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六禍蒼龍、龍雷君。
一共三位太蒼不凡強者,也就此離開太蒼,前往遙遠的鳴鏡皇朝,營救鏡時尊皇。
而紀夏的意念,從神樹空間中消散。
他對于未來,又更有了幾分信心和把握。
因為神樹空間第二層,第四座神藏中。
有著一位不凡的神人,等待著他的召喚。
這位神人在紀夏的印象、理解里,極為可怕。
在古老的歷史,以及久遠的神話里。
都扮演著強悍絕倫的角色。
他甚至是能夠引動天地崩落,世界寂滅的不凡存在。
雖然目前。
距離能夠兌換蚩尤大尊,還有一段距離。
可是紀夏知道。
目前的太蒼和西玄圣庭之間的沖突,已經箭在弦上。
依照西玄圣庭之前的種種行為。
恐怕現在西玄圣庭對于太蒼的痛恨程度。
已經到了一種極限。
這一座圣庭對太蒼動手,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太蒼和西玄圣庭之間戰火,徹底爆發。
那么太蒼的神種收割速度,也將大幅度提高。
兌換出蚩尤大尊,也并不是什么遙遠的事情。
而在這之前……
紀夏想到這里,探手之間,手掌上已然懸浮著一件金色的卷軸。
這件金色的卷軸周遭,浮現出種種奇異的銘文。
這些銘文仿若充斥著天地的至理。
仿佛蘊含著大道的道妙。
讓紀夏的信心,更加充實。
“有了封神榜……在短時間之內,西玄圣庭在西玄主宰忌憚禁忌劍意,無法出手的前提下,想要徹底覆滅太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一旦再拖上數百年、上千年。
西玄圣庭對于太蒼來說,也許就不是什么無可匹敵的強敵了。”
紀夏收回手掌。
懸浮在虛空中的金色卷軸,也消失不見。
他搖了搖頭,背負雙手。
消失在太先上庭。
秘龍君、朝龍伯、紀池衾、尚芊芊、凌間、冽暮……
一共六道身影。
整齊的站在虛空中噎鳴秘境上乾宮覽天臺。
忐忑的等待著紀夏。
很快。
他們就看到紀夏的身影,出現在上乾宮虛空中。
眾人神色緊張,立刻低下頭顱,不敢直視天空中的紀夏。
可是過了幾息時間。
眾人卻無奈的發現,紀夏出現在上乾宮虛空之后。
并沒有理會五人一狼。
而是飛出上乾山,落入危常的邪神谷中。
秘龍君和朝龍伯對視一眼,各自嘆了一口氣。
“看來,我們想要蒙混過關,是不可能了。”
秘龍君搖頭嘆息。
朝龍伯皺眉說道:“既然做錯了,那就甘愿認罰,什么叫蒙混過關?”
三位太蒼少年天驕紀池衾,尚芊芊和凌間。
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眼神中帶著幾分后悔。
凌間搖頭嘆息說道:“我們這次外出游歷,確實得不償失。
不僅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也讓自己的修為,落后于太蒼的發展。
而且最重要的是,觸怒了上皇。”
原本向來古靈驚怪的尚芊芊,此刻卻沉默寡言。
她看到紀夏無視他們離去,心中越發忐忑。
倒是紀池衾,眼神中除了后悔之外,自始至終帶著幾分擔憂。
也許是還在牽掛留在天岐帝朝,被當成面首的紀如。
就連三首獵暮妖狼冽暮都化身成為巴掌大的小狼,耷拉著三顆頭顱,無力的匍匐在地面上。
它如此沮喪的原因,也非常簡單。
因為他們身在覽天臺上。
不久之前看到了太蒼軍伍從虛空中走過。
其中還有數百只龍鱗妖狼。
這些妖狼,原本要遠比冽暮弱小。
畢竟冽暮曾經吞噬了大量的龍血,也吞噬了數千只三首獵暮妖狼的靈胎。
可是現在。
這些龍鱗妖狼一只只都變得就算比起冽暮,都不遑多讓。
同樣成就了地極巔峰。
恐怕不久之后,就能夠蛻變成為弱小的天極存在。
這讓冽暮受到劇烈的打擊。
秘龍君看到大家垂頭喪氣,頓時大怒。
他說道:“大家這是干什么?我們此行又并非全無收獲?
