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嬰孩幾口將手中的撥浪鼓吃干抹凈,呆滯的看著雙手,
紀夏和司黎主頓感不妙,心中泛起極強烈的不祥之感……
“哇…………”一聲尖銳的哭聲,響徹寶庫,嬰孩雙眼中猶如兩掛瀑布一般,流淌出淚水。
沉重的威壓再度駕臨而來,威壓二人周身。
司黎主面色大變,紀夏神色陰沉,強自忍受周身的壓力,正要開口尋找生機。
可是似乎黑影不愿意再給二人機會,一道道濃煙席卷而來,其帶著濃郁的森寒之意,讓紀夏的皮膚刺痛。
其勢極兇。
只怕再過瞬息,紀夏和司黎主二人,便會被黑煙籠罩,暴斃而亡!
紀夏頓時氣血之力涌動,飛身而退。
而司黎主氣血之力不強,體內渾厚的靈元,都被盡數封印,轉瞬之間,就被彌漫的煙霧吞噬。
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聲音!
紀夏眉頭狂跳,周身氣血不斷涌動,但是黑煙的速度是在太快,不過剎那,就已經來到紀夏身后。
忽然間。
紀夏手指上的紫犀扳指閃過一道亮光,從中飛出一塊地圖。
地圖上的紋路流過微弱光芒,竟然構筑出一道靈陣!
靈陣眨眼之間飛出,高高在上,化作一方巨大門庭,門庭洞開,從中照耀出一道金光!
穿越重重黑暗,照耀在黑煙之上。
黑煙立刻消退,露出其中的身影。
其中是一個面容老朽,深深的皺紋如同溝壑,白發蒼蒼的老嫗!
老嫗背后仍舊不斷衍生出濃郁的黑煙。
此刻門庭大開。
老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緊接著不可思議的神色被滔天恨意和癲狂神色取代。
她歇斯底里般喊道:“雎哀!你竟然還沒死?竟然還敢入我夢中見我!”
莫大威能從老嫗身上迸發而出,無盡的黑暗以老嫗為原點擴散而來,黑暗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飛灰而去,只留下虛無!
這些事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紀夏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門庭中的金光就做出應對,金光極快向前蔓延,彷似在迎擊老嫗帶來的黑暗!
“雎哀!你還我孩兒!還我孩兒!”
老嫗的聲音如同地獄深處的惡魔,嘶啞而癲狂。
傀儡嬰孩也不再哭泣,眼中泛出仇恨與怨毒的情緒。
紀夏很想逃出殿宇,但他卻發現此時的殿宇,已經成為一片空曠,看不到盡頭的空間。
門庭金光還在蔓延,光明與黑暗就像兩道顏色不同的大河,洶涌澎湃間,化為浪潮,向彼此拍擊而來!
浪潮相撞,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
等到紀夏反應過來,他與老嫗之間的所有空間,都變成灰蒙蒙的虛無,沒有寶庫、沒有大地、甚至沒有空氣!
虛無的兩端,一段是老嫗和滿臉兇狠的傀儡嬰孩,一端是紀夏,以及一方巨大門庭。
繼而從門庭中走出一尊無頭神人!
那尊無頭神人散發耀眼光芒,身高十余丈,背負雙手而立,他軀體上方虛空中是一座寶塔,也在熠熠生輝!
老嫗仍然滿臉癲狂,臉上還帶著恐怖的恨意。
她身周的黑暗蠢蠢欲動,從黑暗中探出無數黑煙人臉,他們無聲咆哮,口中的尖牙長入長槍,卻更加駭人。
“雎哀!你為什么不死?”老嫗從牙根中擠出一句話。
她的面容因為滔天的恨意變得扭曲。
她身側的傀儡嬰孩,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把尖刺。
紀夏細細看去,發現那尖刺似乎是從他手心長出,與他連做一體!
無頭神人沉默不語,頸部之上懸浮這道的寶塔,光芒大作,散發出許多金光,猶如實質的金光,彌漫在四周。
好像在無聲回答老嫗的話。
老嫗看見無頭神人不愿與她說話,臉上的恨意竟然減淡一絲。
她細細看了無頭神人一眼,說道:“你僅僅只是一道殘存的念頭而已……雎哀,你不敢真身前來見我?”
“就像這罰天御宮中的一切,像那些死守這里強者一樣,他們面臨毀滅,卻還妄圖阻擋他們,而你呢?你去了哪里?”
“你將我的孩兒拱手送予無晝天,無晝天放了你我,可是那些對你忠心耿耿的人族強者,都化作一根根白骨,化作一顆顆頭顱,化作一塊塊血肉,裝點了你的御宮。”
“你,雎哀,赫赫有名的大息神朝罰天王將,卻只能躲起來,茍延殘喘,連此刻都只是一道念頭駕臨,你唯恐被那些強者查知,唯恐再次面對他們……”
老嫗漸漸冷靜起來,眼中透露出譏諷,他看著無頭神人頭頂的寶塔道:“這座鎮塔,象征著勇武忠義,后郜神皇親賜于你,你卻辜負了他,辜負了相信你人族強者們,也辜負了信任你的上虞王瓏岸,你,為什么不去死!”
雎哀面對老嫗的質問,毫無反應,他頭上的鎮塔漸漸從他頭頂落下,落到地上,變為十丈高塔,紀夏等人終于能看清寶塔的模樣。
寶塔金碧輝煌,有十八層,每層都呈四角狀,四角之上各自懸掛一個金色燈籠,就是這些燈籠散發出金光,與老嫗身后的黑暗頡頏!
每一層寶塔上,都有一道窗戶,紀夏從窗戶看去,其中有為數可怖妖靈,猙獰萬分。
但在寶塔中,這些恐怖的妖靈在嚎叫,哀鳴,仿佛承受了殘忍的折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老嫗看到寶塔顯化,眼中仍然是濃濃的譏諷。
她開口道:“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的天王將了,你沒有了頭顱,是不是連最基本的恐懼都忘卻了?”
“你顯化鎮塔,你的誓約就會應驗!那座大黑山,就會來此鎮壓你,那些妖靈會從塔中走出,將你這道念頭化身吞噬!”
無頭神人靜靜站在寶塔之后,身軀如同一尊巨大的雕塑,充斥威嚴。
他終于開口:“兔死狗烹,大黑山已經被鎮壓,他礙于誓約,就算出手,也只能投影來此,無事,我應對得了,造夢,你不必擔心。”
聲音如同從天外傳遞而來,響徹這座偌大的寶庫。
威嚴中又有許多柔情夾雜,溫吞細語,似乎是在與自己的戀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