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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白起

  “此事干系重大,容我再好好想想。”面對孫臏的逼宮,齊王建最終還是打起了太極,沒有當場答復。

  孫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知道,齊王不當場表態,已經證明,齊王并不同意他的方案,這么說,只是給他一個臺階下而已。

  事實也是如此。

  第二天,齊王就繞過孫臏,直接給遠在燕國的田單下令,著田單率領所部,帶著燕國支援的糧草即刻挺進雁門郡,對抗匈奴入侵。

  孫臏得到消息,什么也沒辯駁,直接掛印而去。

  這一回,

  是真的要隱居不出了。

  丞相后勝得到消息,嘴角不自覺就露出一絲笑容,有點小得意,還有點小陰險,“趕走了孫臏,下一個,就該是田單了。”

  “老家伙們,既然隱居,那就不該再出來湊這個熱鬧。”

  好好養老,

  它不香嗎???

  齊王雖然沒有采納孫臏的建議,但齊國的應對還算果斷。

  田單率部出燕國,繞過代國,直插雁門郡。

  原本駐扎在邯鄲郡的十五萬齊國大軍,則經太原郡繞道,殺向更北面的云中郡,擺明了要跟匈奴人血戰到底。

  兩路大軍齊頭并進。

  奈何兩地相隔太遠,又多山川險阻,大軍光在路上就耗費了小半個月。

  等到齊國大軍趕到,匈奴人已經將兩郡虐了個遍。

  面對來勢洶洶的齊國大軍,匈奴人也是一點不慫,利用騎兵的機動優勢,跟敵軍殺的是難解難分。

  北地局勢,很快引起各國關注。

  魏楚兩國自然還是以看熱鬧為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齊國遇到的麻煩,兩國王室甚至還有點竊喜。

  拿下趙地之后,齊國實力已經隱隱壓了楚魏一頭,讓人忌憚。

  始作俑者的燕國,

  倒也并未收獲預料中的喜悅。

  相反,燕王喜還很郁悶,他沒想到,齊國竟然這么無恥,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直接就將二十萬援軍調走。

  真是一群白眼狼。

  更讓燕王郁悶的是,隨著云中、雁門兩郡生亂,之前遷移到趙地的三十余萬燕人一下坐不住了,紛紛逃回燕國。

  對燕國割讓趙地給齊國,這些燕人本就不滿。

  眼下又有匈奴為禍,哪里還敢在趙地停留,一個個打點行裝,不顧燕國阻攔,紛紛返回原來的家鄉。

  可家鄉早已不是家鄉,田地都被土豪兼并了。

  這些可憐的燕人一下淪落為無地的流民,成了燕國負擔,大量難民涌入城池中,成了無家可歸的災民、饑民。

  對燕國而言,

  這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就在外界關注點都集中趙國北部時,一直顯得很平靜,仿佛游離在戰場之外的關中地區,卻在悄悄醞釀一場風暴。

  這一天,一小隊騎兵借著夜色掩護,悄悄進入武關要塞。

  領頭者,

  正是黑水軍統領白起。

  要塞會議室內,白起剛一到,就升帳議事,下首坐著五位將領。

  除了駐守武關的黑水軍第四軍團軍團長李信,還有原本應該駐守關中西部的南越軍第八軍團軍團長雄闊。

  就連奉命駐守南陽郡的黑水軍第一、第二、第五軍團的三位軍團長,黃忠、燕赤霞以及楚劍,都一一在列。

  除奉命鎮守函谷關的蒙恬外,關中大將悉數聚齊。

  這很不尋常。

  白起是個果敢之將,言辭精煉,三兩下就部署完各部作戰任務,跟著,用他那獨有的三角眼一掃,沉聲說道:“諸位可還有什么疑慮?”

  “沒有!”

  眾將士齊齊搖頭。

  “那就開始行動吧,我在武關等著諸位的好消息。”白起目光湛湛。

  “諾!”

  五位大將轟然散去,當天夜里就都出了關,消失不見。

  驚人的歷史事件爆發之前,往往都很平靜。

  發生的也很突然。

  比如這次由白起主導的越國反擊戰,就像一道閃電,快的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很多人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歷史進程已經悄然改變。

