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隨著萊昂將手指放在指紋采集器上,只見上面的紅燈滴一聲由紅轉綠,隨即大門咔嚓一聲打開了……
見此,萊昂才連忙閃身走了進去,并反向關上了開啟的門。
隨即他朝著前方看去,卻看到布魯克的房間與自己一樣,都是兩室兩廳的格局,入目處,便是客廳。
因為此時已經是深夜,因此房間內黑漆漆的,只有窗外對面大樓的燈光照射進來,令他勉強能看清四周的一切。
客廳中擺著一套黑色的真皮沙發,中間則是一座黑色玻璃的茶幾,茶幾上則擺著一只大大的煙灰缸,以及兩臺筆記本電腦。
煙灰缸中,裝滿了快要溢出來的煙蒂。
布魯克很喜歡抽煙,這是萊昂很早之前就收集到的情報。
萊昂從客廳一掠而過,直接朝著旁邊的餐廳看去,卻看到餐桌被打掃得很是干凈,但是這種干凈下卻又有些奇怪。
他知道,布魯克從不讓雇傭的傭人進入他的房間,因此負責打掃房間的都是自己,而一個作息有規律,連房間都能打掃得井井有條的人,十分可怕……
隨即,萊昂又看向內部的兩間臥室,其中一間里并沒有床,取而代之的是里面有著兩座巨大的書柜,里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從時事雜志到科學報告,再到各類歷史類書籍應有盡有。
而最后則是主臥了,當萊昂推開臥室房門時,頓時一股淡淡的煙味傳來,臥室里略微有些臟亂,衣衫和襪子擺在床頭,被褥也是凌亂地拖在地上,枕頭有些略微發黃。
雖然如此,但還是比大多數單身男性的臥室要好看太多了。
萊昂在臥室里轉了一圈,他不敢太動對方的東西,怕被對方看出破綻,因此他只是將一只竊聽器裝在了布魯克的床下,然后四處檢查一番,最終選擇將對方的臺燈拆開,在底座部分裝了一臺微型監視器。
從頭到尾,萊昂的動作都十分嫻熟,顯然為了這一天他早就做足了準備。
裝好之后,臺燈的燈座右側已經被鉆開一道米粒大小的豁口,豁口正對床鋪,而監視器便是從這道豁口看向外界。
做好這一切后,他連忙將一切復原,然后再次來到客廳,抬起沙發,把沙發的皮子拆開,將另一枚竊聽器安裝在沙發底部。
可是,他才剛剛裝好,突然間門外突然傳來滴地一聲!
萊昂神色一驚,他想也不想地沖進了一旁的衛生間中,然后將門無聲地關閉起來!
之所以他的反應如此迅速,是因為這也在他的計劃之內,因為所有人居住的套間布局相同,因此洗手間的大小也是相同的,他完全可以雙手撐住洗手間的一邊,雙腳撐住另一邊,爬到洗手間的頂部。
這樣即使對方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檢查家里,只要不是抬頭的話,就發現不了他在洗手間中。
在藏進洗手間的瞬間,他便按照計劃爬了上去,靜靜地等待著。
啪嗒、啪嗒、啪嗒……
一個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并從洗手間的門前走過。
萊昂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
而此時的另一邊,布魯克一進門,便在門口停頓了一秒。
因為他看到,門內的地面上,一根細小的竹簽已經被壓成兩段,掉落在地面上。
頓時,布魯克的眼神凌厲起來。
他轉身關上了房門,一步步朝著客廳走去,并隨開了客廳的燈。
房間內一切都保持著他離開的原樣,并沒有出現任何挪動的情形。
隨即,布魯克突然一個轉身,猛地打開身后洗手間的房門。
他戒備地朝內看去,卻看到洗手間內空空如也。
隨手關閉洗手間,布魯克又朝著書房和臥室檢查了一遍,卻依舊沒有什么發覺。
見此,布魯克那凌厲的目光才漸漸緩和下來,他重新關閉了客廳的燈,返回了自己的臥室。
聽到對方的聲音走遠,萊昂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一點點從洗手間的頂端挪了下來,并坐在浴缸的邊沿默默傾聽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大約過去兩個小時之后,萊昂才輕輕地走出洗手間,并一步步挪到大門前。
他屏住呼吸,一點點打開對方的房門,隨即閃身跳了出去,并緩緩關閉了大門。
