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四班長伍子牛就在禁閉室里渡過,莊繼華在訓練場上監督訓練一天,每次休息時在不同的班與士兵聊天吹牛侃大山,在這些聊天吹牛侃大山中灌輸他的軍人意識、家國意識、整體意識。
曹淵在一旁有些妒忌的看莊繼華和士兵聊些黃色笑話,哼兩句下流小調,士兵居然很喜歡,而且士兵對莊繼華的認可居然比他這個負責政治思想工作的還強。
莊繼華的餿主意還很多,花春下午和他聊泡mm,莊繼華很看不起花春的手法,莊繼華告訴花春手法要改進,要根據不同敵情使用不同手法,比如對喜歡浪漫的,你就要送玫瑰,最好是晚上帶他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用點燃的蠟燭排個心型,那時候那女孩跟他去跳樓的心都有;對喜歡虛榮的,你就只有用錢砸,你要沒錢就只有作弊,比如吃飯買衣服,要先給守門的或伙計錢,讓他們在你帶女孩去的時候說客滿了和衣服已經賣了。林林總總,花樣翻新,讓花春佩服不已,讓曹淵不由懷疑莊繼華以前就是個花花公子,否則那懂那么多。
李小滿不耐煩的說費那心,直接上,管她愿意不愿意,手上有槍怕什么;伍子牛冷冷的說那是強奸,要槍斃的。莊繼華這時不知那根筋擰了,說強奸也沒什么,也是士兵解決生理需要的一種手段,然后解釋了什么是生理需要,最后說男人想那玩意是正常的,不想的只有太監,不過強奸這種事情只要不在自己的國土上就行。李小滿很感興趣的問在哪里行,莊繼華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敵人的土地上,你怎么奸怎么搶都行。李小滿滿意的說好,莊繼華一看不對,又解釋說我說的是敵國的國土上,也就是說不管陳炯明還是吳佩孚的土地上都不行。李小滿有些失望的問那敵國是哪國?莊繼華笑說比如英國美國法國日本,李小滿沮喪的說那不等于還是不行,眾人哈哈大笑。
不過莊繼華沒想到二十年后他帶著伍子牛進入東京之后,伍子牛這小子居然真的強奸了個日本女人,還被美國憲兵抓住了,當伍子牛送到他面前時還振振有詞說是他說的,在敵國里怎么奸都行,讓莊繼華納悶很久自己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伍子牛確實也找不出證人來,因為聽到過這話的人已經全死了。不過伍子牛的一句為什么只準美國人奸,不準老子奸,老子也是戰勝國,讓全場的高級軍官當時就噴出來了。
晚上十公里越野時,莊繼華很滿意的看見各班開始安排戰術了,從頭到尾各班序列基本整齊,回到操場前后時間差距不大,他的整體觀念開始被士兵接受。
深夜時莊繼華和曹淵在連部睡下不久,外面就傳來胡宗南的打門聲。
“連長、連長,出事了。”
莊繼華忙把門打開,當頭就問:“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有人跑了。”胡宗南焦急的說。
莊繼華一聽腦子沒轉過來,跑了,什么跑了?胡宗南見他的樣子又補充道:“我們排的兩個韓文生趙狗蛋逃跑了。”
莊繼華這才明白,自己碰上逃兵了,曹淵一聽也急了,忙問:“什么時候發現的?跑了有多長時間?帶槍沒有?”
“不知道,我剛發現的,他們被窩已經冷了,槍還在。”胡宗南急促的說。
“別急,你去把你們排的士兵都叫起來,我們找去。”莊繼華無所謂的說,他已經想清楚了,這是在黃埔島上,晚上沒船,他們能去哪里,只能在島上轉悠,明天天亮以后要么去東邊的蓮花村,要么去西邊的江嘴找船。而這兩個地方晚上是沒有船出海的,只要在天亮前趕到就能把他們抓回來。
隨后他和胡宗南各領一隊人向不同方向追去,班長王小山則領著幾個人向北方追去,曹淵留守連隊,負責通報消息并主持明天的訓練。
果不其然,早晨的時候,胡宗南在蓮花村把兩人抓住了,這兩人還是動了點腦筋的,知道江嘴是個鎮,害怕有憲兵巡查。
莊繼華回到連隊的時候,連里面的士兵已經都知道這兩人逃跑被抓回來了,也沒法不知道,兩人就被綁在兩根操場邊的柱子上,班長們正借此教訓手下的新兵們。
“看看吧,這就是逃兵的下場。”
“班長,他們真的要被槍斃嗎?”