我們起碼還見證了一件不凡之事。
還得到了關于天岐帝朝七狩大帝的諸多隱秘。
這些事都是我們的收獲。
尤其是那關于陰君的不凡之事。
絕對能讓上皇喜笑顏開,大家不必擔心。”
覽天臺上的眾人一狼,正在說話之際。
紀夏以及危常。
并肩站在一座巨大的牢籠中。
巨大的牢籠里,關押著一只奇異的魔怪。
這只魔怪身上,蘊含著森森的魔氣。
縈繞的魔氣,凝聚成為各種各樣詭異的面容。
在朝著紀夏和危常咆哮。
與此同時。
這只魔怪身上,似乎有一座座魔怪巢穴,在不斷的復原。
弱小的魔怪在其中繁衍生息、修煉,顯得奇異非常。
“人族……你們放本魔王出去,等到本魔王溝通大霜,一定會賜予爾等永生……”
這只魔怪臉上只有一只可怖巨大的豎瞳……
占據著一整張面目。
紀夏對于這只魔怪,也并非全然陌生。
曾經,太蒼出征云端天龍的時候。
也就是兩百余年前。
太蒼、危常從執玄主禾沉谷的侄子禾木體內,抓獲了這一只魔王。
這只魔王也來自于舊淵。
比起司重主體內的梟咀魔怪。
這只魔王要弱小許多。
但是這種弱小,也僅僅只是相對而言。
哪怕魔王身負重傷,又被種種強大的神法,以及精妙不凡的禁制困鎖。
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可怕力量。
仍然攝人心魄。
“上皇,我從這只舊淵魔王身上提取到魔王血脈,從而讓我的邪神祇更上一層樓。
而且……我之所以請上皇前來,原因還不僅于此。”
面色蒼白,一身灰袍的危常,此刻面容有些凝重。
他向紀夏稟告說道:“我曾經使用諸多法門,讓這一只舊淵魔王陷入迷亂。
一旦陷入迷亂之中,這一只舊淵魔王。
就會口口聲聲大喝,提及他看到了未來,提及舊淵即將毀滅。
提及他曾經看到舊淵的天地,四分五裂……
危常說話之間,輕輕伸出一根手指。
遠遠指向這舊淵魔王。
一時之間,來自舊淵的魔王眼神中出現一絲驚怒。
他的身上爆發出一陣尖利的鳴嘯。
以此表達著他的憤怒。
但是很明顯,此刻他的憤怒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隨著危常手指上,一道血色的霧氣彌漫。
魔王巨大的瞳孔,開始變成血紅。
緊接著巨大瞳孔中,體現出來的情緒。
就驟然減少,化為僅僅一種。
那就是驚恐!
下一瞬間。
在紀夏皺眉注視著巨大牢獄的時候。
面容可怖的巨大魔王,聲音顫抖,神識凌亂,開始胡言亂語。
“我看到了未來!
舊淵將亡、大霜神朝即將崩落!
無數的魔怪生靈,將歸于寂滅!”
隨著魔王顫抖的聲音。
牢獄虛空中,立刻有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四散出來。
構筑出一副巨大的畫卷。
這畫卷之上,開始勾勒出一幕幕詭異至極的景象。
這些景象里的世界。
很明顯并非無垠蠻荒。
因為這一座世界的天空中,有一顆散發著黑暗火焰的烈日,在不斷的噴射著跳動的火舌。
其中,又孕育了無數體魄堪比星辰的巨大魔怪。
大地上。
血河、白骨城池、陰影國度、魔怪家鄉……
種種詭異的景象,此起彼伏。
而且,更讓紀夏和危常不解的是。
除了這一顆黑日。
在天地的盡頭……還有半顆還在燃燒的赤紅色烈日,正在照耀出炙熱的光芒!
但是璀璨而又閃耀的光芒,并不能壓制這里的黑暗。
相反。
這半顆赤紅色的烈日不同于天空中的黑日。
它嵌入天地盡頭。
正在不斷的哀鳴!
“烈日在不斷的哀鳴……”
紀夏皺了皺眉頭。
忽然覺得烈日爆發出來的情感,似曾相識。
曾經,他透過星辰神樹奇異的力量。
看到日寂之時、天幕之后,那三顆被困鎖的烈日。
當時,三顆烈日仿若有靈。
給紀夏的感覺,便與這半顆烈日如出一轍。
“而且這半顆赤紅烈日,遠比無垠蠻荒三顆烈日體積相加,都要更加龐大。
比起上虞天、崎命天這樣的遼闊界外天中的太陽。
更要大出無數倍……”
紀夏凝視著虛空中的畫卷,暗暗思索。
忽然間。
他想起自己手中,還有一副偽裝成大息神朝舊宮神圖的舊淵門庭圖。
當時,舊淵門庭顯現。
傳入紀夏腦海中的難言訊息中。
有舊淵二字。
但是這兩個字,玄妙萬分。
紀夏如今回想起來,卻突然發現倘若將其中的玄妙規則延展開來。
赫然蘊含著另外一種意思。
舊日之淵!”
“舊日?”
