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粗茶淡飯之后,堯安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龍不離出去,尋了一塊空地比試起劍法來。
龍不離祭出紫陽劍,隨隨意意地和堯安過招。
看出前者在放水,但是仍然被壓著打的堯安:“……”
半柱香過后,堯安退開一步,垮著小臉撇撇嘴,抱拳作揖道:“堯堯心氣傲了,姐姐莫要嫌棄堯堯。”
龍不離收劍時摸摸鼻子,那一縷的不自然被她看在眼底,她自然而然便是曉得了洛歌的心思。心頭羞赧下,便干干脆脆地作揖道歉。
畢竟,這位姐姐她喜歡得緊。
只是,是同師傅不大一樣的喜歡。
“堯安的天賦極好,日后可愿隨著你師傅,同我們一同歷練?”洛歌也不再過問先前,只是笑盈盈開口。
“自是愿意的。堯堯有一事,但求姐姐答應。”堯安聞言,躊躇一瞬,看一眼羌棣,又看一眼洛歌。
“且說無妨。”洛歌仍舊笑著。
“堯堯想請姐姐指導堯堯劍法,總有一日,堯堯定能靠自己的努力,勝過這位哥哥的。”堯安說著,頗是有些不服氣地看了一眼龍不離。
龍不離又摸了摸鼻子,清冷的臉上再度滑過一抹不自然。
“好。要記得戒驕戒躁,沉穩做事,方可成大事。堯安心懷赤忱,必可練的一手好劍法。”洛歌伸手揉了揉堯安的頭。
堯安被她這一舉動弄得受寵若驚,竟是微微紅了臉頰。
那一雙好看極了的眼睛,也醞釀出了絲絲的光亮。
被無視的羌棣:“……”
貌似,他才是小堯堯師傅來著。
“可是爝西不會劍法。”洛歌看著羌棣一臉的不爽,不由傳音入密調侃。
羌棣:“……”好吧,他的武器是弒神槍,他確實不精通劍道。
“日后她隨我游歷,在完成了大業時,也算是有功績的。”洛歌看著被婺秋帶走,蹦蹦跳跳去買甜糕吃的堯安,緩緩啟唇。
“小美人兒的意思是——”羌棣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洛歌會有這個意向。
“她心地純真良善——古有人云,善有善報,不是么?”洛歌微微一笑。
堯安絲毫不知,洛歌的這一念頭,在日后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不過,這乃是后話了。
現在的她啊,只想著吃到許許多多的甜糕,而后一直黏著自家師傅哩。
一行人歇了一晚,便啟程離去。
卯時正,眾人來到一片荒地。荒地方圓百里,除了一片小鎮,幾乎渺無人煙。
只是——
“有血腥味。”羌棣屬于蛇族,生來對血腥之氣便是極其敏感的。
當然,還有同為妖族的貓妖堯安。
她聞到那一股血腥味,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識看向瞇起眼睛的羌棣。
“過去看看。”洛歌自是注意到堯安的眼神的,便開口道,而后一步跨出。
她曉得堯安游歷兩年,雖是妖族,骨血中卻已經融進了行俠仗義的俠客思想。只是先前的羌棣從不多管閑事,以至于此時的堯安猶豫了起來。
羌棣和眾人跟了上去,堯安也不再猶豫,趕忙跟著羌棣。
越是靠近小鎮,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便越重。
還有一道極其熟悉的氣息。
洛歌的眼眸沉了沉,示意他們收斂氣息,而后同羌棣不動聲色地走入小鎮。
遠遠地看到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那個站在尸體堆上,一頭銀發如雪的公子哥兒,身旁漂浮著一顆赤色的珠子。聽聞腳步聲,他轉身望來,紅色的眸子頓時映入二人眼簾。
這人,可不便是單御權么?
“真是冤家路窄呢。”洛歌笑了一聲,眼角醞釀起了一抹紅色。
她可是絲毫沒有忘記,兩年前,這廝害得自己重傷昏迷來著。
昏迷也就算了,醒來后她總覺得自己忘掉了許多事情。
必是這廝搗的鬼。
一念及此,洛歌看著單御權的目光,越發不善起來。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單御權瞥了一眼她身旁的羌棣,冷漠的眼里多了一抹波動。
洛歌不明所以,可是并不代表羌棣,不明白單御權的話中話。
他抖了抖眼,冷笑一聲:“不人不妖的東西,也敢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本座確非人族,亦非妖族。”單御權冷冷看著前者,“說到妖族,本座倒是想起了一件東西。”
他抬手,緩緩招出一面黑色的小旗幡。
那旗幡出現的一剎那,這一片小鎮,連帶著地上的尸體俱是被煞氣給震碎,硬生生成了一片齏粉隨風散去。
與此同時,旗幡放開一道驚人的光芒。
光芒過后,大地開始顫抖起來。
“是妖族的氣息——單御權用了招妖幡!”羌棣微微瞇起眼睛,眸中月牙兒彎彎,一縷暴戾的氣息頓時蔓延出來。
洛歌看著那四面八方而來的群妖,面色不改。
“修行這般久,今兒權當歷練一番。”抬眸看了一眼不知幾時飄到半空的單御權,洛歌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后正色道,“迎戰!”
一眾人各自祭出武器,在妖族疾步而來時,紛紛跨步迎戰!
洛歌沒有靈力化劍,而是祭出火靈珠,隨手捻來一縷火焰,便將妖獸燒得烏漆嘛黑了。
羌棣和堯安,一個使著弒神槍,一個使著長劍,兩兩配合,雖長久不在一起,但在羌棣暗中指動下,倒也默契無比;
洛天和洛云輕,一個使著絕命戟,一個使著青云劍,因為同門同派出來,自然也是無比默契的。
當然,這默契的啊,還有那使用九尾鳳凰鞭子的婺秋,一手紫陽劍的龍不離呢。
婺秋本便隨同前一世的龍不離上場作戰的,這一世他雖不曾記起來,骨血之中卻也隱隱約約的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默契,便仿佛兩人已經共同御敵多年一般。
眾人齊心,又因本便俱是天階之境的,是以強勢碾壓,不過片刻,這一群被招妖幡招過來的妖獸,便盡數斷絕氣息而亡。
洛歌抬袖一揮,清掃此方。
昂首看著面色冷漠的單御權,不由挑眉:“喲,廣陵君定力如此之好?”
單御權面色不改,只是袖袍之下,拳頭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