“廢話,逃兵豈有不死的。”
“就算不死,少說也有五十鞭。”
“我當新兵那年也有人跑,抓回來就砍了,我們全團人觀刑,這叫殺一儆百。”
“別看了,回去訓練,等連長回來就知道了。”
聽見莊繼華的腳步聲,兩人抬起頭,莊繼華一看兩人臉上明顯有被打過的痕跡,衣服也被扯破了,兩人看見莊繼華幾乎同時出聲哀求道:“連長饒了我吧。”“連長,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哭什么,不許哭。”莊繼華煩躁的在兩人面前走來走去,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剛開始聽到兩人逃跑,他心里的火也很大,可是等到他帶隊出發時,就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始想抓回來以后如何處理了,其實跑了到簡單了,他上報自請處分就行,抓回來倒麻煩了。他不想殺這兩人,可是不殺又怕別的新兵受此鼓勵,也來這么一手,那誰受得了。
莊繼華在兩人面前走來走去,對兩人既生氣又可憐,冷哼一聲就回連部了。隨后三個排長被叫進連部,操場上的士兵心情復雜的望著連部方向。
“人抓回來了,怎么處理吧,大家拿個意見。”莊繼華心情沉重的對四人說。
“還用說,殺一儆百,槍斃。”胡宗南殺氣騰騰的說道,兩人都是他的排里,這讓他感到非常丟人,強烈的自尊心促使他下決心清除毒瘤。
“殺了恐怕不妥,我建議每人五十皮鞭。”杜聿明這次沒有沉默,往常他的話要少得多。
“殺,逃兵不殺,以后上戰場這些人還不都跑了。”宋希廉也建議殺。
“溥泉,你呢?你是黨代表也拿個意見出來。”莊繼華見曹淵沉默不語。
“我在想他們為什么要跑?”曹淵思索著說:“你們走后我就在想這個問題,這些兵不是被抓來的,而是被招來的,既然當初沒人強迫,可他們來了為什么要跑?”
莊繼華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前世時聽說國民黨的兵都是抓壯丁抓來的,可這些兵不是抓來的,為什么還是要跑。
“為什么要跑,怕死唄,當兵打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種兵就是怕死鬼。”宋希廉氣憤的大聲喊道,明擺著的事情,還想什么。
“我不贊成處死他們,我建議上報團政治部。”曹淵下決心了。槍斃逃兵是必須上報的,所以三個排長也同意上報,但處理意見卻又不能取得一致。
曹淵認為才宣布不準體罰士兵,因此不能處以鞭刑,也不贊成處死兩人;杜聿明不贊成處死,但贊成鞭刑,胡宗南宋希廉則力主處死,殺一儆百,胡宗南并警告莊繼華,如果不這樣,未來東征戰場上這些兵就有可能都跑。
胡宗南的話讓莊繼華心里一動,但前世的生命重于一切的教育又讓他猶豫了,他向宋希廉要了一支煙,以前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抽煙,但今天他破戒了。
其他見他要煙抽,知道他的猶豫,便不再打擾他,各自坐在那里,默默的想著各自的心思。
莊繼華把煙點燃,也沒真吸,只是在嘴里過一趟,就吐出來。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他從沒想過自己一言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殺,兩條生命就沒了;不殺,別人效仿;沒上戰場部隊就跨了。猛然間,一口煙竄進嗓子眼里,引起他一陣猛烈的咳嗽。
他把煙滅了,叫人把兩人押進禁閉室,同時告訴哨兵小心看管,別讓兩人再跑了。然后讓人把班長王小山找來。
王小山進來后,莊繼華直接就問他,這兩人平時表現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牢騷?
王小山想想后說:“兩人平時也沒什么,韓文生和趙狗蛋兩人是老鄉,平時就在一起嘀咕,那是我就在懷疑他們想跑,可沒想到他們就真跑了。”
“胡說,來的路上他們怎么沒跑,到這島上了反而要跑了,這不合常理,是不是你欺負他們了。”莊繼華的話又急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