紀夏似乎抓到了什么線索。
但是他對于舊淵的了解,實在是太過于微末……
根本就無法依靠這四個字,揣測出什么。
就在轉瞬間。
紀夏的心緒紛飛。
可是那魔王勾勒出的畫卷景象。
卻還在不斷的閃動!
而且其后開始閃動的畫面。
也讓紀夏一時之間,忘記了揣摩那四個字的意思!
因為他看到,那一幅畫卷中,開始出現巨大的災難。
天穹開始碎裂,并且跌落大地!
虛空中的規則混亂萬分,有些天地規則甚至被生生磨滅!
一座巨大的磨盤虛影,出現在天空中,又轟然崩滅。
于是……
天地空間由此洞開……
其中。
一座十分廣闊的天地,從中顯現開來。
那一座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一片虛無。
沒有任何生命,也沒有任何光芒。
充滿著死寂。
可是!
令紀夏和危常震驚非常的是!
從那一道洞開的虛無空間中。
一位身著黑甲,身上纏繞著一只惡龍的存在,從中緩緩走出走出。
他的身影,似乎已經超脫了魔王的理解。
現在一片模糊。
但是依稀可見那一只惡龍,生就雙首。
兩只巨大的龍嘴里,又各自銜著一顆黑色的龍珠。
兩顆龍珠中。
又各自孕育了一座世界。
這兩座世界中四季輪替,生靈繁衍。
又有一座座國度建立,一種種種族生滅!
顯得無盡宏偉,浩瀚不凡!
而那一位黑甲的存在。
從虛無空間中走出,眼神中,光芒縱橫。
模糊的面容微微抬起。
緊接著。
在紀夏和危常難以置信的眼神中。
他看向虛空中那巨大的黑色烈日。
剎那間!
紀夏和危常再度色變。
哪怕危常已經多次看到過這一幕景象。
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似乎哪怕如今,都無法相信畫卷中的景象,來自于真實。
因為……
畫卷景象里面。
那一尊黑甲的存在,看向烈日。
剎那間……
懸掛在虛空中的巨大烈日,不知何其龐然,照耀整座舊淵的巨大烈日。
竟然就此分崩離析!
黑色的光芒停止從黑色烈日中照耀出來。
黑色烈日上生存的無數魔怪,全然被這一道眼神,斬殺、繼而消散滅亡。
數不勝數的生命,也在此刻隕落!
也正是在此刻。
分崩離析的黑色烈日中。
又有一只神鳥,伴隨著清晰的鳥鳴,急速飛出。
似乎欣喜到了極致!
緊接著,那一只神鳥在虛空中盤旋,又化作一位身著斑斕短裙的模糊少女……
畫卷上的景象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紀夏和危常對視一眼。
久久不語。
而這一只陷入癲狂,具現出如此可怕景象的魔王。
似乎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氣力。
耷拉下腦袋,陷入沉睡之中。
良久之后。
紀夏無奈的嘆息。
他不知道這位黑甲、身軀纏繞惡龍,一眼之下烈日崩滅的無雙強者,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可是……
哪怕是散碎凌亂的景象。
也足以清楚的體現出,這位存在的強大。
“如此驚人的力量……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
紀夏搖頭。
一旁的危常也點了點頭,說道:“我敢確信,和方才那一位黑甲存在比起來,即便是上劫巔峰,渡過三重劫難的存在。
也不過只是微末的螻蟻。
這樣的存在一眼之下,莫說上劫,哪怕是尋常的神靈。
都要被他抹殺!”
紀夏深深頷首。
上劫存在,可以轟滅星辰!
可以以無雙的偉力,鎮壓一座遼闊的巔峰皇朝。
甚至可以讓自己的力量,覆蓋皇朝每一寸土地。
可是!
舊淵那一顆黑色烈日,散發出來的無上力量,卻根本不是尋常的星辰能夠比擬。
能夠一眼之下,使烈日分崩離析……
由此可見。
這一尊黑甲存在,力量究竟鼎盛到了何等的地步。
“也許……這一位存在是黑天、大風、胥澤這等的神靈。”
紀夏輕聲揣測。
危常點了點頭,旋即皺眉自語:“舊淵天地洞開,暴露出一片虛無的空間。
黑甲存在,從這一片虛無、死寂、詭異的空間中走出……
那么這片空間,究竟代表著什么?”
紀夏面色凝重,不斷思索。
忽然間,他想到那一只從黑色烈日中,飛舞而出的神鳥。
神鳥鳴叫中,帶著說不出的歡快……
就好像是重見天日一般。
須臾間,紀夏再次想起雷世元君。
一個無端的猜測,出現在紀夏腦海里。
“也許……舊淵,便是一座巨大的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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