  公元前222年,10月5日。

  就在齊國大軍正跟匈奴鐵騎廝殺正酣,吸引戰國所有人的目光之時,駐扎在南陽郡的黑水軍第一、第二、第五軍團,突然南下,進擊楚國南郡。

  在此之前,

  為了奪回南陽郡,楚國傾四十萬大軍,準備跟越國決一死戰。

  奈何,

  因著白起突然增兵南陽,魏國又態度曖昧,導致楚國大軍止步不前,分別駐扎在南陽郡兩翼的南郡、宛郡。

  兩郡一南一北成掎角之勢,將南陽郡夾在了中間。

  雖然收復南陽郡的計劃受挫,但楚國并未就此撤軍,四十萬大軍悉數駐扎了下來,既是防備越國,也是在尋覓機會。

  楚王負芻仍舊對南陽郡念念不忘。

  誰也沒有想到,越國會在此時主動發起攻擊,而且還擺出一副傾力一戰的架勢,將個楚國上下震的是頭暈眼花。

  好在楚國也非泛泛之輩。

  得知越國大軍南下的第一時間,楚王立即下令,讓駐扎在宛郡的二十萬楚國大軍在老將項燕指揮下,也跟著南下。

  對楚國而言,這或許并不是一個壞消息。

  當初楚國將大軍分置兩郡,可是經過精心盤算的,就預料到過這種情況,越國大軍一動,楚國正好可以南北夾擊。

  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宛城。

  此地是宛郡郡治所在,同時也是項燕軍臨時大本營。

  先鋒部隊已經出發,項燕卻還留在宛城,主力部隊也還只是打點行裝,看樣子,似乎并不急著南下。

  不是項燕不遵王命,而是心有疑惑。

  稍傾,有探子來報。

  項燕霍然轉身,“查清楚了嗎?”

  “回稟將軍,武關要塞之內仍舊有軍隊駐扎,還懸掛著武安君白起的旗幟。”探子回報。

  “有多少人馬?”項燕又問。

  “只見城頭人影綽綽,內里到底有多少兵力,因著有武安君白起在,我等無法靠近要塞,無法探知。”

  “確定白起在?”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到白起在城頭出現過。”

  “奇怪......”

  項燕擺了擺手,讓探子先行退下。

  “父親,可是有什么不對勁嗎?”問話的是項燕長子項渠。

  史書關于項渠的記載并不多見,甚至連叫什么名字都有爭議,也有說是叫項榮、項超的,乃西楚霸王項羽之父。

  項氏乃楚國四大家族之一,歷代為楚將。

  當代家主項燕更是楚國最有名的大將,也是楚國末期最后一根頂梁柱,歷史上,在秦滅楚之戰中,綻放過耀眼光芒。

  奈何終究因著楚國國力不濟,被王翦斬殺。

  據史料推測,作為項燕長子,項氏一族下一代大將的接班人,項渠一直追隨在父親項燕身邊。

  跟父親項燕一道,戰死沙場。

  “當然不對勁。”項燕眉頭皺起,“以白起之能,應該想得到,此時南下攻打南郡,勢必遭到楚國南北夾擊。怎么會?”

  尤其白起還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武關,就更奇怪了。

  總感覺是刻意的......

  項燕本能感到一絲不安。

  項渠笑道:“越國在武關還駐扎有一個軍團,莫不是準備以這一個軍團之兵力,阻止我們南下增援?”

  “可他們并未出關。”項燕搖頭。

  “或許是疑兵之計?”項渠到底年輕,思維活躍。

  “怎么說?”

  “白起或許算定父帥一定會起疑心,故而故意不出關,形成威懾,變相達到拖延我軍南下增援的目的。”項渠說。

  “這也太冒險了,根本不像白起的風格。”項燕搖頭。

  據他研究白起指揮的歷次戰役,哪一次不是將戰局推演到極致,每一個細節都算計的死死的。

  怎么可能憑臆想來推動一場如此大規模的戰役?

  真要打起來,

  雙方各投入四十萬大軍,可不是兒戲。

  “倘若我不上當,徑直率部南下,白起又該如何?難道要坐視那三十萬大軍被圍?”項燕總是難以釋懷。

  “父帥不上當,白起也可以再出關增援啊。”項渠兀自不服氣。

  “那不是兒戲嘛”項燕好笑搖頭,“雙方打來打去,結果什么也得不到,只為了拼一個兩敗俱傷?”

  又不是小孩過家家。

  而且,項燕縱觀大局,齊燕兩國重新起了爭執,對還滯留在燕國的六十萬越軍是有利的。

  這個時候,白起好像也沒必要瞎折騰什么。

  “這……”

  項渠也有點被說暈了,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說道:“父帥,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南郡已經打了起來,我們就必須去增援。”

  “是啊”

  項燕糾結的就是這一點,道:“這樣,你率領五萬大軍殿后,以防有變。我率領中軍,繞開南陽郡南下。”

  到底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別啊,父帥,讓我呆在中軍吧。”項渠就有些不情愿。

  此時的他正是年輕氣盛,熱血沸騰的年紀,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大戰,怎么甘心殿后,巴不得上前線廝殺一番。

  也好證明給其他人看,他作為項氏長子,絕非浪得虛名。

  “就這么定了!”

  在軍中,項燕卻是一言九鼎,不容他人反駁,哪怕這個人是他最器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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