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已經被擊碎,眾人回到了甬道盡頭的半圓形平臺中。
此時距離傳送陣消失還有三個多小時。
蔣森手握“白龍變”,朝著劍身大喊:“器靈,愿賭服輸,開始回答問題吧。”
葉凌霄馬上趕過去,想看一下劍柄處是否有徽章之類信息,但是發現很明顯被抹掉了。
“咳咳!”劍身中傳出器靈受到壓抑的聲音,“可以,但你既然并不做我主人,我的回答也將出于尊嚴而有所保留,而且第一點就是,我只能講給你一個人聽。”
蔣森笑笑表示沒問題,就一個人又飛到了虛空之上。
他這樣做只是屏蔽了鶴羽等外人,其他人通過AI系統完全可以旁聽并建議蔣森問話內容。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為什么會成為器靈?”
“我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可以說的是,我是這柄劍的首個主人。”
“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名極為強大的對手。他非但擊敗了我,甚至粉碎了我的身體。為了避免隕落,我只能答應他的建議,借助他的秘術進入我的劍中成為器靈,并成了他的劍仆。”
“好,第二個問題,這個人是誰,是他把你放在這里的嗎?”
“我已經發過誓不能透露此人的信息。我可以說的是,我的能力相當于你們口中的‘化劫’,但此人卻能輕易擊敗我。”
“這件事發生在什么時候,這總不算秘密吧?”
器靈想了想說:“沒有記錯的話,至少得有2000年了。”
“什么,你居然可以活這么久?”
“我是靈體啊,已經沒有了生命概念——至于后來到這里,純粹是一種屈辱。我在成為此人的劍仆數十年后,他在一場比武中輸給了另一個人,隨后我就被當成彩頭輸掉了。”
“所以你又換主人了,這個人又是誰呢?”
“我同樣發過誓不能透露,但他顯然是一個更強的修士。說實話比起我來他更重視這柄劍。”
“只是他并不習慣用雙手持劍,同時又了解到我無法離開劍而生存。于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就被他帶到了這里。”
“是這個人創造了這里?”
“這點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被告知,如果有人來搶奪這柄劍,我可以自由的殺死他們。”
“既然你是自由的,為什么沒想過離開這里?”
“我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只有在這片煙霧范圍內,我才能隨意展示靈體。”
“那為什么這把劍叫‘白龍變’,是你起的名字嗎?”
“不,當然不是。我最初把這柄劍命名為‘瑞秋’,這是我小女兒的名字。”
“一開始平臺上那具尸骨是怎么回事?”
“那是100年前那個闖入者的尸骨。他向我挑戰,被我一劍斬殺,臨終前留了個愿望,所以我才沒有把他踢入虛空。”
“什么愿望?”
“那和她女兒有關——今天來的那個女的就是他女兒吧?一會兒請讓我和她說話,我發過誓要完成這項囑托的。”
“你好像很喜歡發誓啊。”
“我忠于每一項誓言。忠誠不該是人的最大優點嗎,所以我打心眼里不喜歡被人送來送去。”
“你放心,我沒有以你的新主人自居,你還是自由的,但你現在也沒能力傷害誰。”
****************
蔣森帶著器靈回到平臺的時候,發現這里爭吵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換過衣服的傅紅袖——她那個愛穿黑衣服的姐姐或妹妹,又趕在關鍵時刻上班了。
“你們什么時候把‘引魂牌’給我過?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傅墨裾急切之下,根本不顧鶴羽的在場,沖著杜荒木大叫了起來。
杜荒木示意她稍安勿躁:“這一切有我派‘留影靈幕’記錄下的影像為證。這個法寶在比武過程中一直在使用,羽真人和方兄都可以鑒證。”
鶴羽和方達馬上點點頭表示知道此事。
即便傅墨裾本人對此也有所耳聞,那是因為她在比武場上公然換衣服的一幕,被擠不進擂臺觀戰因而湊在“留影靈幕”前的諸多修士傳為了艷談。
葉凌霄此時拿出了平板,當著所有人的面播放起了當日拍攝的視頻。
每個人都看到了這樣一幕——落云宗北望峰廣場上,一身黑衣的傅紅袖當著杜荒木、蔣森、大軍、時光等人的面,正式從慕怡派手中接過了“引魂牌”。
隨后她開口表示:“今日慕怡派信守諾言,將我派至寶‘引魂牌’交還到我手中,我傅紅袖銘感五內。”
傅墨裾大喊“怎么可能”,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你們不是說要進了邪月寶境才給我的嗎,為什么會提前給?”
“那是因為你送了我們半塊玉璧——這事你總記得吧。我們出于感謝,也就提前把‘引魂牌’給你了。”
葉凌霄馬上又播放起“傅墨裾”的另一段視頻:“這半枚玉璧,是我父儲物戒指中的遺存,但看著并非什么天材地寶,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既然荒木掌門有用,那只管拿去便是。”
“傅閣主,你再好好想想,也許是自己把法寶藏在什么地方了。”
蔣森說著抓住長劍來到了眾人之間:“我們對器靈的問話已經完畢。他還是那句話,任何人能接他三劍不死,就可以拿起‘白龍變’成為他的主人。”
鶴羽立刻猶豫起來,器靈的威力他剛才已經見識到。即便只是被劍雨波及,也輕易毀掉了他一枚上品靈器的防御法寶。
他絕對沒有信心正面單扛器靈的進攻。
但他此刻也不能抱怨慕怡派不出力,因為人家已經展示過壓制器靈的實力,只是這器靈偏偏只服能親手降服自己的人,同時又無法將他從“白龍變”里剔除出去。
正在他躊躇的時候,傅墨裾卻跳了出來:“怎么鶴羽老兒你慫了嗎,那就我來接他三劍。”
鶴羽和方達都詫異起來,這女人是瘋了嗎,剛才金磚被打出裂縫的狼狽樣忘了?
只有慕怡派的人知道真實情況。蔣森馬上表示:“你先不要急,器靈還有話和你說,是有關你父親的。”
“100年前,一個叫傅山的人來到我面前,想要奪走這柄劍,于是我照例要他接我三劍。”器靈開始回憶起來。
“但是很可惜,第一劍下去,他就重傷了,倒在了平臺角落里。”
“在他臨死的時候,和我說了一件事,和他的女兒有關——你是他的女兒嗎?”
“對!”傅墨裾冷冷回復。
“我得驗證一下,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黑色。”
“為什么喜歡黑色?”
“魂魄、死亡的顏色。”
“你是不是經常感覺恍惚,容易忘記事情?”
“可不是,我剛才還忘了……”
“你父親死在我手,但你殺了我這柄劍也就毀了,你打算怎么辦?”
“很簡單,降服你就行。雖然沒有‘引魂牌’,但只是接你三招又有何難?”
器靈嘆了一口氣:“好,開始之前,我先轉交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