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蒼的天空中。
有神血化作雨水,降臨而下。
這一場神血化成的小雨,在紀夏的星辰神眸洞察下并不曾蘊含任何擁有毀滅性質的力量。
其中蘊含的力量溫和而又澎湃。
雨水由此落入大地,讓地面更加肥沃。
滴落在諸多建筑上。
讓這些建筑泛起陣陣奇妙的光芒。
從而變得更加堅固,自此擁有提升周遭靈元濃度的效果。
滴落在太蒼子民的軀體上。
讓那些太蒼子民的身軀變得更加堅韌。
也讓他們的修行天賦有所提升。
雖然這些神血似乎經歷過無數重的稀釋。
從而能夠完整的覆蓋整座太蒼九州大地。
但是,神血擁有的力量,卻仍然渾厚。
雨水灑落之際。
頓時讓太蒼九州大地,太蒼子民受用無窮。
這讓紀夏有些意外,心中的疑惑也更濃郁了幾分。
“太蒼以外并沒有什么神血落下。
足以證明這場神血小雨,是太蒼受到那位神秘強者的眷顧,而被有意降下。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能夠確定,就算那一位神秘存在路過而不降臨太蒼,卻仍然是太蒼的上臣,是七叔紀蘇?”
紀夏眉頭微皺,然后輕輕搖頭。
他的星辰神眸,遍觀大地。
天丹府、天工府……以及許多城府。
都在爭相收集這些神靈血液。
雖然經過稀釋之后的神靈血液,但是不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不妨加入神血一試。
而且以如今這兩座府閣擁有的力量,也許能夠將神血中蘊含的精華,徹底的融合、激發。
最為驚喜的莫過于邪神谷中的危常。
他匆匆出現在噎鳴秘境。
焦急的神色中透露著欣然以及雀躍。
他手持黑色的玉瓶,空間玉瓶里裝滿了神血,匆匆進入邪神谷中,然后消失不見。
大約是迫不及待的去研究神血中的奧妙了。
朝龍伯、秘龍君等人,只是低頭耐心的等待。
他們雖然暫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是,紀夏沉默,他們也就只能夠等待。
良久之后。
紀夏才再次看向朝龍伯,說道:“第一件隱秘,是天岐帝朝的七狩大帝將要成就神靈。
那么第二件隱秘,又是什么?”
朝龍伯看到紀夏,終于從怔然中醒轉過來。
他連忙行禮。
朝龍伯身后的幾人,以及三首獵暮妖狼,都立刻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朝龍伯行禮之后,抬手之間,朝龍伯神識化身手掌上,獨特的懸浮起一道獨特的霧氣。
這一道霧氣,看起來氣氛非常。
其中還有點點暗淡的光芒閃爍。
似乎蘊含著某種獨特的力量。
紀夏看到朝龍伯手掌上那一道霧氣的同時。
臉上立刻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眼中閃過沉吟之色,旋即說道:“你們在旅途中……遭遇了陰君?”
朝龍伯恭敬應是,說道:“我們歸來之時,曾經遭遇一座廟宇。
那一座廟宇中,供奉著一位形容和胥澤大神無有二致,卻通體漆黑,顯得極其詭異的神像。
起初我們并沒有感覺到異常。
但是秘龍君遭遇這一尊神像,體內卻有某種本源氣息,在不斷躍動。
然后……”
朝龍伯說到這里,臉上多了幾分慶幸。
“然后,我等被那一位陰君,強行拖入黑暗夢境。
在夢境中,這位神秘的詭異神靈,約莫是察知了我們的來歷。
又顯化出這一道詭異的霧氣。
并且讓我等為上皇傳信。”
紀夏注視著朝龍伯,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朝龍伯探手之間。
一座詭異神像的虛影,立刻浮現在天空中。
只見那一座詭異形象,和紀夏曾經在大符祀神閣看到的陰君神像一模一樣。
同樣擁有著偉岸的氣息。
擁有著尊榮的形貌。
身周有一條大河蜿蜒流動,進而襯托著他的軀體。
身后還有象征光芒的雕塑。
看起來俊逸到了極點。
可是紀夏知道這等的雕塑,除了顯得更加陰暗、詭異之外。
實際上和胥澤大神的雕塑沒有任何區別。
此刻。
在朝龍伯顯化出的光幕里。
那一尊神像眼神中忽然閃爍出詭異的光芒。
他面容陰冷,神色陰沉。
但卻充斥著某種無與倫比的尊貴。
就好像確確實實是一位無雙的真神!