做完這一切之后,萊昂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最后看了關閉的布魯克大門一眼,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他走進自己房門之后,布魯克的房門突然緩緩開啟,一個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萊昂的房門,大約過去十分鐘后,房門才再次咔嚓一聲關閉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萊昂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監聽對面房間內傳來的聲音,可是很快他便失望了,因為無論是監控還是監聽器,都沒有收集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對方的生活就好像老年人那樣自律。
早上起床時,對方會在餐廳吃早餐,然后便開始去健身房鍛煉,等到午休時,對方只會回去洗一個澡,然后在客廳上上網,查閱一些時事類網站,一直等到晚上吃完晚飯,對方便回到臥室,躺在床上閱讀書籍,等到了深夜十點左右,布魯克就會沉沉睡下。
只有戰警隊出任務時,這份規律才會被短暫地打破。
可是BHB戰警隊出動的頻率也并不多,除非是對社會反響極大的犯罪案件,否則只有警察搞不定時才會呼叫BHB戰警隊出馬,一般而言三五天才會有一次。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他們一齊執行任務時,作為隊長的布魯克更是嚴苛守己,一板一眼的完成任何任務,完全沒有他的記憶中那樣經常出現失誤,更沒有動用黑光科技的公關團隊去擦屁股,展現在萊昂面前的,幾乎真的是一個不茍言笑,正義感十足的完美超級英雄!
隨著開始監視對方,萊昂的精神也變得更加焦躁起來,特別是一個多月都毫無進展的情況下,他甚至有時候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解了對方,誤解了這個超級英雄。
而和隊長布魯克相比,其余兩名隊員布雷和霍奇則要更像是一名正常人,其中布雷喜歡艸粉,經常將不知名的野女人帶回自己寢室,夜夜笙歌。
而霍奇則是天真靦腆的大男孩性格,安分守己地陪伴著自己的妻子,除此之外除了出任務,什么事也不管不問。
在觀察了一個多月后,萊昂眼看著自己監聽器中的電量就快要耗盡,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找機會更換時,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監聽到了的一個秘密電話。
這個電話是布魯克在客廳上網時監聽到的,隨著一種老舊爵士樂的電話鈴聲響起,布魯克低沉的聲音也跟著從監聽器中傳來:
“喂,今晚警察那邊會有大動作,不要去格林姆街交接貨物,換一個地點,去郊區的巴特利特,我會通過別的形式告知他們改變交貨地點的……”
“時間不必改變,依然是深夜兩點。”
“是的,最近風聲很緊,如果不想出岔子的話,最好聽我說的去做,明白了嗎?”
“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我會考慮換一個人當代理人,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隨即,電話掛斷。
聽到這段話語之后,萊昂終于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情,他興奮地跳了起來,就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像表面上那樣正義凜然!
“這么說來,布魯克是在給黑幫組織充當保護傘?”
他將之前那段話錄了下來,不斷重復播放,隨即也漸漸分析出來一些情況來。
顯然,對方是依靠自己在警界的獲取任務的便利性,來給那些黑幫通風報信,只要這一條能夠得到證據,那么布魯克的正義神話就會瞬間破滅,不僅如此,他甚至會被告上聯邦法庭,徹底翻不了身!
