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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節 欺敵(三)

  萬守和就象他的名字一樣守正平和,防守上一絲不茍莊繼華看了又看忽然喃喃道:“奇怪,奇怪,真奇怪。5.et”

  宋云飛納悶的看看他:“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莊繼華縮回樹叢中抬頭想想后說:“粗中有細,這謝鴻勛有點意思,我們回去。”

  宋云飛不明白,站在那里沒動,莊繼華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后有動靜,回頭看宋云飛還傻站在那里:“還愣著干什么,走,回去再說。”

  幾個人身影悄然消失在林間。

  回到一團宿營地,宋云飛就被幾個軍官圍住打聽,而莊繼華卻拿出地圖在那仔細琢磨。

“副師長還等什么呢?”宋雄夫不滿的在余程萬耳邊嘀咕道:“他們正忙著吃飯呢,趁這個時候沖過去,他們肯定完  “就是,不就兩個團嗎?雙槍兵,一沖就垮。”劉靖附和道。

  “別嚷嚷,副師長肯定有他的考慮。”余程萬也不明白為什么莊繼華忽然又不動了。

  幾個人頓時住口,過了會,果然看見莊繼華把熊綬云叫過去,兩人在一齊嘀咕一陣后,看熊綬云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不過莊繼華卻很堅定,最終熊綬云點頭。

  “要進攻了。”宋雄夫、余程萬、劉靖同時涌起這個念頭。隨后莊繼華又把宋云飛和偵察隊隊長叫過去,指著地圖對他們交代任務,然后兩人帶著偵察隊帶著偵察隊就執行任務去了。

  這下三人全納悶了,這個時候把偵察隊派出去,過了會熊綬云過來下達命令:“全團向老墳山轉移。”

  “怎么,不打了?”宋雄夫著急的問。

  “少廢話,執行命令。”熊綬云拉下臉喝斥道,老實人發火誰都害怕,宋雄夫不敢再說什么,劉靖向他做了個鬼臉。宋雄夫大眼朝他惡狠狠的瞪了下。

  “還愣著干什么。趕快行動。”熊綬云低沉的聲音催促道,三人急忙回營。

  一團悄悄的退出跟蹤路線,待離開遠了后。前面傳下命令:“加快速度”,部隊的行動越來越快,一個多小時后就到了三十里外老墳山。

  “全體休息。注意警戒。”

  莊繼華自己卻心事重重的看著來的道路,三個營長跑到熊綬云那里打聽消息,熊綬云只告訴他們事情可能有變化,莊繼華懷疑其中有詐,已經派偵察隊去證實了。

  宋雄夫三人還是不明白,怎么會有詐呢?詐在那里呢?一時間在高級軍官中氣氛凝重緊張。

  又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宋云飛的終于回來了,莊繼華急忙迎上顧不得宋云飛的滿頭大汗,連聲問:“情況怎么樣?快說說。”

  宋云飛邊用袖子擦臉上地汗邊沖莊繼華點頭,莊繼華頓時喜形于色。

  “我們小看謝鴻勛,”莊繼華把熊綬云和三個營長叫到身邊向他們解釋剛才地命令:“我估計由于我們遲遲沒有發起進攻,謝鴻勛心里已經在懷疑我們這三個師是虛張聲勢,楊震東肯定已經向他求援了,也許開始他還不會在意可楊震東如果接二連三的求援,而我們又始終不進攻,謝鴻勛恐怕在今天早上就有把握認定,他上當了,可他為什么又不能直接開赴銅鼓。我看援救楊震東呢?那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謝鴻勛雖然判斷他上當了,可是他仍然不清楚我軍地實力,帶去的人少了沒用,多了。修水就可能保不住。所以他想把我們誘出來,萬守和就是他派出來的誘餌。而他帶著另一個旅跟在萬守和的右側后。”

