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一陣風迎面吹來,帶著沁入心脾的清香。
隗林的視線躍過面前的人,看著院墻上攀爬著的滾地龍居然反季節的開了小花。
秦時月這樣雖然長的漂亮,隗林可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可是此時,他突然覺得,如果軀殼里是那個什么王座的話,如果她一把將自己制住,讓自己無法反抗,那么是不是可以從了?
“呃,那個當使徒什么的就免了吧,我這個人,其實并不好美色,那些都是開玩笑的。”隗林伸手撓了撓頭的說道。
“你摸自己的頭,這是掩飾的表現,你這是心動了。”她的聲音柔而軟,仿佛聲音之中都有著誘人的香氣,如發絲拂于耳際與頸脖之間,讓人蠢蠢欲動。
隗林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無比的誘惑,直往心里鉆,讓人愿意為她付出一切,拋棄一切,只希望永遠的擁有她。
“我聽說,那事兒特別美妙,以前沒有遇上讓我心動的人,你能讓我……”
說到這里,她又走上前兩步,黑色的裙子遮掩不住的白皙鎖骨,被她手指卷動著的黑發,讓她整個人顯得神秘而誘惑。
隗林深吸一口氣,微微的閉上眼睛,然后避開一步,他朝著沙發那里走去,坐下,看了對方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他一聲都不敢出,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微微的顫抖,他怕控制不住。
‘秦時月’眼中閃過一絲的意外,卻在隗林看過來時微笑著,笑的如清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花尖含著夜里積蓄的露水。
隗林閉眼,入定。
他感覺到了危險,這是元神的本能反饋。
但是人心理生理上卻要讓他屈從和跟隨著這個女人。
入定之中,他元神感應到冥冥之中的一股意志,只一剎那之間全就明白,那是自己的元神分身在這一刻與自己有了聯系。
他也知道元神分身在那個世界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以及在那里二十多年修行的心得。
也就在這一刻,他的元神在翻涌,在凝煉,元神可聚可散,分身即他,二十多年的修行反饋在他的元神上生效了。
一切的心得體會皆如他自身所修。
二樓暗室之中,那剜心尖刀上面浮現一抹紅煞光韻,那光韻在虛空流轉,整個暗室里各種儀式鎮物上面,都有一道道微弱光韻融入那紅煞里,使之越來越凝煉。
最后那首席劍上一道金色的光韻射入紅煞之中,與紅光韻糾纏在一起,交織而成一柄金紅小光劍。
‘秦時月’已經繞到了隗林的身后,她用手指順著隗林的肩緩緩朝著他的脖子移去,移到脖子上,又緩緩的滑向胸前衣襟,順著肌肉的紋路而走,手指如青蔥,柔嫩白皙。
指尖微涼,卻讓隗林如受電觸,整個心都在翻涌。
她伏下身來在隗林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做我的男人,為我完成這個成人禮吧!”
她的聲音甜如蜜,纏纏綿綿的從隗林的耳中,往他心里轉。
“原則上可以,但先問過我的劍吧。”
隗林這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話落時,一道金紅的光芒順著樓梯口沖下來,剎那之間,這大廳之中光華傾滿。
滿屋劍光。
在‘秦時月’回頭那一瞬間,一道劍形光芒刺向她的眉心。
隗林沒有半點的留手。
這一劍起于心,發于法壇,合于元神,即斬外神之威懾,又斬內神惑心。
秦時月眼中瞬間失神,身體如浸泡的面條一樣軟下來,朝著地上倒去。
而她的身上,有一道人影飛出,瞬間消失了。
隗林的元神幾乎無法捕捉,只尋著那一點感應,劍光在‘秦時月’的眉心前散去,再于小院外的陽光里凝聚出現,一劍斬在陽光里一處稍稍暗一點的地方。
一道虛影出現,那虛影在陽光里扭曲著,卻見那虛影仿佛抓了一片陽光纏繞在劍上,隨之虛影突然消失。
軟倒而下的‘秦時月’還沒有倒到地面,竟是突然筆直的站了起來,失神的眼睛綻放懾人心魄的神光,一股冷厲殺機涌起。
她抬手,一指點向隗林。
“找死!”‘秦時月’發出憤怒的話來。
隗林卻如龍蛇翻身。
這一式拳法是龍蛇合擊里的身法,但是拳依然是炮拳的拳意,霸烈,洶涌,蠻橫。
而且,還更多了幾分龍蛇扭動身體時的那種扭束在一起的凝煉。
“一拳!”隗林從胸腔里發出一聲大喊。
拳上有一層肉眼不見的白芒浮現,聲落之時,已經迎著‘秦時月’手指點出的方向,但未有接觸,就打在自己身前兩尺處。
虛空卻似有暗潮翻起。
他的身形卻沒有停,而是沖上去,一腳踏在沙發上,朝著‘秦時月’打去,這一拳直接打向她的面門。
“一拳!”隗林再一次的大喝一聲。
依然是沒有打實,而是用拳意去打對方降臨的意識。
能夠擊殺這種強大的意識靈體的,唯有熾烈的意志與狂野情緒凝煉成的東西,如拳意、劍意。
‘秦時月’再次的倒下,卻有一道虛影像是被直接打了出來。
那道人影飄飛在空中一段距離后,像是暈過去的魚,隗林整個人已經踩著沙發上,一躍而起,人在空中,一拳朝著那虛影打去。
“一拳!”他的嘴里仍然是喊著。
那人影在拳及身之時,突然醒了過來,一個扭身,竟是在拳下轟然散去。
也就在這一刻,門外一片金色的光芒刺了進來,將整個大廳照的通透,每一縷光芒都似一道劍光。
而那一道影子在光芒里顯出形來,竟是已經到了門口,點點劍光刺在那虛影上,刺出一個個的洞,又被切成一片片一縷縷。
“好膽!”
