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向澤木葉子推薦的并不是柯南,而是和自己并不相熟的前警察,毛利陽。
就連灰原哀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向澤木葉子推薦那個給自己感覺不是很好的人。可她的第六感就是告訴她,澤木葉子的這件事柯南解決不了。
能夠真正幫助澤木葉子的,只有那個給人一股奇怪扭曲感的人物——毛利陽。
而且,她還有一個預感。這次澤木葉子的案子,說不定能夠解答一些她的疑問……一些,她對毛利陽的疑問。
工藤宅,毛利陽剛和小葉子玩累了準備睡覺,門鈴就開始茲拉茲拉地開始響了起來。毛利陽本來打算置之不理,可通過攝像一看原來是博士家的那個小孩子和之前見過的牙醫,擔心有什么急事便打開了門。然而沒想到這一打開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這讓毛利陽的臉色有些難看。
“小哀,這是怎么了?這么晚還不回家。是有什么事情嗎?”
毛利陽努力保持微笑,可灰原則抬頭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毛利哥哥,您能不能幫一下這位溫柔的大姐姐,她好像有難處……”
灰原哀此時的表情與步美如出一轍,可明顯毛利陽并不吃灰原哀這一套。這小孩是什么樣子,雖說他們相處時間甚短,可在博士這幫人里,他是最早接觸她的,他能不知道她嗎?
無論她表現得多么熱心,請求得多么誠懇,她內心的戒備卻并非輕易可以消除的。他是在她最難的時候撿到她的人,按照雛鳥心理,女孩即使不對他產生依賴也不會裝作啞巴一言不發。可女孩初來駕到的時候不僅沒有被生理反應所支配,反而還冷靜且緘默地應對了他的善意,并在他出差的短時間內套路了博士,讓博士收留了她。
綜合前世的黨派之爭,毛利陽已經暗自推測出這個名為灰原哀的女孩并不簡單。
毛利陽猜到這個叫灰原哀的孩子背后藏有故事。但是他沒想干涉,畢竟她的故事永遠與他無關。可是為什么這個女孩可以這么坦然地讓他無償地幫助另一個人?
還是說,她把他當成了一個圣父?
雖說毛利陽并不是袖手旁觀的人,能幫則幫。但是這個牙醫看上去身體健康,精神氣也是足的,哪里用得上他幫忙?更何況有麻煩可以找警察啊!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警察了。
不過毛利陽顯然還是給灰原面子的。他抬眼看向了牙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孩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系。實際上我就是下班順道送這個孩子回家,這里應該就是這孩子的家吧?”澤木葉子捋了捋頭發,直接拆了灰原的臺。把原本的請求幫忙改說成了送孩子回家,“小孩子不懂事也是正常的。畢竟小孩子的話有的時候真的就是童言無忌。”
灰原哀早就料到了澤木葉子的反水,內心波瀾不驚,可面上卻還是天真爛漫,“姐姐,你不是打算殺人嗎?”
“殺人?”毛利陽挑了挑眉,看向了澤木葉子。澤木葉子卻并不怵他,畢竟她也是大人,她了解大人。小孩子的話即使是真話她也可以扭曲成假話,誰讓看到她行兇的人,只是一個小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如今的立場和當年的她如出一轍,可有的時候世事就是那么可笑。二十六年過去,她也做出了和那個渣滓一樣的選擇。
不同的是那個渣滓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她則是為了報仇雪恨。
然而,澤木葉子可能沒想到毛利陽不是當年她遇上的那幫刑警。而灰原哀也不是當年的她。
毛利陽還是很信任柯南身邊的小孩子的。無論是最聰明的光彥,還是最遲鈍的元太,他們都有遠超同齡人的判斷能力。雖說他們所用的語言還算稚嫩,可他們的證言單從他的角度出發完全可以進行采用。
灰原哀的證言亦然。
既然已經事關人命,毛利陽也無法坐視不理。不過他也不能直接質問澤木葉子,只能采用一種最為圓滑的方式把澤木葉子留了下來,“真是麻煩澤木醫生,對了,澤木醫生是牙醫對吧?我這里有幾款護牙產品想詳細咨詢一下醫生,我這就去拿。小哀,你和我過來。”
毛利陽的動作很快,沒等澤木葉子拒絕便帶著灰原哀走進了內間。
澤木葉子是個傳統的日本人。在沒和主家告別之前,她沒辦法做到擅自離開這種失禮的事情。可另一方面她的仇人還在她家附近等待著她,一時間她進退兩難。
而另一邊毛利陽也開始了與灰原哀的對峙。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對毛利陽的質問,灰原哀并沒有意外,只是闡述了基本事實,“澤木醫生想利用我和吉田同學做一場殺人案的不在場證明。現在她還沒下手,可如果不攔住她的話她回去也可能會犯下大錯。”
“那你去報警啊……”毛利陽捏了捏鼻梁,顯得有些頭疼,“這種事你跟我說沒用,你跟警察說啊。”
“這件事不能跟你說嗎?明明上次的藍色古堡案件就是你爆出來的吧。”灰原哀摸了摸耳垂,“有關間宮父子家產之爭的輿論,也是由你一手營造出來的吧。既然那個你都出手了,這個你為什么不能出手?”
