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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天開了

  天開了!

  夜空上出現了一道雷光四溢的巨碩裂縫。

  內里無比的暗黑,卻又是無比的讓人心寒,望之就令人覺得心驚膽顫。

  茫茫天穹低處,似有一巨物如大鳥一般,凝在空中,發出胡胡嗡嗡的軋軋的怪響。

  數點橙紅光芒,在云里霧里間若隱若現,乍閃乍滅。

  風亦飛已是張口結舌,那像鳥的陰影,很像是飛機啊!

  可飛機哪能這么的凝在天際。

  而且那異響似是發在心中,讓心臟都隨之振動。

  關七周身已是凝聚起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風亦飛都能感應到那浩瀚無匹的勁力,誰都攻不入、欺不近那一圈氣場范圍里。

  但是,誰也沒再去管關七,皆是抬頭,震驚的看著天穹上那道裂口。

  諸葛先生仰頭喃喃自語,“武道至境,超脫凡塵,原來是這般的么”

  米蒼穹也自昂頭,張大了嘴,一張皺紋滿布的老臉上泛起了無比的期盼之色。

  關七的氣機又自高揚,他的力量本就十分宏巨無匹,而今又與天空蒼穹間所醞釀的一股異力結合起來,更形成了沛莫能御、足以吞噬一切的狂流。

  風亦飛的耳畔突地響起了關七的傳音,“義弟,好生幫襯照顧我孩兒,為兄去也!”

  話音才落,只聽關七忽然發出了一聲震靂雷霆般的大吼。

  “轟”地一聲,長空又劃過一道閃電。

  在雷鳴將起未起之際,關七遽然做了一件事,騰身而起,如疾電般飛躍上了高空。

  像是要截住那件發出嗡嗡怪聲的“大鳥”。

  夜色突爾大黑。

  不知道該怎么用言語來形容。

  本就是一片黑暗,只能見雷光閃爍,卻令人感覺更發幽黑了。

  這片無比的黑就像一頭惡獸,在吞噬著天穹。

  米蒼穹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沖天而起。

  諸葛先生阻都阻不及。

  同樣是飛上高空,卻讓人的視角觀感出現了一種錯覺。

  關七飛身直投入了那道裂縫中。

  米蒼穹縱起的高度好像不比關七低,可離那道裂縫卻是無比的遠,直如天地之別。

  勢已盡,力已竭,米蒼穹不甘心的嘶吼著,如流星般墜了下來。

  天穹裂縫中雷光暴閃急耀,偏又炸出五彩多姿,奇妙曼妙奪目的光幕來。

  猶如一片極光,灑下各樣色彩交熾的柔和光華,猶如在天空上拉開了一波又一波的紗簾,神秘夢幻,輕盈的飄蕩,壯美而絢麗。

  然后,,一,切,都,不見了!

  只有浩瀚無邊的夜空,燦如圓盤的明月,閃爍不停的點點繁星。

  什么聲響都沒了。

  那飛行的“異鳥”和關七以及那像撕裂了天幕的裂縫,一齊都在蒼穹里,消失了。

  仿佛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也沒有存在過一般。

  發生在所有人面前的,好像是一場夢,又似不是真的,只不知究竟是夢里的真真,還是真里的夢夢?

  夢非夢。

  真是真。

  滿地的瘡痍,一片的廢墟卻已表明方才那一場大戰是真實的發生過。

  在關七破空而去的同一時間。

  一方幽谷中,一名白發披散及地,一身麻衣闊袍的老者仰首望向遠方的天空。

  直垂到枯瘦頰邊的長眉擰起,“終是有人達致了那境地?是燕狂徒?”

  這名老者,正是白可兒的師父,世外高人,百年孤寂。

  山清水秀的一處桃源秘地處,正自與梁任花笑談的一代奇俠韋青青青也是驟然仰頭,“燕小子終是先行一步了么?”

