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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接二連三的事端

  宋雪宜明明是自身的問題,在兩個男人間搖擺不定,才導致釀出了大禍,要她那時能解釋得清楚,分說明白,也不會鬧出那么多事。

  偏生她還覺得宋自雪不信任她,侮辱了她的尊嚴,將宋自雪打得殘廢,如今就說什么改姓明志,為了懷念宋自雪,從姓林改成了姓宋。

  這不就是做婊子還要立牌坊,又當又立嗎?

  她這樣一個人,讓風亦飛怎么能對她有好感。

  只是方歌吟這結義兄弟來叫了,又不好拒絕,只得依言跟了過去。

  心底也想看看宋雪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到了宋雪宜所在,只見一眾天恨教的高手將她拱衛其中。

  還不止是天恨教的人馬在,桑書云父女與倚樓醉清風都在。

  風亦飛暗自思忖,如果真要幫倚樓醉清風干掉她,還真有些麻煩,天恨教的一幫子人不太好對付,還好現在自己武功大進,要加上十方無敵的部眾,應該可以。

  但要撇開方歌吟就有點難了。

  正思索著,就見宋雪宜抬頭柔婉的笑道,“風小哥兒,你與吟兒義結金蘭,是大好的事情,我們天恨教消息也還算是靈通,知曉你在朝廷也是身份不凡,官居四品,更得皇帝御封為天下五大名捕之一,以后吟兒重振門派聲威,少不得要你幫忙照顧一二。”

  聽到這話,桑小娥不禁看了風亦飛一眼,她是后邊聽方歌吟說了,才知道風亦飛成了方歌吟的結義兄長,但四處闖蕩,遭遇了許多事情,差點在恒山落發,近來才回到父親身邊,還真不曉得風亦飛在朝廷中還當了個官兒。

  長空幫人多勢眾,打探消息的渠道還要較天恨教更多更廣,桑書云卻是知道的,絲毫不絕驚詫。

  “歌吟是我兄弟嘛,肯定的了。”風亦飛毫不猶豫的答道,幫方歌吟當然是沒問題的,幫天恨教嘛,那就免了。

  心中倒是沒覺得方歌吟要重建天羽劍派與血河派,會跟朝廷扯得上什么關系,以方歌吟的性子,怕也不會想要做朝廷的附庸。

  宋雪宜看了眼桑小娥,又看了眼倚樓醉清風,長吁了口氣,“你們都很好。”

  倚樓醉清風唯唯諾諾的,一副老實孩子的乖巧模樣,換誰看他這副神態,也猜不到他居然動了殺心,想要對付他的師娘。

  桑小娥笑道,“宋阿姨繆贊了。”

  宋雪宜是方歌吟的師娘,她自然是要恭順對待的。

  宋雪宜轉向方歌吟,招手道,“吟兒,過來點。”

  方歌吟立即上前一步。

  宋雪宜牽起了桑小娥的手,又拉起了方歌吟的一只手,讓兩人的手掌合作一塊,柔聲道,“小娥是個好姑娘,你千萬莫要負了她。”

  風亦飛咂了咂嘴,突覺有些不對味,風中的血腥味都還沒散去,宋雪宜就來交代這些事情,這場合不太對頭吧?

  方歌吟聽得一怔,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是!”

  桑小娥兩片紅云陡地飛紅了玉頰,羞澀的低下了腦袋。

  宋雪宜又復嘆息,“我是說認真的,不要像我和自雪......”

  說罷,正色道,“以后天恨教的基業也全要交托給你了,我已跟手下人都吩咐明白了,今后吟兒你就是天恨教的教主!”

  一揮手,在周遭的天恨教一眾人等齊齊單膝跪下抱拳,恭聲道,“參見教主!”

  “各位快起來!”方歌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鬧得手足無措,趕忙說道。

  又急急的朝向宋雪宜拱手道,“師娘怎地忽然要將教主之位傳于歌吟?歌吟實是難當此大任,還請師娘收回成命!”

  宋雪宜聲音一冷,“你當得天羽劍派的掌門,又當得血河派的掌門,就不能當天恨教的教主么?你看不起我們天恨教?”

  “歌吟不敢!”方歌吟推卻不過,只得應承了下來。

  風亦飛已覺得宋雪宜有些像交代后事的感覺了,當即傳音給倚樓醉清風,“你家師娘不會是想要自盡了吧?”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莫名其妙。”倚樓醉清風答道。

  宋雪宜朝向桑書云道,“桑幫主,緣何無杰,悄何傷人心,幫主乃北地正道之領袖,萬萬要看得開去。”

  這聽著文縐縐的,意思應該是要勸解桑書云不要老惦念著亡妻?

