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刁笑風,刁玫紅卻是開心了起來,“大哥,你沒事了?”
刁笑風平靜地笑了笑,目光緩緩地看了鐵手一眼,又轉到風亦飛身上看了一眼,接著視線又落到了冷血身上。
“鐵大人,冷大人,風大人,久仰了。”
沒有抱拳行禮什么的,也聽不出來什么尊重的味道,就是平平淡淡的說話。
風亦飛著實有幾分好奇,丫一開口就露出嘴里缺了幾顆牙,說話還有些漏風,但真是沒感覺他有生氣啊。
好涵養!
鐵手輕一抱拳,“刁莊主,不必客氣,我已不是公門中人,直呼鐵游夏名字便可。”
刁秋崖是對刁笑風猶有余悸,不敢說話,刁玫紅卻是搶著道,“大哥,二哥路上受到了刺客的伏擊,跟大管事脫不了關系!”
刁笑風臉色一冷,“胡說!大管事對刁家莊忠心耿耿,怎么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你一個女孩兒家別亂說話!”
刁玫紅被這一喝,委屈得扁起了嘴,爭辯道,“剛刁獲那奴才還說,過得今日,怕也不用尊稱我們小姐公子了,這還不夠明白么?他們就是想要謀奪我們刁家莊的產業!”
唐失驚微笑道,“那狗奴才既然敢出言無狀,等會我便處置于他,小姐卻是錯怪我了。”
刁笑風在座椅上挺直了身子,叱道,“還不快些向大管事賠不是!”
這一疾言厲色,刁玫紅更覺委屈。
風亦飛插話道,“也不用你處置了,那刁獲已經被我殺了。”
刁良晤與刁英鳴都是一愕,唐失驚卻仍是不動聲色,只淡淡的道,“原來風大人可以這般草菅人命的么?好大的威風。”
鐵手頓即截道,“近幾月,這一帶地方發生了數門慘案,皆是劫財殺人,不留活口,而今日伏殺刁二公子的正是惡名昭彰的悍匪黎露雨,據聞,她還是刁莊主你的夫人,她會藏在刁家莊一載有余,以鐵某之見,黎落雨會在此,與數宗血案應是有關聯,煩請刁莊主給出個解釋。”
刁笑風眉一揚,“你們把她怎么了?”
風亦飛道,“當然是殺了。”
刁笑風身軀一震,“她......死了?”
風亦飛與鐵手、冷血都暗自戒備,以防刁笑風等人猝然發難。
刁笑風卻是驟然發出了一陣狂笑,似是痛快之極,“好,好,好!”
連道三聲好,又道,“這樣的女人,確是該殺!”
風亦飛一行人都覺錯愕,刁笑風卻是快意非常,“你們殺得好,可惜主謀不是我,我也跟那些血案毫無關系!”
他說話間,風亦飛已感應到演武廳外有人走動,但又不像是伏兵,人太少了一些,只是路過一般。
這就很讓人疑惑了,唐失驚真以為憑他們幾個就能留得住自己一伙人?
依仗的是內堂那高手?
唐失驚瞥了刁笑風一眼,輕輕一嘆,“也到了該揭盅的時候,不怕告訴你們,殺人劫財之事,是我等主使,但莊主是早就知曉的,可他全未作理會。”
“你胡說!大哥秉性正直,你們犯下諸多惡行,他要知曉了,怎會不做處置!”刁玫紅怒斥出口。
刁笑風嘆息了聲,澀聲道,“這事,我昧了良心,但也是不得不這么做。”
說罷,轉向唐失驚,“唐管事,我依你之言,與你等聯手襲殺鐵手、冷血、風亦飛,你要守承諾,放我弟弟與妹妹,以及球兒一條生路。”
“大哥......你!......”刁玫紅一下驚得說不出話來。
刁秋崖也再按捺不住,“刁莊家百年英名,怎可助紂為虐!大哥你三思啊!我寧可一死,也不愿如此保全性命!”
風亦飛嗤笑出聲,“你以為幫了他們,他們會放過你?你腦子被門夾了吧?”
刁笑風沉默不語。
風亦飛又繼續說道,“再說了,憑你們幾個,想對付我們?別引我笑啊。”
唐失驚不以為忤,“我當然也知曉,風大人你武功高絕,不易對付,但已有了能對付你的人。”
“就是藏著的那個高手?讓他出來吧。”風亦飛道,“我也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對付得了我。”
“該出現時,自然會出現。”唐失驚微微笑道。
刁秋崖見刁笑風不做回話,又叫了起來,“大哥!不能昧著良心行事啊!”
刁笑風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也是被逼無奈,我被迫害,已經三年了,三年前,爹爹逝世后,我接任莊主,就發現,刁家莊只是一個空殼子,真正的實權,還是在三位管事手上......”
還未說完,就被刁良晤打斷,“莊主說哪里話,你終究還是莊主,是刁家莊的主事人,什么實權,我又怎配有,是大管事與二管事領導有方。”
刁英鳴跟著道,“我也不過是受大管事感召,為他效命而已。”
刁玫紅憤懣至極,直向刁英鳴、刁良晤叱道,“你們......你們是刁家莊的人,你們這樣做怎對得起刁家莊?”
刁英鳴與刁良晤只是冷笑,全不把她的呵斥放在眼里。
習笑風臉上露出一種苦澀的神情來,雙眼空洞洞,直勾勾的,“爹爹在三年前去世的時候,習家莊的大權,實已移轉到大總管的身上,這習家莊上上下下的人手,都由他來調度,一切的大大小小事情,都由他來處理,全落在大總管、二管家、三管事手上......”
說著,刁笑風自嘲的笑了笑,“起初,我還很感激大總管二管家三管事為我分憂解勞,為刁家莊出力,可是......后來我知道我不能夠決定什么,甚至什么也不能決定的時候,我已無力去把這危機扳過來了,我就是個傀儡莊主!”
刁秋崖急叫了起來,“不是的,大哥!你不是的,你是莊主!有風大人,鐵大人,冷大人在此,撥亂反正,還為時未晚啊!”
刁笑風只是搖頭,面容上青筋躍動。
唐失驚笑道,“根本就沒有危機,刁家莊不是好好的嗎?又何須去扳過來?”
說罷輕輕一嘆,對刁笑風道,“你看,刁家莊為你打理得順順當當的,你還身在福中不知福,還要裝瘋賣傻的,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刁笑風也笑了,笑得分外的苦澀,“最后還是瞞不過你們。”
他的聲音雖經過極力抑制,但聽來仍似哭的一般,一個人若不是悲屈已極,是不會發出這樣的聲調的。
“那就要謝謝三位名捕大人了,你把一句話拆散了,藏在句尾,真當我是傻子,聽不出來么?你也太小看我了。”唐失驚笑得分外的和煦。
刁玫紅失神的道,“莊子里出了這么多事,我怎會一無所覺的......”
刁笑風木然說道,“你們當然不會察覺,你性子外向,終日在外邊東跑西竄,而二弟,就只曉得抓鳥雀斗蟋蟀,跟幫腐儒文人吟詩作對,怎有空來理會這些事兒,這倒也好,不管是大總管二管家三管事,都沒有把你們放在眼里,所以你倆倒沒有性命之虞,使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