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適而萎靡的寒假時光不知過了多少天，趙聞雨趴在窗臺上，望著被皚皚白雪蓋住的城市，很是滿意的一笑。其實貓冬的日子也不錯啊，東北人的冬天就該是這種半冬眠的活法。
母親在客廳中邊梳著頭發邊說道：“兒子，你穿衣服陪我去超市吧，咱倆去置備點年貨，我一個人不好拿。”
“哦，”趙聞雨點點頭說道：“都快過年了嗎？”
“你是不是過的連星期幾都不知道了？寒假作業抓緊寫吧，過年時一忙起來根本就沒時間學習了。”母親說道。
趙聞雨瞥了一眼學習桌上堆摞的習題冊，寒假作業？那種東西怎么可能在年前寫。
趙聞雨打開衣柜，穿好襪子后套上棉褲，準備出門。
客廳里忽然傳來了母親的一聲嘆息：“唉，現在的年味越來越淡了，市里還不讓放禮花鞭炮，過年過的啥意思。”
趙聞雨穿好衣服后走到客廳來，心想：過年嘛，就是那么回事，哪有什么年味淡薄。
“媽，你嫌年味淡啊，要不今年過年我給您磕三個響頭，增加點儀式感怎么樣？”趙聞雨笑著問道。
母親聽了也忍不住笑道：“別了，我可受用不起。”
趙聞雨坐在沙發上，看著母親在臥室和客廳之間走來走去，忙個不停······
“唉······”趙聞雨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向沙發靠背上一靠。母親每次都是這樣，很早就提醒著自己馬上要出門了，但自己一切準備好后她卻還要忙上半天，出門購物這種事不是穿上大衣就可以去嗎？真不知道她都準備些什么。
等待了約有二十分鐘后，母親終于穿好大衣準備出門了，趙聞雨擦下鼻尖上的汗，從沙發上起身······
臨近春節，街上出來置備年貨的人很多，大家都穿著厚重的大衣，嘴里吐著哈氣，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有年關將至的節日氣息。
室外的溫度有零下二十幾度，趙聞雨倒也沒感覺多冷。
“兒子，你能拿多少？今天我要買的東西可能得不少。”母親走在街上問道。
“不超過二百斤的話我就有信心能給搬回家。”趙聞雨說道。
母親看著趙聞雨一笑：“哪能買那么多，你把帽子帶上吧。”
“我不冷。”
“怎么不冷，我看著你都冷。”母親說著伸手把趙聞雨大衣后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將兩個帽耳狠狠沾在一起后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趙聞雨用露出的一雙眼睛看了看母親，眼神里寫滿了無奈。
······
進入超市之后，趙聞雨終于能摘下礙事的帽子來，整理了一下頭發。
超市里的人很多，廣播里正不停的播放著恭喜發財這首曲子，讓人總是忍不住想跟著唱出來。
母親看了看貨品架問道：“你有什么要買的嗎？”
趙聞雨搖搖頭，“你要買很多東西的話，我改天自己出來買也可以。”
母親點點頭，“也好。”
跟著母親在超市里逛了一番后，趙聞雨突然看到了兩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賈浩明和房遠正從對面迎面走來，賈浩明正看著貨品架，一臉興奮的不知說著什么，房遠在他旁邊面無表情的推著購物車，里面裝滿了飲料和各種零食。
逐漸走近之后，賈浩明和房遠也看到了穿著新大衣的趙聞雨，互相打了招呼。
“你的同學嗎？”母親問道。
“我球隊的學長，這位是房遠，這個就是我提過的那個賈浩明。”趙聞雨又看看兩位學長說道：“我跟我媽來買點年貨。”
“阿姨好。”
“阿姨好。”
房遠和賈浩明忙打了聲招呼。
“哦，你就是賈浩明嗎？我在家長群里聽她們說起過你。”母親笑著說道。
“啊？是嗎？”賈浩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母親似乎是很喜歡賈浩明的樣子，一臉贊賞的說道：“你挺厲害啊，球踢的不錯學習成績又好，聽說你是年級第一是嗎？”
賈浩明很是害羞的撓了撓頭說道：“啊，我就是挺努力的······”
“真的，我兒子一直可崇拜你了，他總跟他爸說你球踢的多么多么好。”母親繼續說道。
趙聞雨聽了十分無語，我就是在家里說過他球踢的很好而已，什么時候說過我很崇拜他啊？老媽，拜托你不要主觀臆想好不好。趙聞雨心里很是不爽，但仔細想想，這會兒要是上去爭辯說“我才沒有說過崇拜他。”這種話，那就已經輸了，此時最成熟妥當的反應就是：只要微笑就好了。
趙聞雨在一旁冷笑，露出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來。
“啊，趙聞雨進步挺快，他很有天賦的，體力又那么好。你說是吧？房遠。”賈浩明也夸獎起趙聞雨來。
房遠點點頭說道：“他挺認真的。”
簡單聊了幾句后，趙聞雨和母親又繼續向前走去。
“你這個學長挺優秀啊，體育也好，學習成績也好。”
“你要非說他優秀也不是不行。”趙聞雨說著從貨架上取下一包糖果來，放進購物車里。
“什么叫非說，人家就是很優秀啊。”母親說道。
“是是是，優秀優秀。對了，媽。他旁邊那個叫房遠的你看到了吧？”趙聞雨問道。
母親點點頭，“怎么了?他學習也很好嗎？”
趙聞雨無奈的一笑說道：“跟老賈比誰能算學習好啊？剛才那個叫房遠的學長，我們整個球隊的人一起上打不過他一個。曹信你見過吧，他能把曹信給扔出去······”
“是嗎？”母親有些意外的瞪大了眼睛，隨即又說道：“你們沒事總鬧什么？萬一傷到誰怎么辦？”
“哦，其實我也不愿意跟他們打鬧的。”趙聞雨想起自己裝慫偷襲房遠的事情來，忍不住有些想笑。
······
趙聞雨跟著母親買了很多年貨后去收銀臺結賬，在遠處的一個收銀臺那里意外的又看到了賈浩明和房遠。
賈浩明正從購物車里拿出兩個空瓶子和幾個空的食品包裝袋來讓收銀員結賬，似乎是他在超市里吃掉的。
收銀員看著載物臺上的幾件垃圾愣了一下，但還是給掃碼結了賬，沒有說什么。
趙聞雨很是無語，這家伙到哪都這么隨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