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師,現在京城出現了一家叫作華文社的劇場您知道嗎?”
“我知道,華文社是趙永義十年前創辦的,當時開業的時候我也去過。”
“請問您對當下像華文社如此火爆的演出場面有什么評價,或者說您對華文社當下的發展有什么感想。”
“華文社這半個多月來的演出很火爆啊,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我也關注過,這對于相聲來說是個好現象,畢竟這么多年了,相聲一直存在于低谷,有華文社這么一家劇場能做出這樣的成績我肯定是從心里為他們高興。”
“華文社里現在最火的是張云聲,不知道付老師有沒有關注過他。”
“張云聲這孩子確實不錯,說的很好,觀眾也愛聽,現在各大媒體上都有他的名字。”
“那您有沒有想對晚輩說點什么,或者說有沒有什么囑托。”
“張云聲這個孩子不錯,但說的大多都是傳統相聲,傳統相聲不是不好,主要是里面有很多糟粕,這些東西是不能給觀眾聽的。
你像里面有很多倫理哏,打哏這方面的要堅決的杜絕。還有很多臟口,低俗的東西要摒棄掉,相聲是一門高雅的藝術。作為我們當代的年輕相聲藝人,我們要知對錯,懂善惡,需改正。”
………………
這是一段采訪視頻,是京城衛視在做節目的時候采訪曲協領導付國民的一段視頻。
這段采訪被截取到了網上,不少京城的相聲同行看到以后不淡定了。
某家小劇場的相聲演員給另一家劇場的演員打電話。
“老王啊,網上那段視頻你看了嗎?”
“看了,你怎么想的。”
“我覺得說的很對,自從張云聲出現了以后風氣確實不好。”
“那我們……”
雖然倆人說的都挺道貌岸然,可他們的真實想法互相都清楚。
在張云聲出現之前,他們的劇場還能維持幾個觀眾,可自從張云聲火了以后,自家劇場里的觀眾少之又少。
京城民間相聲演員聯系了幾個體制內的演員,一群人找了一家酒店,開了個會。
“他張云聲憑什么就能火成這樣啊?”
“年紀那么小,趙永義還把他捧成這樣,他是趙永義的私生子啊,他這么捧他。”
“人家會說傳統相聲。”邊上的一個中年演員喝著茶水漫不經心說道。
“他會說傳統怎么了?新相聲他會說嗎,都是咱們扔下的東西,現在拿出來又說,一點本事沒有,只會投機取巧,撿前輩們扔下的。”
“你說這觀眾都讓他灌什么迷魂湯了,說那些玩意兒觀眾還挺愛聽。”
薛君,一個體質內的相聲演員,上過電視,是付國民的徒弟,他皺眉敲著桌子,“吵吵什么,咱們現在要說的是怎么能把相聲凈化,將糟粕的東西剔除出去。”
其中一個民間演員說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封殺張云聲,就他帶頭說的那些低俗的東西,只要他不說相聲了,那這些低俗的段子就沒人說了,相聲也就得到了凈化……”
一群演員熱熱鬧鬧的開會討論凈化相聲,網上也沒閑著。
不少網友在看了付國民的評論之后,紛紛在張奕的微博下留言。
“知對錯,懂善惡,需改正。”
張奕的粉絲和這群噴子開啟了罵戰。
第二天上午,不少民間和體制內的演員紛紛又跳出來抵制三俗相聲,矛頭直指華文社張云聲。
趙永義在家氣得直跳腳,網上采訪視頻讓他生氣,這一天的時間內更是有不少同行給他打電話,讓他開除張云聲。
更加讓他憤怒的,這里面竟然還有他的徒弟。
趙永義的徒弟有二十多人,但有一半沒有在劇場演出,都出去各自發展去了。
周日早上他來到劇場,看到張奕正坐在后臺與一眾人閑聊。
“大一那會兒交的那個女朋友可不是袁璐,袁璐之前還有一個。那會兒咱年紀小啊,啥也不懂,晚上我請她吃飯看電影,回去宿舍關門了,她問我說咱們晚上干啥去。”
“那還用說,肯定開房啊!”馮孝云喝口茶說道:“大學門口的那些酒店旅館不都是給你們開的嘛。”
張奕道:“要不說我年齡小呢,我當時想也沒想,我說,你身份證帶了嗎,要不咱網吧包宿去?”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這孩子還有這歷史呢。
其實這是張奕在平行世界看到的一個笑話,一群人沒事兒瞎侃唄。
“哈哈哈哈,不行了,唉,你這事兒在段子里當個包袱不賴,我能用不。”王孝楠笑著問道。
“用唄,晚上管飯啊!”
眾人正說著,見趙永義進來了,忙起身問好。
孫先生比他來的早點,一早就坐在后臺喝茶了,孫先生家里一個人,老伴兒過世的早,兒子去深圳發展了,自己一個人在家,早上也不做飯,就早點起來買上早點來后臺吃。
趙永義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道:“網上的視頻你們都看了吧。”
“看了。”
“云聲,你是怎么想的?”
其實明白人都看得出來,付國民在點張奕,畢竟他是曲協領導,主要網上跳的歡的還是其他同行。
可事兒在怎么說呢?
體制內的有國家管著,發著工資,但劇場里的人純看買票啊。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背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發展。
在那個時代下,這些東西是糟粕,可現在不是啦,觀眾能認得清好壞,能聽懂這些是不是糟粕。
在以前,歌曲甜蜜蜜還是靡靡之音呢,可現在比甜蜜蜜還露骨的情歌不也遍地都是了嘛。
還有以前電視劇里連男女接吻都不能有,可現在,床戲的尺度一個比一個大。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
華文社好不容易變成這樣,觀眾也多了,收入也提高了,不能他說這些是糟粕是低俗就是糟粕低俗,主要還是看觀眾。
如果觀眾要聯合著去文化部門舉報,那咱再改,現在孰是孰非還猶未可知。
張奕笑道:“沒事兒,不用在意。他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您怎么看?”
趙永義明白張奕話里的意思,既然他本人都不著急,自己的氣也消了不少,“你怕我給你賣了?”
“沒那意思。”
趙永義道:“你放心演,有什么事兒我給你扛著,我還就不信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