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紀夏如同往日一樣,在房中苦修靈元。
因為他的寢宮被糧食塞滿,門窗都被擠爆,四面漏風,無法住人,不得不搬到他身為太子之時居住的寢宮中。
兩座寢宮因為太蒼貧窮的原因,建造的極為相似,唯二的不同,大概就是里面的陳設和寢宮的大小了。
紀夏倒是沒有那么多講究,沒有穿越之前,住在幾十平的房子中,都沒有覺得有多難受,現在則更加不會了。
他如今的修為,已經穩穩立于三重天境界,大雪山能夠容納的靈元已經極為可觀,但是相對的,也有不怎么好的消息。
那就是隨著靈元數量的增多,大雪山不斷擴張,聚靈符文的助益已經沒有以前那樣巨大了,雖然比起其他任何一個修者,紀夏現在的修煉速度仍然是他們望塵莫及的,可是紀夏仍舊不太滿意。
“聚靈符文加上星羅秘軸,我的修煉速度似乎已經達到一個上限了,不管是靈元煉化速度,還是靈元聚集速度,都達到了三重天的巔峰。”
“可是即使如此,我想要突破到四重天,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實在太慢。”
他想到這里,不由失笑,暗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未免太過于貪心了,我這樣的修行速度,在太蒼已經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不能要求太多。”
“就這樣按部就班的修煉,先將禁朽神樹靈種存起來,最好能夠換取天圣右衛軍營,到時候太蒼就有了真正存活的資本,不必再擔心周邊的鳩犬和周青了。”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天賦其實和多數太蒼王室子弟一樣,也沒有太過出類拔萃,如果將聚靈符文給天賦卓絕的人使用,可能他們此時距離四重天境界已經不遠了。
想到這里,紀夏愈發刻苦了,他相信勤能補拙,平常除了處理政務、觀看書籍了解無垠蠻荒之外,基本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星羅秘軸,熬練武技。
現在他的百疊浪雖然礙于靈元數量,無法疊到高層,可是往日里的晦澀之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平常與景冶對戰,已經不落下風,欠缺的只是實戰經驗而已。
“國主,夜宵來了。”服侍他生活起居的侍女端來一碗粥,因為萬糧寶瓶的原因,紀夏得以每天晚上都多了一碗稻米粥。
萬糧寶瓶的神異遠在所有人想象之外,他們起初以為寶瓶吞噬一顆靈晶,應該可以傾倒出萬斤糧食,沒想到的是,一顆靈晶的代價,寶瓶足足傾倒出裝滿一座寢宮的稻米。
因為眾人懼怕消息走漏,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大國知曉,前來搶奪這種恐怖的寶貝,也沒有來得及大張旗鼓的稱重。
而是連夜運到了糧倉之中,讓掌庫官連夜稱重、袋裝、儲存。
最終的結果極為讓人興奮,一顆靈晶,讓萬糧寶瓶傾瀉出足足八萬斤的糧食!一百三十八顆靈晶,就可以產出一千一百萬斤的糧食。
算上原有的四千八百萬斤,太蒼所有百姓,一天兩頓終于有了著落。
這如何能讓人不興奮?
于是一眾太蒼重臣開心的手舞足蹈、淚流滿面,他們跪地狂呼,感謝大風賜予,又以頭搶地,感謝紀夏。
總之那一日,紀夏一整天都是在恭維之中度過,就連姬淺晴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目,都沒有從紀夏身上移開目光一刻。
最后紀夏無奈之下,只能以需要休憩為由,將眾人趕走才消停一陣。
后來就有了每晚的宵夜,雖然不多,只有一碗加了一些紅棗的米粥,可是放在往日,難免被大臣死諫,讓他莫要奢靡亡國。
重臣的心意,紀夏也就欣然接納了,因為萬糧寶瓶產出來的稻米,終于沒有太蒼糧田里中出來的那么難吃了。
而且粒粒飽滿,顆顆渾圓,吃到嘴里還有微弱香氣,簡直比種出來的糧食好吃一百倍。
于是紀夏決定,先不把那一百多顆靈晶兌換成稻米,而是打算等到日寂再兌換出來。
相比日寂中恐怖、蕭瑟的情況下,太蒼子民能夠吃到這種好吃的稻米,肯定會充滿信心。
他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才從侍女手中接過那碗米粥,右手拿起旁邊一本功法秘籍想要邊讀邊吃。
疏忽之間他沒有看到身邊那位熟悉的侍女,深埋著頭,臉色難看至極。
紀夏兩三口將碗里的粥喝完,將空碗遞給侍女。
侍女躬身接過,低頭快步離開。
“對了,孔迎。”紀夏繼續埋頭翻書,口中突然出聲。
那位侍女腳步一滯,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她僵硬的轉過身來,行禮道:“國主。”
紀夏道:”我上次偶然聽到你和關希說話,你的父親是有一些腿疾對吧?”
名為孔迎的侍女顫聲道:“是的,國主。”
“我之前已經知會了藥師府,他們已經配置好了藥物,今天已經晚了,明天一早我許你一天假,你去藥師府中取了藥,送回家中吧。”
“什……什么……”孔迎侍女抬起頭,臉色通紅,不斷有汗珠低落。
紀夏終于抬頭,看到孔迎侍女的臉色,不由問道:“怎么?你也生病了?”
孔迎呆愣的點點頭。
紀夏皺了皺眉,道:“那就去休息吧,你往日里不是和關希十分要好嗎?讓她來侍奉我就是,免得嚴重了怎么辦?”
孔迎再次行禮,起身準備離開。
“你和關希要注重身體,其他人侍奉我,我還頗為不習慣,藥物府的藥就讓你父親先吃著,如果實在治不好,等以后得空了,我讓藥師們去看看。”
孔迎飛快的點點頭,躬身離開了。
紀夏看到孔迎的異樣,心中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孔迎怎么了?往常從來不是這般模樣。”
他心中疑竇頓生,站起身來,想要追上孔迎問個究竟。
突然,他感覺到太子寢宮,在不斷變大!
天地在旋轉,地面猶如出現天坑,不斷下沉,紀夏心中的惶恐被不斷激發,他強迫自己冷靜,卻發現根本無濟于事。
他就好似想入了無邊的沼澤,只能不斷下沉,不斷被吞沒。
直到他死去!
一道陰冷的聲音響徹這片詭異的天地:“竟然敢殺我女兒?我讓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