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真的。”藍嫣兒話音剛落。
盜非名從腿上卸下兩個金銅護腿,扔到了船上,隨后身形一拔,躍起十多丈高,朝著馬車的方向而去,護衛馬車的二十多人看到空中掠來一人,連忙抽出武器準備戰斗,卻見盜非名袖中一彈,一道堅韌的絲網準確的射向馬車中的盒子,套住木盒后,盜非名單手一抻,木盒瞬間便被拉拽起來,周圍的護衛頓時傻眼,緊接著反應過來,便朝著身形逐漸墜落的盜非名砍來。
盜非名抓到木盒的瞬間,腳下運功,一層內力凝聚腳下,好似一張氣盾,雙腳虛空中連點三次,每次點在氣盾之上,便擴散出一圈圈內力漣漪,本因在空中無處著力而墜落的身形,忽的再次拔高,朝著贛水河岸而去,下面的陳家護衛看到盜非名的身法可以空中借力,一臉驚嘆之色,隨后慌忙朝著河邊追去。那位叫陳三的魁梧護衛,腳下重重一跺,頓時從人群中脫穎而出,速度選超其他護衛朝著盜非名追去,盜非名已經落在岸邊停下,眼看就要追上了。
突然從蘆葦叢中殺出一個纖細的黑衣曼妙身影,二話不說,抬手一掌便向陳三劈來,陳三連忙出劍抵擋,“嘭”一聲震響,陳三身形被擊退出去,滑出十多步,喉嚨一甜一絲鮮血自嘴角溢了出來,手中重劍赫然已被震裂。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石家兄弟看到木盒被另外一個黑衣蒙面人搶走,陳三也被來人打傷,登時目眥欲裂,連忙回身要去援助陳三,李云霄卻再度強攻,纏住兩人和墨家的幾位游俠,不給他們離開的機會。
震傷陳三的姜冰兒沒有再次對陳三出手,看到對方人馬全部追來,身形飄然而起,黑色衣袖之下的纖纖玉手,掐起一道玄妙的手印,頓時贛河之水受牽引而來,環繞到姜冰兒周身之后,化為片片鋒利冰刃,射向追來的人馬,那群護衛連忙揮刀阻擋,卻擋不過來只能堪堪護住要害,很快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外傷。
盜非名趁姜冰兒阻擋的時機已經攜著藍嫣兒上了小船,朝著河中央劃去。
姜冰兒看到李云霄那邊的情況,身形幾個起落,加入戰局,雙掌翻飛,登時就給墨門幾人打的人仰馬翻,無人是一合之敵。
這時石蒼和石雄又攻了上來,李云霄也沒在手軟,九層內力運起,星火劍光芒璀璨,反手橫出一招——云海點蒼,同時接住石蒼和石雄兩人的重劍和長刀,反將兩人震飛出去,兩人虎口隨之開裂,雙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看見對方都被震退,背靠背的姜冰兒和李云霄側身對視一眼,身形躍起朝著河中的小船掠去,墨家游俠和石家兄弟,再次直起身來朝著河岸追去,已經停在岸邊的陳三抬手一揮,石家兄弟頓時停下腳步,眼神憤怒的看向河中的小船,卻沒跨河追去。
“三少爺……”石雄開口正要出聲,話沒說完便被陳三打斷了 “不怪你們,我們打不過的,對方已經手下留情了。”陳三面色緩和下來,看來受傷應該不重。一行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李云霄四人的小船劃到河對岸離去。陳三收回目光,嘆息一聲,道:“大家包扎一下傷勢,咱們直接去江州城吧。”隨后在石雄的安排下,受傷的人就地休息起來,墨家的人也一臉頹然的坐了下來。
陳三正是陳家的三兄弟之一,排行老三名為陳廣。陳廣端詳了幾眼手中出現裂紋的黑色重劍,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是被其父陳萬里安排在石家兄弟隊伍中的隱藏高手,除了石家兄弟之外,其他護衛還是第一次見到陳家的三少爺。安排他暗中照應這一隊,就是為了應付突發狀況,卻不想還是被人劫走了。
“三少爺,我們護送的盒子是?”
“是真的。”陳廣此時也不在隱瞞,隨口回道 “屬下無能。”石雄單膝跪地,自責道。
“不怪你,不管怎么樣,總算是給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了,休息得差不多了,咱們就加快速度趕路,大哥他們那邊的木盒也是真的,那個不能在丟了。”
李云霄四人上了岸之后,都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盜非名手中的木盒。
“想不到咱們如此輕松就劫下來了。”藍嫣兒摘下黑色面罩,一臉興奮的說道。
“多虧了盜兄和冰兒姑娘,沒想到對方護衛中還有一個隱藏高手。”李云霄出聲說道 “多虧老大阻擋了那人,不然我可能不會這么容易脫身。”盜非名也贊嘆道。
“行了,我們還要去劫另外一個嗎?還是就這么回去?”姜冰兒無視了兩人的夸贊,出聲問道。另外三人聽到此話,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依然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走吧,繼續。”看到另外三人的樣子,姜冰兒也沒等他們回話,繼續說道,四人默契一笑,朝東走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出現在通往江州的官道之上。
“那只隊伍應該已經在咱們前面了,我們在這里找個商隊,劫四匹馬下來,才能追上。”藍嫣兒想了想出聲說道,語氣還頗為霸氣,看來今兒劫上癮了。四人在官道等了一會兒,果然不一會兒出現了一支商隊,四人出口便要劫下對方的馬匹,對方看著眼前四人的打扮不像好人,連忙讓出了四匹馬。臨走前,藍嫣兒還是回頭扔出了兩錠大銀子,買這四匹普通馬足夠了,之后四人絕塵而去。
贛水之上,之前灰衣人回的那艘去往江州的大船上,牛二和灰衣人,還有幾個勁裝侍衛,站于船內大堂之中。
“找到了?”正座上那個衣著尊貴的人,對著牛二問道。
“嗯,在去往江州的官道之中,離此地大約六十多里,陳家和墨家的人也在暗中照應,應該錯不了。”
“很好,傳令下去,加快速度,超過他們,然后咱們繞到他們前面上岸。”
“是。”旁邊站立的一人連忙前去傳令。
“你們兩個也下去召集人手吧。”
牛二和灰衣人點了下頭退了出去。
“殿下,委屈你了。”兩人出到船艙之外,灰衣人看著牛二突然出聲說道。
“嗤——殿下?”牛二輕笑一聲,“哪里還有什么殿下?朱家已滅,放下吧,幽奴,你早已不必如此了。”牛二目光平靜的盯著灰衣人的眼睛說了一句,隨后轉身離去。
“朱家再造之恩,幽奴沒齒難忘,殿下永遠是幽奴的殿下。”灰衣人對著牛二遠去的背影施了一禮。
當年涇原兵變,朱泚被擁立僭越稱帝后,還封了一個皇太子,正是其兄之子,名為朱遂。皇家禁軍和嘯劍山莊收復長安之時,朱泚放棄逃亡,安排一人為朱遂替死。而朱遂穿著侍衛衣服,在幾位忠于朱家的高手保護下,得以逃生,亂戰之中臉上留下一道劍傷。
朱遂逃出長安后,隱姓埋名苦練家傳絕學,學有所成后,便打算投靠一方勢力伺機找李玄孤報仇,于是以牛二之名,帶領著幾位朱家高手投靠于西川節度使麾下的劉辟,幽奴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