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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搭手

  宮保山回到自己的住所,氣呼呼的到了杯茶一口灌下,喝完后仍不解氣,忍不住一拍桌子:“氣煞老夫!”

  但是宮保山也知道自己對這件事無能為力,畢竟人家又不是不講理,那的確在現在看來,武道天賦是真的不如一個A類或者B類天賦,甚至拔尖一點的C類天賦都夠嗆。

  想到這里宮保山愁眉苦臉的,就連自己徒弟孝敬的上好茶葉也沒了滋味。

  鵬著茶杯醞釀了半天,宮保山還是一咬牙,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一個電話號碼,臉色陰晴不定。

  他祖上曾經在戰爭時代偶然救過一個大人物的姓名,雖然此人已經壽終正寢,但是他的子孫家族還是承這份人情的。

  宮保山相信如果他開口,對方應該是不會拒絕,而且也的確有能力辦這件事。

  然而人情這種東西,用了就沒了,這本來是宮保山準備留給祖孫后面的一道護身符,以后遭難的時候可以救自己家一次。

  到底是用他來博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還是留著以后實實在在的保險,這個抉擇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并不困難。

  況且就算自己幫了對方,對方承不承情還是兩說,萬一對方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升米恩斗米仇這種事歷史上可并不少見。

  晚上紀白洗漱完正準備休息,就看見趙忠走近他們宿舍。

  “紀白,出來一下,有事找你。”

  紀白只得跟著趙忠離開,留給李瞬等人一個我也不知道怎么會事的眼神。

  一路跟著趙忠來到操場,就看見操場中央宮保山背著手站在那里,眼睛盯著紀白的臉,好像要看出什么東西一樣。

  “宮老爺子,人我給你帶來了,沒什么事我先走了。”趙忠一拱手說。

  宮保山揮了揮手:“知道了,下回來我這邊,我請你和正宗的大紅袍。”

  “好嘞。”趙忠笑呵呵的離開。

  趙忠離開后,宮保山默默看著紀白不說話。

  對方不說話,紀白也根本不說話,只是負手立在原地,一副以不變應萬變的樣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等了許久,宮保山終于先忍不住開口了。

  “年輕人,我這么問可能有點唐突,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絕對沒有惡意。”宮保山緩緩開口:“我能問一問你的武學境界到那一層了嗎?”

  不由的宮保山不謹慎,江湖里武者之間,除了師傅師兄之類的同門,其他人直接問武學境界是一見十分犯忌諱的事情,如果遇到脾氣不好的,可能就直接開干了。

  不過紀白雖然練武,卻沒有真正行走過江湖,所以沒有那么多忌諱,大大方方的說:“硬要說的話,算是半步踏上了化勁境界。”

  果然!

  宮保山眼睛一亮,先前他光看站樁還有些不確定,現在有了對方親口承認,心中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宮保山笑瞇瞇的伸出右手:“不介意的話,搭搭手?”

  搭手是武林的儀軌,如果兩人之間相互實力差不多,放開了打就要兩敗俱傷,兩人又不愿意打生打死,因此相互搭手試勁,以分高下。

  都說“搭手如號脈”,是個精細活兒,最考驗一個人基本功和武學境界,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兩邊兒相互一搭手心里就門兒清了。

  紀白吸收李書文師傅的記憶中,關于搭手的情況可不少見,所以也不陌生,同樣伸出手和宮保山手臂相對。

  兩人的手臂慢慢接近,精神逐漸凝聚集中,呼吸也逐漸深沉綿長,好似沙場上兩位武將短兵相接,生死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最終兩人的手臂間的距離縮短到極限,宮保山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手臂處傳來的溫度。

  宮保山搶先發難,右手猛然毛孔猛然一炸,一掌便拍向紀白下頜。

  誰知紀白的右手早已在哪里等待,右手五指成爪,只待宮保山一掌拍來,就將對方五指抓個稀巴爛。

  宮保山并不慌亂,右手順勢向下一抹,攻擊紀白左手肘部的關節處,而左手則是握拳擊打紀白中線。

  就在宮保山換招之時,紀白只感覺胸口部位一陣涼意襲來,頓時心中有了計較,左手一個沖錘直直撞向宮保山。

  見到自己換招又被人看破,宮保山只得再變,左手三指攥緊成“鶴嘴”狀,手腕一轉“啄”向紀白虎口。

  宮保山所練武術為形意拳,創立之初叫做心意拳,即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內容包括三體式樁功、五行拳和十二形拳。

  三體式為形意拳獨有的基本功和內功訓練方式,有“萬法源于三體式”之稱。

  五行拳結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思想,分別為劈拳(金)、鉆拳(水)、崩拳(木)、炮拳(火)和橫拳(土);

  十二形拳是仿效十二種動物的動作特征而創編的實戰技法,分別為龍形、虎形、熊形、蛇形、駘形、猴形、馬形、雞形、燕形、鼉形、鷂形、鷹形。

  苦練形意拳多年,宮保山早已跳脫出了固有的一招一式的樊籠,此時這招便是蛇形和雞形的結合,甚至還借鑒了一部分虎鶴雙形拳的架勢。

  然而任宮保山如何變幻招式,紀白都是一副任你狂風暴雨,我自佁然不動的架勢,看的宮保山內心頻頻點頭,年紀輕輕便有了一代宗師風范。

  只聽得操場如同放鞭炮一般的炸響。

  啪啪啪啪啪!

