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市場內，真･人才絡繹不絕。
韓寧坐在蔣青鶯旁邊看著，她的工作效率是真的頂，文件分別放在兩邊，看樣子左邊是瞬間被淘汰掉的人群，右邊是有機會被錄取的，但只有之前的那名地中海，四十歲的中年男性。
才四十歲，
很禿然。
他算是看懂了，好的大學里出來的學生，多多少少都帶點傲氣，沒有經歷過社會的蠟燭和小皮鞭……
總而言之，
那就是“好高騖遠”，
剛出學校可以從基層坐起，沒有寶貴的工作經驗，實在是沒資格要求月薪過萬，集團的福利和待遇。
蔣青鶯的目的性很明確，有學歷有三年以上工作能力，業界沒有負面情況，并且需要確認能夠勝任職位，
也就是說，
“自信”，
這才是一個為了生活而奮斗最寶貴的東西，而非學歷！
這回應聘的是“人力資源主管”，試用期薪水七千，目前在金陵而言已經不錯，轉正后是一萬多點，有五險一金，按照能力發年終獎，集團各種待遇。
并且，薪水每個月都會遞增，按照個人能力……
“星辰集團”給出的待遇很高，高過全場百分之九十的企業，但蔣青鶯的要求也很高。
韓寧百般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沒人的時候就跟蔣青鶯聊聊天，試探性的問道：“你讓我跟你過來，其實只是一個人無聊吧？”
“……你想多了。”
蔣青鶯捋了捋青絲，雪白的雙腿又疊在一起。
這個女人，
韓寧確定以及肯定，她就是覺得無聊才把自己喊過來，因為自己坐在這里根本啥也不用干，玩玩手機就行了，原來她內心也是寂寞的，需要人陪……
思緒電轉間，韓寧產生了被譽為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的“又覺得自己能行了”的錯覺，并且心底涌出蜜汁自信。
她說謊的時候，
或者說內心動搖的時候喜歡捋頭發，并且纏腿，像是某種防御系統。
韓寧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其實，你就是覺得一個人無聊吧？”
“是又怎么樣？”
蔣青鶯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作為集團的老大，你就沒有一點身為老大的覺悟，不為集團想想么？
小老弟，
你這讓我很難辦啊！
注意到她的目光，韓寧努了努嘴，敢怒不敢言。
沒有再去為難他，蔣青鶯說道：“事情辦完，我們去物色下寫字樓吧？”
“買幾層寫字樓需要多少錢？”
“買？”
將青鶯表情怪異的說道：“你是真的有錢沒處花，我幫你花掉點？”
“行啊。”
韓寧嘴角微微上揚，今晚房門給我開著，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不分彼此。
蔣青鶯沒好氣道：“租個一兩層就行了，面積小點，地段好點，每年也只需要四五百萬就能租下來，沒必要去買，事業才剛起步，你就把錢花在不該花的地方，不明智。”
她知道韓寧很有錢，但寫字樓目前的確沒必要去買，等以后賺了大錢，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這時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女性坐了下來。
“你們好。”
“請坐。”
“我叫劉白萍，這是我的學歷和工作履歷……”
蔣青鶯看著她的工作履歷問道：“為什么從上一個公司辭職了？”
“跟領導發生了些矛盾。”
“這樣啊，你填個表格，留個電話號碼吧。”
“行。”
劉白萍填了個信息表問道：“公司的薪水和待遇情況……”
“試用期七千，轉正后一萬。”
“有點低了啊，我應聘的是人力資源主管吧？我有五年的工齡，絕對可以勝任這個崗位上的所有工作，但貴公司開出的薪水我有一點不滿意，而且……”
她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韓寧耳朵聽的都起繭了，本想說什么，蔣青鶯已經委婉拒絕，讓對方留了個電話號碼。
片刻后，蔣青鶯將履歷和信息表丟進信息表堆里，看也沒有看一眼。
韓寧問道：“這個也不滿意？你也沒跟她說待遇問題啊。”
“這不是薪水的問題，她的態度和語氣方面不行。從這方面看來她的性格比較要強，而且有點刺，學歷和工作經驗的關系吧。
她雖然沒有說，但不難猜出她從上個公司辭職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有時候要強是好事，但她缺少點圓滑，”
韓寧時而點頭，覺得都非常有道理，不愧是你。
“還有。”
蔣青鶯冷不丁的說道：“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覺得自己真的能夠勝任這份工作，我有五年的工齡，至于魔都的離職原因我真的難以企口……”
