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壽春。
楚王負芻正在王宮,召見令尹任倪。
這段時間,楚王可謂春風得意,借著盟軍的東風,楚國不僅一舉收復之前被秦國占領的城邑、土地,還借機將觸手伸進韓國舊地。
他估摸是最近百年來,楚國第一個開疆拓土的君王了。
足以彪炳史冊。
借助此戰之威,楚國內部那些原本反對楚王負芻的大小勢力,瞬間也都消停下來,轉而選擇擁護楚王,一舉穩固了王位。
喜慶之中,楚王也有一件煩心事。
那便是越國。
齊楚燕魏四國中,齊、燕兩國因著跟越國“南轅北轍”,雖然對越國的快速崛起有些忌憚,但并未感受到越國實質性的威脅。
沒有切膚之痛。
元氣大傷的魏國,此番能夠一舉擊退秦國,趁機收復被秦國占領的土地,已經是心滿意足,暫時也無暇考慮太多。
只楚國,一則自持實力足夠強大。
歷史上秦滅楚可也是一波三折,之后是王翦統領六十萬大軍,采取持久戰戰術才將楚國給熬死了。
正應了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在秦國衰敗已成定局的情況下,本就有些自負的楚王負芻,隱隱將楚國當作是戰國世界第一強國,甚至已經在悄悄謀劃稱霸之事。
果然還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二則楚國跟越國接壤,兩國還有領土糾紛。
雖然之前越國丞相賈詡已經澄清了“誤會”,但楚王也只是將信將疑,誰知道盟約結束之后,越國會不會反悔。
心里總有個疙瘩。
越國的強勢崛起,尤其是強勢吞并秦國,讓楚國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難受至極。
一旦讓越國消化了秦國舊土,站穩了腳跟,實力大增,以越國“侵略成性”的作風,勢必不會罷休,下一步很可能就會將目標對準楚國。
最近,
楚王連睡覺都不安穩,整夜整夜的失眠。
令尹任倪似乎看穿了楚王的心思,目光一轉,悠悠說道:“王上,越國此番為了攻滅秦國,舉全國之兵,傾力北上。百越之地,已無一兵一卒……”
“你想說什么?”楚王目光幽深。
任倪:“王上何不趁機發兵百越,抄了越國的老窩?”
“你瘋了嗎?”
楚王嗖的一下站起,“越國虎狼之師,越王睚眥必報,避著走都還來不及呢,竟然想著去主動招惹他們,那不找死嗎?
“就算能得一時之利,待越國穩住秦國舊地,騰出手來,又該如何?”
楚王是真怕了。
令尹任倪卻是不急不緩,笑瞇說道:“王上,越軍將士都是蠻人,一旦得知百越被襲,家人命在旦夕,必定會吵著要回師救援。”
“所以呢?”
楚王看任倪的眼神就像看個大傻子,“一旦越軍回師救援,我們拿什么去抵擋,那不是自找沒趣嗎?還惹了一身騷。”
“關鍵是現在的越國大軍還不能離開秦國。”
任倪卻是不為所動,“秦人可不是那么好馴服的,內有地方屯軍生亂,外有王翦大軍虎視眈眈。越國一旦回師救援,那秦國必定就將不穩。”
能當上令尹,任倪絕非真草包,肚子里還是有點東西的。
最起碼對局勢把控的很準。
任倪繼續說道:“王上如果能跟王翦大軍取得聯系,互為奧援,那么,那時的越國,就將面臨跟現在的秦國同樣的處境,進退不得。越國要么放棄百越,要么放棄秦國舊地,王上想,越王會放棄哪一邊?”
“放棄百越?”
楚王總算有些回過味來,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如果讓他選,
也會選擇秦國舊地,而非貧瘠荒蕪的百越。
“正是如此。”任倪笑著點頭,“屆時,王上再聯合齊、燕、魏三國,一同向越國施壓,越國不想與世界為敵的話,那只能是選擇低頭。”
有機會的話,齊燕魏自然也不介意制裁越國。
“這……行得通嗎?”
