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啊,青云哥?愣著干什么?”
武青云旁邊,一個平頭青年往前踏一步,伸手去揪陳川的衣服。
這長空家的兩個司機,有人認識,有人不認識,武青云就是屬于認識的,平頭青年就不認識。
但平頭青年即便不認識,也該看到兩個司機是從一輛黑色奧迪A6L車上下來,車牌是川A
CK是長空二字的首字母,這車牌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別別別,別動手別動手!”武青云連忙想攔住身邊的平頭青年。
但是平頭速度還他挺快,一把薅住了陳川的衣領子。
全場極度安靜,武青云那伙人,已經有人往后退了幾步,表明這事和他們沒關系。
“即便是九哥罵你晦氣,吐你一口唾沫,你也得挨著,容得著你在這撒野?”平頭青年拽著陳川的衣領冷冷的說。
但是,平頭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怎么全場這么安靜?
他左右看看,見大家都在看著他,武青云等人甚至還后退了幾步,只剩他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陳川,以及其背后兩個大漢身前。
“朋友,請撒手。”王韶禮貌的說,“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請你撒開你的手。”
“3!”馬瀚報了個數,一抬腳,蹬在平頭青年的胸口上。
嘭!嗖!
平頭青年飛出七八米,撞在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客人的寶馬車上。
車門子被撞得變了形。平頭青年捂著胸口,倒在地上,臉上表情扭曲,看得出來極度痛苦。
可以想象,被人正面踢中胸口的那種痛楚是何等強烈。
武青云立刻道:“這誰的車?我們賠。王韶哥,馬瀚哥,這么巧啊,你們也在這?”
王韶、馬瀚一起給陳川整理被平頭揪的皺起來的衣領,問:“陳先生,怎么處理?”
陳川看看趴在不遠處,蜷縮成一團的阿九。
武青云立刻道:“阿九!快過去給陳先生把鞋擦干凈!快!”
阿九掙扎著爬過來,跪在陳川面前,用袖子擦拭已經干了的唾沫。
“對不起,陳哥,不小心弄臟了您的鞋。”阿九邊擦邊說。
“叮,惡人還需好人磨成就觸發,。”腦海中系統提示。
這是前兩天得到的成就,特效是,若對方品行不端者,抽打對方耳光,即可強制使對方說出一件曾經做的不光彩的事。
陳川問:“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阿九抬頭,支吾道:“知,知道,我曾在一次聚會上,見唐少帶著綰綰,我貪圖綰綰的美貌,便打聽到她的社交賬號,用小號加她,要給她20萬,約她出來睡她,結果被她拒絕。我便跟蹤她,趁她不注意,偷了她一條絲巾,用來,用來……”
“啊?怪不得我一條絲巾不翼而飛,原來是你!”綰綰驚聲道,“你,你怎么可以這樣?”
綰綰成了眾目睽睽的對象,臉色頓紅。
陳川聽阿九這么說,又是一腳把他踢翻,罵道:“你這個敗類!”
綰綰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去:“喂,青陽派出所嗎,這邊有個偷衣服的賊,嗯,在天府之秋門口……”
“別報警,別報警,我錯了!”阿九面色慘白。
綰綰扣了電話,紅著臉道:“你太無恥了,辛九!沒想到你道貌岸然,竟然是這種人?簡直讓人惡心!唐梓言,這就是你的好師兄?”
看得出來,綰綰很生氣,她瞪著唐梓言,這個昔日的老板。
她的生氣和恐懼,也是可以理解,一個年輕美貌的女生,遇到這種事,多半是會生氣和恐懼的,這種人必須交給警察處理。
唐梓言淡淡道:“抱歉卿小姐,阿九這樣做,確實有違道德和法律,我會稟告師父,師門必會嚴加處理。”
“對,重則逐出師門!”武青云幫腔道。
阿九趴在地上,面色如灰。
“臭不要臉,惡心人!”綰綰似乎并不解氣,一口唾沫吐到阿九臉上。
圍觀眾人,也對阿九指指點點。
武青云對圍觀眾人道:“都散了,都散了吧,事情已經解決了,是個小誤會,別圍觀了。陳先生,阿九得冒犯了您,您也懲罰了他,而且一會他會被帶到警局,您看這事,能不能這么算了。我剛才對您出言不遜,我也給您道個歉,對不起。我們蓉城好客,歡迎您的到來。”
武青云態度恭敬,彬彬有禮。
陳川知道,這家伙也是看人下菜碟,若不是自己這邊有長空家的兩個司機,這這家伙會變臉這么快?