雕塑就這樣直視著朝龍伯等人,開口說道:“告訴紀夏,我與他之間的約定,仍然有效……
你們將我這一道陰詭氣息,交給紀夏便是。”
話語落下。
原本懸浮在上乾宮虛空中的光幕,就此消散。
紀夏思索一番,運轉星辰神眸。
看向朝龍伯手中的陰詭霧氣。
約莫幾息時間過去。
紀夏才微微點頭,探出手掌。
朝龍伯手中的陰詭氣息,立刻飄散過來,落入紀夏手中消失不見。
紀夏原本平靜的神色上,微微帶出一抹笑容。
“不錯,這一件事情,你們確實有功。”
朝龍伯、秘龍君、紀池衾等人,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秘龍君上前一步,嘻嘻笑道:“如果不是上皇與這位陰君有舊,也許我們根本走不出那一座神廟。
上皇的底蘊,確實不凡。”
紀夏聽到秘龍君毫不掩飾的拍他馬屁。
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他說道:“既然如此,功過相抵,你們這次出走太蒼引出的禍患,我就暫且不追究了。”
秘龍君面色一滯,有些疑惑的看向紀夏。
其他幾個人,甚至冽暮的六只眼睛,都不解的看向紀夏。
在他們的印象里。
紀夏可不是這么好說話的君王。
果然。
不過僅僅幾秒鐘之后,紀夏搖頭說道:“功過相抵,暫且不追究你們的錯事。
你們身為太蒼神人,身為太蒼天驕。
卻應該為你們如今的實力感到羞愧。
比如朝龍伯……”
紀夏看向朝龍伯,指了指虛空。
頓時,虛空中云霧飄散。
露出噎鳴秘境虛空中那一座天府雷霆司。
天府雷霆司早已經人去樓空。
但是久居雷霆司中中的天雷公,卻殘留下了陣陣不凡的氣息,其中有雷霆四射,雷芒閃動,強橫莫名。
只聽紀夏說道:“便是這些新降臨的天雷公都即將踏入上穹。
可是你身為太蒼最早的神人,卻僅僅只有初入天極的境界……”
紀夏開口。
單純的朝龍伯立刻羞愧的低下頭。
紀夏又看向其他人。
包括秘龍君在內的其他少年,甚至三首獵暮妖狼,都立刻低頭,躲避紀夏的目光。
紀夏冷哼一聲,說道:“如今,太蒼的勢力范圍,在不斷的擴展。
甚至已然實際掌控一座界外天。
你們的力量已經跟不上太蒼的步伐……所以,你們需要閉關。”
眾人面色一變!
尤其是尚芊芊、凌間、紀池衾。
他們在數百年之前,還曾經被紀夏強制禁閉。
沒想到外出逛了一圈回來。
如今又要被強制閉關……
于是最后。
在紀夏平靜的眼神中。
包括朝龍伯在內的五人一狼,都無精打采的走出上乾宮。
步入天空。
天穹中,云霧散開,竟然顯化出四座世界!
這四座世界,便是紀夏體內的四道天穹。
人間、修羅、畜牲、六欲天!
