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錐出現,迎向神錘,神錘與神錐匯合,神錘突然錘向錐子尾部。
“鏘!”
精鐵之聲響起,錐尖迸射出一道驚雷,攜帶天火,劈向那群山岳巨人。
驚雷始一出現,天空中烏云變幻,天地變色,云中也迸射許多道雷霆,向山岳巨人劈去。
山岳巨人一個個哇哇大叫,倉皇逃避,可仍然被雷霆劈中,變成一個個黑炭大山,再變成黑色粉末。
瓏岸身后眾人驚異道:“這是什么戰陣?能發揮如此奇威?”
“這些山岳巨人,是上虞作亂的神山,一個個力大無窮,非人力可以匹敵,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打殺!”
瓏岸臉色更加陰沉,仿佛能擠出水來。
隨著神錘神錐一次次相接,驚雷陣陣激發,山岳巨人倉皇逃竄,可惜速度終歸不敵雷霆,一個個被劈成粉末。
隨著最后一只巨人一聲慘叫,十幾尊山岳巨人盡數消散!
大軍繼續向前。
來到一處險要關隘,關隘是由一只巨龍頭顱打造,精氣四溢,壯闊不凡。
紀夏靜靜看著鏡像中的巨大龍首,默默無語。
上虞天,能夠砍下如此兇戾的龍首,不不知有多強大。
大軍行進至關隘城下,金甲神人話語充斥冷漠,高聲道:“大息神庭后郜皇有令,命上虞瓏岸歸順我朝,否則,滿城皆死!”
上虞城樓之上,眾臣大嘩,有人怒罵道:“大息神庭放肆,我上虞豈能受此奇恥大辱!”
“雎哀放肆,區區百萬將士就敢到我上虞逞威!”
“三處關卡,大息將士一次比一次放肆。”
“虞河河畔,大息將士說是出使上虞,持國禮;承天山下語氣僵硬,以百萬將士威脅我等;現在倒好,口出惡言,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眾臣子義憤填膺,氣勢勃然迸發。
紀夏這才發現,在場臣子,竟然如同一只只曠古兇獸,強絕非常!
如果他的思緒不是躲在瓏岸體內,只怕只是他們無意勃發的氣勢,就能將他的思緒絞殺!
瓏岸面色更加陰沉。
金甲將軍話語剛完,關中門戶大開,飛出一尊萬丈方圓殺生臺,臺上人影攢動,凝結一方大陣。
此乃殺生斬首大陣,入此陣中走上一遭,修為不足,走出之時頭顱被斬。
龍首關中傳來一道聲音:“還請大息大軍入此陣中,走上一遭!”
上虞眾臣子對此陣信心滿滿:“殺生大陣,不知斬殺多少強敵,百萬將士從中走一遭,不知能留下多少人。”
其他眾臣哈哈大笑。
百萬將士之中,也傳來一陣輕柔笑聲,飛出一位女子。
這女人約莫二十余的年齡,飛臨陣前。
觀星將映射出女子模樣,忽然畫面閃動,第三神眼中迸發出來的光芒斷斷續續,難以維系。
場上臣子看到女子模樣,俱都神魂顛倒,難以自持。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足以形容這女子美貌。
瓏岸回頭看了看面露癡纏之色的眾臣子,冷哼一身,口中發出一聲咳嗽。
這聲咳嗽如同轟鳴道音,受女子所惑的眾人聽到這聲咳嗽,腦中猶如暴雨落下,將蒙在他們思維上的欲念盡數沖刷干凈。
眾人清醒過來,俱都以寬大袖袍遮面,感覺沒有顏面面對瓏岸。
瓏岸看了眾人一眼,臉色仍然陰沉,絲毫不見緩和。
那女子身著錦衣,說不出的美艷動人,她緩緩下拜道:“小女子琥珀,會一會聞名天下的殺生大陣。”
琥珀說完,款款起身,走入陣中。
陣中血色彌漫,一座殺生臺聳立其中,臺上高懸一柄斬首大斧,正微微顫動,發出興奮的輕鳴。
輕鳴聲傳入琥珀耳中,琥珀被這聲音魅惑,雙目無神,直直走向那斬首臺。
她走到臺上,將頭放置于斬首大斧之下,面露詭異微笑。
斬首大斧上燃起一團血色火焰,猛然劈下!
