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會長重新啟動,但發動機沒什么反應。這種況下,如果是發動機空濾器濾芯浸水,導致燃燒室進水,火花塞無法點燃,再繼續啟動可能就爆缸了。
隨著夜色降臨,四周黑漆漆的山里沒有絲毫動靜。
騰會長拿出手機看看,還是沒有信號,她終于有些慌了,想下車看看。
陳川道:“別下來,雨水淋濕衣服的話,今晚就更難熬了。”
“什,什么?今晚……別嚇我。”騰會長聲音一顫。
深秋十月的雨夜,山里氣溫又低,車子啟動不了沒有暖氣,晚上在這豈不凍壞了?
“現在該怎么辦?”騰會長看著車外站著的男人,“你快上來,外面雨那么大!”
陳川上了車,雙手揉了揉臉,也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雖然獲得過一門荒野生存的技能,但現在問題比較嚴重,他得好好想想。
這邊人生地不熟,荒山野嶺,下著冰冰涼的秋雨,首先要解決保暖問題,其次是晚上餓肚子的問題,然后現在沒有信號,有兩個可能,一是山里信號弱,二是受雨水天氣影響。
如果是后者,那問題就簡單了。
只要挨過今晚,或者是挨到雨停,看看有沒有信號就可以了,有信號就好辦,直接求援。如果沒有信號,那就得在明天天亮后步行下山。
騰會長小臉煞白,瞪大眼睛看著陳川,完全沒了初見時的淡定從容。
“喂,有人嗎?”騰會長探出頭去,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聲音被吞噬在寂靜的雨夜里,沒有泛起一點水花。
陳川也感到有些冷,他的衣服剛才淋了雨,而且被前輪帶起來的泥水甩了一,現在衣服濕噠噠的黏連在上,水汽蒸發帶走量,即便是他被靈果淬體,這樣下去,不說會被凍死,至少也會生病。
而騰會長也好不到哪去,她剛才也下車了幾次,衣服也被淋了水,更作死的是,她要風度不要溫度,還穿了短裙絲襪,連條褲子都么有,這一晚上,可就難熬了。
騰會長喊了幾嗓子根本沒效果,便也不喊了。
她側頭一看,呆住了,接著最后一點微弱的天光,看到副駕上的男人八塊腹肌,勻稱的肌線條充滿力量之美和雕塑之美。
騰會長看得出神,囁嚅道:“你這是干嘛?”
陳川是把貼衣物脫下來,一邊擰水一邊道:“你最好也把衣服脫下來擰干,不然的話,今晚就難熬了。過今晚,如果明天雨停,無論是恢復信號,還是徒步下山,都還有機會。不過今晚,這就是你的最后一晚了。”
騰會長眨了眨眼睛,腦子嗡嗡的。這特么的,一個小時前還在聊怎么換游戲到新區玩,玩什么職業,是充50萬,還是充100萬,怎么合縱連橫,怎么擴張幫會霸服,現在就聊到“最后一晚”了?
“你車上有吃的喝的沒?有沒有薄毯等可以取暖的?”陳川問。
騰會長搖搖頭,回頭看看后座,只有一個抱枕。
陳川道:“你脫下濕的衣服擰干,抱著抱枕取暖吧。”
“不是吧……”
“如果你體質好,有可能凍不死。頂多大病一場。”
“啊?”
“但是晚上沒吃飯,體內沒量,就不好說了。你中午吃的多不?”
“不是吧……”
陳川看看她,認真道:“不是開玩笑,你做好心理準備,我體好,應該能抗過這個雨夜,你我就不知道了。你有沒有什么最后要交代的?”
“交代?交代什么?”
借著一點微弱的天光,陳川看到騰會長的烈焰紅唇仿佛失去了顏色,變得蒼白。
“那方面的交代嗎……感覺太夸張了,人要沒了,錢沒花了,我卡里還有大幾千萬呢!”騰會長哭腔道。
“所以啊,你想想打算怎么處置?父母,兄妹,朋友?你等一下啊,我打開錄音。”陳川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
看到陳川這么認真,騰會長嘴一撇,“哇”一聲哭了。
陳川看她哭的可憐,也嘆了一口氣。
騰會長聽了陳川的話,脫了衣物,抱著抱枕取暖,陳川把自己的外脫下來,罩在她上。
“你,你不冷啊?我不要你的衣物,你快自己穿上!”騰會長道。
“我還好。”
深秋十月的雨夜,冷氣屬于魔法攻擊,從車窗外往車里滲透,到處冰涼。
啪嗒啪嗒的雨水落在車頂。
車廂里寂靜無聲。
陳川道:“你聽這雨滴落下的聲音,像不像死神的腳步聲?”
“哇!嗚嗚嗚嗚……”騰會長被嚇到放聲大哭,肩膀抽動的厲害。
哭了一會兒騰會長抬頭,道:“你是不是什么也沒穿?你也會很冷吧,快把你的外拿走穿上,這抱枕,你也抱一會兒。”
騰會長把前的抱枕拿下來,塞到陳川前,把外也給陳川披上。
在這樣的關鍵時候,這女人能這么做,陳川還是驚訝的。畢竟,這也算生死攸關的事。
抱枕暖呵呵的,是被她給捂了,抱著還舒服。
又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忽然同時開口。
“對了。”
“對了。”
“你先說……”
“你先說吧。”
兩人謙讓一會兒,還是騰會長先開口了,“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取暖辦法?”
“有,還是沒有?”陳川也問。
陳川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后排會有?
“電視劇里演的那種,能管用么?”騰會長似乎燃氣一絲希望。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騰會長果斷爬到后排了。
劉成他們到了鳳凰山莊園,等了許久沒等到騰會長和陳川,電話又打不通。
有人道:“不會出什么事吧?怎么這么久啊?”
劉成道:“我那同學是福星,運氣好著呢,出不了什么事,就怕人家兩人故意來得晚,不知道現在在山里干什么呢,嘿嘿。”
“劉成,閉上你的狗嘴,我不聽你開騰會長的這種玩笑。”一個青年說。
“夕陽,你不會好好說話?我開個玩笑怎么了?”劉成也不樂意了。
青年叫夕陽依舊柔人心,是騰會長手下的第一猛將,家里也是滬市本地的,玩游戲充錢都是百萬起步。
夕陽不耐煩道:“劉成,你特么再拿騰會長亂開玩笑,當心挨揍。你那什么瘠薄同學,也配拿來開會長的玩笑?小赤佬。”
“呵呵,添)狗。”劉成一笑。
“儂腦子瓦特啦?戳那娘額批,我幫儂搞搞路子,教訓教訓儂!”夕陽沖過去,到劉成面前站住,破口大罵。
“儂就是芝麻地里長額黃豆,老三老四滴,悶特!添)狗!”劉成一擼袖子,往前踏一步,罵回去。
兩個滬市人互不相讓,挽著袖子對罵起來。
鳳凰山里。
夜里十點鐘,大雨非常急促,噼里啪啦打在車頂,車子飄搖如海上風暴里的一葉孤舟。
偶爾一道閃電劃過,照亮車里的影。
隨后天際傳來滾滾的悶雷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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