還不是怕得罪長空家?
不過,陳川打了阿九,也算是出了氣,也沒必要繼續追究。
就在事情要這么結束,大家要散了時,又有幾輛車在這邊停下。
幾個人下了車,其中一個精神小伙對幾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說:“王總,李總,張總,今晚公司讓我好好招待三位,咱們先在這唱歌,然后后面還有節目,里面請,里面請。咦……陳川?”
陳川看看這個小伙,呵,張俊義?
“俊義?帶客戶來玩啊。”陳川打招呼道。
“是呀,公司來了大客戶,今晚來這嗨皮嗨皮。”張俊義笑道,“咦,這里怎么圍著這么多人,發生了什么?”
張俊義環顧四周,看到不少人在這,武青云,唐梓言,袁臻,以及……綰綰,還有綰綰身旁的富家公子哥,沈中誠。
“綰,綰綰?”張俊義顫聲看著不遠處畫著精致妝容,穿著黑色連衣裙,漂亮的不像話的女生。
綰綰低下頭,沒有和張俊義接觸。
沈中誠側著頭問綰綰:“認識?”
綰綰點點頭。
沈中誠又問:“什么人?”
“前男友。”綰綰道。
沈中誠掃了張俊義一眼。
張俊義身旁的三個老總,卻是認出了沈中誠,一起彎腰問好:“沈少,晚上好。”
沈中誠對綰綰道:“走吧,進去唱歌了。”
說著,他往KTV里走,綰綰跟在他身旁。
張俊義瞪大眼睛,突然沖上去,伸手攔住,喊:“綰綰?你!好啊,怪不得突然取消和我的婚禮,原來是認識了富家公子哥?什么時候的事?什么時候的事?綰綰,你告訴我!這男的是誰?瑪德,泡我未……”
沈中誠身旁的保鏢,一抬手扇了張俊義耳光,并一抬腳,將他踹到一邊去。
張俊義的小身板被踹了個狗啃泥。
“糙!打我?”張俊義爬起來,像是發狂的公狗,狠狠撲向沈中誠。
“張俊義!”綰綰擋在沈中誠面前,冷聲道,“你做什么?我和你已經分手了,你憑什么管我工作上的事?告訴你,跟你在一起時,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少污蔑我青白,倒是你!倒是你……我錯看你了!”
綰綰想起上次坐小鹿的法拉利回樂山老家時,在陳川手機上看到的張俊義在東北出差時的視頻。
這個看上去老實安分的干凈男生,竟然在洗浴中心玩的那么花?到現在,綰綰都不敢相信。張俊義沒錢沒勢,但是卻是個品行兼優的老實人,這是綰綰最看重的一點。
但那個視頻,卻讓她如夢初醒。
張俊義看著自己曾經的寶貝擋在一個男人面前,對自己聲色俱厲,頓時心如刀割,他嘴唇顫動,問:“綰綰,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讓你這樣,我一直在為你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啊?”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上次你出差去東北,算了……我不想說,你走吧,以后也別找我,我換了手機號,能換的都換了。是我變心了,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希望你理智點,成熟點。”綰綰冷著俏臉道。
“東北?上次出差……”張俊義凝眉苦思,喃喃道,“不管我做什么,那都是工作應酬,無非是想多掙錢罷了……”
“掙錢也要有原則,你別想用你碰那些女人的手,再來碰我,惡心,閃開。”綰綰道。
“惡心,我惡心?呵呵,你呢,你穿的這么少,妝容畫的這么精致,這晚了,陪在富家公子哥身邊,你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分別?”張俊義看著綰綰細長且白白的腿說。
“你!”綰綰一抬手,想要給張俊義一個耳光,但是手舉在半空,卻打不下去,畢竟,她不是那種蠻橫的女人,從來沒有打過別人,也沒有罵過別人,“你,這么說我?你混蛋!”