  莊繼華接著說:“一個旅的兵力正好,就算我們是一個師,只要這個旅能守住一個小時,謝鴻勛的部隊就到了,正好進行兩面夾攻。”莊繼華說著心里直叫好險,他在觀察萬守和時就感到奇怪,這萬守和也太謹慎了吧,好像知道要被襲擊似的,吃飯,機槍手都待在機槍旁邊;隨后他又感到謝鴻勛派一個旅出來有些不合情理。如果外面有三個師,那么這個旅就是來送死的,丟掉這個旅,修水肯定守不住;如果外面沒有三個師呢?莊繼華開始站在謝鴻勛地立場考慮了,然后他發現自己最初的判斷可能過于一廂情愿了。

  “這萬守和了不得,前面走,后面還拖著兩支尾巴,為他保駕護航。”判斷證實后莊繼華的心情輕松起來,又開始開玩笑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么作?”聽完莊繼華的介紹眾人才知道自己剛在死亡陷阱里走了一遭,正在長舒口氣時,劉靖又搶先發問。

  “很簡單,謝鴻勛總共帶出來四個團,城里還有多少人?最多一個團,所以我們去修水逛逛。”莊繼華說著就笑了笑。

  宋雄夫和劉靖立刻跳起來叫好,余程萬和熊綬云卻相互看看,面露苦笑,這個莊繼華膽子太大了,一個團就敢去攻城。

  “放心,我們不攻城。”莊繼華看出熊綬云和余程萬的擔心:“鳳凰山是修水城制高點,居高臨下,可以控制全城,所以我們攻下鳳凰山就行了。”

  “那城里怎么辦?”熊綬云問。

  “城里兵力不足肯定不敢出來,我們又不攻修水,等謝鴻勛的兩個旅一往回走,我們就撤出鳳凰山。”莊繼華滿不在乎的說,隨后下令:“再休息半個小時,趁這個機會大家抓緊時間吃點東西,不準生火,只準吃干糧。然后我們就到修水去看看。”

  鳳凰山勢若一支鳳凰展翅欲抱修水縣城,初秋的野菊花漫山遍野,夕陽下黃色地花朵盛放出點點金黃,向空氣彌散著陣陣芬芳。

  黃昏時莊繼華帶著部隊悄悄運動到山下,沿途幾個隘口都沒有發現守軍,全團頓時士氣大作,莊繼華命令余程萬帶一個連監視城內敵軍,一營正面向主峰攻擊,二營從側翼發起進攻,二營的五連六連為預備隊。偵察連負責偵察四周十里范圍內的動靜。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快,猛,狠。給我拿下鳳凰山!”莊繼華面露兇狠,語氣充滿殺氣。

  “放心吧,副師長,拿不下來,提頭來見你。”宋雄夫丟下一句狠話,帶著部隊就向山上撲去。

  “這小子,怎么領頭打沖鋒,就忘了他是營長。”莊繼華嘴里罵著。心里卻挺滿意他的勇猛。

  不一會前面槍聲如爆豆般響起來,接著就是手榴彈地爆炸聲,沖鋒的吶喊聲在漸漸變黑的山林里格外響亮。

  宋雄夫在距離敵人陣地三四百米地地方被發現,他左手指揮刀,右手駁殼槍,狂吼著向上沖,官兵齊聲吶喊,一股旋風刮進敵人地陣地。一陣短促地白刃戰后,殘敵向主峰逃去。

  宋雄夫契而不舍追著敵人地屁股打,莊繼華上來后,發現陣地空無一人,趕緊命令五連六連布置防御。

  “媽地。這個宋蠻子,就知道沖,要是這時候有股敵人從側面繞道下來,看他怎么辦。”莊繼華氣惱地對熊綬云說。

  “放心吧,他這是知道你在后面替他操心。否則給他個膽量。他也不敢這樣打仗。”熊綬云替宋雄夫辯解:“況且,他打得越猛。劉靖那邊的偷襲就越能奏效。”

  “我說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他至少應該留下一個人來向我報告情況。這里守軍有多少?山上還有多少敵人?”莊繼華恨恨不平:“得了,我們自己去打聽吧。”

  俘虜很快被押下來了,從他們口中莊繼華得知,山上本有一個加強團,可今天早晨大部分都下山隨謝鴻勛出發了,現在山上只有一個營。

  “道南,你帶五連和機槍連上去,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拿下主峰。”莊繼華對熊綬云說:“還是那句話,快、猛、狠。”

  “是,快、猛、狠!”熊綬云轉身沖五連長吼道:“五連跟我來!”

