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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神王之怒(5)

  被驀然提及名字,坐在水澤空旁頭的花霓裳怔了一怔。

  抬起清澈涼淡的眼,眼底倒映著洛歌的那一襲輕紗,花霓裳淺淺一笑:“洛姑娘。”

  “近些日子,百花宗宗主便會來尋你了。不若由小狐貍送你一程,去那千里開外的大城,靜候令尊罷。”洛歌輕輕打個呵欠,用黑紗遮掩起那藏不住的疲憊。

  “我去?”水澤空一愣。

  “洛姑娘,其實不必勞煩無痕哥哥,我傷勢已好,可自行前去。”花霓裳亦是怔了怔,回過神來后耳根子燙著,低下眉眼,斂去眼間慌亂。

  通過水澤空,她曉得了洛歌的卜卦之術異常的好,幾乎可以堪比那些個欽天監里的人了。所以她信洛歌所言。

  “無妨無妨。不過一段路罷了,”洛歌別有深意地看著二人,“更何況,我不過想當個媒人。若霓裳姑娘不嫌,便圓了我的小愿罷。”

  水澤空緘默,花霓裳緘默。

  “我,我回去收拾細軟。”花霓裳突而起身,低頭迅速離了開去。

  “我去找我的寶貝玉佩了。”放下魏無痕的衣擺,水澤空咳嗽一聲站起身子,亦是走了出去。

  “酸死了。”瞥見前者那副模樣,魏無痕啞然失笑,忍不住嘖嘖一嘆,“果然啊,都是些見色忘義的。”

  “好了,說正事。明兒,勞煩諸位在暗中蹲守旁觀。不論我出什么事情,都不準出來——除非你們想尋死。”洛歌掃了一眼眾人,最后落在龍不離,軒轅云景以及洛天身上,“尤其是小阿離,阿景,還有小天。”

  “為何?”龍不離不解。

  “你們真的以為,她秦月只溺音色,而丟了腦子么?”洛歌不急不緩地扣了扣桌子,輕輕的撞擊聲闖入了眾人心中。

  魏無痕的面色微微一沉。

  倒是他忘了,先前他使了暗信傳出去調查消息的影衛回話說,那秦月乃是通天教里頭有些個分量的一代堂主。

  而且,自百年前和那一群人結拜為七兄妹時,她年僅及笄,修為便已經突破到了地階。只是因心悅何平,這百年來才不曾有過甚么明面上的進展。

  可是她真正的修為,怕是要遠遠超過所展露出來的。

  而小丫頭,委委婉婉算起來,她是誅殺了何平的元兇。為心上人復仇,只怕這秦月不會手軟一分一毫,還極有可能使詐。

  也便是說,小丫頭她明日——

  大抵會喪命在秦月的手中……

  魏無痕的眼波微微一抖。

  忽而想起甚么,他驚了驚。

  “秦月雖貌若豆蔻少女,實已有百歲之齡。她天賦不算弱,哪怕這百年只是守護何平,修為也不可能只停在百年前的那個境界。”斂起神色,魏無痕看向洛歌,眉間閃過一抹深色,“小丫頭若是想同秦月一戰的話,戰可戰,非必戰。”

  “看來,逍遙君知我心思了。”洛歌勾唇,眼底冒出一抹精光,“戰可戰,非必戰。”

  “蘇蘇,此句何解?”祁灼道出不明所以的眾人的心中疑惑。

  “天機不可泄露。”洛歌起身打個呵欠,推開門時輕啟紅唇,稚嫩的聲音里是不加掩飾的疲憊,“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修煉著休憩罷。”

  眾人也不多言,各自回了房內。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了祁酒與祁灼兄妹二人。

  而祁酒要離去的時候,祁灼忽而喊道:“王兄。”

  祁酒頓住腳步,回頭靜靜看著祁灼。

  良久之后,那冰冷淡漠的眼底才被溫潤所取代:“灼灼喚我,所謂何事?”

  “王兄可還記得那一年么?”祁灼唇畔含笑,眼底泛濫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自是記得。那一年,灼灼可似是個精靈般的,看煞了父王母妃。”祁酒亦是淺淺笑了起來。

  “桃之夭夭兮——”祁灼抬眸看著祁酒,眼底倒影著那一襲優雅的紫色身影,輕輕喃道。

  “灼灼其華。”祁酒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王兄一直記得當年的諾言——王兄一直都會守著你的,放心罷。”

  “只要王兄一直都在么?”祁灼低眉。

  “嗯。”祁酒曉得祁灼所言之意,眼睫一顫,放下那揉著頭發的手,轉過身去,叫祁灼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聲音溫潤如舊,“只要我還在,我一直都會。”

  一直都會守護——

  他放在心底的每一個人。

  包括父王母妃,包括灼灼,包括阿澤,也包括蘇蘇。

  雖只有幾個月,雖沒有記憶,但祁酒就是覺得洛歌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熟悉親切感。

  不是對于帝神的熟悉感,而是對于洛歌本身的熟悉感。

罷了,罷了,命該來時終會來,一切隨遇而安罷。當下最要緊的,是要想  盡法子將那件事解決。若不然,只怕后來痛苦的,將不再是他一人。

  祁酒如是想。

  祁灼看著祁酒離去的背影,恍惚間黛眉微擰。

  看來王兄,即將再也不是王兄了。

  將再也不是她記憶中,那個曾經如玉如珠的公子了。

  洛歌回了房內,抬手叫門合上,自個兒帶上了門栓,適才坐到桌子旁,反手祭出一壇美酒,摘了面紗痛飲起來。

  一大罐入腹,洛歌愜意地瞇了瞇眼:“我知道你在,出來。”

  “少些日子不見,你倒是越發靠近那汪洋了。”一道聽上去冰涼清冷的聲音從旁頭傳來。

  一些個流光從窗前飛來,凝聚在洛歌身畔,化作一個白衣美人兒的模樣。那美人兒瓜子臉,水眼汪汪,五官十分的叫人矚目——以傾城絕色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只是這美人兒的氣質太過清冷,尤其是那一雙銀灰色的眸子——那仿佛是九界最冰冷的寒川,只消你對著她的眸子看一眼,滿身塵埃都會被蕩滌干凈。你會不由自主地低頭,雙膝合地,俯首稱臣。

  她這般站著,便似是古籍上所撰繪的神祇,叫人只敢遠遠地敬仰而不敢近望,生怕污了這一片的空氣,叫這位神祇兒不舒服了。

  岑禾自自然然地坐到洛歌旁頭,看著她沒了面具遮掩的面頰,眉宇微挑:“又動用靈珠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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