綰綰舉著手,眼中驟然滾出兩顆豆大的淚珠。
“拜金女,你這樣的女人再漂亮有什么用?不要也罷。”張俊義又道。
“你……我不是!”綰綰掉著眼淚道。
“滾開!”沈中誠旁邊的保鏢,走上去一耳光扇在張俊義臉上,一腳踢開他,“小子,你配不上綰綰,以后別找他。”
沈中誠拿出濕巾遞給綰綰。
綰綰接過,低頭擦著眼淚,快步走進KTV,沈中誠等人跟了上去。
另一邊,武青云和唐梓言等人也進了KTV。
門口,還剩下陳川,張俊義,王韶,馬瀚。
有警車來,把阿九帶走。
王韶和馬瀚說:“陳先生,有麻煩可以找我們,長空家的朋友,不允許在川省被欺負。”
“謝謝兩位。”陳川道。
兩位司機又回到奧迪A6車里。
張俊義臉頰通紅,身上帶著兩個腳印,面色灰白。
他帶來的三個老總,已經化為沈中誠的舔狗,跟著沈中誠進去了。可想而知,張俊義這個單子要泡湯了。
陳川拍了拍這位大學同學的肩膀,遞給他一顆華子,給他點上。
張俊義抽了一口煙,抬起頭皺眉問:“陳川,上回去東北出差,你讓月無傷招待我,這事綰綰怎么知道的?你認識她么?你和她說的?”
“我沒有啊。我是認識她,但是,我沒和她說過啊。”陳川撓撓頭,回想了一下,確實沒和綰綰說過啊。
他和綰綰是有過兩次交集。
一次是一起喝酒,完事她痛經,她坐在自己的車里,自己給她揉了揉肚子。
還有一次是也是在天府之秋喝酒,自己舉辦唱歌表白比賽,綰綰給自己唱了一首。
頂多是還有一次……綰綰請客吃飯,在她租住的小屋,她做了一頓飯,自己和她吃了,但也僅僅是吃飯而已,什么也沒做,也沒多說什么。
張俊義盯著陳川:“去東北,就你知道,你若沒說,她怎么會知道呢?”
“我真沒說啊。你是我同學,我和你女朋友說這個干嘛?”陳川道。
張俊義悶聲抽煙,默不作聲,良久又說:“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也是大老板。但是,你該不會是看我女朋友漂亮,給我偷偷使絆子吧?”
“俊義,我不是那種人。綰綰是漂亮,但是……我身邊也有漂亮的,不輸給她的。”陳川認真道。
陳川捫心自問,在綰綰這件事上,自己沒什么錯,是有原則的。
雖然,在某些瞬間,確實對綰綰有些心思過,但畢竟也是轉瞬即逝的想法而已,并沒有做什么。
這時,一個漂亮女生從KTV里跑出來,是袁臻。
袁臻看看陳川,又看看張俊義,問:“你倆是同學吧?怎么,吵架了?”
“沒事,你出來做什么?”陳川問。
“剛才武青云和阿九惹了你,我出來再給你道個歉。陳川,武家也好,唐梓言也好,阿九也好,還有其他的師兄弟,他們的勢力還強大的,你不要跟他們起沖突好嗎?今晚他們看在長空家的面子,沒動你,但是長空家不能天天跟著你,我怕他們對你使小動作,我不想你出事,更不想因為我,害你得罪武青云,連累你出事。”袁臻認真道。
袁臻的眼中,淚眼婆娑著。
陳川笑笑:“今天都干嘛呀,怎么你也要哭上了?”
“我今晚特別想陪你唱歌的,我的心思,你應該能懂吧?”袁臻看著陳川,深情道,“但是我不能違背我家里的意思。”
“嗯,我懂,別想那么多了,回去吧。我和我同學,再說會話。”陳川道。
袁臻用手指拭了拭眼淚,轉身要走時,又回頭問:“你能不能讓所有對你好的人都幸福呢?不要讓他們再受苦,再哭泣。”
“我……可能沒那么大本事。”陳川道。
袁臻轉回身去,快步走進KTV里。
張俊義全程在一旁看著,他仔細打量了這個女生,明目皓齒,唇紅齒白的美女,顏值和身材都不輸給綰綰的那種。
張俊義也陷入沉默,是啊,陳川現在這么有錢,而他品性也一直不錯,從大學到現在,是班里公認的帥哥好男人。他現在又帥又有錢,身邊像這個女生這樣漂亮的,想必也不缺的。
那應該……不會跟綰綰說什么的,那會是誰呢?
“對不起,陳川,是我傻嗶了,我不該懷疑你。”張俊義道。
陳川也在思考,也是奇怪啊……自己讓月無傷招待張俊義,這事怎么讓綰綰知道了呢?