楚王負芻還是有些存疑,畢竟茲事體大。
“行不行得通,王上不妨先派人跟王翦聯絡一二,待探知到王翦態度之后,再做計較也不遲。”任倪說。
“好,就這么辦。”
楚王一想也是,試試總沒有壞處。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有越國這么一個不安生偏又實力強大的鄰居,楚國未來注定是平靜不了,不如早作謀劃。
先下手為強,未必就不是一個好辦法。
總好過坐以待斃。
咸陽,王宮。
忙完現實之事,秦墨又趕緊返回咸陽坐鎮。
周世洪辦事效率果然很高,說是三天,在兩人談話的第二天,就陸續有玩家走出咸陽郊外的傳送陣,找到秦墨報道。
其中就有一直在山海部落研究戰紋的楚劍。
多年不見,楚劍修為也更進一步,一舉進入元嬰期,如果放在誅仙次大陸,那也已經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了。
就算是在戰國次大陸,也可堪當郡尉一職。
元嬰期,
基本可以看作是玩家遇到的第一道大坎,九成以上的人都將在這個境界終老一生,能進階化神者寥寥無幾。
包括之前勇猛精進的魏天理,至今也都還卡在這個境界。
無有寸進。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修行速度,楚劍、魏天理他們在短短十幾年中,就從一檻外人,一舉進階元嬰強者。
已經是不可思議之事。
試問,哪個正常修行的修士,進階元嬰,不得消耗一甲子以上的歲月?
說到底,
還是托了《洪荒》的福。
只是對比秦墨妖孽一般的修行速度,顯得不快而已。
跟秦墨這等“蓋世天驕”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也是楚劍等天才的悲哀,耀眼的光芒全部都被秦墨巨大的陰影給遮住。
顯得平平無奇。
魏天理、李豐等人再次見到秦墨,那都是客客氣氣的,全沒了之前的熟絡,不自覺就將身位放低了一級。
彼此之間,
無論是修為境界,還是個人地位,都已經拉開太多。
之前還盛氣凌人的李豐,在秦墨面前也只敢以小輩自居,論財富、人脈、修為,都是比之不及。
至于說顏值,那更是天差地別。
魏天理則是有些尷尬,早知道秦墨這么敏感,他當初就不該那么站隊,以至于錯失了多少好機緣。
想想都懊悔。
除了修真家族之人,秦墨陸續還見到在三國次大陸追隨過他的趙留云,跟他對抗過的杜世豪、楚中流、武魁等人。
再次見面,
早已經物是人非。
杜世豪之流別說跟秦墨作對了,能跟秦墨聊上幾句,見面之后被秦墨認出,說上一句“原來是你”,那都感到榮幸之至。
再有就是之前的魔教弟子,很多都是秦墨熟人。
果然,
真正優秀的人,從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他們在秦墨面前固然不值一提,卻仍舊牢牢占據著玩家第一陣營。
大浪淘沙,才見真金。
見過面之后,這些玩家就都被秦墨派了出去,隨大軍征伐。
至于秦墨本人,
則仍舊坐鎮咸陽,震懾一干宵小之輩。
眼下的咸陽,不僅有大量表面屈服之人,還有張儀、呂不韋等秦國客卿,看似云淡風輕,誰又知道內里是怎么想的。
好在秦墨威名已立,只要有他在,咸陽就亂不了。
這也是為何,
當初秦墨一劍斬殺尉繚的原因所在,就是要殺雞儆猴。
老秦人可是一群硬骨頭,
倔強的很呢。
御書房中,秦墨正在把玩一塊碩大的玉石。
卻是大名鼎鼎的和氏璧。
和氏璧原本是楚國鎮國之寶,后來落到秦國手中,歷史上,秦始皇將和氏璧雕琢成傳國玉璽,傳之諸代。
在秦墨眼中,
那傳國玉璽便是一等一的氣運之寶。
眼下秦王政已死,越國取而代之,秦墨也準備效仿,將和氏璧雕刻成玉璽,看能不能借機衍化出一件氣運法寶來。
除了和氏璧,此番攻克咸陽,秦墨最大收獲,自然還是擺在咸陽宮的兩尊九州鼎。
一尊乃秦國自有,一尊是滅趙之后獲得。
這樣一來,
越國一下就擁有了三尊九州鼎。
九州鼎代表的是人族氣運,越國一下獲得三尊,那便意味著越國氣運大漲,在越國任職的玩家,獲得的經驗值俸祿也就跟著大漲。
是別國之三倍。
如此也就不難理解,魏天理等人為何寧愿冒著風險,也要紛紛趕來秦國助陣,替秦墨掃蕩秦國各地客卿法師了。
哪有什么情誼,都是為了利益。
除了九州鼎、和氏璧這兩樣至寶,秦國府庫,尤其是設在王宮的內庫,奇珍異寶自然是不計其數。
直到現在,都還沒清點完畢。
奈何珍寶雖多,秦墨眼光也極為挑剔,很難有能入他法眼的,倒是尋得幾匹千年冰蠶絲,準備為自個兒煉制一件法袍。
這都是后話了。
就在秦墨把玩和氏璧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函谷關,一籌莫展的王翦,意外接見了來自楚國的密使。
得知楚國有意制衡越國,王翦內心一震,他很快意識到,
這或許是秦國翻盤的唯一希望。
當即就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里,雙方互派使者,來回奔波,不斷敲定行動細節。
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