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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量子陷阱

  “只要我運算速度夠快,還可以憑借量子的糾纏特性,反攻對方的電腦!”

  小X一邊興奮的說著,同時一邊拿出從丹尼身上取出的U盤遞給陳晨,“我發現那些量子病毒在進入那臺感染的主機后,只是幾毫秒的時間就自我毀滅,讓我丟失了反入侵的源頭,所以如果我們想反攻,關鍵還得從這枚U盤下手。”

  陳晨接過U盤,仔細看了看,這枚U盤外部有一層透明的外殼,透過外殼,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內部有著大量金色的細小零件和齒輪,這些齒輪在緩緩轉動著,就好像機械表一般復雜。

  這種極致精美的程度,如果將其當做工藝品,也是完全夠格的。

  可令小X沒有想到的是,陳晨聽到可以反攻的話語,以及見到手中的U盤后,他卻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種神情小X是無比熟悉的,每次當陳晨遇到某些難題時,他都會露出這類神色,隨后沒過多久,他就會將所有的難題一一破解。

  曾經還需要服用NZT48,可是現在,陳晨對NZT48的依賴已經越來越小了。

  見此,小X便沒有再次開口,而是靜靜站在陳晨面前,一邊自己玩著手指,一邊隔一會兒抬起頭看看沉思中的陳晨。

  “不能反攻。”

  大約沉默了兩三分鐘,等到陳晨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眼睛已經變得無比凌厲,“如果我們決定反攻,可能下一秒迎來的就是地球聯邦的軍隊,因此,絕對不能反攻!”

  小X頓時不解地歪了歪腦袋,詫異道,“不會啊,我監視著整個萬維網,如果地球聯邦有異動的話,我會第一個知曉的。”

  “之所以你沒看到異動,只是因為我沒做出反攻的選擇而已。”

  陳晨冷笑一聲,解釋道,“如果對方真的是那臺量子計算機,那么我們就必須從的層次來看待問題,想必你也知道和因果律有關的“雙縫干涉實驗”吧?”

  “是的呢。”

  小X點了點頭,鄭重道,“所謂“雙縫干涉實驗”,其實就是一種量子效應,如果用“彈珠”與“水波”打個比方的話,使用一種彈珠發射器,在發射器前方擺放一座有兩道縫隙的障礙物,然后使用彈珠發射器隨機發射,那么大部分彈珠會被彈開,只有少數彈珠會通過那兩道縫隙,并且在縫隙后的墻壁上形成兩道由彈珠構成的豎線圖案。”

  “而如果使用水波做類似的實驗的話,當水波通過兩道縫隙后,會得到兩道密度從中心向周圍遞減的水波,而后兩道水波還會繼續干涉,最后投射到墻壁上時,將會形成一列列明暗相間的條紋干涉圖案。”

  小X如數家珍道,“所以,就有人用以上方法,做了微觀粒子實驗,他們將彈珠和水波換成了細小的電子,本以為電子也應該和彈珠一樣,形成兩道豎線圖案,結果出現的,卻是和水波一樣的條紋干涉圖案。”

  “剛開始,實驗者以為是大量的電子互相碰撞,才會得到條紋干涉圖案,于是他們換了一種方式,一粒粒的發射電子,可意想不到的是,得到的結果依然是條紋干涉圖案。”

  “于是實驗者就試著用儀器去檢測這些電子到底是怎么通過雙縫的,可是當用儀器檢測之后,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些電子又像是彈珠實驗那樣,在屏幕上打出了豎線圖案。”

  “實驗者排除了無數的錯誤可能性,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如果你不去深究光子是從哪個縫穿過,那么就能看到雙縫干涉現象,可是如果你想知道光子是從哪個縫里穿過的,那么你就看不到雙縫干涉。”

  “也就是說,僅僅是因為觀察者的觀察,電子就改變了自己的行為,這一條規則最終被解釋為“波粒二象性”,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無數的可能性組成,電子會和自己的其它可能性發生碰撞,并在屏幕上顯示干涉圖案,但是當你主動檢測這種碰撞時,電子就不再與所有可能性有關聯,而是符合常理的出現雙線。”

  “沒錯,你理解的很好。”

  陳晨點了點頭,“這就是波函數塌縮,當你沒有觀察時,結果有無數的可能,而當你轉過頭時,結果卻又是確定的,也就是說觀察會改變結果,但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不過,真的是如此嗎?“

  陳晨瞇起了眼睛,腦海中不斷模擬出一幕幕量子力學的公式圖案,“如果我們將一個電子發射通過雙縫之后,再隨機決定是否用儀器去觀測,理論上來說,電子應該是有一定幾率呈現波動性的,也就是說,在電子已經通過雙縫后,是否觀測決定了電子之前以什么方式通過雙縫的。”

  “打個比方——假如1億光年外有顆恒星,1億年前向地球發射了一個光子,它和地球中間隔了一個星系,由于引力透鏡效應,這顆行星發出的光得繞過星系彎曲才能抵達地球,類似于雙縫。”

  “然而光子在經過星系時候,我們不做觀測,光子肯定同時經過兩條道路,但是1億年后,光子即將抵達地球時,我們在星系的兩端架上望遠鏡,觀察那個即將到來的光子,看看它到底是走了哪條路徑到達地球的,于是根據干涉效應,光子被迫做出抉擇,從同時經過兩條道路塌縮為只穿過其中一條道路。”

  “那么,我們是不是就改變了1億年前的歷史?”

