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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故人再見

  重陽宮后山樹林中。

  小龍女持劍,冷淡地道:“師姐,當年師父說了,不許你再進古墓一步,你不是我們的對手,還是下山去吧。”

  古墓派祖師林朝英當年苦戀王重陽,終于好事難諧。她傷心之余,立下門規,凡是得她衣缽真傳之人,必須發誓一世居于古墓,終身不下終南山,但若有一個男子心甘情愿的為她而死,這誓言就算破了。不過此事決不能事先讓那男子得知。只因林朝英認定天下的男子無不寡恩薄情,王重陽英雄俠義,尚自如此,何況旁人?決無一個能心甘情愿為心愛的女子而死,若是真有此人,那么她后代弟子跟他下山也自不枉了。李莫愁比小龍女早入師門,原該承受衣缽,但她不肯立那終身不下山之誓,是以后來反由小龍女得了真傳。

  而小龍女的師父到死,也不愿意將李莫愁重新收入古墓,實在是當年李莫愁傷她的心太深了。

  “哼,都是師父偏心,當年偏偏要我立下誓言。可是師妹你呢,卻什么都不用,反而和道士卿卿我我,私定終身。既然你不守清規,那就將古墓讓出來,由我來當這個古墓派掌門。”李莫愁冷哼道,此次她的目的是玉女心經,豈會就此善罷甘休。

  “李莫愁,你心狠手辣、罪惡滿盈,死有余辜,龍姐姐念你是師姐,不忍傷你性命,若是你再不識趣,休怪我劍下無情。”楊過忍不住呵斥道。

  小時候差點殞身在李莫愁的冰魄銀針下,可是讓楊過怨恨不已,當年那著實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李莫愁可沒有認出楊過就是當年那個小子,她見楊過如此說,心中惱火,冷聲道:“臭小子,有本事和我單打獨斗,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楊過年輕氣盛,受不得激,道:“單打獨斗就單打獨斗,小爺還怕了你不成!”

  就持劍施展了一招全真劍法‘西風殘照’,全真劍法七劍七式,共有七七四十九式,威力極大。楊過這些年不曾落下此劍法,倒是已經頗具火候。

  李莫愁心中暗笑,這個臭道士當真是不知死活,就使出五毒神掌,一掌拍向楊過。這五毒神掌是李莫愁從五毒密傳中去領悟出來而創的武功,含有劇毒,中毒時傷口呈朱砂般血紅之色,死時劇痛奇癢,臉色發黑氣。可謂是歹毒無比,這些年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漢身死在李莫愁的五毒神掌掌下。

  楊過大吃一驚,沒想到李莫愁掌法竟然如此厲害,連忙變招,使出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這‘破掌式’可是專門破解諸般拳腳指掌上功夫,那李莫愁沒有想到楊過劍法竟是如此詭異,只攻不守,若是自己不變招,楊過的劍非得刺穿自己的手掌不可。

  這孤獨九劍乃是攻敵所必救,后發先至的劍法,楊過練了數年,也是初步掌握了此套劍法,以此套劍法之高超,卻是令得李莫愁手忙腳亂。

  李莫愁又氣又惱,見自己三十招都未能拿下楊過,又見楊過眉清目秀,武功高強,不由得又是羨慕,又是惱恨,想起陸展元對自己的負心薄幸,雙眉揚起,叫道:“師妹,你當真是有福氣。”拔出佩劍,長劍疾向楊過喉頭刺去。

  楊過腦海清明異常,‘破劍式’中種種繁復神奇的拆法,霎時間盡皆清清楚楚的涌現,眼見李莫愁此劍刺來,早已看出他招式中的破綻,劍尖斜挑,指向李莫愁的小腹。

  李莫愁惱火異常,暗道可惡,這楊過對于古墓派劍法熟悉異常,又使得這怪異的劍法,純粹是以傷換命,自己這一劍雖然能刺楊過一個窟窿,可是楊過的劍卻會刺穿她的小腹,讓她喪命。

  可是楊過終究內力差了李莫愁許多,百余招后就漸漸不支,李莫愁看出楊過的弱點,以力取勝,心中暗道等楊過力氣不支,擒下楊過也是不難。

  只是李莫愁顯然忘記了小龍女,小龍女和楊過合練玉女心經,內功大進,雖然此時還略微弱李莫愁一些,但是也是相差不大,在看到楊過不支后,立馬持劍殺了過來,與李莫愁斗了起來。

  打斗何等激烈,驚起了古墓中的孫婆婆,孫婆婆拿著一根拐杖出來,卻是看到李莫愁正與小龍女過招,頓時叫道:“龍姑娘,莫愁啊,你們趕緊停下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孫婆婆侍奉古墓三代,不僅僅是小龍女是她從小時候就撫養長大,便是李莫愁也是她親手帶大,在她心中,不管是小龍女還是李莫愁,都是如同她的女兒一般。