  風亦飛默默的想到,為什么宋雪宜會連這閑事都要管?

  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宋雪宜再度轉向方歌吟,“吟兒,把金虹劍給我看看。”

  方歌吟立即就解下了背負的金虹劍,遞了過去。

  宋雪宜拔劍出鞘,平舉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下,仔細的在劍身上抹拭,輕輕彈拂,似是睹物傷情,分外的愛惜。

  “這寶劍隨了自雪十數年,劍尤在,可自雪卻已不在了......”

  風亦飛滿腦門子黑線,要不是你把宋自雪打成殘廢,以他能位列‘三正四奇’的武功修為,現在怕都還是活蹦亂跳的吧?

  你這人是有毛病啊!

  宋雪宜忽地抬頭,看向桑書云,舉手輕輕解下了面紗,朝著桑書云笑了笑。

  在周圍火把的火光映照下,只見一張皓玉般的臉容,嬌艷至極。

  根本看不出來她是跟桑書云同輩的人物,說是桑小娥的姐姐,也大把人會信。

  “書云,你看我好看么?”

  風亦飛頓覺愕然,這一聲書云叫得好親熱啊!

  她把天恨教交托給了方歌吟,別不是看上了桑書云,想要舍了天恨教,去做長空幫的幫主夫人嗎?

  水性楊花!

  桑書云本就是光明磊落之輩,不拘世俗,當下坦然道,“好看,好看極了,但不知宋教主為何要現出真容,有此一問?”

  “你師娘跟桑書云看對眼了?”風亦飛悄然傳音向倚樓醉清風問道。

  倚樓醉清風口氣是大為不爽,“之前對付血河派的時候,桑書云曾幫她這死女人擋了幾下攻擊,跟她一起聯手對付敵人,但我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宋雪宜沒有回答桑書云的話,又是一笑,俏臉生春,真個是千嬌百媚。

  笑完,雙眼又定定的凝視著金虹劍。

  喃喃說道,“這話我是要說予自雪聽的,自雪,連桑幫主這樣的好男兒都說我好看,你師弟會為我的容顏著迷,也不足為奇了,是不?”

  話音一落,她的皓腕一翻,劍尖倒轉,就刺向了自己的心臟要害。

  乍然生變,離得近的風亦飛下意識的閃前一手抓了過去,卻有另一只手,比風亦飛更快,率先捏住了劍脊。

  是方歌吟!

  風亦飛也抓緊了劍身,宋雪宜這一劍全然不是虛應其事,欲要等人相救,用足了全力。

  死靈之氣氤氳而出,消解勁力,漆黑的氣流縈繞在金虹劍上,仿似煙霧般飄散。

  看著分外詭異,像風亦飛手中抓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燒紅了的烙鐵一般。

  疲倦力衰的桑書云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面露驚容。

  桑小娥已是驚叫出聲。

  出手相救后,風亦飛才覺不對。

  我心腸太好了啊!

  她死就死,關我什么事啊?

  不過自己不救,方歌吟也會救她下來的,也沒差了!

  方歌吟一把奪下了金虹劍,急道,“師娘,你何故如此?萬萬不可尋短見!”

  宋雪宜凄然一笑,“吟兒,你阻得了我這一劍,卻阻不了我自斷心脈,我若想死,誰又能攔?”

  說話間,她嘴角就溢出了鮮血,身子向后倒去。

  周遭眾人齊齊驚呼。

  “師娘!”

  方歌吟眼疾手快的將宋雪宜扶住,卻已是救之不及。

  宋雪宜凄婉的笑道,“我有個請求......吟兒......答應我......”

  “師娘盡管吩咐!”方歌吟顫聲道。

  “這......金虹劍......是自雪的......隨身之物......請給了我陪葬......”宋雪宜斷斷續續的說道。

  “好!好!”方歌吟不住點頭。

  宋雪宜臉上泛起了一片紅光,說話也流利了些,“我不是個好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了,大多數人都是面露悲容靜靜的聽著,除了風亦飛與倚樓醉清風。

  “......自害了自雪后,我卻也謹遵婦道,再沒沾染其他情緣,心底只有自雪,可見著桑幫主后,心里卻開始動搖了,我本就有心在完成自雪的生平憾事,清剿血河派后追隨他于黃泉之下,此際更是一定要在未變心前,殺掉自己,以絕這可能的發展,唯有這樣,才對得起遭我殘害的自雪......”

  風亦飛還真沒想到她真是看上了桑書云,倒是有些另類的剛烈,怕自身變心,就要立即尋死。

  “答應我......將我連同金虹劍與自雪葬在一起......”

  方歌吟又忙不迭的點頭。

  這番話說完,宋雪宜已經是氣若游絲,輕輕的哼道,“生......要能盡歡......死......”

