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地族滅亡對兇羊國、對一小部分的諸江平原國度,都帶來了軒然波瀾。
但是對于紀夏和太蒼來說,幾乎沒有引起任何的波動。
唯一讓紀夏心生喜悅的,是玉藻前親自送來的諸多青地族財寶。
青地族,雖然不曾建立國度,不曾稱王稱皇。
但是青地族卻實打實有皇朝國度的實力。
他以強大的無力,統治諸多王朝、小國。
在偌大的疆域中,和漫長的時間中,搜刮了數不勝數的財寶。
其中包括大量的地靈脈,少量的天靈脈。
又有數不勝數的靈金、靈藥。
青地族不擅于鑄造,也不擅于了煉藥,所以靈金、靈藥也就成為了用于以物易物的商品。
但也因為如此,許多未曾消耗的青地族中的靈金靈藥數量,非常讓紀夏驚喜。
“可惜,天械府和天工府造詣不凡的靈械師、鑄器靈師還是太少,否則這么多的靈金,足以讓太蒼戮甲的數量提升十倍有余。”
紀夏看著玉折中的財寶明細,心中暗自欣喜。
“而且青地族這一件玄燼靈器,也能夠起到巨大的作用。”
紀夏抬手之間,掌中出現了一條微小的河流。
細細看去,這條河流澎湃洶涌,其中密布了無數強大的妖物。
乃至河流中的河水,本身就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奇物。
“青流長河。”
紀夏思忖道:“遲景上神如果擁有這件玄燼長河靈器,以她近神臺巔峰的修為,就能夠硬撼一尊乃至兩尊遠神臺強者了。”
玄燼靈器對于修士戰力的提升,極為恐怖。
倘若能夠完全祭練一件玄燼靈器,一尊遠神臺修士,獨戰數尊相同境界的遠神臺存在。
而且這還是在遠神臺修士,無法完全發揮玄燼靈器威能的情況下。
桀旭王手中那頂寶傘,雖然也是玄燼靈器,但是卻更加側重于其他放方面,并不側重于戰斗。
“那頂寶傘,主要的威能應該在隱匿行蹤和蘊養先靈上。”
紀夏端坐在玉案前,心中有些可惜:“可惜無法知曉那頂寶傘的來歷、使用方法,溯源靈壇也尚未被玄界翡翠玉葫改造成功,倒是平白浪費了一件極不凡的玄燼靈器。”
他將清楚的記錄了許多財寶明細的玉折,放回神臺中的空間寶物。
這才凝神靜氣,意念進入太皇黃曾神臺中,繼續研習諸多玄妙的神法、玄術。
因為太皇黃曾天中的神法玄術,紀夏對于神通功法的眼界、明悟,已經到達了一種極為不凡的境界。
甚至意念微動,神識運轉間,就能夠創造一式式強橫的神通。
如果不是他研習神法、玄術的時間還太短,恐怕這個時候的紀夏,實力已經更上一層樓,能夠與極界神淵的存在一戰。
畢竟神淵強者,乃至極界神淵強者都僅僅用畢生之力,研習一種玄妙絕倫的神法、玄術。
像紀夏這種能夠幾種神法玄術信手捏來,又背靠太皇黃曾神臺、天宮寶殿,靈元仿佛無窮無盡的妖孽存在,哪怕是帝朝也沒有幾尊。
“也許再給我二十個蠻荒年,我掌握的神法、玄術就能夠達到十種之多,到時候又有太白帝經這一道戰技經典,我將十道神法、玄術化為沒有絲毫滯澀的強大戰力,我哪怕還無法突破神淵,就能夠輕易擊敗極界神淵。”
紀夏站在考慮以后的道路。
忽然間,虛空中的地崆古星,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點點星光從中彌漫而來,投影出楊任的身影。
楊任從地崆寶座上站起,向紀夏行禮。
他的面色凝重,金丹神眸中也滿是肅然。
紀夏看到他的神色,疑惑詢問道:“可是絕昇強者們有所異動?他們的空龍玉靈陣已經構筑出來了?”