  如今見到離開古墓十年的李莫愁回來,心中欣喜無比,又見師姐妹勢同水火,心中又頗為難受。

  “婆婆啊,那李莫愁來者不善,想要學玉女心經,龍姐姐不肯,就打了起來。”楊過對于李莫愁那是沒有半點好臉色。

  只是他練武不過數年,功力上遠不如李莫愁,還不是李莫愁的對手,否則他不介意殺了李莫愁,替天行道,為江湖除了這個魔頭。

  李莫愁見到孫婆婆,心中高興,不由產生一些柔意,畢竟古墓中孫婆婆對她最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給她,還偶爾帶她下山去逛集市,李莫愁一個后退,拉開與小龍女距離,來到洪凌波面前,解開洪凌波的穴道。

  “姑娘啊,莫愁是你師姐,你們怎么打起來了。”孫婆婆滿是心疼的道:“莫愁這丫頭從小就倔,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楊過卻是道:“婆婆啊,李莫愁可是心狠手辣得很,江湖赫赫有名的女魔頭,哪里能吃得了苦。您是不知道啊,幾年前她到了嘉許,屠戮陸員外滿門,若不是雙兒妹妹和程英妹子運氣好,非得死在她手中不可。李莫愁,快說說,當年你抓了無雙妹子,現在她在哪里!”

  李莫愁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楊過竟是知道當年的事,又見楊過樣貌有些眼熟,終于記起來,冷聲道:“原來是你這個臭小子,你倒是命大,中了我的冰魄銀針都沒死。至于陸無雙那個死丫頭,早已被我用五毒神掌打死了,扔在亂葬崗。”

  孫婆婆道:“莫愁啊,你怎么變成這樣子,陸展元再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該滅他滿門呀!當年小姐就勸過你,說天下男人最是薄情寡義,要你立誓在古墓,你不信非但不肯立誓,還離開古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李莫愁想起當年的一幕幕,眼中也不禁流下一行淚,略顯癲狂道:“我為了這個薄情人付出那么多,可是他呢,卻要和何阮君那個賤人成婚,若非當年有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在,我非得將他碎尸萬段,能讓他多活了十年,已經是心慈了。”

  當年她見陸展元身受重傷,不顧男女之嫌為陸展元療傷,二人日久生情,臨別之際陸展元與李莫愁訂下婚約。李莫愁予他一抹方帕,卻不料再也不見心上人歸來。李莫愁心中牽掛陸展元,想要出去找陸展元,嫁給陸展元成為陸展元的妻子,當個賢妻良母,為此不惜惹師父生氣。可是當她找到陸展元時,陸展元卻是剛好要和其他女子成婚,這如何不讓李莫愁恨。

  當真是世間之事,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唐漢來到樹林,見李莫愁如此癲狂,心中也是感慨萬分,當年一個單純心善的姑娘,如今卻變成了讓江湖聞之色變的‘赤練仙子’,也不知道該說命運無常,還是說李莫愁命中該如此,半點由不得人。

  唐漢走了出來,他步子極輕,但是卻如同飛行一般,彷如一尊仙人在世,李莫愁見到出現在面前的唐漢,認出唐漢,心中大為驚恐,唐漢的名頭,那可是響徹武林。

  雖說自從第二次華山論劍后,唐漢基本常居終南山,嫌少下山行走江湖,更是幾乎沒有什么人見過唐漢出手,但是唐漢的可怕卻是毋庸置疑,便是蒙古人滅了金人,也是從不再終南山周圍州縣駐守兵馬,由此可見一斑。

  “莫愁見過真人!”李莫愁心知若是唐漢要對付她,她萬萬是插翅難逃,說來二人也是老相識了,當年唐漢常住后山時,李莫愁可是多次前來請教武功,也正是因為有唐漢的指點,李莫愁的武功才能進展這般快。

  “莫愁丫頭,這終南山還由不得你放肆,速速下山去吧。”唐漢平淡地說道,雖然如此,但是語氣中卻是不容置疑。

  雖說李莫愁是古墓派弟子,但是李莫愁早已被古墓派驅逐出去,也就算不上古墓派弟子,既然當年王重陽叮囑他們,勿讓外人叨擾古墓派清靜,唐漢也不愿意李莫愁擾亂。

  “莫愁遵命。”李莫愁心中雖然不甘,但是卻也不敢有半點違背,帶著弟子洪凌波,就這般下山去,速度飛快,生怕唐漢改變主意,將她留在終南山,沒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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