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妙法道人一見,臉色一變。一面忙的從懷中取出藥粉給宏遠道人傷口灑上,一面皺眉問道:“這是棲真子干的?!”
不待宏遠道人應聲。
陳季川眉頭一挑,當先道:“原來宏遠道兄也遇著那傀儡巨鬼行刺!”
“嗯?”
宏遠道人、妙法道人聽見,同時轉頭看向陳季川。
“二位道兄有所不知,三日前——”
陳季川心中沉重,將三日前那一夜砍碎的木偶碎片取出。這些碎片,皆是以千年棗木制成,質地堅硬,又有蘊養魂魄、陰鬼的效用。
用來加持法術、驅使害人再合適不過。
陳季川取出棗木碎片。
又將那天夜里發生的事情復述一遍。
“不錯。”
“就是那巨鬼。”
宏遠道人聽完,也后怕道:“我那夜正在修行,若非警覺,早就被暗箭射殺。即使避過要害,可這手臂也險些廢了。”
說著。
又看向陳季川,咂舌道:“那巨鬼厲害,老道沒能將其拿住,只是驚走。還是道兄勇猛,竟將其砍殺。”
“季川道友能文能武,世之大才!”
妙法道人也在旁夸贊道。
“二位道兄謬贊。”
陳季川擺擺手,拉回正題:“我以秘法去看通神觀,見那‘玉龍果樹’上果實快要成熟,再加上給二位信中提到過的,白馬寺惠豐和尚派弟子前來意圖不明。所以我建議近日便出手攻伐通神觀,以免煉化‘玉龍果’后,棲真子道行更上層樓,更難對付。又或是將白馬寺攪和進來,節外生枝。”
通神觀中玉龍果是天下罕見的靈物。
對習武之人無用。
但對于他們這些修行道法的人物,卻是一等一的大補,服下之后,能滋潤神魂,令道行大漲。
玉龍果三十年一季。
棲真子把控玉龍果樹近百年,如今快要結成第三季。若是都被他服用煉化,一身道行不知道要達到何等層次。
到時候。
不但眉山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放眼天下,棲真子恐怕也再無敵手。
“道友有把握?”
妙法道人看向陳季川,眉頭微皺,臉色也有些凝重。
他在眉山也有數十年,知道潛山通神觀棲真子的厲害——
別看他們三個在眉山府名頭響亮,可真要跟棲真子面對面大戰一場,就算三人聯手,也沒有必勝信心。
“姑且一試。”
“我這幾日就能練成‘游鄉游壯五鬼’,屆時便可巡察鄉里,掃除棲真子布下的一切眼線,斷他耳目。他人在潛山,沒了外間消息,定然生亂,也無法防備。待他自亂陣腳之時,正是我等動手的絕佳時機。”
陳季川回道。
倘若實在殺不掉棲真子,也務必要將通神觀中‘玉龍果樹’偷走。
再一個,陳季川也想傾盡手段,看一看他苦修三十三載之久的‘五鬼陰兵法’,到底斤兩如何,又有什么缺陷。
妙法、宏遠不知陳季川這些心思。
見陳季川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也不多問,點頭應下,之后就各自離去,做最后準備去了。
寶芝林。
后院中。
孫四海等人只見著陳季川三人飛上月宮,賞歌舞飲美酒。
過了一會兒,月亮的光漸漸暗淡下來。
“怎么暗了?”
孫四海起身點上蠟燭來,再回身時,就見師爺獨自坐在那里,而妙法、宏遠兩位道人已不知去向,桌子上菜肴果核還殘存在那里。
那空中懸掛的月亮,只不過是一張像鏡子一樣的圓的紙罷了,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一切仿佛如夢。
“陳師傅。”
“二位道長怎么走了?”
班牙看著陳季川,酒醒了三分,奇怪問道。
班爪、孫四海、金勝古也看向陳季川。
這次將他們喚回來,總不會只是為了飲一餐酒吧?
“方才月中已經將諸事商議妥當。”
“你們近些日就在城中住下,等我消息即可。”
陳季川沖四人說道。
這次對付通神觀棲真子,他跟妙法、宏遠才是主力,其他的哪怕是先天、化勁,也只能從旁輔助,見機行事。
四人聽了。
心中敬佩道家高人的手段,對陳季川也百分的信任。
“是。”
于是各自點頭應下,一個個告辭離去。
院中。
又只剩下陳季川一人。
回到房中。
陳季川取出一面銅鏡。這銅鏡是黃石道人遺物,是他從五鬼道人手上得來,配合‘圓光術’有奇效。
手持銅鏡,口誦咒語:“瓊輪光輝,全盈不虧。玄景澄徹,神扃啟扉,中有高尊,瓊冠羽衣,愿降靈氣,赴我歸期。”
心之所動。
銅鏡顯像。
先是群山,而后顯出一座道觀,上書‘通神觀’三字,正是棲真子老巢。不去看棲真子,銅鏡影像轉動,往著其中一座院落看去。
本應隨意就能觀看。
但這次,銅鏡畫面扭曲,非但沒見著真正景象,反而有一個個貞潔烈婦痛苦哀嚎,一個個**蕩婦享受呻吟——
咿咿呀呀。
一股腦就要從銅鏡中扒出來。
“咄!”
陳季川叱喝一聲,渾身氣血激發。
整個人猶如大日一般,令這些婦人身形扭曲。稍一耽擱,陳季川已經散了‘圓光術’,銅鏡恢復如常。
“好個棲真子!”
陳季川將銅鏡收起,臉色陰沉。
不用多說。
定是棲真子以邪法將通神觀中‘玉龍果樹’所在遮擋起來,不讓探查。這樣一來,陳季川就沒辦法知道玉龍果到底何時成熟,沒法確定最佳的動手時機——
早些出手,準備不足。
晚些出手,為時已晚。
這其中時間的把握尤為關鍵,但此刻,都被斬斷。
“圓光術瞧不見,不知道千里眼行不行。”
陳季川心中想著。
可潛山相距縣城六七十里,千里眼看不到。而且棲真子曾見過陳季川的千里眼之術,還曾追溯到陳季川本體所在。
圓光術瞧不見。
千里眼恐怕也懸。
“不急。”
“待我先將‘游鄉游壯五鬼’煉成,將你在外耳目清除,看你難不難受!”
陳季川心下一動,站起身來。
他知道。
自他做下不日攻伐通神觀的決定之時,他跟棲真子的較量就已經開始。
如今雙方斗法,就看誰能更勝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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