想到這里,萊昂內心更加興奮,他開始打開電腦,查詢有關‘紐約市巴特利特’的字眼。
經過半個小時的查詢,最終他找到了這個地方,原來所謂的巴特利特竟然是紐約市皇后區的一處郊區地帶,那里有一條黑人街區,而巴特利特則是其中一間沒有名字的非法酒吧。
在查出這一切后,他不再遲疑,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奧斯丁女士,我要申請執行紐約市自由巡邏任務,就在今晚。”
“今晚?恐怕我們沒有時間,因為明天你們要參加警局的一場記者招待會,因此今晚需要你們集體排練一下。”
奧斯丁,便是BHB戰警隊的經紀人,由黑光科技指派,負責為他們擦屁股的法律人員。
“抱歉,還請通融一下,我真的需要在今晚執行這個任務。”
聞言,萊昂連忙說道,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對方的把柄,自然不愿錯過,“請你向上級申請一下,可以嗎?”
“這……”
此時,電話另一頭,奧斯丁坐在辦公的電腦前有些遲疑,她皺了皺眉,剛想拒絕,可是隨即電腦上突然叮咚一聲,收到了一封郵件。
見此,奧斯丁下意識點開,隨即卻頓時一愣,“呃,萊昂,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今晚去單獨巡邏,不過剛才上頭發來了通知,說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已經取消了。”
“那真是太好了,奧斯丁女士。”
聽到對方的話語,萊昂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緩緩掛斷電話,隨即直接朝著替換間走去。
等到幾分鐘后他再次從替換間中出來時,萊昂已經重新穿戴上屬于自己的黑色裝甲,只露出一張稚嫩卻堅毅的面龐。
“喂,我說菜鳥你要去哪兒?“
剛走出替換間,布雷的房門突然開啟,布雷鬼鬼祟祟的探出腦袋,狐疑的問道,“難道你終于想開了?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可是去那種地方應該不至于穿戰斗服吧?”
“不,我只是呃,執行任務罷了。”
萊昂擺了擺手,沒有理會這個從不靠譜的布雷,轉身走進了電梯。
然后,他乘坐電梯直接來到車庫內,專門挑選了一輛專門用來執行任務,和戰警裝甲相匹配的摩托車,將其開到了大門前。
只聽面前的欄桿發出滴的一聲,一個電子合成音響起:“戰斗裝甲編號0004,車輛編號#331,捕捉到出動任務:自由巡邏,任務執行者佩德羅·萊昂,允許外出……”
說著,欄桿便緩緩升起。
至此,萊昂才一扭油門,沖出了BHB戰警隊駐地……
時間轉眼間便已至深夜。
萊昂身穿威風凜凜的機械裝甲,站在一棟大樓的樓頂。
這里,便是皇后區的西郊地帶,而在前方的不遠處,就是那條無名的黑人街區,而那個叫做巴特利特的酒吧也在其中。
這條黑人街區,還有一個不被公認的名字——馬丁路德金大道。
馬丁路德金是黑人的民權領袖,曾發表過著名演說《我有一個夢想》,在領導美國民權運動后,被全美各地的黑人奉為領袖,不少黑人社區就請愿把自己社區的主路命名為馬丁路德金大道。
到了后來,馬丁路德金大道已經成了歐美地區的一種社會現象。
黑人聚集的社區,雖然不能說是全部,但大都要和暴力、D品、幫派、犯罪脫不開干系,而這里也是如此,即使是深夜,里面依然偶爾能看到不斷出沒的人影。
在這種社區中,除非是本地人或黑幫,否則就算警察也不敢太過深入,這里從早到晚,有一半時間屬于法律的禁區,犯罪滋生的溫床……
看著道路兩旁的情形,萊昂不禁想起一個北美眾所周知的笑話:一個白人打電話詢問自己的黑人朋友,說自己現在正在馬丁路德金大道上迷路了,應該怎么辦?
而那個黑人朋友則毫不猶豫地回答——快逃。
搖了搖腦袋,萊昂將這些念頭摒棄出腦海,如果是曾經的自己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因為太過危險了,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成為了大名鼎鼎的仿生戰警,那么自然是不必害怕這些。
說著,他看了看手表,見到時間已經抵達,這才帶著使命般的心情轉身下樓,并在一處偏僻的位置騎上自己的摩托車。
隨即摩托車發動起來,帶著他朝馬丁路德金大道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