  梁任花不禁垂頭輕輕一嘆,“是我拖累了你。”

  韋青青青笑了起來,他雖已年過百齡,但除卻白眉白須白發,笑起來仍如少年一般,滿不在乎的道,“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能得你長伴在側,余心足矣。”

  綠草如茵的大草原上,與唐方依偎著,席坐在一方帳蓬外的蕭秋水抬頭望了望星光密布的云空,又轉而低頭望向懷中的唐方,微微一笑,卻也沒讓唐方察覺異狀。

  于一處華美樓閣上輕攬著趙師容賞月的李沉舟亦是忽地皺眉,臉上像有了幾分失落寂寞之色。

  “怎么了?”趙師容瞬間就發現了丈夫的異常。

  “沒什么,想到了些事情罷了。”李沉舟寬慰道,摟著愛妻的手臂稍緊了一緊。

  趙師容的纖指在他胸膛上輕輕畫圈,“你又有了什么心事?還想瞞著我?”

  “哪里會有,值此良宵美景,怎能讓時光虛度,且試試那名醫的法門手段是不是有成效,我可盼著有個孩兒承歡膝下了。”李沉舟說著,一伸臂,就將趙師容橫抱了起來,在她的嬌嗔聲中,大步進入了房內。

  少林古剎中,火工頭陀咂著嘴,望著天際,拎起酒壺猛灌了一口,大啃了一嘴手中的紅燒蹄髈,含含糊糊的道,“去休,去休這些后生小輩嘖,長江后浪推前浪,古人誠不我欺也,還是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夢中自見佛祖”

  關七這一去,讓各方高人都是心生感應,便連金國皇庭,都有一名魁偉大漢,縱上了屋宇高處,遙觀中原方向,滿臉的震駭。

  良久,才自一嘆,“總歸是去了一名大敵,甚好!甚好!”

  若三寸陽光在這,自是叫得出來他的身份,‘天雷老人’的大弟子,‘卷云鷹’多圖。

  皆以為是蓋世魔君燕狂徒。

  可此時的燕狂徒卻在一方絕崖之上,撫著銀須,凝望明月。

  在他的身側,佇立著的是葛衣長袍的‘布衣神相’李布衣。

  李布衣正捻指掐算,“妖星沖天,想來是關木旦了,想不到他還比燕前輩你先踏出這一步。”

  他的武功修為雖不算登峰造極,卜算一道卻是無人能出其右,算得清楚明白,一言中的。

  “你這小輩倒是算得準。”燕狂徒長笑聲起,“老夫都未料到關七情劫牽絆,仍能達致此境,不愧是老夫看重的人!”

  “其實,你老人家也早堪破玄機了吧?”李布衣問道。

  “堪破又如何,不堪破又如何?”燕狂徒笑道,“老夫活到了這把年紀,有什么不能看透的,要踏出這一步,說易也易,說難也難,要斬斷塵緣,心無掛礙,但人生在世,終還有放不下的東西,你且算一算,能不能算出來,我何時何日才能放下牽掛?”

  李布衣搖了搖頭,“在下算不了,先師就曾為前輩卜算過,前輩有一大殺劫難躲,卻未料前輩安然渡之,修為更入化境,已非陰陽五行卦相能算得其中天機。”

  “哈哈哈,你卻是比你那師父無相子看得開,他總以為天機難逆,卻不知人定勝天之理。”燕狂徒大笑,隨之又是一嘆,“縱是武功通神,世間很多事物也是無法掌握控制,變的也只是心境罷了。”

  “前輩如今心境豁達,也是武林之福了。”李布衣笑道。

  燕狂徒目注遠方夜空,笑而不語。

  義兄關七就這么突然沒了,風亦飛一時間心緒說不出的復雜,楞在當場。

  都來不及跟他道別上一聲,就得他撂了句話,像是托孤一樣,要自己照顧小皇帝。

  怎能不讓風亦飛為之悵然。

  可事情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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