  兩人短短十幾秒中,便相擊了不知道多少拳,多少掌。

  昏暗的燈光下只看到兩人的手臂在空中化作一道道殘影,似乎化身那佛門的千手羅漢。

  打到最后宮保山甚至都不愿意停下來了,他多少年沒有這么酣暢淋漓的出拳過了,甚至找到了年輕時初入江湖的感覺。

  啪啪啪啪啪!

  又是長達一分多鐘的連擊,到最后宮保山終于堅持不住了,不是打不過,而是體力實在跟不上了。

  宮保山怪叫一聲,一個發力跳出搭手范圍,一只手扶著腰,一只手舉起揮了揮:“不行了,不行了,實在打不動了,再打下去非閃了我的老腰不可。”

  “前輩如今這把年紀,功夫還保持的如此純正,晚輩佩服。”紀白微微一笑拱手說:“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少拍馬屁!”宮保山一瞪眼:“老頭子我雖然打不動了,但是眼睛還沒瞎,你小子剛才故意讓著我呢,對吧!”

  “不敢不敢。”紀白笑呵呵的說:“面對前輩我已經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唯恐一不小心就落敗了。”

  “精神打起了十二萬分,力氣沒用幾分,對吧?”宮保山沒好氣的說。

  紀白站在原地,笑著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宮保山休息的差不多了,想起剛才搭手的情況,眼含期待,小心翼翼的問:“冒昧問一下,你剛才步步都能預料到我的攻擊,提前等著接招,是不是傳說中的秋風未動蟬先覺?”

  紀白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只是前輩剛才的攻擊,每次變招之前,前輩要攻擊的部位都會微微發涼,甚至會有一種針扎般的感覺。”

  說到這里紀白停頓了一下,笑了笑說:“不知道這是不是前輩說的秋風未動蟬先覺?”

  聽到紀白的描述,宮保山右手握拳,啪的一下擊在左掌上:“就是這個!傳說中武學宗師才有的境界!”

  通過搭手終于確定紀白的境界是實實在在做不得假的,而且從一連串的反應來看,不像是個薄涼之人。

  宮保山下意識的摸了摸胡須。

  紀白看樣子最多也就二十幾歲,絕對沒有到三十歲,如果讓那群老不死的知道,武道界出了個二十多歲的宗師,那還不給嚇死!

  二十多歲的宗師意味著什么?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天賦好就能概括的了的,為什么武道的境界一直蹉跎不前,不僅僅是新時代大家不重視武學的原因。

  就算是舊時代全靠冷兵器打架的日子,雖然也出了許多武道大家,但是最多前進到化勁大成的境界便止步不前。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年齡,以前再厲害的天才,想要達到化勁境界,年紀也要四十開外了,然后一步步用水磨工夫煉至大成。

  等到那時候,年紀估計都有五六十了,那時候隨著年齡增大,體質也逐漸下降,別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是維持現在的武道修為不變,都是難上加難。

  所以為什么武道境界止步于化勁,人的壽命限制也是一個很大愿意,甚至說是最大的原因。

  如今出了紀白這個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人,二十多歲的化勁宗師,宮保山以前別說是想了,連做夢都不敢這么夢。

  最后宮保山只能歸結于時代,恰逢萬年為有之大變,自然要出萬年未有之人才,風云際會就要出英雄,這是無論哪里都顛不破的硬道理。

  想到這里宮保山看向紀白安靜的站在原地,對于他思考問題把自己量在一邊的情況沒有絲毫介意,于是目光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看看人家,年紀輕輕便是武道宗師,而且沒有絲毫傲氣,為人謙遜,最難能可貴的是給老前輩十足的面子。

  在聯想到自己家那幾個不爭氣的小王八蛋,文不成武不就的,整天啥都不干就會惹事。

  宮保山一想家里的幾個不肖子孫,氣的胡子都拔下來幾根。

  就這種貨色,人情留下來有個屁用,早晚叫他們給霍霍了!

  想到這里宮保山下定決心,笑瞇瞇的看著紀白說:“小伙子不錯,今天愿意陪老頭子我胡鬧。”

  “前輩不用在意。”紀白說:“能和前輩過招,我也是收獲頗深。”

  “好了,馬屁就不用說了。”宮保山一擺手:“回頭老頭子我送你個小禮物,你回去吧。”

  紀白看了看宮保山,雖然納悶兒對方今天叫他出來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還是默默一拱手,轉身離開。

  管他什么意思呢,反正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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