四座天穹已經洞開,其中有一座座天宮,懸浮在世界天際。
似乎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朝龍伯走到六欲天天穹門庭之前,將頭顱探進其中。
立刻有一道道玄妙的明悟,傳入他的腦海中。
又有六欲天四大天王,五大天主顯化而來,朝他行禮。
朝龍伯仔細感知著腦海中的領悟。
又看向六欲天中那神妙不凡的存在,神色中的無奈,立刻變成欣喜。
“沒想到上皇竟然毫不藏私,竟然愿意將如此玄妙的大道傾囊相授……”
朝龍伯欣喜之間步入六欲天。
三首獵暮妖狼也步入牲畜天穹。
紀池衾、凌間、尚芊芊走入人間天穹。
而秘龍君哪怕萬般不愿意,卻仍然步入修羅天穹中。
天空中的四座天穹,也就此消散不見。
紀夏注視著四座天穹消失的地方。
就好像是一位長輩一般,眼中閃過許多期許之色。
雖然目前的太蒼,并不缺強者。
可是隨著太蒼所掌控的區域不斷增多。
光是崎命天,就需要大量的太蒼強者。
那里對于太蒼來說,就好像是一座還未開發的寶地。
“這些太蒼的年輕一代,需要磨礪,也需要強大的實力。
待在太蒼,他們的鋒芒會被太蒼這些不世的強者鎮壓。
變得不再那么鋒銳。
但是如果讓他們前去開疆擴土……也許這些少年,能夠打開一番新的天地。”
紀夏在心中思索。
在太蒼這些年輕一輩中,也有表現十分出色的人物。
比如,尚芊芊的兄長尚洛。
這一位不凡的少年天驕,在經歷無數歲月的打磨之后。
不僅實力強大,也深深明白如何處理政務。
紀夏并不吝惜太蒼職務。
年紀輕輕的尚洛,已經成為太蒼大盛崆峒州的州牧。
也是太蒼除了珀弦、景冶、姜初、容樓之外的第五位州牧。
尚洛擁有的力量,也已經根本不弱于其他四位州牧。
甚至比他們更強。
“太蒼第二代少年們,其實在太蒼的發展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紀夏眼神平靜。
一座國度想要強大,光靠頂層那一小撮人,實際上卻是杯水車薪。
也許頂層的一小部分人,能夠擁有極其不凡的戰力。
但是,想要同時兼顧數百上千億人口。
卻顯得尤為困難。
“少年強則國強,先賢誠不欺我。”
紀夏隨口吟誦被寫入傳世錄中的一句名言。
身影消失在了上乾宮中。
太先上庭玉乾宮。
紀夏的軀體前,剛剛那一道詭異的陰君霧氣,正在不斷飄動。
紀夏注視著陰君氣息。
一道神念,就此落入陰君氣息之內。
剎那之間。
陰君的氣息就此綻放開來。
還顯化為一道偉岸的身影。
紀夏站起身來,朝著那一道偉岸而又詭異的身影行禮。
語氣中,緩緩說道:“陰君大神。”
那一道身影,正是陰君的顯化。
陰君化身面容顯得無比蒼白,眼神陰鷙,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邪惡。
身上不斷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就好似來自于無盡的深淵。
“現在看來,這一位陰君絕對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邪神。”
紀夏面帶微笑,腦海中思緒紛飛。
“不必在心中腹誹的同時,稱呼為大神。”
陰君輕輕搖頭,說道:“我們的神靈尊諱,本身就是尊稱。
大皇二字的“大”、“皇”,陸父二字中的“父”,大風二字中的“大”,黑天中的“天”,雷世元君中的“君”,元孽龍、龍之中的“龍”……
這些盡數都是尊諱,你直呼我們的神名便是。”
紀夏仿佛沒有聽到陰君的前半句,恍然點頭。
旋即他忽然感慨說道:“大皇……究竟何等偉岸?二字神名之中,竟然全部都是尊諱。”
陰君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紀夏會問這樣的問題。
但是出乎紀夏意料的是。
陰君并沒有無視紀夏的問題,而是認真思索一番,這才緩緩說道:“大皇……來歷神秘……極為古老……
而且在無數的動蕩中,只有他屹立于宙宇長河之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動搖。
大皇的來歷,根本就無從可考。
也許只有那些無上尊貴的存在,才能夠比大皇更強。”
紀夏張了張嘴,詢問道:“無上尊貴的存在?”
“那些存在,如今的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配知道。
他們端坐在世界的生滅之中,掌控著一方方神秘的宙宇。
以你的力量,如果知曉他們的名諱,就會陷入癲狂。”
陰君眼神不變,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沒有任何波動。
但是不知為何。
紀夏還是從陰君的語氣中,聽到了一股怨氣。
只是……
陰君的怨氣與紀夏并沒有什么關系。
他腦海里,還在思索著陰君的話語。
“大皇……究竟是何等的生命,也許已經超脫了世界。”
紀夏在心中無聲感慨。
而那些陰君口中的無上存在,又位居何方?他們在這一方廣大的世界里,究竟充當著什么樣的角色?
這一切的一切。
就如陰君所言。
此刻的紀夏,好像根本不配知道。
于是紀夏灑脫的搖頭,不去思索這等隱秘。
而是繼續看向陰君,說道:“陰君主動與我溝通……確實是一件罕見的事情,令紀夏出乎意料。”
陰君卻不動聲色,說道:“我曾經答應過你,要為你出手一次。
如今,我那一具木頭軀體,已經有了些許的成就。
也許……可以相助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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