  五連長聞言大喜,飛跑向自己的連隊,邊跑邊喊:“五連集合!”

  六連長不滿的對莊繼華說:副師長,怎么是五連呢,應該我們上呀。”

  “急什么!仗有得你打。”莊繼華惡狠狠的說:“你現在布置一下各處地防御,明哨暗哨都要有。別讓別人打了我們的偷襲。”

  “是。”六連長有氣無力的答應道。

  “精神點!下次還想不想打仗了。”

  “是!”六連長大聲答道。

  熊綬云增援上去時,宋雄夫被壓制在距離主峰七十多米的山腰。敵人的兩挺機關槍,噴吐出兩條火龍,把他們的前進道路鎖得死死的,宋雄夫組織了兩次沖鋒,都沒能突破敵人的封鎖。

  “組織掩護組。”看到宋雄夫只顧往上沖,熊綬云有些生氣,這種突擊戰術莊繼華曾經組織訓練過,宋雄夫激情下就給忘記了。

  宋雄夫一拍腦門,轉身下到后方把各連長召集過來說:“按平時訓練之法,各連立刻組織掩護組、突擊組、支援組。十五分鐘后一齊向上面進攻。”

  熊綬云帶來地機槍連架起機槍就與山上的敵人對射,把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一會兒掩護組悄悄就位,三個神槍手對付一挺機槍,神投手(整個一團只找出兩個)在夜色下悄悄匍匐過去,潛伏在一塊巖石下。四五十人的突擊組人人上刺刀,靜靜的趴在草叢中。“開始!”熊綬云咪著眼睛冷冷地說。

  啪,啪,連續幾聲槍響,隨后就是兩聲爆炸,敵人機槍頓時啞了,突擊組一躍而起,飛速向峰頂沖去,殺聲沖天而起。

  敵人陣地上一頓慌亂,叫罵聲不時傳出,一會兒敵人的機槍又響起來,只是這次的時間短暫,不到一分鐘,槍聲就停了,可就這短短幾分鐘突擊組戰士就到下三四個人。

  就在敵人服氣勇氣準備迎戰突擊組時,側翼又傳來一遍槍聲,劉靖帶著三營迂回攻擊上來了。

  夜色中,不知北伐軍有多少,只聽見一遍殺聲,謝軍驚慌失措,丟下武器就跑。

  北城樓上甘士俊聽著鳳凰山上如熾的槍聲,急得團團亂轉。他在指揮部聽到槍響后立刻帶人上了北城,但他卻派不出兵力,整個修水城內只有兩個營,以這點兵力守城尚且不足,何談出兵援助鳳凰山。

  “師座呀師座,你上別人的當了。”甘士俊先自言自語,然后才大聲命令道:“再派幾個人,分頭出城,請師座立刻回城。告訴師座,鳳凰山已失,修水危在旦夕。”

  正說著,鳳凰山地槍聲稀疏下來,甘士俊知道那代表著什么,他現在只有仰天長嘆,祈求謝鴻勛能盡快趕回來。

  過了會,城下黑影潼潼,聲音嘈雜,有人在大聲叫門。

  “副師長,是孫營長地人,開開門吧?”留下守城的團長于至木請求道。

  甘士俊搖搖頭:“讓他們到西門去,你也去,要特別小心,有可能有北伐軍混在其中。”

  于至木打個冷戰,帶上一連人就奔西門而去。

  “副師長,副師長,”宋雄夫跑進莊繼華地臨時指揮部,看到莊繼華就叫:“我們攻城吧,我問明白了,城里只有兩個營,一個沖鋒就拿下來了。”

  莊繼華頭都沒抬,只管就著馬燈看地圖,宋雄夫兩步就跨到他的身邊:“文革,副師長,你就下命令吧,拿不下修水…..。”

  “你又要提頭來見?”莊繼華盯著地圖,用紅鉛筆在地圖上畫出一條線。

  “對,對。”

  “那你現在就可以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了。”莊繼華畫完最后一條線后,把鉛筆往圖上一扔,抬頭看著宋雄夫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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