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時,一直都是你在請我吃飯,送我衣服,我也請你吃一回。”
隗林將袋子放下,從中拿出四瓶酒,兩瓶燕京啤酒,兩瓶白的,又有一些小食,其中就有程蔓青最喜歡的麻辣小魚干。
程蔓青小的時候其是在川蜀出生長大,后來來的京都,她家里傳的是蜀綿繡法,所以她家做的衣服極好,其中有一條銷路就是內貢的。
兩人就坐在京都最高的樓頂,雙腳搭在樓外,微微的搖晃著。
不知何時,程蔓青感覺到了周圍的風停了。
這當然不是自然的風停,因這上面風太大,隗林讓他們兩人周圍的風停了下來。
程蔓青側頭看著隗林。
隗林幫程蔓青開了一瓶燕京啤酒,遞過去。
程蔓青接過,與隗林碰了一下瓶,各自仰頭喝下一口。
隗林仰頭看著天空,說道:“在我們科學的世界觀里,以科技的能力現在還沒有在我們這片星系里發現任何其他的生命。”
“也許,有人會感慨,我們地球在這片宇宙是多么的孤獨,看那遙遠的星辰,閃爍著光芒,多么的漂亮,但是卻是沒有生命的死物。可是在神秘側的世界觀里卻完全不一樣。”
隗林喝一口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因為他一個元神分身就是昆侖城之中,在那里,他見到了很多其他界域的強者,知道了自己所在這個地球,被神、魔環視。
他們將地球當做遺跡,當做獵場,當做資源點。
他心中怕,心中擔心,擔心有一天他們找到了大規模進入地球的路徑地球的生命會在淪陷會被奴役。
“神秘的世界,有著無邊的神秘。”程蔓青說了一句這個世界上某位大拿曾經說過的話被修行人們奉為經典的口語。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看到諸天界域,無數界外修士的降臨。”隗林說道。
程蔓青聽了之后一愣對于這種說法在網絡上或者是一些圈子里常常能夠聽到有人談論,但是從來沒有誰真正的證實過。
而隗林卻是用一種帶著嚴肅和感嘆的語氣在說。
要知道,以現在隗林的地位,隨便玩笑的一句話發在網絡上都會引起別人的重視和關注的因為他的地位到了,夏國最年輕的六階,地位在那里,話就不能夠隨便說了。
“你,見過?“程蔓青問道。
隗林看著天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見過很多。”
“什么樣的?”程蔓青意識自己在聽一個巨大的絕密信息。
“你能夠想象到的一切模樣,我們這個世界里有的傳說在地球之外可能都能夠找到,有魔鬼有神靈。”隗林說道:“但是無論是什么形態的生命體對于他們來說我們地球都是獵場。”
隗林回頭看程蔓青,說道:“原本我以為,我生存在這個科技與神秘并存的世界,已經是最大的幸運,是命運的饋贈,然而當我見到那一切時,當我看到地球之外的那些存在時,我突然明白,命運的一切饋贈,都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我注定屬于那片虛空,原本我以為自己可以交幾個生死相托的朋友,幾個紅顏知己,然后修行上天下無敵,此生足矣。”
“然而!”
隗林說到這里側頭看程蔓青,只見他她氣鼓鼓正看著自己。
“怎么?”隗林問道。
“你,你想要幾個紅顏知己?”程蔓青問道。
“我,沒想啊。”隗林失口否認。
“你有幾個紅顏知己了?”程蔓青再問道。
“不是,我剛剛說了那么多話,這個不是重點。”隗林說道。
于是程蔓青把酒瓶放在一邊,雙手抱在一起,然后就那樣看著腳下深遠的燈光。
隗林喝了口酒,也放在一邊,沉默的看著天空。
過了好久之后,才說道:“如果可以,能夠茍到天下無敵當然是最好,但情勢怎會隨人愿,大爭之世,最浪漫的當然斬落眾王,于其中爭一方坐席。”
旁邊的程蔓青看著隗林,眨巴著眼。
隗林看了之后卻笑了笑,說道:“回去吧,好好修煉,別等我風光的時候,卻無人可同賀。”
說著隗林也不等程蔓青說道,拉著她朝那一片燈帶之中墜落下去。
程蔓青尖叫著,眼看著大地越來越近,就要撞上之時,眼中卻突然一片朦朧,朦朧之中她看到了一面墻壁,一棟大樓,然后她手上一輕,但是人卻還是不受控制撞入那樓里。
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尖叫,卻只有她自己聽得到,樓的墻壁像是陰影一樣的被撞破,然后她發現自己落在了一張床上。
“砰!”
