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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痛下殺手

  見這狀況,封號斗羅很是雞賊的縮往了一邊。

  神仙打架,還是不要亂插手的好。

  如今自己修為大減,湊過去肯定就被米公公秒了。

  還是想辦法撿撿便宜就好。

  封號斗羅已動了心思,黑光上人那倒霉鬼奄奄一息,說不準能撿他那死雞。

  就是可惜,米公公還隱隱擋住了他那一片山壁,溜不過去。

  可事態的發展,卻是完全出乎了封號斗羅的預料。

  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了眼眶。

  顧佛影,葉云滅,七發大師齊齊出手,可他們不是圍攻向節節敗退的米蒼穹,而是猝然各出殺招,襲向了方任俠。

  凌厲無匹的一刀橫斬,如一道流光,劈向了方任俠的腰肋。

  勢大力沉的重掌,帶起了尖銳的風聲,轟往方任俠的后心。

  奇長無比的發絲凝作七條靈蛇般,分展齊擊,或卷或點或戳,分襲方任俠身上諸處要穴。

  多指頭陀未攻向方任俠,卻連環彈指發勁,將欲沖上前援助師父的高小上給逼退了開去。

  一霎之間,方任俠已是腹背受敵。

  前有米蒼穹那天地為之色變的‘朝天一棍’,后有三大高手的聯手合擊。

  師公又怎會料得到葉云滅、顧佛影、七發大師會臨陣倒戈!

  就在封號斗羅以為方任俠陷入危局的緊急關頭。

  只見金光沖天而起,那是一柄巨劍的虛影。

  金燦燦的巨劍,劍尖朝天,閃電般騰空疾升。

  人在劍中。

  ——人劍合一!

  不但是脫了身,更將葉云滅、顧佛影、七發大師的攻勢瓦解,將之震退。

  便連米蒼穹揮棍砸出的“空無”,也在這一瞬間崩碎離析。

  可是,在這時候。

  封號斗羅卻聽到了師父,方拾舟的一聲悶哼。

  急扭頭一望。

  不由得心中駭然。

  方拾舟竟是劍招零亂,人也搖搖欲墜一般。

  血劍在手,全然發不出應有的威力。

  他的臉成了一片紫紅色,還不止紅紫,額角還呈現出了暗金的顏色。

  原本雪玉似的頰上,浮起兩片紫赭色,像醉入膏肓,又像在發高燒害病。

  這顯是中毒之兆。

  單是中毒也罷了,他的兩位近侍勝玉強跟小穿山還動了手,攻襲于他。

  先前心神全放在師公與米公公的大戰上,都未察覺另一邊什么時候也開了戰。

  封號斗羅瞠目結舌,全身都在發冷,委實想不通,為什么忽然之間,師父麾下的一眾高手會全數都叛變了。

  勝玉強有恃無恐的拳打腳踢,師父看起來居然是招架不住。

  小穿山還要陰狠得多,身形騰挪,手中一柄短柄的十字撾,下下朝向師父的心口要害。

  封號斗羅心念電轉,一咬牙,掠了過去。

  不管如何,也得表現下。

  卻有人比封號斗羅更快。

  封號斗羅才閃出,就見一道金虹經天而過。

  是方任俠,他又怎會看著方拾舟這義子遭遇危難。

  人在空中,手一揮,五指急彈,只聽漫空絲絲之聲,劍芒破空而出。

  勝玉強與小穿山見機得快,像早有所料般,急彈了開去。

  同時間,還灑出了一大撥赤紅的煙霧。

  饒是他們退得快,卻仍是有所疏漏,遭數點金芒擊中,像驟然泄了氣般,萎然墜地,連連翻滾。

  他們是死是活,封號斗羅沒顧得上,眼見那片赤紅霧氣就不像是好玩意,急急的剎停了前沖之勢,只大叫了一聲,“師父!”

  似乎也不用擔心了。

  方任俠已凌空將方拾舟自毒霧中提了出來,落往了另一邊。

  雙足一踏上地面。

  他腳下的土地就為之變色。

  本來是黃土掩蓋的山巖,瞬息之間,就鋪上了一層綠,一層詭黃。

  封號斗羅為之震驚動容,在這一剎那,師父的臉色竟然好轉了,恢復了本來的膚色。

  看起來,師公是將師父身上的毒引了出來,轉注入崖上巖土里。

  方任俠卻是驟然臉色一變,身軀也跟著一顫。

  他出現異狀的這一息功夫,米蒼穹已疾沖而前,蟠龍棍的尖端帶起了一道厲烈的龍卷風,劈空砸下。

  方任俠臨急不亂,百忙中將方拾舟一手護去了身后,怒吼起,吐氣揚聲,劍指朝向當頭轟下的龍卷風戳了過去,金芒瞬即凝聚成了一柄利劍。

  他整條手臂都似融入了劍中,僅能見金光璀璨的劍身。

  那已不似是劍氣,像形成了實質的寶劍。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強橫無匹的勁力狂飆四射,卷襲八方。

  米蒼穹口中溢血,一個倒翻筋斗,跌了出去。

  方任俠亦是口噴鮮血,他卻不能退,也不敢退。

  他還要護住義子方拾舟。

  方拾舟就在他身后。

  沒作卸力,硬生生的承受了反震的力道。

  這一下硬拼,他吃了暗虧。

  可也是心甘情愿,只要未傷及方拾舟分毫,他便甘之如飴。

  就在他負創的這當口,方拾舟忽然動了手。

  一劍狠毒無比的刺向了他后心。

  封號斗羅直看得目瞪口呆。

  師父居然向著師公下殺手!

  這一劍刺得極狠,極毒,極為之突兀,全不留情,不留絲毫余地!

  就像面對的不是視他為親子的義父,而是對著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

  方任俠大叫一聲,身子一下前傾,鮮血已是自他背門飚出。

  呼聲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憤怒,充滿了莫名的悲憤。

  方拾舟的血劍刺進了方任俠的背脊,但沒有穿胸而過,入肉也似不深。

  方任俠的護身罡氣還是起了作用,未能造成致命傷害。

  方拾舟想要拔劍,一下卻未能拔出來,劍鋒似已被鉗緊。

  “小看,你竟!——”方任俠猛扭頭,目眥欲裂,嘶聲咆哮。

  話也沒說全,反手一掄,就抓了過去。

  方拾舟拔劍未出,見得義父這般模樣,人已慌了,急棄了手中劍,怪叫一聲,腳步倒滑,向后飛退。

  方任俠手上已凝起劍芒,卻還是猶豫了下,凝而未發。

  若他真個出手,方拾舟不死也得受創,偏他仿佛是于心不忍般,遲疑了一霎。

  子弒父,禽獸不如!當殺之!

  方拾舟棄情棄義,罔顧親情,他卻是像還下不了手般,頓了一頓,停了一停。

  得了這空隙,方拾舟急抬雙手,俊面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種圣潔的瑩潤光彩。

  兩手做半弧形,徐徐揚起。

  動作看似非常緩慢。

  但時間彷如在這一瞬之間,停滯了下來。

  手揮過之處,手影卻仍留在那兒,并沒有消散。

  封號斗羅震驚無比的凝望著這一副奇景,只見那手影如蓮花瓣一樣,重重綻開,優美繁復,層次深明。

  師父的全身都似放出了七彩的奇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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