楊任搖頭,他身上的星光愈發濃郁,璀璨星光遍布他的四周,構筑出一幅幅景象。
這些景象中,都能夠看到星星點點的地崆熒光在高低沉浮,這便是地崆星規則的具象。
紀夏眼中帶著些微疑惑,看向這些星光構筑出的景象。
他的面色驀然變化。
也變得凝重起來。
映入紀夏眼中的景象讓始終自信的紀夏,神色中都展露出一絲的忌憚。
只見那是一處紀夏、楊任都十分熟悉的地域。
漆黑的深坑中,還殘留著道道流動的渾厚靈元。
寂靜的天際,遠遠看去,也都還倒映著三尊存在的些微殘影,令人從心底迸發出臣服、朝拜的念頭。
這里是百域邊境,三山舊址。
就在不久之前,神道在此洞開,三尊偉岸的神靈由此復蘇,化作遮掩虛空,橫壓天地的龐然生命,讓紀夏贊嘆,也讓他意識到凡俗生靈的渺小。
時隔數年的如今。
三山舊址之上的虛空中,四尊看起來不過二十年華的強大生靈,彼此對峙,他們的目光時而落在對方身上,時而落在那深淵一般的三山舊址深坑之中。
紀夏驚愕的原因很簡單。
這四尊身影中的兩尊,他以前都曾見過!
四尊強橫絕倫的生靈,站立在四方,他們的神色中,都充斥著對于彼此的忌憚,足以看出,這四尊存在都來自不同勢力。
他們因為某一個共同的原因,來臨三山舊址,繼而對峙。
“這四位看似少年少女的修士,極為強橫。”
楊任金丹神眸中綻放出道道金光,和地崆星光規則相融,照在遠處虛空。
他道:“他們不過靜謐站立,周遭的虛空卻都在扭曲,微風不敢吹拂,沙塵不敢揚起,連空氣中不會思考的卑微細小生靈,都不敢靠近他們。”
隨著紀夏和楊任的目光巡梭。
位于東方的強者,是一位身披金甲,眼中沒有瞳孔,神色看起來冷漠至極的英武神形存在。
他手中一桿蛇形金色長矛,仿若要壓塌虛空。
紀夏不過輕輕看了一眼這一根長矛,即便以他的實力、即便僅僅是幻象,都讓他感覺到眼睛刺痛,就像是凡俗之人直視太陽。
金甲少年強者站在虛空。
他遠望其余三人,最終目光卻落在一位青灰色長發,臉上洋溢著攝人自信的存在。
這尊存在,紀夏曾經無意中見過——在養邪扇中的妖靈王者冼無風,用靈識構筑的幻象中。
冼無風曾經依靠他的回憶幻象,告知紀夏虛魂續靈妖盤的來歷,讓紀夏看到了能夠溝通左神樓的神秘印記。
與此同時,當時的紀夏也看到了那威嚴壓世、氣魄如星河的大炤七帝子。
被大炤帝王,冊封“神決”尊號的第七帝子。
當時紀夏看到他,也看到了他有若無盡深淵一樣的鼎盛威嚴。
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年時間,紀夏就又一次看到了這位帝朝帝子。
正在紀夏思索之際。
無瞳金甲強者看向神決帝子,開口道:“這深淵之下的神秘存在,是我暗君圣庭最先發覺,沒想到大炤竟然敢派遣帝子前來,大炤的膽魄愈發令驚玄敬佩了……”
名為驚玄的強者,聲音平靜,但是隨著他的話語,他那沒有瞳孔的眼眸中,卻好似流轉出一道道虛幻景象。
那里是戰爭、是毀滅,是無盡的死寂。
神決帝子身上的威勢絲毫不減。
他臉上仍舊滿布自信,似乎驚玄口中的暗君圣庭,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暗君圣庭許久不曾有強者出世,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眼界已經大不如前。”
神決帝子青灰色的頭發飛舞,言語認真道:“對于大炤而言,受幾座隱匿圣庭掣肘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深淵之下的存在是一道曠世的機緣,自然是強者居之。
東驚玄,你是圣庭圣體,一身修為令我也非常敬佩,可是你想要一句話,便讓我退去,未免太小看我神決了。”
東驚玄聽到神決帝子的話語,并不動怒,而是認真點點頭。
他道:“暗君圣庭確實許久不曾現世,讓諸江平原、界祖山、通天古河一帶的帝朝忘記了暗君的余威,致使你們這些區區帝朝,都能夠藐視圣庭……”
東驚玄說話間又將目光轉移到另一尊天驕身上。
“滅生魔鄉何時需要深淵中的神性存在?”