旁邊床上的付沐雨看著從虛空里的摔落下來的程蔓青目瞪口呆。
“你,你,這個沒用的女人,但凡有點本事,不可能被人扔回來的。”付沐雨恨銀不成鋼的說道。
隗林獲得了八角宮燈這么些日,從其中領悟到的人東西,已經可以帶人穿梭現實里的一些障礙了。
兩天之后。
隗林參加了一個線上線下結合的秘密會議,參會者都是五階、六階之上修士,并且都是在職人員。
在大會結束幾天之后,相關的部門就宣布了一系列的政策。
一:《民營靈修道場管理補充條例》。
二:《明確政府工作人員不得信奉任何的宗教》。
三:《非法教派的名單》。
四:《關于各階修士的再學習的統一規則》
隗林卻還沒有回到滬城,他這兩天在京里見了不少人,一些前輩,一些他曾經看過的著作作者,都是在某些方面的大家大拿。
當然,也見到了不少年輕人,在某個會后的晚宴上,他坐在那里的時候,不斷的有年輕的女孩子過來。
有些是被長輩帶過來,有些則是自己過來。
有些主動要聯系方式,有些則是跟在長輩的身后偷看,各種各樣的,隗林都看花了眼。
有女孩當面調戲隗林,說:“聽說你想在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紅顏知己,你覺得我怎么樣,今天穿的是紅色衣服哦。”
隗林就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隨口一句話就好像全國女孩子都知道了。
后面才知道,是程蔓青回去之后求問于同室,問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想要很多紅顏知己之類的。
于是從付沐雨那里就傳開了,程蔓青還特意打電話過來道歉,并說自己會好好修行,希望能夠跟上你的腳步。
隗林其實對于這些名聲什么的并不在意,可是為什么,居然有很多女的聽到他的這些傳言居然似乎很興奮的樣子,眼睛都冒光。
他想回滬城,想回自己的靈館中去,至少在那里有人幫自己守著門,一般人進不來。
但是現在他不能走,因為他可能還要在這里的做一件大事,這件大事還有爭議,還沒有最終的確定。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我年輕的時候,也想的是修最強的神通,交最好的朋友,喝最烈的酒,然后娶最漂亮的女人。”
隗林面前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
隗林知道這個老人,名叫白秋棠,是老一輩的人物,他這樣的身份,來找隗林說話,隗林心中已經能夠大致的猜到他想要說哪一方面的。
隗林對于這些傳言并沒有去解釋什么,因為他知道不重要,比如之前也有傳言說他心狠手辣,搶人家的未婚妻這樣的,他也沒有去解釋什么。
一個人太完美壓力就太大了,所以不要有偶像包袱。
“之所以會有這些想法,就是從諸位前輩的書里汲取了思想精華。”隗林說道。
“哈哈,倒怪我們這些老家伙沒做好表率。”白秋棠笑著說,旁邊有人已經為兩人各自的沏好。
隗林知道,談話真正的開始了。
白秋棠是夏國法術編修委員會的副會長,這不是一個實權的職位,更像是一個榮譽性質的,他也不是以什么官方的身份來與隗林談話,而是私人之間的交流。
但越是如此,隗林越是明白,一個說不好就是真正的得罪了。
別看他們這些老頭看上去都快要入土的樣子,一個個和和氣氣,一個個似乎都對于年輕人極為寬容的樣子,但真是讓他們覺得你這個人不對,那他們可就不會客氣。
畢竟他們當年是經歷了腥風血雨的,是從法術的波濤里趟過來的。
心不狠,手底不硬,早就死在了當年。
“我們都清楚,神話傳說,對于我們修行人來說,不是虛無飄渺的東西,而是真正的力量,它們可以讓我們法術更強大,更豐富,還能夠被動的保護我們,就像是護城河一樣,是護國河,也可能會是保護地球的神秘之海。”
白秋棠靠坐在那里看著沒有出聲的隗林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個后輩也為難,上面因為你修元神,所以讓你來做最后的行法人,我希望你能夠拒絕,只要你拒絕,我這里有神科研究院最前沿的一些成果給你看。”
“我這一脈的法術,以及我這么多年來的一些注解都可以給你看。”
隗林坐在那里聽著,微低著頭,手里端著紫砂茶杯,耳中聽著,對于他來說,白秋棠所說的那些東西,是有吸引力的。
不說他那一脈的法術及注解,就神科研究院里的最前沿的研究成果,那就足以讓人瘋狂了,是各國間諜之間夢寐以求之物。
“老先生,你一定清楚,這個即使國家要禁,也不會一刀切,破除迷信,也只是破除那糟粕的一部分,融入了文化之中的那些,將永遠存在,而那些讓人容易讓人迷心失智的東西,是會讓現實扭曲的,是會給我們國家帶來災難的。”隗林說道。
白秋棠注視著隗林,說道:“可那些部分,正是神秘的精華所在,荒誕、扭曲、虛妄、怪異,鬼神,這些是法術的里面最直指人心的,即使是那些更高階的生命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這是我們的優勢所在,我們不能夠自毀根基。”
隗林耳中聽著,心中知道,他說的這個也確實如此。
“你知道,神話怪異十一禁法”吧。”白秋棠說道。
“我聽說過,但是一直只聽說,并沒有見過,也沒有在什么書上看到過關于這個法術的具體描述。”隗林說道。
“你當然看不到,因為這些法術被封存了,這是禁忌之術,但是這些法術卻是可以斬神葬仙的,是我們國家歷史長河里真正的史實與神話結合而成的,對于當下的地球的環境來說,這是護國之術,如果你這一次主持斬斷了一些神話傳說色彩,讓神秘不夠深沉了,那么,這些禁忌法術將大打折扣。”
“將來需要用到它們的時候,我們都要后悔,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我希望你能夠拒絕做那個行法的人。”
白秋棠說的很凝重,這讓隗林壓力很大。
他沒有真正的看過那些法術的理論基礎,但是現在聽白秋棠這么一說,他隱隱的已經猜測到了一些理論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禁忌法術使用的越多,會越來越強大,而且很可能會出現法術演化覆滅現實的事出現,對不對?”隗林問道。
“你很聰明,可見你對于各種法術的理論吃的很透,只聽我說了幾句,就能夠猜到一些,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讓它們束之高閣,盡量讓少的人知道,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希望它被毀去。”白秋棠說道。
“老先生是希望那些東西,是能夠做為我們國家最后的保障,就如核×彈那樣的威懾是吧?”隗林問道。
“是的。”白秋棠點了點頭。
隗林沉默著,他當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態,但是在他得心里,這里面其實是不沖突的地方。
但他沒有見過那些東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上面也還沒有真正的讓他去做什么,只是讓他做好準備,不要離開京都,有大事要做。
于是,隗林便說,自己會慎重考慮。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