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三鳳對著桌上的一碟咸菜,心里窩火。
剛剛,因為趙小水嫌棄沒有菜配被她吼了幾句,那兔崽子就賭氣一摔筷子下桌去了。
翅膀長硬了,有本事就像趙大川那樣投靠趙歡歡吃香的喝辣的去!
吃稀飯不配咸菜還能配什么?
焦三鳳正氣著,就見趙小水從外頭火急火燎奔回來。
“媽,媽,大姐回來了!”
焦三鳳一凜,立即起身收拾屋子。
大女兒回來,得給她留個好印象,等拉了大女兒的好感,就能去住她的大房子了。
焦三鳳招呼趙小水快來幫忙做衛生,母子倆最快速度清掃了屋子,卻不見趙歡歡的影蹤。
焦三鳳拍了下趙小水的頭:“兔崽子,你會不會看錯了?”
自從大女兒搬出家門就再沒回來過。
“大姐我怎么可能認錯,她是和爺爺一起回來的。”
想到郭守敬,焦三鳳情緒復雜。
以前她對這個公爹是拉好感的,現在她只有羨慕妒忌恨。
但是趙小水口中的爺爺指的是趙大海。
左等右等不見趙歡歡的影蹤,焦三鳳讓趙小水去看看。
趙小水跑出去一趟立即跑回來報告:“媽,媽,大姐正在林老太家里吵架呢!”
“什么?”焦三鳳驚訝,但隨即一喜,討女兒好感的機會來了。
焦三鳳拉上趙小水急忙往林老太家里奔去:“小水,咱們快去幫你大姐,不能讓別人欺負了你大姐。”
“大姐那么兇,誰會欺負得了她?”趙小水說了一句大實話。
焦三鳳帶著趙小水沖到林老太家里時,正看見趙歡歡一夫當關,她身后趙大海瑟縮著,而趙歡歡面前林老太和她的小兒子氣得臉紅脖子粗。
圍觀的街坊鄰里一個個面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
而趙歡歡的話一句句落入焦三鳳耳朵里,令她也難為情起來。
只聽趙歡歡說道:“你們林家當兒子的就是這么縱容自己母親勾搭別人家的爺爺嗎?
你們不當自己媽是長輩,我們趙家的爺爺可是長輩!
我爺爺雖然愛喝酒,但為什么愛喝酒?難道他想喝酒?
原來竟是你們林家老太太借著喝酒的名義勾搭他!
你們老太太年紀一把身體強壯,我爺爺年紀不比大,身體卻沒她好,這是要把我爺爺往死里逼,害死我爺爺啊!”
趙小水不解問焦三鳳:“媽,大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焦三鳳捂了兒子的嘴巴。
她似乎能知道趙歡歡說的是什么意思,莫名覺得心里好爽!
林家兒子忍不住炸毛了:“趙大海,你孫女滿口噴糞,你到底管不管了?”
趙大海不吭聲,他也沒想到孫女拉他來見林老太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以為孫女就是來替她還錢的。
趙大海想起路上孫女警告他的話,只要他不吭聲,她就能替他擺平債務,還會再給他錢,但如果他不配合,以后她就不管他了。
一想到孫女有錢,趙大海果斷犧牲了林老太。
趙大海當啞巴,林老太急得直跺腳:“趙大海,你喝我那么多酒,賒了一大本的賬,現在還讓你孫女潑我臟水……”
眼看著林老太要撲過來,趙歡歡擋在趙大海跟前,大聲罵道:“林老太婆,你還好意思提這一茬?你騙我爺爺喝了這么多年的酒,我爺爺的身子都被你毀光了,你現在還好意思要錢?你對我爺爺都做了什么,我還沒要你賠錢呢!”
圍觀的人們:額,還可以這樣的嗎?
林老太的兒子氣急了:“我作證,我媽到底對趙大海做了什么?”
“你作證?”趙歡歡脧了林老太的兒子一眼,“你媽和我爺爺做那事的時候,你在場還是怎么的,你作證!”
林老太的兒子一時語塞。
趙歡歡往他腳邊吐了口口水:“你既不在場,沒有親眼見證,做的哪門子的證?”
林老太頓時捶胸頓足:“老天爺啊,怎么可以這樣亂潑人臟水?”
“林老太婆,你一把年紀做出丑事,還好意思哭老天爺,不怕老天爺叫雷公劈死你!
我今天帶我爺爺去醫院檢查了,胃出血,醫生說就是喝酒喝壞的,
還有別的病,就是和你鬼混搞壞的,我爺爺看病的醫藥費找你出嗎?我今天把話放在這里,
如果你們林家的人,再來騷擾我爺爺,我就報警,把林老太婆你對我爺爺做出的丑事告訴警察去,
讓警察評評理,就因為我爺爺是男人,他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嗎?”
趙歡歡說著徑自出了林老太的小店鋪,趙大海急忙跟上。
他如果一個人留下來,林老太非剁了他不可。
趙家祖孫一走,圍觀的人們立即開始竊竊私語:
“真的嗎?林老太和趙大海……”
“十有八九,不然趙大海一天到晚在林老太小店鋪里干啥?”
“這小店鋪可有床。”
人們把目光投向墻角那張小床,仿佛它已經見證了林老太和趙大海的什么詭秘事件似的。
“歡歡,歡歡……”焦三鳳拉著趙小水追上去,堆著一臉笑容。
趙歡歡停了腳步,提醒道:“今天我把林老太得罪了,你和小水以后可擔心些,他們不敢拿我怎么樣,但保不準那你們倆開刀。”
自從上次把郭守敬從郭家人手中搶走,整條街都知道趙歡歡和大混混有交情。
大女兒突然提醒自己這些,焦三鳳心里看到了希望。
“歡歡,那讓媽媽和你弟弟住到你家里去吧……”焦三鳳乞求的聲音。
趙歡歡卻很絕情:“家里沒有房間了。”
焦三鳳很失望,卻也領教了女兒的冷酷心腸,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
見趙歡歡要走,趙小水直接上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哭了起來。
“大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的不想再跟著媽了,我想吃好吃的,我想穿好看的衣服,大姐,你讓我跟你在一起吧。”
趙小水在學校里每次偶遇趙大川,都能看見他穿著好看的衣服,別提有多羨慕了。
饒是兄弟再不成器也是一母同胞,血緣終究是割不斷的。
趙歡歡也知道自己終有一日要原諒自己的母親和兄弟,但不是現在。
“等爸爸回來吧,爸爸回來就有錢了,下水再等一段時間。”
焦三鳳聽到趙郭山的話題,語氣就不滿起來:“你爸他已經幾個月沒往家里寄過錢了!”
“等過年存一筆帶回來不一樣的嗎?反正爸的錢都交給你。”
趙歡歡說著不理會焦三鳳和趙小水徑自走掉。
已經快要到年關了,趙郭山也該出工傷了。
趙歡歡關于這件事也很糾結,自己要不要提醒父親,讓父親免于這場傷病。
但轉念想想作罷。
一來,趙郭山執拗,怎么可能會信女兒的話?
他本就是個勤勞的人,讓他好手好腳的不再去打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父親前世是受了傷成了跛子而已,并沒有性命之憂。
二來,父親受傷了,自己也能治,不怕。
快到家的時候,趙歡歡發現趙大海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一路無話,老實得很。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趙歡歡回頭看著趙大海,趙大海本能緊張起來。
“兩個選擇,給你一千塊錢,從今往后,別來煩我,還有一個選擇,我給你飯吃,但是錢得你自己賺。”
看著孫女沒有笑容的面龐,趙大海的選擇竟是:“我不要錢,給我飯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