大斧落在少女琥珀的脖子上,仿佛在切一塊豆腐,她的脖頸瞬間分離,頭顱飛起,重重砸在殺生臺上。
脖頸斷裂之處,噴出一道血柱,高逾丈余。
再看琥珀的頭顱,血液濺射之下,滿臉都是血污,怒瞪這雙眼,死不瞑目。
眾臣子嘆息:“可惜了這美艷至極的女子。”
忽然那女子頭顱一側漸漸變化,變為一粒粒極為纖細的黑沙,懸浮而起。
緊接著,她整個頭顱都是如此,繼而躺在斬首大斧下的尸體也是如此,化為黑沙,懸浮而起。
頭顱化成的黑沙抖動一番,那些尸體化成的黑沙飛快向著頭顱之處飛來,繼而凝聚到一起。
那團黑沙仿佛是被一雙手揉捏擠壓,不斷變幻形狀,漸漸變為一個人形。
人形之后黑沙漸漸溶解,人身逐漸細膩,逐漸曼妙,長出五官,又化作衣衫覆蓋。
女子輪廓愈發深刻生動,又漫出色彩,最后終于變得如同女子琥珀一般無二。
琥珀眼皮抖動,竟然睜開了眼!
紀夏看到這番景象,驚異非常,被斬首之后竟然用這種詭異的手段重生。
城樓眾人看著觀星將映射出來的畫面也頗為震動,殺生臺上斬首大斧砍下,魂魄被禁,意識和思緒都會被磨滅,沒想到這女子有這種奇異能力。
琥珀睜開眼睛,斬首大斧再次輕鳴,她雙眼再次變得無神,走向斬首大斧,斬首大斧刀起刀落,琥珀也再次人首兩端。
黑沙再次出現、凝聚、塑形、重生。
大斧輕鳴,女子再次走向斬首大斧、被大斧斬殺、重生。
如此往復已然十余次。
十余次之后,殺生大陣威力大減,百次之后,終于支撐不住。
殺生臺中忽然傳來一聲悲憤呼聲:“瓏岸小兒誤我,如果聽我一言備下吞魂獸,豈能如此不堪?”
話音落下,殺生臺懸空而起,丟下琥珀,從龍首迎客關疾飛而去!
城樓之上中年人仿佛沒聽到殺生臺中孟濡的惡罵,嘆息一聲,道:“這名為琥珀的女子,實力極強,殺生大陣每一次斬她,都用盡全力,如此百次,就是能斬數十萬大軍的殺生臺,也無法再給大陣供給靈元了。”
瓏岸也對孟濡的大不敬置若罔聞。
又有臣子嘆息:“這雎哀麾下,竟然又如此多的能人,這些人強大無匹,怎么會愿意為區區一個將軍所驅使。”
聽到臣子們都在討論,瓏岸忽然出聲道:“你們難道覺得,強大的是那些無匹神人們嗎?”
眾人沉默,不答。
瓏岸指點洪流中激蕩漂流的神船道:“真正可怕的,是那群普普通通的甲士。”
“五千人的先鋒營,在虞河之上目睹那么多可怖景象,有妖獸要生吞他們,有大魚要將他們拖入水中,有浪潮要將他們打得粉身碎骨,有巨劍要斬殺他們。”
“他們臉上有恐懼之色,有絕望之色,也有麻木之色,但唯獨沒有后悔之色,他們自始至終,都不曾后退半步。”
“他們知道如今天地蒙難,人族蒙難,無數天柱斷裂只是前奏!他們是人族的希望,如果他們后退,天地就要崩塌,他們會死,他們的親人會死,大息神庭會崩碎,無數苦苦經營起來的人族秘境、界外天都將化為廢土!乃至人族也將滅絕!”
所以他們不曾退卻。
這些人實力弱小,但有千千萬萬個,只要不退,那么結為軍陣之后,就是無匹的虎狼之師!
“大息有此軍士,又何愁不能勝?”
眾臣子若有所思間,一艘艘神艦破云而來,神艦之上甲士林立,氣勢宏偉無匹,有一尊魁梧神人走下火焰神獸,來到百萬大軍最前方,張開雙臂道:
“人族如今危如累卵,后郜神皇稱:得瓏岸,如得百萬神軍;雎哀敢請上虞王瓏岸,與我等共赴人族劫難!”
瓏岸陰沉的臉上突然生出由衷的笑意,其中夾雜無數豪邁,他高聲道:“善!”
而紀夏默默無語。
他似乎看到了歷史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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