“不管怎么說,反正我不該讓月無傷招待你,害你和女朋友分手。”陳川道。
“你別這么說,仗義不是錯,上次招待,我還得謝謝你呢。算了……不是自己的,終究留不住,好在我和綰綰也沒發生什么。希望她以后能遇到個好男人,希望她不要做傻事,跟身邊的那個老板,那種有錢人,只會拿她當玩物而已。”張俊義說到這里,眼圈一紅,揉著胸口,慢慢蹲下。
這個動作一來說明,他剛才被沈中誠的保鏢踹了兩腳,踹的挺狠,現在開始疼了。
另一方面說明,他很愛綰綰,但卻只能眼睜睜看她跟別的男人走,現在開始疼了。
陳川抽著煙,詫異問:“你和綰綰沒發生什么吧?不會吧,你這么正直嗎?”
“我倒是想啊,那種絕色女子,日思夜想的饞,但是綰綰保守,定要結婚之后才可以,我便聽她的了。”張俊義道,“早知道現在這結局,還不如當時……”
“呃……這話說的,這種想法不對……”陳川道。
“總好過她被那么狗屁沈少……一想到她被……我心……”張俊義狠狠道。
“算了,別想了,大家都是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分手了,就該大度點,祝她幸福就好,她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做好自己,該來的都會來,該有的都會有。”陳川道,“你剛才被打了兩個耳光,被踹了兩腳,我不會坐看自己同學被欺負,只要你開口,我帶你去還回來,十倍奉還給打你的人,打到你滿意為止,走。”
“算了,我這種人,臉面不值錢,皮肉痛幾下也沒什么,好過與那什么沈少結仇。更不能連累你跟那種有錢有勢的人產生什么過節。不礙事的。”張俊義道。
“如果你不想打回來,可以報警,現在有這么多證人,那人打你,你去醫院驗傷,就說這疼那疼,這事,沒有一百萬解決不了,這樣呢?”陳川問,“這一百萬,你得掙好多年吧?至于出氣,等對方賠了錢,我再找機會替你打回來,總之,咱們不能吃虧。”
“哈哈,老陳,你這睚眥必報的性格沒變。記得你上大二時,在球場跟體育生發生沖突,你雖然體格不如對方,但是也讓對方付出了慘重代價。”張俊義道,“你說的這法子,我想想……一百萬啊,確實誘人,但是人家會被么?頂多十萬吧?我這頂多是個輕傷二級?”
“賠償醫療費、交通費、誤工費這些……那就多算誤工費好了,你要簽幾千萬的單子,結果被打傷簽不了,這怎么說?要不,我幫你咨詢咨詢羅翔老師?”陳川道。
“還是算了……算是倒霉了,那三個客戶也跑了。”張俊義道。
兩人在KTV門口抽著煙。
隨后,陳川帶張俊義上樓。
在二樓的一個包間外。
打張俊義的那人,站在包間門口。
陳川走過去。
張俊義拉住他:“算了算了,別過去,去你包間唱個歌,咱們喝點酒得了。”
陳川已經走到那保鏢面前。
對方身形高大,在190公分左右,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胸部肌肉飽滿扎實,一看就很不好惹。
被這樣的人打兩個耳光,踹了兩腳,滋味可想而知。
“摘下墨鏡。”陳川對這保鏢道。
“算了算了,老陳,算了!”張俊義拉著陳川,從這個包房的圓形玻璃窗看進去,正看到穿著黑色長裙的綰綰,拿著話筒,正在唱歌。
“你的背叛已經傷了我太深,不只是否應不應該太認真,也許你一定會改變自己,但我以決定必須離開你……”
縹緲的歌聲,透過門窗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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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義聽得不是滋味,嘆氣一聲,喃喃道:“綰綰,你過于美好,但我卻沒法給你美好的生活,祝你幸福,工作歸工作,但認真生活,一定要遠離包房里的這些人。”
門口的保鏢看了張俊義一眼:“滾!”
陳川卻一抬手,摘下了這保鏢的墨鏡,道:“看著我同學的眼睛,跟他道歉。”
保鏢是一雙無情且漠視一切的眼睛。
張俊義接觸到這眼神,更是后退一步,唯諾道:“算了算了,沒什么。”
保鏢忽然眼珠子凸出,彎腰干嘔了一聲,吐出一口黃色膽汁。
張俊義嚇一跳,側頭看去,看到是陳川面無表情,且無聲無息的一拳,狠狠搗在這保鏢的小腹上。
“看著我同學的眼睛,跟他道歉。”陳川又輕輕說一聲。
那保鏢彎著腰,表情因為劇痛而扭曲。
保鏢突然又吐了一口。
張俊義又嚇一跳,一看是陳川又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