。

  ‘去你大爺的,我的頭,疼疼疼,輕點啊’

  另一邊。

姜守慧懸空盤坐在龜雖壽的龜背上,頭頂冒著煙  “不行了不行了,太多了,我要超負荷了。”

而龜雖壽此時,因為自己力量被“過分”借用,已經吐著舌頭昏過去了  “師兄啊,再給我五分鐘,我就能把所有人都找到。”

  “考神”坐在一只大黃狗的后背上,騎著狗在504的寢室內飄蕩飄蕩,過了一會后開口道:

  “你師兄說沒得問題,他會拖時間,你抓緊算算那些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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