灰原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緊緊地盯著毛利陽臉上的表情,不想有一絲遺漏。而聽了灰原哀的話,毛利陽雖說有些震驚,不過卻并未多想,反而還反詰灰原,“什么家產之爭?你在說什么?”
灰原哀沉下了眼睛,“怎么,還想裝傻嗎。知道那個案子內情的,除了博士,少年偵探團,唯一剩下的就是你吧。”
實際上灰原也不敢確定這個事情真的就是毛利陽做的。可只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說明眼前的人能力并不簡單。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爆的真相,那么能夠更加確定的就是眼前的這人并非黑衣組織的人。
可令她失望的是,對于她的質問,毛利陽并沒有任何反常反應。
難道真的是她猜錯了?有關藍色古堡案的輿論當真不是毛利陽一手造成?
“小孩子可真是容易胡思亂想。”毛利陽嘆了口氣,并且摸了摸灰原的頭,“不過我相信你確實看到澤木醫生準備行兇的場景。而你的年紀也根本無法作為證人指正。我可以幫你騙騙她,不過她上不上當我可不敢保證。可如果你想要這場局能夠成功,你可要記得配合我。”
灰原注意到毛利陽再次把球推了過來。可經過這件事,她不相信這也是巧合。巧合再一再而不可再三再四。這個毛利陽肯定是在裝傻。
但既然他出手了,是不是也證明他并非黑衣組織的一員?畢竟,黑衣組織的人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因為從小長在組織里,灰原對組織的了解可比她姐姐要深得多。宮野明美對組織的印象或許只有烏鴉的黑,可在灰原眼里,黑衣組織卻是就是一張龐大而又透明的蜘蛛網。
或許組織有烏鴉,如琴酒,如基安蒂。他們是組織的守護者,為組織鏟除對手,出生入死。可那烏鴉只是組織偽裝的表象。
更多的成員則是這龐大蛛網的一小節。如她的姐姐,即使是組織最邊緣的一個小成員也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在劫難逃。
所以,毛利陽應該不是黑衣組織的一員。
想到這里,灰原終于松了口氣。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實際上是隱藏在暗地里的毒蛇。
而毛利陽也可能想不到,就因為自己的無意之舉,灰原哀借此契機總算徹底放下了對他的成見,也為日后二人交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澤木葉子坐在客廳里待著兩人歸來,整個人顯得坐立不安。她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表,眼見著時間越來越晚,她只覺得兩眼發黑。終于,看到毛利陽從里間走了出來,澤木葉子立馬走上前去準備和毛利陽告別。可誰知毛利陽一擊語言直拳,頓時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澤木醫生,我們家的這位小朋友說你企圖利用她做不在場證明,并意圖殺人。請問一下,你對此有什么解釋嗎?”
“……這位先生,這孩子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說不定沒睡醒在說什么夢話呢。更何況現在是法治社會,對于您無的放矢的行為我是可以選擇起訴的。您是哪位,您有什么權利把我扣留在這質問我!”
聽了這話,毛利陽笑了笑,狐假虎威把自己老爸的招牌搬了出來砸在了地上,倒也不嫌臉紅,“不瞞您說,我父親是小有名氣的偵探,毛利小五郎。我父親的前同事,則是東京警視廳負責刑偵的目暮警官。而目暮警官正巧是我的前上司,雖然我不應該扣留您,但對于您意圖殺人的行為,我問一問又有什么不可。”
聞言,澤木葉子咽了咽口水,卻也無半點畏懼,“如果您是警察,您應該比我更了解,小孩的話是無法作為證言上法庭的。我沒有意圖殺人。我現在還有事,請您讓開。”
“可如果,我有辦法證明讓這個孩子的證言可以被警局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