  一句話沒說完,就斷了,腦袋無力的垂下,耷拉在方歌吟的肩頭。

  “師娘啊!”方歌吟痛心疾首,仰天長嘯。

  倚樓醉清風也搶了上前,“啪嗒”一聲就跪了下去,以手捶地,哭天搶地的悲呼,“師娘......你怎么能就這么去了!”

  風亦飛看得一清二楚,這貨叫得凄厲,都破音了,但臉上是一點淚痕都欠奉。

  還真看不出來他有這一面。

  演技雖然是夸張拙劣了些,但在這當口,就沒多少人去細看了,反是有幾名天恨教的部眾上前攙扶勸慰,覺得他大有孝心。

  風亦飛也不好什么都不做,拍了拍方歌吟的肩膀,放低沉了聲線長嘆了一口氣,“二弟,節哀順變!”

  一片愁云慘霧的,呆在這里就覺不自在,風亦飛索性溜了開去,去找雪糕等人會合。

  遠遠的就發現雪糕與帶著你老婆,漸行漸遠的時光四個此時都在做吃瓜群眾,在人群中圍觀另一出事情。

  風亦飛已聽得雪峰神尼的話語聲在風中傳來,“此番恒山派遭遇大劫,全因我率門人參與了剿滅血河派余孽之故,雪峰愧對恒山列祖列宗!”

  自人潮中如游魚般穿了過去,到了雪糕身旁,只見恒山一班尼姑與好十幾個女玩家列隊而立,玩家妹子們的隊伍還算整齊,那幫子尼姑的的隊伍卻是疏疏落落,空間甚多,就剩十幾二十人,顯然,恒山弟子在這一戰大劫中是傷亡慘重。

  雪峰神尼跪在中央,上首站的是九劫神尼與攙著她的“中意七七”。

  九劫神尼已然道,“卻也怪不得你,華危樓與大風道人那伙賊子興風作浪,為禍江湖,這場浩劫,恒山派也難置身事外。”

  雪峰神尼即應道,“我卻是壞了掌門訂下的規矩,帶了男子上山......”

  “事急從權,也不能怪你,你帶各位俠士上山,也是為了掃蕩群魔,同除強敵罷了。”九劫神尼道,“你若是不帶人來相救,我恒山一派就要齊遭大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雪峰你不但無過,且還有功,起來吧!不要給諸位俠士看了笑話!”

  風亦飛一奇,被蕭秋水揍了一次,九劫神尼還變得通情達理了,這算是好事吧!

  諸位俠士......那就是包括我了,很好!狠好!這話中聽!

  雪峰神尼不由分說的道,“規矩不可廢!”

  一轉頭,朝向上首一名女尼喝道,“清一,帶男子上山者,應遭何罰?”

  清一身軀一顫,不假思索的應道,“要五刀穿魂......”

  雪峰神尼喝道,“何謂五刀穿魂?”

  清一倉惶的答道,“五刀追魂是以法刀穿心、肝、肺、臟、胃。”

  雪峰神尼朗聲喝道,“我愿領受刑罰,眾位上山入了懸空寺之事,自此而終,由我全數擔下了,請掌門應允!從此之后,規矩依然,男子決計不能踏足懸空寺一步!”

  也不等九劫神尼答應,雪峰神尼手一翻,掌中就多了一柄短匕,反手朝著胸口刺下。

  眾人齊皆震驚,真要刺心、肝、肺、臟、胃,雪峰神尼哪還有命在。

  風亦飛也是錯愕失色,那邊宋雪宜剛自殺,雪峰老尼姑你又來了,你們自盡還帶組隊的啊?怕黃泉路上寂寞?

  離得有些距離,相救已是不及。

  僧袍飛卷,天象大師瞬息間就到了雪峰神尼身旁。

  在他掠出之時,就發出了一道罡氣擊落了雪峰神尼手中的短匕。

  此時,雪峰神尼胸口的衣袍都被劃破了個口子,虧得天象大師出手夠快。

  “不可如此!”天象大師大喝道,一探手,那柄短匕就攝到了他手中。

  雪峰神尼凄楚的道,“你別壞我修行!將法刀還我!”

  天象大師呆立當堂,手一松,短匕墜往地上。

  卻還未觸及地面,就“呼”地一下飛出,落入了九劫神尼的掌中。

  九劫神尼似是受傷頗重,只是隔空攝物,都讓她直咳嗽了幾聲,嘆息道,“那規矩已經廢除了,日前神州結義的盟主蕭秋水上山與我對決賭斗,我敗了給他,也便依他所言,諸位俠士在這見證,從此恒山懸空寺,再無男子不可上山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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