  “許多人一直認為時間是一個維度,比如說四維就是三維空間加一維時間,可其實這就是在放屁,因為剛才的設想直接推翻了的因果律,因此現代科學才有越來越多的人證明了時間并不存在,當我們觀測到一種存在的結果時,就是導致其他可能性的坍縮。”

  陳晨攤了攤手,露出凝重之色,“那么回歸原題,你現在懂為什么不能反攻了吧?”

  “是因為現在我們就處于一種還未塌縮的過程?”

  小X頓時恍然大悟,“如果您在這一刻下達反攻的命令,那么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量子計算機早在幾個鐘頭前甚至在這個計劃設定好時,就提前預知了我們的反攻?”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這枚U盤,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量子陷阱。”

  陳晨說著,直接將U盤扔進了垃圾桶中,“之所以你現在沒有檢測到地區聯邦有所異動,其實是因為未來的我沒有下達反攻的命令罷了,如果我下達了這個命令,那么會不會下一秒地球聯邦突然出現,直接逮捕我?”

  “可是這豈不是說明,那臺量子計算機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嗎?”

  小X有些害怕道,“難道我們不反攻,對方就不會對我們動手了?”

  “所以我才說,這其實是一個陷阱。”

  陳晨回答道,“因為我之前判斷過,這臺量子計算機是用來預知所有針對人類文明的災難的,而這種預知很顯然需要經過大量的運算,因此它不會主動去預測我們,也就是說那臺量子計算機雖然位于北美洲,但它并不能被北美洲區官方單獨使用,它是屬于地球聯邦的。”

  “或許,每個洲區其實也可以使用,但是卻有次數限制,必須用在某些緊迫的事情上,而我們黑光科技暫時還沒重要到要讓北美洲區浪費一次機會進行預測的地步。”

  “總之,此次對付我們的,并非是北美洲官方,而是官方內部的某個高層,而這個高層的地位高到可以接觸到量子計算機,他為了除掉我們,于是才設下了這個陷阱。”

  小X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樣,不過豈不是說,我們不能主動對那臺量子計算機動手,一旦動手,對方就會先一步知曉?”

  “沒錯,是這樣的。”

  陳晨回答道,“不過從你的‘先知系統’能預知對方,而對方的‘量子通神’卻暫時沒有預知到你的存在來看,雖然很可能是因為對方沒空,但也能判斷出你的能力應該和對方在一個水平線上,即使弱也弱不了太多,既然如此,只要我們收集到更多的鍺金屬,建造更巨大的Gantz服務器,就可以勝過對方,畢竟Gantz服務器的運算效率是成指數級提升的。”

  “除此之外,如果我們能創造出逆模因的E語言代碼,也能做到將自己隱藏起來,不會被量子計算機發現的程度,不然隨著發展,我們遲早會被地球聯邦察覺。”

  “明白!”

  小X重重點了點頭,“我會努力分析E語言的。”

  “對了。”

  陳晨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問道,“北美洲區和歐洲區那邊還沒動靜嗎?他們有沒有探討出怎么得到我的技術?”

  “我從白宮的加密郵件中分析出了一些,似乎對方還在探討,這些人給出了好幾種方案。”

  小X說道,“其中包括直接性的制裁,比如說用我們收購那家阿爾茲海默癥公司的股份為借口,然后輔以專利問題對我們進行制裁,而具體的制裁方案就如您所設想的那樣,是芯片和鏡頭光源等設備的斷供。”

  “還有呢?”

  陳晨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還有一個得到更多人支持的方案,那就是在這段時間中完全不作任何動作,讓您放松警惕,以為他們不會對您動手,畢竟當年那件事還是令全世界的企業都警惕了起來,隨后直至您12月份前去諾貝爾現場領獎后,會以欺詐罪的名義讓瑞典政府突發性對您進行逮捕。”

  “好大的狗膽。”

  陳晨挑了挑眉,忍不住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也就是說,他們想像當年的華為那樣,對我實行人身自由限制?逼迫我交出技術?”

  “是的,大部分人都傾向于這種方式,雖然也有少部分人認為這樣做會導致外貿的信任危機,但是更多人認為,既然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那么多做一次也沒有什么,得到這些劃時代的技術比聲譽更為重要。”

  “北美洲他們還有聲譽?”

  陳晨冷笑一聲,“真沒想到,一個洲區政府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不要臉的程度,既然他們不要臉,那我也不必給他們臉了,這次諾貝爾頒獎典禮,我是不會去歐洲參加的。”

  說著,陳晨站起身,在辦公室內緩緩踱步著。

  “可是如果您不參加,對方恐怕也不會頒給您。”

  小X說道,“畢竟諾貝爾可是有規定,不頒獎給拒絕領獎的人,這是屬于世界第一獎項的驕傲。”

  “我可以宣稱我要去,直至他們公開頒獎名單后再公開宣稱我拒絕領獎,不就行了?”

  陳晨攤了攤手,“我只要讓世人知道,我不領諾貝爾是我不屑于去領,而不是諾貝爾不頒獎給我。”

  小X頓時有些無語,“可是這樣一來,不明真相的人都會罵您的,說您傲慢和倨傲,連諾貝爾獎項都不愿意領,甚至就連中洲區的人也會罵您,畢竟您可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醫學與生理學獎項的中洲人。”

  “那就讓他們罵好了。”

  陳晨搖了搖頭,“我是在乎這些的人嗎?況且憑如今黑光科技在世界的地位和影響力,就算罵我,也不會對黑光科技本身造成影響。”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初期的應對方式,我不可能真像老鼠一樣龜縮在生命科學城,真要解決,還必須從根源下手。”

  說著,陳晨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殺氣,“北美洲,從當年的疫情和黑命貴事件過去之后,已經快四年沒有亂過了,也該重現一番昔日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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