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一群為虎作倀,凈會吃人的牲口,姑奶奶怕你們了不成?”不屑挑唇,洛歌祭出木靈珠,叫之化作一柄長劍。
抬劍一揮,趁劍氣破空而出,洛歌反手又是接連幾劍橫斬出去。
這幾道無章法的劍招里頭,蘊含著驚人的劍氣,只一剎便掃盡最前頭撲過來的一眾小妖。獨那賊眉黃鼠狼妖硬生生抗下,而后怒氣不減,長鳴一聲,仍是沖過來。
彼時,祁酒三人動手了。
“錚錚錚!”
祁酒率先解下鳳鳴琴,一手斜抱長琴,一手挑動琴弦。
嘹亮而肅殺的琴音升騰而起,化作一道道音刃隨著洛歌揮出的劍氣奔向四方。彈指間掀翻小妖,叫他們好不狼狽地翻個跟頭摔倒在地上。
又面露痛苦之色,口吐鮮血,便化作原形去了西天。
軒轅云景和龍不離一個祭出長安劍,一個祭出紫陽劍,雙雙施展出龍鳳劍法來——那龍鳳虛影一現身,便叫小妖們看得目瞪口呆了。
而洛天和婺秋,又是一個握緊絕命戟,一個握緊長鞭子,各自使了靈力與小妖斗起法來。
數十回合過去,大片小妖倒了下去。而剩下的小妖,皆是修煉出了人形的,其中便有那躲在中間指揮的賊眉黃鼠狼妖。
“孩兒們,既已如此,且莫再隱藏了實力,給本大王好生收拾她!”這黃鼠狼妖眼珠子咕嚕兒一滾,又是一聲大喝。
群妖聽令,紛紛面露法相,兇巴巴地撲向洛歌。
那堪比地階中層修真者的靈魂威壓一經擴散,眾人俱是微微變了起來。
這般多的地階,倒還真是有些棘手起來了。
洛歌閉眸,就要吟決借天地道法誅殺妖精時,眼皮子忽而一抖。
只因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鈴鐺聲,從半空飄來。
眾人也是聽到了的。
他們俱是昂首,抬眸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穿著大紅霓裳長袍的少年,少年容貌偏陰氣了些,卻仍有著男兒郎的桀驁。他赤足乘風而來,腳踝上鈴鐺作響,只是并沒有意料之中的眩暈感。
少年的旁邊,跟著一個黑袍少女。少女的五官極其精致,且是十分耐看的那類兒。她的眼睛很干凈,比起祁酒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緊緊跟著這紅衣少年,看到下方的人時,先是有些不安的,逐漸變得好奇起來。
“似乎每次遇到小美人兒,小美人兒總歸是有麻煩的。”羌棣挑唇一笑,慢悠悠落到洛歌前方。
洛歌抿唇,看著他旁邊的這黑衣少女,目光深了深。
這氣息……是貓妖啊。
還挺干凈,似乎心智都還不曾啟蒙全了,怎生這么快便會有了人形?除卻天賦,大抵也是有機緣的罷。
洛歌如是想道。
“師傅,他們是要吃了這些人嗎?”堯安看著前方一群張牙舞爪的妖怪,心生好奇。
“師傅不會叫他們吃掉小美人兒的。”羌棣揉揉堯安的頭,而后目光迅速轉做冷冽。
他抬眸看著前方,眼中忽而出現兩道月牙彎兒。
只見他縱身一躍,抬手朝下拍出幾掌!
說那時,那時快。這賊眉黃鼠狼妖在預感到死亡的危險之后,立刻抓起身旁兩只小妖擋在自己身前。
于是一眾妖精俱是死絕,唯這狼妖獨存。
羌棣一步跨出,低頭俯視著癱軟在地上的黃鼠狼妖,目光冰冷到了極致:“你想怎么死,老子成全你!”
賊眉黃鼠狼妖哆嗦了一下。他四下看去,見一幫兄弟都死個干干凈凈,只剩他一者了,那眼中的生欲迅速亮堂而起。
忙對著羌棣磕頭拜道:“這位爺,饒命啊!”
羌棣笑了一聲,俯身伸手挑起這廝的下巴,迫使他昂首看著自己:“傷人性命,也配喊饒命?”
說罷,不待這狼妖回神,他便一掌拍了下去,將之轟成了齏粉。
而后回頭,見堯安細細打量著洛歌,而眾人也打量著她,又慢慢打量起自己,便抬步走過去,揉揉堯安的頭:“小堯堯,和他們打個照面罷。”
堯安忙跪了下去:脆聲聲拜道:“小妖堯安,見過各位道爺。”
羌棣:“……”
眾人:“……”
他伸手一把提留起堯安,給她一個爆栗,瞪著開口道:“他們非你爹娘,作揖行禮即可。”
“是這樣么,堯堯一直不知。”堯安吃痛,齜牙摸著后腦,而后作揖一拜。
又面帶羞赧地笑了笑,“我先前見那些妖精見到道爺時,都是這般行禮的。”
羌棣扶額。
他有些糾結。
要不要和她說,那是被逮住求命的妖精呢……
“羌棣,你這貓妖徒弟,倒是有趣得緊。不知今年年歲幾何?”洛歌失笑。
“小妖今年不多不少,卻有一百歲整。”堯安咧嘴。
洛歌面上露出一抹深意。
一百歲對于妖族而言,不過比同人族稚兒罷了。一百歲修出人形,無異于稚兒達到了凡階之境的大圓滿境界。
“你可是服用了靈草?”洛歌如是問道。
堯安眼睛一亮,忙頷首道:“這位姐姐怎知的?莫不成,姐姐也是哪門妖族?可是,姐姐身上并無妖氣啊。”
“我并非妖族,卻也談不上人族。”洛歌失笑。
堯安還要說甚么,忽而腹部咕嚕一聲響。她又咧嘴,回頭看著羌棣:“師傅,堯堯餓了。”
羌棣祭出兩條烤好的魚,遞給她。
堯安眼睛一亮,抓著烤魚便躲到羌棣后頭小口小口咬了起來。
“小美人兒,招惹上人族也便算了,緣何妖族你也招惹上了?”見自家小徒弟安靜了下來,羌棣這才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上次我去追小阿離,誤入妖穴,便殺了那為非作歹的虎大蟲。”洛歌說到此處,側頭看了一眼龍不離。
龍不離本便心虛著,見洛歌看過來,勉強牽了牽唇角。而后收劍躲到了軒轅云景和婺秋的后頭,默默降低存在感。
祁酒背上長琴,靜靜看著羌棣,也不多言。
“好罷。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我還要給小堯堯去尋一本劍譜。”羌棣察覺到祁酒的目光,便也不再停留,一把抓起堯安離了開去。
“師傅,為何不再停些?堯堯喜歡那個姐姐,那姐姐叫堯堯覺著親切的緊。”堯安吃罷烤魚,趴在羌棣背上,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