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動作快些!誤了幫主的事,老子也保不住你!”
“是,老大!”
官道上,兩個男子騎著矯捷的健馬揚起層層塵土,大喝著從一輛簡樸的馬車旁飛馳而過。
馬車緩緩而行,身旁疾行的馬匹將衣衫吹的獵獵作響,馭馬的車夫卻好像是見怪不怪了一般,戴著斗笠拉著韁繩,絲毫不為所動。
“你倒是淡定,這是第幾批了?”
不多時,馬車中忽而傳出了一道爽朗的女聲。
“算上這兩個,三天時間里從咱們身邊經過的少說也有十數個內息沉穩的高手了。”馬夫壓低斗笠思索了一陣,輕聲回道。
“喂,人家把家底都掏出來了,你以為是在找誰?”
“他們又沒見過我。”馬夫輕笑一聲篤定道,“當初我們就是想好了這一層,所以才以上官兄的名義下的請帖,只字沒提我的名字,唐姑娘他們倒是見過,可惜他們找不到。”
說著,他唏的一聲輕喝,拽過韁繩將馬車趕到了官道旁的一條偏僻小徑上,馬兒側身,車轱轆吱呀吱呀的響,涼風微起,將他的斗笠吹的一顫,露出張略顯疲憊的臉。
這馬夫便是數日前才火燒觀星樓,誅殺了長虹幫分舵主的林晨。
身后的馬車上則載著前幾天救了他們的曲詠程韻姐妹,以及仍舊昏迷不醒的唐昭。
“你得意個什么勁兒,還不是我家韻兒聰明,想到在馬車里架個隔板。”曲詠掀開車簾探出頭,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曲姐姐……”程韻目光落在她身上,赧然一笑。
這幾日不斷的有各個地方的長虹幫高手聚集到翠微鎮,各個必經之地也被他們設置了許多守備森嚴的路卡,若非程韻機敏,事先將馬車后部封牢加上隔板做了個車中密室,想必他們這一路不會如此輕松。
當然,通氣口就只能在車頂打幾個洞了,雖然有些對不起租他們車的老哥,但事到如今只好以后想辦法再補償他了。
“曲姑娘,這長虹幫竟能聚集起那么多的武林高手?”
不是林晨沒見識,但像這種招手間喚來十數個二流武者的操作,著實有些大手筆。
“這算多?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一流勢力啊?行走江湖怎的一點常識都沒有。”曲詠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梁子坤那種人物怎么會栽在這人的手里。
“還請姑娘不吝賜教。”林晨言語恭敬的請教道。
如今他動手殺了梁子坤,就算是與長虹幫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多了解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曲詠見他誠心,知他用意,便也沒了調笑的心思,有意多說些給他聽,遂沉吟一陣開口道,“門派與勢力的評定除了名望以外,最重要的便是高手的武力以及數量,拿長虹幫來說,一流高手兩人二流武者數十人,已經足以稱為一流勢力了。”
“嗯?可我聽說荒土教也不過是一流……”
“不過!?”曲詠高呼一聲,似在驚訝他的無知,“荒土教光一流高手就有八人,其中更有諢號鐵山斷的高正與教主葉天機那樣成名已久的頂級武 者,你到底是如何能將這兩個勢力相比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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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這么大聲干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林晨掏了掏耳朵有些無奈道,“既然都是一流門派為何差別這么大?”
“一流一樣要分頂級和末流的,九霄宮和臨淵門都是一流勢力,你怎么不拿出來和長虹幫比?”曲詠白了他一眼,繼續娓娓道來,“九霄宮一殿三宇十二閣便是實力遞增的,每一閣的實力都遠超長虹幫,三個大長老統領的碧清宇,流云宇和滄瀾宇單單拿出來都有可以匹敵荒土教的頂級戰力,臨淵門更是統合了整個南方武林自立盟主,說白了,人家一根手指都能覆滅長虹幫。”
“這么恐怖……”
一殿三宇十二閣……
統合整個南方武林……
“梅城附近便有九霄宮的分舵,你大可以去見識見識,哪怕九霄宮在煙州的地位大打折扣,那也依舊是個頂級的二流勢力。”
“算了吧,我對九霄宮可沒什么好感,也不會去招惹他們的。”
林晨縮了縮脖子趕忙道,腦海中想起煙波江上咄咄逼人的杜青青,他本能的便有些反感。
況且如今唐姑娘生死未卜……他哪有那份閑心。
想著唐昭,林晨心里就是一揪,望著小徑兩邊越顯茂密的樹林,開口問道:“曲姑娘,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
“半個時辰吧。”曲詠四下打量了一眼,百無聊賴道。
她沒問林晨與九霄宮間有什么腌臜,雖然心中確實有些好奇但也不會特意的去探尋別人的私隱。
“她老人家神出鬼沒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出門了,你確定要去賭這一次?”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曲詠口中的老人家,便是她知道那毒方的來源。
按照她的口述。
兩年前,她們兩人途經此地的時候,程韻突發惡疾,舉目無親萬般無奈下,幸得那人路過將她們帶回家中醫治,方才救了程韻一命,紅纓縛的藥性以及配方也是在那段醫治的時間從那人口中聽來的。
比起醫師……那人更像是個毒師,連住的地方種滿了毒花毒草。
如此問題也就來了。
其一,就算此人知道此毒,是否有能力解毒。
其二,她的行蹤捉摸不定,而且兩年過去了會不會還住在那里也是個未知數。
其三,她所住的地方周圍遍布著瘴氣毒草,據曲詠估計,沒有一流武者的罡氣護體是很難撐過去的。
所以此行無論唐昭是否得救,林晨都會身中毒瘴,生死……
然而林晨心中卻沒有片刻猶豫,或者說,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猶豫了。
恍惚間他又想起了兩人之前的對話。
“你去了也要將內勁附在這姑娘身上免她中毒瘴,那你自己便必死無疑……若你執意要去,告訴你這消息便如同我害了你性命,你可明白?”
“明白,請曲姑娘引路。”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