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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十里桃林(2)

  少年作揖:“兒臣曉得母后想要一個王弟王妹,若母后想著,便抱回去罷。”

  “好。”少婦低頭看著這咧嘴笑著的女嬰,眸中閃過一縷寵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既如此,那便冠以王族祁之姓,名為灼好了。”

  畫面至此頓了下來。

  祁酒祁灼二者看到此處,俱是神色一頓。

  “祁灼祁灼——”離螭咀嚼著這二字,側頭看著祁灼,“原來,灼灼乃是桃樹化成的啊。”難怪初見灼灼時,會覺著她那氣質婉約,賽過桃花呢。

  也難怪,灼灼會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她喜歡云凡君呢。

  原來并非亂倫。

  一念及此,離螭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祁灼頷首一笑:“是了。當年云華嗅到了王兄的氣息,曉得救活了云華的恩人來了。便使勁渾身解數化作嬰兒模樣,任由王兄和母后抱了回去。”

  她見離螭垂眸,心頭一動,正要開口,瞥見前方桃林一陣變動,出來一道身影來。

  那是個身形魁梧,面目剛毅的公子哥兒。這公子哥兒頭上有一對龍角高高立著,身后乃是那金燦燦的龍尾。再看那眸子,一副寶藍色的——儼然便是昔年龍族的模樣!

  “見過前輩。”感受到前者強橫而親和的氣息,離螭抬頭,看到了他后,心口一抖趕忙低頭作揖一拜。

  “見過前輩。”祁酒祁灼二人亦是俯首作揖。

  “我已是一道魂魄,三位小友不必多禮了。”那公子哥微微一笑,目光緩緩落在離螭的身上,“若細細算起來,我理應稱您一聲殿下才是。”

  離螭尷尬一笑,再度作揖回道:“回前輩,小子沒有了龍魂,修不出龍身,空有一身血脈,早已算不得龍族。”

  若談龍族,怕是只有老祖一人了。

  公子哥擺擺手:“血脈在,規矩便在。這聲殿下,是應該的。你等可知,我為何會在此設下這道幻境?”

  三人俱是搖頭。

  “當年我作古之后,靈魂不愿輪回,便辭了陰差,兀自流浪漂泊起來。那一日,我瞥見你被他娘親拾起來帶回去,隱隱覺著有些端倪,便掐指算到了你們三人,和老祖在日后是有關系的。只是你們之間卻似有些誤會,于是我便在此處多加了這一道幻境,靜候多年之后,你們的到來。”

  公子哥看著三人面面相覷,微微一笑,“如今見你們了解前世因果,我便也放心了。殿下,珍惜好這丫頭,她的上輩子,可是來頭不小吶。”

  離螭愣愣。

  上輩子?

  哦,灼灼這一世乃是桃樹修煉的,上一世他也不曾曉得呢。

  “游歷這么多年,看到后輩的血脈之力一代不如一代,我到底是有些心涼的。”公子哥嘆了一口氣,“你三人須得快些成長,好好輔佐老祖完成大業。”

  “大業?”祁灼和離螭再度一愣。

  唯有祁酒眸中有一抹深色一閃而過。

  “眼下時機未到,我不可泄露天機。待日后時機成熟了,你們自便會曉得。”公子哥抬手化開桃林,而后感慨地看著離螭,“殿下,王上看到您成長到了弱冠少年的模樣,定會欣慰的。”

  離螭的眸子又黯淡下來:“可是父王一直在沉睡,從不曾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當年老祖隕落之后,他父王,也便是位列戰神之首的應龍,隨著一同沉眠了。那滿身的血脈不曾褪去,只是沒了龍身龍魂。聽大哥說,父王至今仍舊沉眠著,不曾有蘇醒的跡象呢。

  “總有一日,他會醒過來,和老祖帶領著龍族,再度君臨天下的。”公子哥的身形逐漸消散,他對著離螭緩緩作揖,“殿下,小神告退了。”

  祁灼抿了抿唇,忽而覺著有些傷感。

  三人見這公子哥離去,幻境也化開,仍舊六目相互看著,彼此緘默。

  “當年救了灼灼的,是王兄。所以灼灼留在王兄身邊,是因為報恩罷了。所謂的歡喜,親人之上,情長未滿也是如此。”祁灼率先開口,打破這沉寂,“而陪伴灼灼的,是離螭哥哥啊。”

  離螭愕然:“灼灼的意思是——”

  “灼灼留在我身邊,是因為報恩;灼灼走進你世界,是因為心悅。”祁酒淺淺開口,道出祁灼不曾講出口的話來。

  原來,當年離螭在凡界受傷來到昔年的那片十里桃林時,在凡界隨同祁酒游玩的祁灼便感受到了。

  她隨意尋了一個借口,帶著祁酒去了那一方的十里桃林,便“湊巧”救了離螭。

  “所以,灼灼一直是心悅我的,是么?”離螭看著祁灼,心頭激動,目光炯炯。

  祁酒頷首,目光溫潤。

  也是到了這時,他才隱隱約約記起了前世。

  只是,那里頭那個稚女——

  被自家兄長和心上人直接道破了那小心思,祁灼羞澀間,低著頭微乎其微地頷首:“云華見王兄和蘇蘇在一起,心里難受無非是因為王兄忘了云華罷了。一直在等著王兄憶起前世,是以云華才能夠不被王兄誤解。而且,若非心悅離螭哥哥,早便將一顆心思都撲在王兄身上了。”

  離螭忽而笑了起來,伸手抱住祁灼,在她耳鬢私語,道出那藏匿了經年的甜蜜話語:“能得灼灼芳心,已叫離螭心滿意足。離螭立誓,此生定不負卿!”

  那幻境化了開去,三人便如此回了原先的地方。

  祁酒正心頭祝福著,忽而瞥見二人后頭有一攤鮮血。

  他上前,蹲下身子,抬指捻起一滴鮮血站起來細細瞧著。

  忽而,他便愣住了。

  這血——

  “蘇蘇——”心口忽而傳來的疼痛,叫他狠狠皺起眉頭來。

  離螭祁灼瞥見祁酒異樣,轉過身子來瞧,亦是瞧到了地上的那一灘血。

  “那是蘇蘇的血,我認得她的味道。”離螭的眼眸緩緩沉下來,“看來,蘇蘇一定是先我們一步出來,遭遇了一些不測。”

  祁灼擔憂地看了看祁酒一瞬間便慘白下來的面色,不自覺出口問道:“那離螭哥哥可知,蘇蘇現在身在何處?”

  若是蘇蘇受傷的話,王兄的心,一定會很疼很疼。

  因為在意啊。

  “我在這里。”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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