這一尊天驕少女,周身彌漫著洶涌的魔性氣息。
她面色蒼白,赤著雙腳,一頭及腰的白發,配合她絕美,卻無盡冷艷的面容,讓人僅僅看一眼,就記憶深刻,難以忘記。
她聽到東驚玄的話語,并不開口,神識目光都不曾轉移,始終落在深淵之中。
就像是不曾聽到一樣。
東驚玄見天驕少女不理會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又將目光轉移到最后一位天驕身上。
“氣息神秘、深沉,氣魄深邃如同舊淵,但是……我感知不到你的來歷。”
東驚玄遠望遠處的白衣女子,無瞳眼眸中,有旋渦在流轉。
而此刻,紀夏的目光也落在白衣女子身上。
他略微皺眉,看著那一張并不陌生的臉龐,若有所思。
“乘衣歸?”
最后一尊氣息如淵,強大至極隱隱與其他三尊存在平齊的天驕少女,正是曾經和紀夏交談,告知紀夏養魂地秘聞的乘衣歸。
乘衣歸氣息依舊神秘,面容依舊清冷、禍世。
她站在虛空中,與其他幾位來歷不凡的少年存在對峙,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衣歸姑娘的實力不知道到了何等強橫的程度,也許已經超越了神澤,登臨了天地兩級之境界。”
紀夏在心中默默低語:“不僅是衣歸姑娘,其余三尊天驕都是帝朝級別勢力中的強橫存在,他們每一尊都是圣體,或者具有圣體之姿!”
尤其是那位無瞳的金甲強者,威勢之強,隔著遙遠距離,隔著光幕,都能夠讓人汗毛倒立。
“滅生魔鄉、大炤帝子、暗君圣庭……”
楊任站在殿中,也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我閱讀諸多典籍,但是這些勢力卻僅僅只聽聞過大炤。”
大炤是距離百域、諸江平原最近的一座帝朝。
疆域不知何其遼闊,軍力不知何其雄偉,生靈不知何其繁多。
甚至還有許多古籍記載。
大炤帝朝,下轄三座不小的界外天。
界外天中,有濃郁的靈元,有強橫的強者,也有數之不清的資源。
而大炤下轄的皇朝、王朝更是不計其數。
“絕昇皇朝是皇朝中的頂峰存在,可是他和老牌的帝朝比起來,還是弱的可憐。”
紀夏想到這里,不由微微皺眉。
他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相傳絕昇皇朝即將獲得天地承認,登臨帝朝。
從此,絕昇皇朝將擁有天地規則的加持,成為能人、異寶輩出的帝朝。
可是,短暫歲月中。
絕昇皇朝就算登臨帝朝,也絕無可能抗衡周邊天岐、重神、大炤中的任何一座帝朝。
“那么,絕昇皇朝倘若登臨帝朝,周邊三座帝朝,難道就任由絕昇作大,任由絕昇疆域蔓延到整個諸江平原,任由三足鼎立的局勢變化嗎?”
在利益、資源面前,無垠蠻荒眾多國度、種族就像是嗜血豺狼,可從來沒有“禮讓”、“放任”這樣的說法。
他思緒紛飛之際。
大炤神決太子也在此刻開口。
他也注視著來歷神秘的乘衣歸,道:“閣下境界不凡,戰力亦是不凡,可是無論是我,還是東驚玄,亦或魔鄉的后繼者,都看不透你的來歷……”
神決帝子說到這里,語氣微微頓了頓。
又道:“大炤不愿樹敵,尤其是未知且強大的敵人……所以還請閣下莫要外傳,倘若引起天目覬覦,這一道機緣,和我們任何一方都沒有緣分了。”
乘衣歸忽然微微一笑。
她輕聲開口道:“放心吧,我也厭煩天目,這一樁機緣就由我們四方相搏,決定歸屬,不驚動其他任何存在。”
東驚玄、魔鄉天驕少女俱都深深點頭。
神決帝子看向遠處。
正是百域所在。
他輕聲道:“天目有天驕強者,活躍于百域之地,我曾經無意路過百域還看到那尊少年天驕戲耍般鎮滅一座軍營的場景。
不知道那位少年還在不在這蠻瘠百域之地。”
紀夏聽聞神決帝子的話語,略微一愣。
毀滅一座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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