劍光里,那一道被切成無數縷的虛影發出憤怒的聲音,但她卻不斷的朝著外面沖去,一次次的聚合在一起。
其中原本漫漫灑灑的一片光芒里,一道金紅的光芒凝聚,如一柄小劍,纏著那人影飛出大廳,來到外面虛空里,不斷的穿刺著,偶爾又斬切而下。
在劍光下,人影越來越稀薄,每當這人影要鉆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那劍光卻能夠準確找到她,將她從虛空斬出來。
她不斷的朝上飛,劍光來回穿刺和揮斬,那道人影也不斷的稀薄。
陽光下,隗林已經出來了,站在廊下,他一手在身前,手指微動,做著刺、斬兩個動作。
在這一刻,滬城之中沒有人知道,正有一個地球以外的人降臨到了地球上,或許那不是人,但是卻被一位地球人不斷的追殺。
若是有人此時抬頭看,會看到隗氏靈館的上空有一道光芒特別的亮,并且不斷的變換著方位。
那劍光并非是真正的精金之氣凝煉的劍罡,而是儀式法壇之中凝聚的罡煞,在這不斷的飛刺與斬殺之中,也在不斷的消耗著。
那劍罡不斷的消耗,全憑他元神凝束,這才不至于散去,同時他以元神攝聚太陽精火融入其中,所以看上去劍罡并沒有弱去,反而更盛了。
只見天空之中的光芒越來越盛,如有一條火鞭揮動,纏繞,捆縛,雖然看上去威勢更盛,但是其實少了那一股銳利,威力卻降了一些。
不過,那個王座的意識也已經是檣櫓之末,終于在火光之中散去。
隗林站在那里沒有動,他仍然在心中品味著與那王座降臨的意識戰斗的過程。
王座的意識可不是任由他斬殺的,每一次劍光穿過她的意識之時,都會受到干擾,有一股空間的力量將劍拔開。
她周圍的虛空就像是一片深厚濃重的水層,劍刺入其中就會受影響偏離,減慢,會變弱。
但是隗林的元神也不是說著玩的,元神寄托于劍罡之中,以朝陽劍訣和斬字訣不斷的刺、斬著王座的意識。
這才終于令王座的意識消滅,而在法壇之中凝聚的劍罡也散了。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那個名叫趙千禮的男孩,他問道:“剛剛那是什么?”
“一個外星人吧。”隗林說道。
“外星人?”趙千禮娃娃臉上非常的嚴肅,但是他的眼神卻不相信。
“一個自稱王的人,來自于那。”隗林伸手指著天空。
趙千禮也看著天空,他剛剛看到一團光芒,那凝束著的殺機,偶爾泄露出來卻讓人心驚動魄。
他可以肯定,隗林是在跟人在戰斗,因為后面那火焰匯聚,恐怕整個滬城都能夠看到吧。
那凝取的火焰,如天際垂下的太陽神鞭。
這一景象,很快就會出現在網絡上,卻絕對無法拍出那個王座的意識人影來。
趙千禮也站在那院子里抬著頭,看了一會兒,什么也沒有看到。
他有些后悔剛剛沒有揭開護額巾,用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來看,最后只能是有些氣惱的離開。
隗林回到屋里,再一次的躺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打開頭條看新聞,果然看到了一個視頻。
一團光芒,左右沖刺,來回的轉動,又突然化為一條火鞭,在天空之中揮動,而那一團光芒一開始離大地很近,但是卻不斷的拔高,這算是一個奇異的天象。
下面的評論都是在問怎么回事,又有人問是哪位大佬在除魔衛道,又或者是問哪位飛升了。
更多的是在艾特滬城靖夜局和監察司以及更高序列的單位出來解釋一下。
近年來,隨著科學的發展,神秘側發生的一些事,常會有官方出來解釋,并且在官方內部都有開會,讓人針對一些事情做出解釋,既要穩定民心,不讓大家胡亂猜測,也不能夠留下空間讓一些別有用心的組織給鉆了空子。
很快就有電話打過來,先是監察司的柳老師。
因為這火光的下方就在他的靈館,柳老師自然第一個先問他。
他給的答案是有域外的意識降臨,并且將秦時月的情況說了。柳老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樹敵也要看著點,還是樹些地球上的敵人好一些。”
接著又是靖夜局的人,隗林給了同樣的答案,然后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消化他說的話,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快點派個人來嗎?我這里還有一個域外王座降臨的容器人呢。”隗林說道。
“好的,我們馬上派人來。”電話里快速的回答道。
沒一會兒,便有一群人來將秦時月帶走。
很顯然,秦時月將會得到最為特殊的照顧和研究,等待著下一次域外之王的降臨。
這片宇宙里,地球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存在?
隗林再一次的思索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