“秦小姐，雖然我很同期你的遭遇，但你真的不適合我們公司。”
某公司管理層委婉拒絕。
秦悅然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全部咽了下去，心里心酸又委屈，忍不住嘆了口氣，背起包準備尋找下一家。
忽然，她視線落在“星辰集團”四個字上，接著看向應聘官的身影，表情為之一頓，臉上露出訝異之色，驚喜的走了過去。
“蔣小姐，韓寧？”
玩著手機的韓寧抬起頭來，四目相對。
秦悅然臉上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這是遇到朋友后發自內心的笑容。
韓寧放下吊兒郎當腿，端正了下坐著，裝模作樣起來，早知道該聽蔣青鶯的，今天穿西裝過來，看上去會不會更有男人的魅力？
他記得秦悅然之前的確說打算留在金陵發展，沒想到速度會這么快。
蔣青鶯看了她一眼，印象比較深，韓寧動車上遇到的美女，僅限于此。
“請坐。”
“謝謝。”
秦悅然拉著板凳坐下。
韓寧打量了她幾眼，可能是化了妝的緣故，臉色比前些日子好看多了，要知道在動車上遇到她的時候，表情木訥看上去就像行尸走肉。
“秦姐，你不是回老家了嗎？”
“是啊，也就回去看看父母，沒什么問題我就上來了。”
秦悅然用簡潔明了的話語敘述了下自己的情況，似乎對家里沒有什么留念的，看了眼應聘的崗位，頓時目光驟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并將工作履歷遞了過去。
蔣青鶯看了眼履歷道：“你還真敢寫啊，現在信息時代，被大型公司大黑，網上一查就能查到，其他公司不愿意要你很正常的，什么原因呢？”
“其實是這樣的……”
原本秦悅然是不打算說的，畢竟“潛規則這種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說出來也會有點影響，但不知道為何看到韓寧，她就有種說出來可能會好點的沖動。
可能是她內心抱以期待，
也有點博同情的想法吧，
現在她也只能碰碰運氣了，找不到工作的話，以后會很艱難，金陵的房價雖然沒有魔都那么貴，但也不低啊。
聽到“潛規則”，蔣青鶯面無表情，作為魔都商業圈子里的人，她早就習慣了這個詞，比誰都懂。
潛規則不到就開除拉黑，
常規操作嘛！
韓寧內心也毫無波瀾，你這么漂亮，不潛你潛誰啊？
我要是老板，
我也這么干！
忽然，他皺了皺眉，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話說我現在可不就是老板么？
今晚洗干凈來房間找我，
我幫你量量這雙炮架，咳咳，量量你的腿究竟有多長。
見韓寧認真的模樣，前所未有的認真，蔣青鶯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冷笑，頓時猜到了他的想法。
人渣！
可能是經歷太苦，從秦悅然嘴里說出來都帶著咖啡豆的味道，太特么苦了，先是被主管刁難，然后又要被領導潛規則……
韓寧忽然想到了網上的一個段子：
“我有個素ren朋友每天都被人欺凌，浴室里、廚房里，客廳里，沙發上，陽臺上、誰手上有證據，我想幫幫她！！！”
韓寧搖了搖頭，急忙將404想法拋之腦后，不敢再想下去。而且性質上也不同，秦悅然健康值自從第一次見面后就沒變過，顯然她沒有墮落，否則就不會出現在金陵了。
蔣青鶯聽著她的遭遇，表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就不得而知了，看著履歷說道：“你的工齡和學歷都符合公司的標準，但試用期只有七千的工作，而且試用期是半年，你能接受的話，留個電話等我通知。”
“當然，謝謝蔣前輩。”
秦悅然心里松了口氣，現在沒有公司肯要她，去廠里她也有點不愿意，能爭取一個被挑選的機會，她都覺得謝天謝地了。
蔣青鶯輕輕點頭：“不客氣。”
“韓寧，過段時間請你吃飯，我還有點事情，那就先走了，扣扣上聯系。”
“秦姐慢走啊。”
韓寧揮了揮手，等她消失目光才從那腿上收回。
蔣青鶯瞅了他一眼，拿著兩份履歷參照起來，一份是之前那名“有點禿然”中年男性的履歷，另一份自然就是秦悅然的。
“這個叫梁鳴年齡上和工齡上都要高出來很多，而且有家庭，工作上和其他方面會更穩定……你有什么想法？”
注意到他的目光，蔣青鶯將難題丟給韓寧自己。
韓寧接過履歷認真的看了幾眼說道；“蔣姐，你不覺得梁鳴少了點東西嗎？”
“年輕人的沖勁和活力啊。”
蔣青鶯翻了個白眼，都懶得聽他瞎扯，但還是坐在那里聽著，想看看他準備怎么說服自己。
韓寧表情尷尬，將履歷丟在桌上。
“好吧，秦姐是朋友，我肯定會優先照顧一下。”
我看你是想照顧到床上去吧？
蔣青鶯默默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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